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
不过,这世界,长得美就是占便宜,明明是面容扭曲的一脸狞笑,周围的人却仍看得一脸痴迷,更有那一旁侍候的怀春歌女,双手捧心,往旁边同伴肩上一靠,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状似就要昏倒,“琪公子,琪公子。”嘴里还不停喃喃低语。
平常摇摇头,这些大人真是奇怪。不过是长得比一般人好看那么一点,怎么就都成了这样子,只差没有流口水了。不过,现在还是先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才说,忙回过头看向平康,却见她的口水竟然都流出来了。这,这也太丢人了吧!而平锦的状况也差不多。只有平福还状似清醒,不过,平福一直盯着地看什么啊?平常仔细瞧了瞧,地上没有钱啊?今天都很奇怪啊,看来这红衣男子果然是个祸害,以后要离得远远地才好。平常在心里暗暗发誓。
不管这些了,现在先把平康弄醒再说,总得先搞清楚状况。她们只不过是进来看看,难道这个铺子只是进来看看都要收钱?早知道就不要进来了,看来这好奇心果然会害死人啊。
平常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看到这种奇怪的东西,一定要远远地走开才是。如果真要收钱的话,不知道今天领的一百个大钱够不够?应该也够了吧,毕竟她们又没有碰过铺子里的什么东西,甚至看都没有看过。
希望还能留下几个来,好歹也得留个路费下来啊?要不然下次有赏钱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要下次有假期的时候连个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可就惨了。夫人也不见得每次都给赏钱啊,这次的已经太多了。平常在心里暗暗为那可能即将飞走的一百个大钱心疼不已。
带着这种有些肉痛的心情,平常略带粗鲁地用袖子给平康擦了擦嘴角留下来的口水,平康感觉皮肤有些微的刺痛,这才清醒过来,见平常竟然好像在给自己擦口水,不由大是不好意思,忙把平常的手推开,小脸已是一片通红。
为了转移这种尴尬,平康忙把视线对准平常和平福,至于那元正琪,却是再也不敢瞧了。平康把常平常她们往旁边拉了拉,离这些人远了些,才细细地说了起来。
虽说知道这家铺子,可她也从来没有进来过,院里的大人更是严重警告过,这铺子的主人元公子兄弟可是京城的贵人,不知怎么地跑到这里弄了家小铺子,这些贵人的想法他们小老百姓也不知道,反正连知府大人见了也要点头弯腰的大人物,岂是他们小老百姓惹得起的?
不过,这却是后话,当初这家铺子新开时哪里知道这些背景,看这铺子有些奇怪,许多人都不知深浅地闯了进去,结果吃了个闷头亏的人可不少。这铺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条规矩,却是进来的人需人人遵守。
这铺子里的东西很多,听说无数古玩珍宝,名家字画,绫罗绸缎,均是无所不包,并且买东西也不需要出钱,只需你答对这些东西对应的问题,相应的东西便可随意拿走。若是一个也答不出,抱歉了,你必须倒拿出一两银子来。要不然,别想走人。
扬州历来是文化名城,主人能拿得出这些东西想来也是非富即贵,竟肯以这些宝物换一些答案,也算是一大雅事。进来的人虽出了这个冤枉钱,却也只有怪自己学问不到家,提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提,更不用说闹了。
所以这兄弟的底细开始倒是无人能知,只后来又一次,一些不长眼的混混看这兄弟俩年轻,又从不跟官府及其余富商来往,又不是扬州本地人,以为是对没根底的,再说这兄弟俩并不在这里常住,有时一走就是十天半月的,家里竟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一副锁扣上就算了事。慢慢地,这些混混就打起了铺子的主意,竟然状着胆子夜里偷入这铺子意图发个横财。他们也是贪心,意一股脑地把这铺子的东西一卷而空。待这兄弟俩回来时,里面已是除了些家什,所有物品全不翼而飞。
这兄弟俩也不着急,只叫个小侍从送了块玉佩到知府那里,不到一天,这知府老爷就亲自押着一干人犯,运着大堆的失物,毕恭毕敬地把东西送了回来。一见这两兄弟,那是又鞠躬又行李,口口声声称下官不已。显见这兄弟俩绝对是大有来历的人物。而他们是口音又是京城人士,想必是京城的哪个达官贵人的弟子,喜好扬州人物风liu,文化气息深厚,来这里以文会友来了。渐渐地,这里虽是不大,却成了全扬州城读书人心中的圣地,寻常人等哪里敢随意进去。这回却被平福平常两个不知深浅的小姑娘撞了进来,也只能说是天意了。
