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眉-蛮女戏郎








  当话筒传来嘟嘟的声音,桑无心僵立在原地,只知道杜妈妈误会了!



  ☆☆☆



  "无心,你昨天和我妈说过电话了?"杜檠霖看着大口喝汤,吞食有声的桑无心问道。



  她怎么能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嗯。"桑无心懒洋洋的回答,故意让汤勺碰击汤碗的声音愈敲愈大。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她肯定说了什么,否则他母亲刚刚电话中不会净是询问一些三个月后结婚好,还是五个月后结婚好的问题。



  他根本没提过什么时候要结婚这类的话题,他拼命逃避为的是什么,不就为了不让母亲有机会谈起这方面的问题,没想到他终究躲不过。



  "说了些该说的话。"她不想理他了,这个男人说是一套,做又是另外一套,根本没把两人的协议当一回事。



  昨晚她想了一夜,最后总结出一个答案,她认为自己的坏心情都是他害的!



  竟然没将她的名字告诉他的父母,怎么,她的名字是"平易近人"的春花还是秋月,亦或是不雅的罔腰、罔市,为什么他要瞒着他们?



  愈想她就愈气,她这么努力的改变自己的个性来配合他开出来的一长串条件,结果他竟如此作贱她的姓名,真是气煞人也!



  "还有不该说的话,你也说了。"杜檠霖不受骗,指出事实。



  "你有什么证据,你不要随便污蔑我的人格喔!"



  你还有人格吗?"我妈说她要抱孙子了!"



  "怎么,你妹要生了啊?"当然知道他为什么突来这一句话,但桑无心可不想承认他母亲的误解的确是她引起的。



  "不要和我打迷糊仗,老实说,你究竟说了什么?"他心里大概有个底了。他明明还赖在岸上不想下水,却偏偏被她给拖下去,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迟早淹水溺毙。



  "我说的都是实话!"



  了然她吃软不吃硬,杜檠霖收敛质问的口吻,缓声道:"那你告诉我,你说了哪些实话。"



  他又不是人在屋檐下,为什么总是他向她低头?



  她怎么有办法将一个男人的尊严剥削得那么彻底,且最厉害的是还不会让他兴起强烈的反感?



  "你说嘛,我是不是要生你的小孩?"下了一个漂亮的开场白,将他可能的反驳堵成一条死路,她才不会愚笨到亲自将错揽上身。



  "没错"



  "那就对了,我没说谎啊,我向杜妈妈说的确是实话。"桑无心朝着他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大有想和她斗,再等一百年的意味。



  杜檠霖让她气得拳头握了又放,放了又握,神经绷得死紧,"你真的跟她说我们要生小孩?"



  他就知道!



  这个没有大脑的女人根本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这句话一旦出口,什么都玩完了。



  "怎么,我说错了吗?这可是我们当初谈好的条件内容。"现下,桑无心变得讨厌提起这个两厢情愿的交易,因为她觉得事情不知怎么搞地,好像一下子复杂好多。



  虽然她还是想生小孩,但她却不希望和杜檠霖只维持短暂的关系



  她没谈过恋爱,不过若有人告诉她这就是谈恋爱时的心情患得患失,她想她会相信的。



  她喜欢杜檠霖,又或者可以说她爱上他了。。。。。。她喜欢和他们嘴,喜欢跟他耍赖,喜欢看他拿自己没辄的样子。。。。。。



  可是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她爱他,因为他一定会取笑她的,他们的约定里可没有规定得爱上对方这一项



  话虽如此,就算杜檠霖今天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她也不会摸模鼻子,认命的走人,她才不是言情小说里头写的那些可怜兮兮的女主角呢!不是因为她还没有成功受孕,而是她早已贪恋赖在他身边的感觉,她走不了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有心赖着他,他是赶不走她的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她该一开始就抱持这个想法的,如此她的心情就不会问了那么多天了!



  "我以为那是我们两人的秘密。"杜檠霖已经弹性疲乏,再也无法从容应付她的舌粲莲花了。



  她这么说有失公允,小孩生出来她有要分他吗,到时候她抱着孩子走人,留他一个人怎么向父母交代?



  每每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和精子银行捐献精子的男人差不多,他就替自己觉得可悲。他不是一向坚持自己的原则吗?难道因为和她在一起的rou体接触,比起关在一个小空间里自慰取出精子多了一份快感,所以他沦陷了?



  "你可没禁止我说给第三人知道喔!"



  "你"他相信原来人真的会被活活气死。



  "哎呀,我的存在不就是要让杜伯伯和杜妈妈相信你真的有女朋友吗,既是如此,这么说有什么不妥之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需要这么夸张吗?



  "我妈已经信以为真了!



  "这样最好啊,表示我的表现超出你的想像,杜妈妈根本没有怀疑我!



  "那你真的打算生一个孩子给她抱吗?"杜檠霖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还有,我不晓得我妈昨天是哪儿不对劲了,居然没有挑剔你了无正经的个性?"



  "我哪里了无正经了?"桑无心生气的辩白。



  天知道她昨天可是专注心神,全面戒备,句句说得如临深渊,答得如履薄冰哪!



