蝶杀-作者:余晗
ァD潜撸讼K闪艘豢谄难樱担骸簧说搅嘲桑苦牛饩秃茫皇谴笊恕H绻偃莼俚美骱Φ幕埃隙ǖ梅趴碚骰樘跫恕1纠绰铮揪筒缓眉蓿倩倭巳荩痪透蚜寺铩0Γ ㄋ低昊盎棺俺珊芡榈难犹玖艘豢谄?br /> 小彦忍住笑,很配合地装成愤怒得七窍生烟的样子,对着电话大喊:〃顾希,我和你势不两立。〃
两人隔着电话笑了起来。
这样的谈话让小彦很放松,她喜欢这个好朋友带给她的感觉。是的,她是需要减减压,不然不仅吸入氧气困难,连吐出二氧化碳都困难了。第62节:第八章暗杀(6)
〃这样吧,今晚我搬到你那儿住,两个和尚抬水喝。〃笑完,顾希很认真地说。
〃不用了,没必要做一些无谓的牺牲。而且我可以让同事过来睡我那充气床去。护花使者嘛,总比找一朵小花来保护另一朵花来得安全。〃小彦感动于朋友的好意,却还是拒绝。说不清楚为什么,之前让顾希陪她是因为恐惧那些莫名的东西,让顾希来可以在心理上壮势,现在她知道威胁她的是一个凶悍的男人了,便不敢让朋友陪她来牺牲了。顾希,虽然她咋咋呼呼大大咧咧的,但要论起打架,比起她栗小彦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呢。何况现在威胁到她的那个男人,是连小彦都没有办法打得过的呢,甚至于能幸免于难对她来说根本都是奢望。
终于挂断了顾希的电话,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小小的房间显得那么大而冷清。窗外楼灯盏盏皆熄。楼里的人想必皆已熟睡。小彦愣愣地坐了一会儿,小心地走进各个房间,把所有的灯全部打开,而灯火通明却愈加显得她的形单影只,刹那便空无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放在腰际,那里,别着她的那支枪,这是邢杨特意嘱咐她带上的。捏着硬硬的它,心里特别有底。
时间一点点过去,小彦睁着的眼渐渐地迷离起来,思维由空洞变得纷乱而模糊,卧室的吊灯犹如一种色彩鲜明的花开到衰败,最后蜷缩成胚胎的形状,睡眠如期而至。几天来的辛苦劳累让栗小彦终于支持不住,疏忽了她的步步为营和小心提防。迷迷糊糊中她甚至想,夜已很晚了,那人应当不会再来了吧。而杀手,终于不以她的意志为转移。在凌晨三点钟,一个无比敏捷的身影如一只灵猿般沿水管飞快地爬上五楼,翻身跃入唯一灯火通明的一家的阳台。毋庸置疑,那自然是栗小彦的住处,而此刻她已进入酣然的梦中。
那人依然戴着头套,一身运动服,看起来普通平常。如果他在凌晨杀了人,然后在清晨离开,走在大街上,绝对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凶手,因为那套衣服使他看上去犹如早起晨练的人,再平常不过。
很轻易地,他打开栗小彦阳台门上的锁,直接走进来,并没有刻意地蹑手蹑脚,却并无一点声响。房间很简单,从客厅可以清楚通过开着的卧室门看到里面的栗小彦斜靠在叠起的被子上睡着了,睡相很可爱,犹如一个甜甜的小婴儿,眉头微微地皱着。这时可以清楚感觉到杀手脸上的笑意,虽然隔着头套,他叉了一下腰,饶有兴味地看了一下这幅甜睡的图画,然后慢慢地走近她。
栗小彦穿了一件迷彩的小背心,紧身的迷彩马裤,穿了一双厚底的靴子,靴子与裤子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在灯光下泛出温和的光泽,很美丽。他依旧往前走,却在走到栗小彦的身边时猛然刹住步子,因为他看到了栗小彦腰间的那把手枪。稍稍停顿了一下,他动作迅速地向那把枪伸出手去。
栗小彦模模糊糊中是有些感觉的,她只是没有睁开眼,当那只手碰触到她的腰际时,她一个翻身,躲了过去,伸手抓枪。但是万分可惜的是,还是晚了一步。那枪,他没有拿到,她也没有拿到,却也不是完好地存在于老地方,它被那人手腕的力量拨飞了。枪经过那人的手腕向他的身体后画了一个弧线然后落在了客厅茶几下的角落。小彦站起身来试图冲到客厅去,但是终究慢了一步,他轻轻向后一踢,门锁上了。而他就站在门后,仍然是饶有兴味的意思。
小彦心里一震,知道接下来一场恶战是避免不掉了。先下手为强,她凝神发力,摆拳出击,直指对方太阳穴。那人一个闪身躲过,以迅捷无比的直拳冲小彦面部砸来。如此一来二往,小彦的脸颊上已是青红相间,伤痕累累。栗小彦喘了一口气,飞快地分析敌我情势,那男人要比她高出二十厘米,她仰攻他的头部,不易发力,难以重击,效果欠佳。而对方攻她的头部却异常方便,致使栗小彦一直非躲即闪,很是被动。她试过拿屋里的各种东西砸他,却没有用,只是弄得更加狼藉,化妆品丢得满地都是。而且房间狭小,丢砸物品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当然,她完全没有意识到情急之下,她把从杜法医那里拿来的蝴蝶图案的小瓶也报了出去,而且瓶子砸向那人时,成功地碰上墙壁,碎了,一股甜丝丝的味道飘向那人。第63节:第八章暗杀(7)