从平康嘴里听得这些,平福平常心下暗自叫糟,一个人一两银,几个人身上加起来也没有一两银子。怎么办才好?而且对方又是这样的贵人,想耍赖估计也是没门的事。平常心里暗自腹诽不已,果然是黑店,真不应该进来的。但此时再说这话也是毫无用处。但在脑子里拼命的想着办法,但也是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不由急得脸都有些红了。
见这小姑娘总算是有些表情了,元正琪心下乐呵得很,现在他总算明白那些长得平常的人的心情了,被别人无视原来是这么得不好受。他决定了,以后对那些长相平凡的姑娘也稍微客气一点,好歹也容人在他面前说上几句话。下了这个决定之后,元正琪觉得自己真是宽大无比啊。
平福对着元正淇福了一礼:“还望公子见谅,行个方便,我们姐妹身上实在没有这么多银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本公子也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这手头不方便的时候谁都会有。我可以放你们一个人带着我的小厮回府去取就是了。看你们的穿着打扮,倒也不像家里穷得一两银子也没有的。”说完一脸含笑地等着平常她们的回答。
他倒不怕她们真回府去取,这几个小姑娘穿得虽说也是不错,但明显不过是比一般人家好上一些而已。真取来了,估计回到府里也要被教训一场,呵呵,也算是替他出气了。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愈发的好,一张脸笑得那个呀,真是灿如春花,艳若桃李。
平常几个人此时再没心情看他笑得怎样了,一个个心里暗暗叫糟。
平福心里暗自思忖,如果真带人回金夫人那里,这银子肯定是拿得到的,可这么大一笔钱,回去后一顿处罚恐怕是免不了的。这也倒罢了,可以后如果想出来,恐怕就不见得像这次这么顺顺当当地了,而且,给金夫人发现那些婆子没有陪她们出来,以致闯下这等祸事,恐怕也要连累她们了。这派人回府取显然是不妥当的。
如果去平康家,连二家即使不愿意,看在平康的份上估计也会拿出来。但这么大一笔银子,靠夫人发下的赏钱,什么时候才还得完啊?平康估计也会被她娘狠狠教训一顿,本来是自己跟平常闯的祸,怎么能让平康来承担后果呢?
看来,只有走这最后一条路了,虽然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好歹得试试不是?
下定了决心,平福脸上闪过一丝毅然:“请公子带路吧,我们先解题看看。”听闻此话,平常几人虽有些诧异但到底明白平福为何做此决定。平康更是松了口气,虽说她已经做好了回家挨骂的心准备,但到底早死不如晚死,有个盼头总比没个盼头的好。
听到了这个结论,元正琪倒真有些诧异,挑了挑眉,却也不说什么,当先朝一个屋子走去。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小姑娘都是以这个身穿绿衣的小姑娘为首的。不过,这个小姑娘看着他的眼神竟带着些警惕,她虽有心掩饰,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哪瞒得过他在这个惯在京城厮混的人。但也让他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今天这几个小姑娘真是有错,虽是年纪都还小,但均是姿色过人,各有千秋,他在京城看到的同年龄的大家小姑娘,也不过如此了。尤其是这绿衣小姑娘的稳重,和刚才那粉衣小姑娘的不知是呆还是镇定的功夫,都是极难得的。就算是皇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在这个年纪恐怕也有所不如。
本来在一边看热闹的众文人雅士这下可真有些诧异了,本以为这些小姑娘会乖乖回去找家里大人拿钱才是,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不由都有些兴奋。虽然对真能解出题来并不抱着希望,但有热闹可瞧,谁也不想错过。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那个连个匾额也没有的极不起眼却还有些大的屋子里走去。
“喔,今天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有新题出现了?按说还没有到日子啊?难道我记错了,今儿个原来是初三不成?”