  "她要是看到你这等喝汤的模样,肯定看傻了眼,无法与昨天电话中的桑无心联想在一起。"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以前他以为这句话是为男人而量身订做的,没想到套在女人身上也满好用的。



  他已经教了她无数次,吃东西要细嚼慢咽,而且要吃得干净,涓滴不剩;但她却总是狼吞虎咽,且杯盘狼借,活像台风扫过似的。



  啊?她又忘了吗,她刚才又喝出声音了?"我。。。。。。这种事怎么好控制嘛,东西煮得好吃,当然就得吃出声音,你没听人家说到日本吃拉面,吃得愈大声对老板愈尊敬吗,因为那是称赞东西好吃的一种表示。"



  "这里是美国,而我们、我的父母都是台湾人!"又有借口了。



  说实在话,他还是喜欢不矫情,不造作的桑无心,对于她昨儿个留给母亲的好印象,他很想重整它。他希望母亲认识的是真正的桑无心,而非为了迎合喜好而配合作假的她。



  霍地,"说到台湾,我大伯那一家人好像真的不要我回去似的,连电话号码都换了!"桑无心噘嘴发着牢骚。



  就这么转移话题了?她以为进行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但拗不过好奇心与对她的关心,杜檠霖还是问了:"怎么了?"



  很少听她主动提及家里的事,他发现自己很想多了解。尚在争执中的话题。。。。。。就暂且搁下吧!



  "其实我也很有自知之明啦,知道大家都怕被我克死,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他们排斥我的心态情有可原。可是大伯这次真的太过分了,他们竟然换了电话,存心不让我找着他们似的!"



  若不是她打电话找以前的同学取消毕业后约定好三个月见一次面的餐会,她也许连自己"暂住"的家换了电话都不晓得。



  "说不定真的发生什么突发的状况,有必须马上换电话的必要,而你大伯因为临时联络不到你,所以没能通知你。"杜檠霖试着安慰她,心底的猜疑却不停的扩大。



  他原本就不甚喜欢她的伯父,是从她口中听到的那些来定论的。



  那天她在医院走廊为了借钱而试着说服对方的样子,他见着了,他认为一个真正疼爱侄女的伯父,不会狠心的任由她一个人,带着仅有的二万块独自一人在美国流浪。。。。。。



  "我也这么跟我同学解释,可是我同学却一口咬定大伯心怀不轨。。。。。。"人是禁不起煽风点火的,同学口口声声如此说道,分明是强迫她得相信。



  "她从大二认识我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告诉我,要我防范公司被他霸占了,可是会吗?大伯是我爸的亲哥哥,他再怎么样排斥我,也不可能抢夺爸爸留给我的遗产吧?"



  "你同学台湾的连续剧看太多了。。。。。。"倏地,杜檠霖的话停住了,他望着她怔愣。



  "阿霖,你怎么了,怎么话还说着,人就开始发呆了?"桑无心两只手在地面前猛摇晃,拉回他魂不守舍的心。



  "我没事,你不要想太多了,吃饭吧!"他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的舀汤喝着,心思神游而走。



  会不会台湾的连续剧内容,全搬到他的现实生活中真人演出?



  若真是如此,已经无依无靠的她该怎么办,任由他人的欺凌吗?





第七章

  "爸,我是阿霖,有件事想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思考了整整一天,杜檠霖拨了通电话回台湾。



  "说吧,你这孩子从小到大除了从医那件事外,还不曾听过你用这种商量的口吻来请我帮忙。"杜绍敦讽了他一记。



  因为心思全悬在对桑无心的关心上,杜檠霖没有抗议的回嘴,只道:"爸听说过桑氏企业吗?"



  "虽然说现在家里的公司已经和你妹婿家的合伙为一,公司的大小琐事也交由他们夫妻俩在打理,但我在商界打滚也多年了,更没有老人痴呆,当然知道桑氏企业,他们是做成衣外销及进口的吧?"



  "应该是吧!"



  "你也不确定?!"杜绍敦很讶异,他拿一间自己也不懂的公司来问他?他这个儿子是怎么了,突然开窍吗,从来不过问商场事情的他,什么时候也对这一行感兴趣了?



  "爸,你知道桑氏企业现在的负责人吗?"杜檠霖又问。



  "好像是叫桑文中来着,听说是以前负责人的大哥,不过他好像也不是真正的负责人。。。。。。"因为没有利害冲突,社绍敦对桑氏的改朝换代内幕知道得不是很清楚。



  "你最近是否听闻桑氏有什么大动作?"如果桑文中真的有心,杜檠霖相信他会趁着桑无心人在美国的时候来个乾坤大挪移。



  虽然桑无心没什么防范之心,更不擅于猜忌,对他也构不成任何威胁,但人总是这样的,做坏事的时候都怕背后会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瞧,而那双眼睛一不在,行为当然可以肆无忌惮了。



  "阿霖,难道你真的想换行了?"他频频询问一些与他无关的事,语调是从未有过的热衷,令杜绍敦不禁在许多年后又重燃起希望了。



  女儿的能力他当然信任,不过女孩子家嫁人还是在家相夫教子好些,若是他的儿子能回头是岸,接下现在女儿在公司的职责,那么一切就太完美了!



  "爸,请你帮我多观察一下桑氏,一旦他们有些微的大小动作,赶快打通电话通知我。"



  "我不要!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话,我的问题你若不回答,我就不帮忙了!"杜绍敦闹起顽童脾气。



  杜檠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也有这一面,几乎无力,"爸,我没有想换行,桑氏是我一个朋友家里的公司,我担心她会吃亏,所以才想借助家里的力量帮她的忙。"



  "所以你并没有放弃妇产科医生的打算?"杜绍敦的心情仿若从高处被人一脚踹下。



  "爸,我有病人进来了,不和你说了。"杜檠霖一听到他又要对自己洗脑,急匆匆的收线。



  ☆☆☆



  清晨五点,杜檠霖还在睡梦中。



  "阿霖,起来了。"一只脚霍地抬靠在他的腹上。



  "嗯。。。。。。"杜檠霖毫无意识的应了声,换了个姿势继续他没有桑无心纠缠、吵着要做爱的美梦。



  "阿霖!"又唤了声,然后一双手伸了过来,将他扳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