当下她紧贴那人,改由直拳和勾拳,这样的结果使两人零距离纠缠,那歹徒明显有些不适应,小彦趁他愣神的当儿,屈臂扣肩,出拳如锉,猛地一记重勾拳击中对方胃部。这也是她从开始到现在唯一一次的重击取得意想中的效果。那人跃到一边去,怒形于色。
被小彦惹怒了的歹徒出拳迅疾,直拳、摆拳、勾拳上下翻飞、运用自如,栗小彦的身上很快又多出几记重伤来。不行,即使逃不掉,也要粘上他,栗小彦紧逼过去,出左拳狠狠地向歹徒砸去,可是她终究晚了一步。那人顺手一挡,她的胳臂碰到了他的胳臂,那人冷笑了一下,猛地对着她的手臂一折,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知道自己的左手骨折了。适逢那人一脚踢来,小彦经不得招架,整个身子飞了起来,然后〃啪〃的一声摔到床上。
那双关节突出,青筋暴起的手掐住了栗小彦的脖子。小彦被迫靠在床上的被子上,一如那男人进来时她睡眠的姿势。动弹不得,她的四肢在床上挣扎挥舞,手指触碰到刚才散落的一管口红,努力地拧开往他的衣服上涂去。虽然她知道这没有什么作用,但是那是她唯一能做的了,可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被那个男人发现了,他猛地拉过小彦的那只手臂,举高,然后向后一扭,只听到〃嘎〃的一声响,骨头断裂的钻心疼痛使小彦差一点晕过去。那双手再次放到她的颈上,虽奋力挣扎,但是力量过于悬殊,她所处的境况并无任何转机。
〃有句话要问你!〃挣扎着说出这句话来。
那个男人看了看小彦,脸上泛起一丝笑意,手下松动了一点,却剪起小彦的一双手,用膝盖压住小彦的两腿,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男人问。
小彦摇了摇头。
〃那你是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面罩下是哪一张面孔?不用担心,你不认识我的,当然在这之前我也不认识你。我跟你更加是无冤无仇的。但是我却来杀你了,很奇怪是不是?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男人又换做戏谑的口气,而且他似乎很肯定自己猜中小彦的心事了。
可是,小彦依然是摇了摇头。
〃你要问什么?〃男人诧异地问,〃反正是要死的人了,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当然前提是我知道答案。〃
小彦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佟铜,那个电视台记者,是你杀的吗?〃男人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临死的栗小彦竟会问一个和她自己的生命毫无关联的问题,思索了一下,很老实地回答:〃是的,我从这里离开去那里干的。〃
〃是谁指使你的?〃小彦的语气竟然义正辞严、声色俱厉。仿佛此刻她面对的不是伸手即可取她性命的歹徒,而是审讯室里坐在矮凳上惊慌失措的犯人。
男人有片刻的愣怔,嗫嚅着:〃我是报恩〃但马上又意识过来不能说太多了,脸色阴沉,语气冰一样地冷:〃一个问题已经回答完了,我没答应要回答你第二个问题。而且我也没时间跟你磨蹭。〃他手下的力气加重了些,栗小彦盯着他那双白色的手套,却想不出任何可以逃脱的办法,甚至想留下一些可供同事侦破的痕迹都不可能。
栗小彦不甘地挣扎,却没有用,四肢开始无力,意识开始模糊,眼睛里的天花板开始旋转,那男人的黑色面套泛着暗灰的光,一点点衍射,最后眼前成了一片白花花的光,她已经不能呼吸了,长久的窒息让她慢慢失去意识,昏迷了。她在最后一刻骂了自己的无能,但是却还是知道再多的埋怨于此时都是于事无补的。命该如此吧,怎么她又想起命来了呢,她栗小彦真是没有用,还有那么多的谜没解开,那么多死者的冤屈没有得到昭雪,她却这样走了,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张大的眼睛里流下两行泪水。
