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杀-作者:余晗
劬悼艘幌卵劾幔怀缮?br /> 〃你说的误会是指什么?你是说二十年前看到邢卫国和李思悠的过往频密是假的?可是你不是说是亲自看到的吗?〃比起邢杨的激动,栗小彦出奇地冷静。
〃我在遇到你们之前,在邢家见过邢卫国,我是特意去看他的,因为我已料到自己的结局,所以去了却这番心事。他很焦急地拼命给我解释当年的情况,而我也终于从他含混不清的话语中弄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邢卫国与李思悠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完全是工作的关系,是在查案子,没有任何你想的那种感情,甚至他们当时几乎就是对立的,因为一方是执法人员,一方是违法的嫌疑犯。〃栗小彦把她想说的真相讲了出来。
〃对!是的,当时邢卫国在查白家塑胶厂纵火案,根据蛛丝马迹怀疑是已嫁入白家的李思悠所为,故而才常常找她了解情况的。因为白太太李思悠身份特殊,邢卫国没敢太张扬,所以就显得诡秘了。而我被表面的现象迷花了眼,然后气血上涌,就昏了头了。把自己女儿都搭进去了。〃陈霓衫哽噎着再也讲不出话来。第74节:第九章陈霓衫(8)
〃这样吧,你好好歇着,别太难过了。再想想有什么情况没有讲的,想到了就告诉我们。〃栗小彦望了一眼邢杨,两人站起身来,门外的干警便进来把陈霓衫拘了起来。
〃当初看到陈帆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蛮像的,果然有渊源啊。〃邢杨不说话,栗小彦又感慨了一句,〃唉,上一辈子的事,怎么都要无辜的下一辈来承受啊。〃
〃我不能原谅爸爸,原来以为都是妈妈不好,是她不体谅爸爸工作辛苦,不理解爸爸对刑警这份工作的热爱,现在才知道原来问题的症结根本不在那里。〃邢杨的话讲到这里的时候,变得有些咬牙切齿,〃那个骚女人,是她罪有应得。我真后悔自己没有早一步把她抓住,那样,弟弟现在就还是好好活着的,健健康康的。〃
栗小彦对邢杨这样的态度有些反感,她潜意识里欣赏陈霓衫的痴情与专一,当下便语气冷淡地回击邢杨:〃不管怎么说,是陈霓衫把你弟弟养大了,竭尽所能地给他最好的教育,尽可能地满足他的要求。〃
〃你不能这样说〃邢杨还要争辩,看到栗小彦脸上表情的不耐,便大度地笑了一下,〃好了,我们不争这个问题了,我们当前最关键的是把案子办好、侦破。〃
栗小彦脸色和缓下来,〃你有没有觉得陈霓衫所说的杀人理由不够有力?你真的相信就因为她不让自己拐带邢杉的勾当暴露,不让别人分开她已经产生感情的邢杉,她就要连杀三条人命?〃
邢杨不置可否,看得出来,他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现在和他探讨案子是没有用的,栗小彦暗暗拿定主意,决定好好地调查一下陈霓衫。
她不再说话,她的目光停留在远方的建筑物上,日头在正西方,红艳艳的,满天的云如烧着了一般,给周围的景物笼罩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她忽然想起魔幻大片,当正义战胜邪恶,当人们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的时候,那整个影片的色调就会明朗起来。她每到这时也会随着剧情神清气爽起来。可是,这蝶杀的案子,使她的天空整整阴郁了一季,陈霓衫的伏法使二十年前的那桩旧案初露端倪,而这漫天的彩霞是不是预示着明朗的日子就要到来了呢?老人们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会不会是一个个的好天气呢?