第十七章 破 题
伴随着一声朗笑,一打扮与众人不同,身着宽袍儒服,头戴高帽的看起来极为潇洒不羁的约三十许的青年书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只见他身材高佻,足有八尺,凤眼高鼻,五官深邃双眉斜飞入鬓,面色白晰,虽不是江南人们所欣赏的那种才子型的风liu俊秀儒雅,但胜在意态洒脱,嘴角常含笑,却不是元正琪那种带点魅惑的笑容,而是如高山上的流水,令人见之忘俗。
“这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文桥兄竟舍得才日到头顶时就离开了朝云姑娘的红粉罗帐?莫不是吃美人酒吃得多了,误把未时当申时了?”一绿衣男子似是和他关系极好,笑着打趣道。
这男子却也不以为意,嘴角的笑却是没有停过,走到那绿衣男子身旁,将胳膊往他身上一搭,半压在那黄衫男子的身上,一手轻挑地挑起那男子的下巴:“莫非知觉兄是吃味了?放心,有了谁,我也不能少了你啊?我对知觉兄的心意知觉兄又不是不明白却故意装蒜,不如,我们今天来个秉烛夜谈如何?待我好生和知觉兄解说解说。”一边说,一边用极暧mei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直看得那知觉兄浑身鸡皮疙瘩直起,赶忙推开了他,他不要脸他可还要他的名声呢!若是这风声传到他家娘子那里,他可是要掉一层皮的,以后更加不会让他来这里了。
“今天你可当不成主角了。这回却是有位小娇客要解一下连你这位高才都解不出来的难题呢!”说完,用眼示意了一下平福。
那叫文桥的人闻听此言,打量了平福几眼,显出极感兴趣的神色:“那看来我今天没有白来了。走,我也得去瞧瞧,若是能够解出其中一题,我可要拜这位小姑娘为师才是呢!”
一听这话,虽明知是个玩笑话,但这帮子文人聚在一起年纪又多轻,平常就是没事找事的,这回子得了个由头,哪有不顺竿子而上的道理?
一身着宝蓝色绸缎长袍的男子立马摇头晃脑地道:“正所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有君子一诺千金。文桥兄这话却得作数才成。来来来,奉上纸笔,立个字据才是。”此话刚落,便有那令俐的童子奉上笔墨纸砚,几名歌伎在一旁均跃跃欲试,到底一体态略有些丰腴的女子胆子大些,先出几步,惹得其他女子暗恨不已。
这文桥是那男子的字,他本名陈梦,字文桥。虽祖籍不是这扬州,但迁移来却已很久了。祖上几代为官,在这扬州城里也算是数得上的大家族了。就是现在,族里子弟在朝中为官居的也不在少数。只这文桥,学问虽是这一代中最好的,并且才情极高,诗文做得极好不说,曲也写得好,对绘画方面更是天分极高,尤其善画梅,并且爱梅成痴,他的家里专门为他弄了个庄子,辟了十多顷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梅花,有专人打理,花期极长,能从前年十月开到次年四月,花开时,景色美焕美轮。但他却无心仕途,自考了个秀才之后,竟是再不参与科考,只说当官没有什么意思。这样任性的话如果是在别家,恐怕会招来长辈一顿好骂,但这程家族人虽多,本家人丁却不兴旺,对这一代唯一的一根独苗管束却是极松,只要他平平安安的,他们家也不缺这一个当官的。也因此养成了他这种洒脱大胆的个性,让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因这文桥极善诗文,编曲亦也是极有新意,又素来是个大方的,人物又出众,性子也是极好,偶尔高兴了,随手便有把自己写下的新曲新诗赠予相好的歌妓传唱的习惯,故尔这些歌妓经常会为一个能与他相近的机会争抢不已,甚至还曾大打出手过。不过,那回闹得过了,文桥第一次对她们大发脾气,称如果再有这种事的话,他的诗文从此再不与她们传唱,至此之后,情况好了很多。所以见这女子出去了,剩余的女子虽是有些失落,但也只能怪自己反应慢了。
文桥摇了摇头:“你们这伙人,可真是见不得我过好日子了。好,写就写,如果这小姑娘真有这个本事,我文桥就真认下这小师傅了。”说完,走到台前,拿起毛笔,一挥而就。
“行了吧!”
自有童子举起所写纸张,大声念了出来:“我陈梦愿认今日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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