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
妹妹?元正琪有些疑惑,自己对平常的感觉是妹妹?嗯,似乎也有些道理,自己一直想要个妹妹的。平常的性子正合了自己的脾味。所以才有些舍不得吧。难怪自己这些天老是想讨好她,原来是这样嘛。元正琪恍然大悟,他自个儿也就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就老是忍不住地就想跑去见那丫头。如果她真是自己的妹妹就好了,自己就可以带着她一起去闯江湖,她不会武功也没关系,自己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元正琪的心中有些遗憾,若是能一起去就好了,看看这大兼天下,甚至去到塞外、草原,还有别的国家,比如那齐元国、大燕国、契真国,那该是何等的自在啊。他的心里却没有想过,为什么想和平常一起去,而从来不曾想过和自己的亲哥哥元正纯一起去。缘分,有时候,就在不经意之间,悄悄地错过,待到多年以后回想起,只徒留惘然。
“哥,平常那丫头心地太好了些,恐怕难免吃亏,你看在我的份上,多照顾她些。”元正琪坐直了身子,一脸正色地看着元正纯,竟然连极少喊的“哥”字,都出了口。
元正纯含笑点了点头,心下却难得有些犹豫了起来,正琪看样子不是一般地在意那丫头,竟然在这个时候还能这么为她着想,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对他好吗?正琪这小子看着虽然嚣张,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其实自身却有些洁癖,从小到大,在男女感情上却是一张白纸,所以才搞不清楚对那平常丫头的感情,糊弄糊弄他也就信了。可若是有一天他搞明白了,会不会反而怪自己这个哥哥呢?
见元正纯答应了,元正琪放下了一些心,这个哥哥一向说话算话的,既是答应了帮忙照顾平常,自不会让平常出事。他摇摇头,抹去了心底深处的那份不舍,离开家里,自由自在地遨游天下,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现在总算是实现了,他心里的雀跃冲去了最后的那丝留恋。
“那我去准备东西了,过几天我就去。你这个家伙,就好好地给四爷他们做牛做马吧!”说完,就哈哈大笑着离去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谁能阻挡他的脚步了。
“侍书、侍书,收拾东西,咱们准备启程啦!”
一回到自个儿的屋子,元正琪就大声地叫起人来。
起程?侍书盯着元正琪欣喜若狂的脸,反应过来了之后,也是兴奋不已,这个梦想,不但是爷的梦想,何尝不是他和侍剑两个的梦想?等着一天,他们已经等了许多年了。这回,终于要出发了。
“是。”他大声地应了一声,就下去准备列单子收拾行李了,这虽说是闯江湖,可爷可与那些草莽之人不同,可不能受那些罪。他侍书,就是为了爷在闯荡天下的时候也能同时过着贵公子的一流的生活品质而存在的。
而在院子里舞着剑的侍剑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柔和了些,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剑刺出,院子里突然鼓起了一阵风,明明是盛夏,满树的叶子却一瞬间全部随风而走,在空中打了个滚,又在地上聚了一团。
而同时,侍剑正好收回了这一剑,正身站好。
如此大的动静,自是早已惊动了毕瑶环,她再也顾不得没有元正琪的招呼,赶了过去。红娘担心她做出什么失礼的事,反而坏了事,赶紧也跟了过去。
“爷,您这是要去哪里?奴婢们怎么办?”毕瑶环紧张地问道,也顾不得规矩,双目紧紧地盯着元正琪脸上的表情,一丝也不愿错过。
“你们两个哥哥自会派人送回京的,喜欢留在府里还是回你自个儿家里随便。”被毕瑶环这么类似置问的语气问着,元正琪极是不悦,如果不是答应了娘,这样的**头他早就不要想了。女人最是碍手碍脚的,他有侍书侍剑两个就成了。
毕瑶环万万没有想到,连再呆在元正琪的身边的机会也没有了,她正准备拿出元正琪的娘林诗英的话来讨个说法,红娘却扯了扯她的袖子。
毕瑶环回头一瞧,见红娘正朝着她摇了摇头,便忍下了到了嘴边的话,跟红娘两个行了个礼告退了下去。
一回到屋子里,毕瑶环就急不可待地嚷开了,“红娘,干嘛拉着我不让说?正琪公子都要走了,我再忍又有什么用?”一切的忍耐都是为了能留在那个人的身边,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那又何必再忍下去?