纵火案的真凶是李思悠,谋杀佟铜、杀死杜仰止的元凶是陈霓衫,那么其他的案子呢?白鹤翔的家人,和李思悠有关系,照她火烧白家塑胶厂来看,难不成李思悠和白家有仇?李克强及母亲宁秋榆也与李思悠有关系,宁秋榆夺了小姑李思悠应得的财产,然后把她赶出李家,那么李思悠对她有恨是理所当然的;除此之外,见过蝴蝶的人,比如她栗小彦,比如佟铜,比如顾澄,比如顾希和大群的公安干警等,却没有受到蝴蝶的任何威胁;而且陈霓衫杀害李思悠青梅竹马的伙伴杜仰止时,蝴蝶甚至前去营救,那么也就是说蝴蝶和李思悠有关,找到李思悠所有的谜底也就解开了。可是李思悠到底在哪里呢?原来知道的情况是她出国了,可现在出国的那个李思悠是陈霓衫,那么真的李思悠去了哪里?有谁知道?白鹤翔?宁秋榆?可是他们都死了。田穗儿也已经疯了。
那么还有谁可以提供李思悠的消息?没有谁了?案子陷入了死胡同?夕阳下的栗小彦脸上一片凝重,一片坚定,无论有多困难,她都相信希望,她坚信事情最终可以真相大白,而且她不允许这真相大白的日子拖得太久。
而且,事实很快证明栗小彦是对的。'=BW('
第十章情仇二十年'='我下意识地跟着闭了一下眼,在眼睛闭上前的那一刹那,一行艳红从眼前直飞而去,然后洇红了大脑中所有的场景,就像一块屏幕,瞬间染成一片血红的背景,背景的颜色还湿润着,红色的黏稠液体滴滴答答往下掉。第75节:第十章情仇二十年(1)
第十章情仇二十年
(一)主子与奴才
栗小彦坐在陈霓衫对面,静静地看着陈霓衫。
〃求求你们,把佛像还给我好吗?〃 看守所里的陈霓衫似乎一下子老去了十年。她头发蓬乱,脸色蜡黄,眼袋突出,嘴唇干燥。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栗小彦,像栗小彦身上就藏着那个佛像似的。
看守人员已经告诉栗小彦,这两天每天晚上陈霓衫都被恶梦折磨,只要一入眼,她就会惊叫着被吓醒。至于梦里梦见了什么,她只是号啕大哭,并不透露。看来,这个陈霓衫所知道的东西,比她透露出来的要多得多。
〃可以啊,佛像可以还给你,但你必须说实话。〃
陈霓衫眼里掠过一丝慌乱,她低下眼睛看着栗小彦的手。〃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
〃这个你自己心里明白。〃栗小彦冷冷地说。这个女人的样子现在是够可怜的,但她必须硬起心肠来,在这个女人身上得到她需要的东西。〃你如果不说,我没有理由满足你的要求。〃
〃你们可怜可怜我吧!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呢!〃陈霓衫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我是很同情你,但按照政策,你是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个东西的。〃栗小彦故意淡淡地说,把一个毫不起眼的佛像举到陈霓衫眼前。
果然,陈霓衫的眼睛出现了欣喜的光芒,但只一会儿,那光芒就暗淡下去,陈霓衫又低下头去。〃我答应人家的事,不能反悔。〃
栗小彦知道这个女人的血性,心念一转,就说:〃那好,我问你问题,你可以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不回答。如果合作愉快,我……〃她故意停了停,看了一下手中的佛像。
陈霓衫连连点头。其实,谁都知道栗小彦设下的是一个圈套,在这一问一答之间,不知道能套出多少秘密来。陈霓衫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她现在在某种栗小彦不能理解的恐惧的驱使下,接受了这个危险的游戏规则。
〃田穗儿给你帮那么大的忙,是为了什么?〃
〃我们是好朋友。〃
〃不对吧,据我们所知,田穗儿为人刻薄吝啬,再好的朋友她也不会帮这么大的忙。而且,听说你们在国外衣食无忧,以你的资历,在美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收入。〃
〃这么多的钱,也是田穗儿给你的吧!〃
……
〃你要么是帮了她很大的忙,要么是她有什么把柄留在你手里。〃栗小彦紧盯着陈霓衫的脸,当她听到后一句话时,她的整个身子明显地震动了一下。
但她抬起头来,嘴里却挤出一句:〃没有的事,也许她突然哪根筋搭错了。〃
〃不,你陈霓衫有可能在某些时候脑子搭错筋,但田穗儿,她这样精明势利的女人,不会做这样的买卖。〃
这句话显然震动了陈霓衫,她脸上出现了一丝愤慨。是啊,像田穗儿这样的女人,怕是要得罪不少人吧!栗小彦又火上浇油,说:〃既然你要为朋友两肋插刀,那你就去为这份伟大的友谊忍受艰难困苦吧!〃她故作遗憾地收起佛像,做出起身离开的样子。
〃不,你别走!〃陈霓衫腾地站起身来,绝望地叫道,〃她才不是我的朋友呢!〃
〃凭什么?!每次都要我做出牺牲?从小时候起,她就在我面前摆架子,使唤人,不就凭着她长得好些吗?长得好就可以欺负人?就可以抢人家的男朋友?……我恨她,从小我就恨她!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离不开她!我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她,她做了坏事就让我去当替罪羊,我在她面前一直像个奴隶……〃陈霓衫终于泣不成声。
栗小彦一声不吭,她知道陈霓衫马上就要说出激动人心的秘密了。