杀手看到小彦落泪时,脸上泛起一种得意的微笑,那种志得意满、完成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的自负与满足的笑。或者对罪犯来说,能成功弄死一个警察,并还能亲眼看着她的眼泪本身就是件了不起的事吧。而他就要把这件事圆满完成了,是的,是就要圆满完成了。当然,也仅仅是就要,因为他最终并没能圆圆满满地完成。第64节:第八章暗杀(8)
一只双翼上布满妖异金粉的黑蝴蝶从阳台那扇杀手刚打开的门里直冲过来,它飞翔的姿势万般诡异,如一只蜜蜂,确切说如一只老鹰,挺着翅膀直冲而至,硕大的翅膀〃啪〃地敲打在杀手脸上的面罩上,他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地疼。蝴蝶在他的头上转了一个圈儿后面对着他,拍了拍翅膀,然后对他笑了。是面罩形成的错觉吗?他一愣神,但是那蝴蝶仿佛故意给他看清似的,停在突起的鼻尖上,狠狠地对他笑,对,就是,狠狠地笑。天!它真的是在笑,对着他笑。
那个男人的手下意识地一松,栗小彦松软地躺倒在被子上,面色煞白,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自然地,那人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抬起手拂去鼻子上停着的蝴蝶。可是,意外地,他的手明明伸到了蝴蝶停留的地方,却什么也抓不住,仿佛那蝴蝶不是一个实体,而是一个虚拟的镜像,隔着面罩他可以准确看到自己的手和蝴蝶处在同一位置,它们是重合在一起的,但是蝴蝶就是那么好好地停着,他抓不到它。
事情自然不会真的这样僵下去,这一刻他非常希望自己可以准确地捏住蝴蝶,然后做一个像平时对待其他的昆虫一样的动作将它轻松捏死。可是下一刻他情愿就此僵下去,即使蝴蝶永远停在他的鼻尖上也没有关系。等他这样想的时候已经晚了,那蝴蝶忽然一点点地钻进面罩里来,而面罩却没有任何撕裂,等蝴蝶完整地出现在面罩里边时,那面罩仍是完好无缺的,奇怪,纤维之间的细密决不可能钻进一只蝴蝶来。可是事实上,蝴蝶就是钻了进来,它此刻完好地站到他的鼻尖上。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蝴蝶毛茸茸的腿在鼻尖上留下的那些酥痒。他前所未有地惊慌失措,忙用手去拍鼻尖,鼻子被拍得生痛,却没有任何作用。那蝴蝶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嘲弄的笑。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冲出门口,拧开门冲了出去,逃,逃,他必须尽快地逃出这块邪气冲天的地儿,蝴蝶一如既往地停在他的鼻尖,跟随他跑了出去。
街上很空旷,他早已扔掉了面罩,而蝴蝶还停留在他鼻尖上。街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他的眼里也装不下什么人,眼前的蝴蝶一点点变得大了起来,蝴蝶后边的道路雾气腾腾的。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只是一味地奔跑下去,他要摆脱这只诡异的东西。蝴蝶忽然动了一下翅膀,他心里一阵轻松,以为它要离开飞走了,但是他错了。蝴蝶是离开了他的鼻尖,但是它却从左侧向他的脑后飞去,又从右侧飞回来。他诧异地看着蝴蝶忙碌,不知这个可怕的精灵在做什么,直到感觉到脖子上有丝线一样的缠绕,才惊觉事情的不妙。
他疯狂地向蝴蝶抓去,却没有用,挥舞的双手碰到的只是空气,或者说什么也没有碰到,但脖子上的线越缠越紧,紧到他几乎窒息。
他放弃了捉蝴蝶,转而去撕扯脖子上缠绕的丝线。可是那里是滑溜溜的肌肤,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喉结在剧烈跳动,却找不到任何缠绕性的物体。他只有抓,狠抓,狂抓,脖子上一条条血痕开始在那双手下呈现出来,他恍若未觉,还在拼命地抓脖子。
路上偶尔有车过去,司机奇怪地看着这个人,却马上加速开了过去,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觉得那人透着邪门,即使是疯子他们也不敢过问的,这么晚的夜谁去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呢。
(四)无名男尸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