“姑娘,如果你闹开了除了去得到正琪公子的厌恶还能得到什么?如果正琪公子打定了主意不带你,国公夫人现在也不在这里,没有人给咱们做主。姑娘都忍了这么久,就为了给正琪公子一个好印象。如今却要全部白费了吗?”红娘拍了拍毕瑶环的手:“放心,姑娘,红娘自然会帮你想办法的。”
“能想什么办法?若是一出了这扬州城,恐怕他们去了哪里都打听不出来,还能想什么办法?”
“姑娘放心,若是别的人,那倒真的不一定能打听的出来。可想想以正琪公子的容貌,做派,到了哪里恐怕都惹眼得很。咱们慢慢打听,总能有办法的。只是,姑娘以后却要辛苦一点就是了。而且,出门在外,咱们又是两个弱女子,又没有武功,实在不太安全,却是个问题。”红娘皱着眉头,姑娘现在依靠着她了,她得好好照顾她才是,不能让她有一丝的危险。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打不了我去找外祖母去,我就不信,外祖母还能真的不管我?”毕瑶环得意洋洋地道,以前的神气活现劲儿又出现了,看得红娘一阵安慰,若是可以,姑娘能一辈子都这个样子多好啊。
于是,第二日,侍书他们忙着收东西,毕瑶环带着红娘说了一声出门去买点东西就出门去了,也没有人管她们。现下他们自个儿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那个空儿?反正再过几天他们也走了,这两个自有人送她们回京,再不关他们的事了。
毕瑶环带了红娘两个去了陈府见老太太,老太太自是一番责骂、痛斥,毕瑶环乖乖地认了错,又扑在老太太怀里哭了一场,“老祖宗”“老祖宗”地一叫,老太太自是心软了。要说这几个孙女、外孙女,她最疼的却还是这瑶环,也只有这丫头胆大,肯赖在她怀里撒娇的,别的孙女、外孙女儿却一个个跟木头人似的,太拘谨了些。也因此,她闯出祸来的时候,老太太也最为痛心,正可谓爱之深、责之切,莫不如是。
毕瑶环留在老太太那里用了午膳,将自己的来意说了。老太太虽骂了几句“胡闹”,到了最后,还是同意了。只说让她们两个先回去,过几天,自会有人去找她们两个。事到如今,老太太也是没有法子了,这个外孙女,这一辈子也就只在那元正琪的身上了。希望这丫头的一生痴心,终能得到回报吧。她这个做外祖母的,能为她做的事也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她自个儿的福分了。
一出了陈府,毕瑶环兴奋地转了一个圈:“红娘,红娘,我总算能继续跟着正琪公子了。”
“嗯。”红娘也开心地点点头,姑娘高兴,她就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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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鸳鸯香囊
快到六月了,这天气实在是热得紧。
炎炎烈日红灿灿地高高挂在天空中,照得人的眼睛都有些明晃晃的。
而街头的大黄狗,也将舌头伸了出来,“扑”“扑”地直喘气。
一切的一切,让人的心里头也不由自主地就有些烦躁,说出的话声似乎都比平日里大上了几分,似乎一有个什么不对劲,便要干上一架似的。这日子,真热得叫人没法子过了。
而午后芷院的院子里,却似乎完全不受炎炎夏日的影响,呈现出一派悠闲气象。
虽然院子里也是极热的,但无病指挥着院里的几个婆子,从屋子里搬了好几个长椅子过来,并成一排,然后又铺了个木板,热上软软的絮,再在上面铺上凉席,就做成了一个简单的超级大床,将它将搁在树荫底下。大大的树荫遮蔽了天上的烈日,给这一方小天地带来了几分凉爽之意。
关上了院门,平常和无病几个穿得也单薄,无忧更是将两个膀子都露了出来,手里拿这个团扇,不停地扇着风,口里一边嚷着“好热”“好热”。倒是有些破坏气氛。
平常几个却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针,正在动作着,不知却正在缝着些什么。
听到无忧嚷着热,无灾便道:“这心静自然凉,你没有听说过这个理儿吗?别总在这里喳喳呼呼地,惹得姑娘也跟着你烦躁。”
而几个婆子本来没事儿也端了板凳,在院子里乘着凉,一边说着些闲话,一边摇着手上的蒲扇。这会子一听见无忧嚷热,其中一个秦姓…婆子便站了起来,笑道:“姑娘,厨房里有一些酸梅汤用冰和井水浸着呢,就是给预备着给姑娘消暑的,不如取上一些来喝喝可好?”