果然,陈霓衫止住哭,抬起头来,恨狠地说:〃可是,从那天起,这一切就都改变了。〃
陈霓衫接下来的叙述让栗小彦的恐惧深入骨髓。
〃我那天去白家找田穗儿,也是很偶然的。白家是有钱人家,我这种穷丫头,对这样的人家总归是敬而远之的。这也许就是田穗儿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的原因之一吧。但那天,我想到了报复邢卫国的办法之后,就想去找她商量。她这人毒,使起坏招来一招接一招的。我没有别的朋友,只能找她。
〃当时,已是晚上七点多了吧,是初秋。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门。又敲了敲,还是没有人来应门。我不甘心就此离开。或许他们在里面,没有听到。这时却听到厨房里好像有人说话。我在门口迟疑了一下,便轻叫了一声’田穗儿!’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我便悄悄走到有声音的厨房窗下。第76节:第十章情仇二十年(2)
〃我一眼就看到了身穿白色衣裙的白家太太,她长得真美,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我马上就明白田穗儿为什么在说起她时会那样咬牙切齿了。她确实拥有田穗儿所梦想的一切。我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才听清楚她们说话的内容。
〃白太太李思悠站起身出去了一下,回来后手里拿着一大叠钱,回身走过来轻轻放在田穗儿身边的桌上,然后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容不迫地喝起水来,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小悠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田穗儿有些紧张,语气刻意地加重了些,以壮自己的声势。
〃’拿这些钱把孩子打掉,足够了!’白太太李思悠的语气始终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
〃’你?这话从何说起呢。’田穗儿震惊地站起身来。
〃’田穗儿!你坐下,你以为你和白鹤翔暗度陈仓,就真的可以瞒过我了?记住,我是李思悠,是于窈和李博的女儿,这一点是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我告诉你,我身上不仅仅只流着妈妈的血,所以不要以为我沉默,我就和妈妈一样好欺负,爸爸的性格我同样具有。把这些钱拿去把孩子弄掉,如果你不想让街坊邻居都嘲笑你的话。’
〃这时,李思悠站起身来走到田穗儿身边让她坐下,语气变得和蔼下来:’穗儿,我是为你好。你想,你一个姑娘家,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光人的唾沫就能淹死你。而你才二十多岁,今后的路还长着呢。虽然你和嫂子做了很多危害我的事,但你毕竟在我家做了那么多年的保姆,过去的事我不会跟你计较。你和白鹤翔的事我也不计较,孩子是白鹤翔的,所以手术或者药物的费用自然由我们家来出。拿着吧。好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思悠拿起田穗儿的手,把那叠钱放到田穗儿手里。回身坐回旁边的椅子,淡淡地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思悠姐!你放过我们吧,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孩子活下来,你知道,有孩子我才可以留住白鹤翔。思悠姐,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田穗儿给你跪下了。’田穗儿好像是哭了,而且真的跪了下去,但中途被李思悠生生拉住了,语气冰冷:’你是知道我的性格的,我决定的事从不更改,你走吧,别废话了。’
〃当时,我躲在门外,大气也不敢出。大户人家往往有很多外人不了解的重重黑暗隐私,我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一幕。我想要离开,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却黏住了我的脚。我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思悠,你何必做得这么绝?你根本就不爱白鹤翔,又何必霸占住他呢?’田穗儿的语气骤然变得凶狠,有着与刚才判若两人的冷酷。
〃’呵呵,原形毕露了是吧。’李思悠有些嘲弄地笑着,摆弄着手里的茶杯,’对,我不爱白鹤翔,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他。结婚两年来,每一天看到他我都觉得胃里不舒服,我们互相不理睬,彼此比陌生人还要冷漠,可是我现在是他的妻子,我就是这里的主子,我不放弃这个位子,你就甭对这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