平常笑看了无忧一眼,见她眼巴巴地一副可怜兮兮,并双手合十拜托地样子,便吩咐道:“如此甚好,只是却要麻烦秦大娘了。不如多取了些来,再拿几个碗过来,大伙儿谁渴了想喝自个儿盛也就是了。无愁,你跟着大娘过去帮个手。”
“姑娘客气了,这是婆子应该做的,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无愁姑娘,咱们就走一趟吧!”秦婆子笑着回了,又转身招呼无愁。
“哎。”无愁应了一声,便蹦蹦跳跳地跟着那秦婆子去了,这样的热天,似乎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热得无忧好一阵妒嫉:“没想到这学武还有些冬暖夏凉的作用,却便宜无愁丫头了。”也不晓得这无愁丫头跟着那老嬷嬷是怎么练的,似乎进步飞快的样子。平平凡人虽是不懂武,但却也看得出些变化。
“妒嫉的话你也去学啊?又没有谁拦着你?”无灾一边将手里的线头咬掉,一边说道。
无忧赶紧摇头:“算啦,我不是那块材料。这学武也太累了些,而且,你们瞧瞧无愁的手,都粗成什么样子呢?上面都起茧了,这是女儿家的手吗?真是,又不是打算跟谁打架,学什么武啊?叫我说,女儿家还是学点针线什么的好,再不然,像姑娘这样琴棋书画都会的话那就更是妙了。”
“话是这么说,姑娘有空教我们念书认字的时候你怎么又不学啦?”无灾斜睨了无忧一眼。
“这个,那字似乎跟我天生有仇,它认识我,我却怎么也记不住它啊?”说道这里无忧也觉奇怪,想说自己个也算是个伶俐人儿吧,别人说的什么话,吩咐的什么事儿,说上一遍,她也就记住了,从小到大,没有人说她是个笨的。可自从开始学认字以来,她便前所未有的沮丧,那些字儿,无病、无灾两个姐姐,一会儿就认识了,可她就是记个十遍都记不住,一来二去,她也就没那个心了,认识些简单的字也就够了。还好还有无愁跟自己作伴,也算是个安慰了。
不一会儿,无愁提着个小桶儿,秦婆子拿着个托盘,端着几个碗和几把勺子走了过来。
无忧那丫头早就迫不及待了,一见回来了,赶紧迎了上去,先盛上了一碗递给了平常,这才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也顾不上勺子,仰起脖子,就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喝完了,嘴里还啧啧称赞:“好凉爽。”一边又去盛第二碗。
“牛饮,牛饮。”无灾摇头叹息,她却没有去盛,她禀赋弱,这些太凉的东西还是少吃一点的好。
平常笑看了一会儿无忧那丫头喝酸梅汤的泼辣劲,看得入神,她自个儿却一时没有动口。
昱儿本来躺在床的正中间,盖着毯子睡得正香,这时也不晓得是不是被无忧的动静给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张开了双眼,便看到无忧喝得正是爽快,不觉也有些馋。
“姐姐,我也想喝。”
听到昱儿的声音,平常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昱儿却已经醒了。
平常摸了摸碗,却是冰得有些厉害,便道:“昱儿,再等一会儿好吗?太凉了喝了容易生病的。”
昱儿却是个懂事的孩子,也不非闹着要喝,只是羡慕地看着无忧,暗咽了几下口水,虽然很想喝些凉的东西,但若是病了,便要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没有办法这样天天跟着姐姐一块儿玩了。因此,虽然羡慕,他还是克制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平常又触了触碗,见没那么凉了,又喝了一口,尝了尝温度,这才递给昱儿:“好了,喝吧。”
昱儿这才接过,用勺子一口一口喝着,也不过喝了小半碗,就不喝了,递回给了平常,这孩子食量一向却是不大,跟小鸡吃米似的,让人心疼。
睡了个一小会儿,昱儿精神也是不错,却是一下子睡不着了,他一转眼,却看到放在平常身前的一个香囊,却已是做得差不多了,他拿起来一看,绣得却是鸳鸯戏水,显然是十成功夫的,亦或许是绣多了有些进步,这个香囊却是比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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