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
栽赃?那样的手段,她田梦岚不是不会,只是不屑。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许久都没有动静。
那田良人竟然是瘦马出身,卫恭人听到这个消息,脸上是一片震惊,她眼里的泪珠子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儿劲儿地往下直掉。
“爷,我的爷,您难道真的喜欢上那田良人了,竟然为她如此?那,我该怎么办?爷,我的心里好痛好痛啊?”
卫恭人手里抱着一个男娃娃,伤心得不能自已,而一旁服侍她的绮荷却翻了翻白眼,得,又来了。
这位主子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没有一天不掉眼泪的。她早已习惯了,也不去管她,只管拿出一条帕子递了过去,待这条帕子湿了,便又拿出一条递上去,反正这帕子她准备得多,有一箱子呢!只不过依这次的事件状态,也不晓得够不够。看来有那田良人在的一天,她得再加大一些帕子的储备量了,不晓得再加一箱子够不够?
而阳恭人却在那里咬牙切齿:“给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就不信,若是事情穿帮了,她不被赶出去?”真是,从哪里来的臭丫头,竟然敢跟她抢爷,好不容易过了半年爷才回来,却带了这么个货色,真是气死人了。这府里,原本除了王妃,爷来她这里来得最多的。虽然一个月也就那么三四次罢了。
莫恭人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晓得了。”只是待丫头退下去之后,她的手不小心一抖,一副快要完成的梅花图却全毁了。
而鱼恭人,任自己的贴身丫头神情激动地说了半天,她却仍是一副在状态之外的情形:“这有什么关系?爷喜欢便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关于新进田良人的真实身份,却以一个极快的速度从府里传向府外,传向京城各个角落,又朝皇宫飞去……
而此时早朝刚刚结束,众皇子、朝臣一边叙着话一边朝宫外走去。
皇太子允璋一手搭在允琏的肩上,一副哥俩好的架势:“四皇弟,干得好。
没见今儿个殿上有些人的脸色那是精彩的很啊,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一边说,他还一边像拍着自个儿的大腿,笑得那个欢快劲儿啊,就甭掉了。
允琏用两只手指,将他的爪子拿了下来:“身为皇太子,皇兄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好。”
允璋丝毫不以为意:“形不形象有什么关系?只要有你在,还怕那帮家伙反了不成?”他却是一点也不担心的,有四皇弟在,他已经可以预料,他这个皇位绝对是坐得轻轻松松,不需要操任何心的。唉,恐怕这大兼立朝以来,就没有像他这么舒服的了。这人命好,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有个能征善战,又善治国的好皇弟呢?
“你自个儿的事自个儿用点心,别什么都指望我。我不过半年没回来,你堆了多少事没处理?你也瞧得下去?”允琏想到这里就没有好气,这个皇兄,明明又不是没有能力,偏偏懒惰得很,只喜华服美人,真是,叫人恨不得抽他几鞭子,偏他早生了几年,让允琏这个想法即使有了几十年,也总不得实行。
瞧见允琏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允璋也有些心虚了:“好四弟,其实那些好处理的,我差不多也都处理了。剩下的那些,如果不是你,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你皇兄我可没这个本事。对了,年后,你快点将那海盗一窝端了,也好腾出手来去办这些。”瞧见允琏一个眼刀飞过来,冻得允璋有些发寒,他赶紧道:“这可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父皇的意思,你就辛苦一趟吧!”
听到是父皇的意思,允琏也没话了,其实他也挺喜欢解决了这些事之后的成就感的,只是,有些瞧这个皇兄的懒惰样不过眼罢了。
谈完了正事,允璋用胳膊肘拐了拐允琏,挤了挤眼睛,露出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极其猥琐,淫荡,若是谁瞧见他这个更不,绝对将他和皇太子几个字联想不到一起来,话说他平日里瞧起来还挺有风度的美男子一名,不过,现下完全瞧不出来。
“昨儿个怎么样?我就说这美人总得换点新的,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听见皇兄用这么轻浮的口气说起昨晚,允琏不晓得为何心中升起一阵不悦,面上的千年寒冰又重了一层。
“如果昨儿个不是有人扔了一大堆折子给我,让我看完并写奏章呈给父皇,我想,我今儿个应该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听到允琏用阴森森的语气说出了这么一长串话,允璋哈哈心虚地傻笑,明明是父皇的意思,为什么他要这么命苦呢?
“这个,四皇弟啊,我想起,母后今儿个似乎要我下朝之后去她那里一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啊。皇兄我就先走了啊!”
说完这句话,允璋抱歉地笑笑,就火烧屁股似地,一溜烟地跑了。
这,就算是他跟四皇弟从小同在母后膝下长大,感情比别的兄弟要好许多,可还是受不了他这如千年不化寒冰的性子,动不动就冰死人了。嗯,得去找些美人来安慰一下自个儿受伤的心灵才行。允璋打着如意算盘,脚步轻快地打算回他的东宫。
一个清秀的小太监却快步地直朝他跑过来。
“太子爷,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有请。”
母后?皇贵妃娘娘?这两个人怎么会凑在一起的?
允璋有些奇怪,却还是随着那小太监往坤宁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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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爷有问题
今儿个下午的太阳真好,暖儿倚靠在窗边,舒服地闭着眼睛。她将头枕在一只胳膊上,另一只拿着书的手则搁在腿上,唔,这日头晒得叫人只想睡觉呢。
“这院子里连个躺椅也没有。”无灾抱怨道,要不然姑娘也不用这么歪着了,躺着多舒服。这不是自个儿的地方,到底什么东西都不齐全。
“没有不正好?等过几天,无灾亲自去给我订做一个可好?我一直觉得在雪慧姐姐那里瞧见的那种还可以搁脚的摇椅挺好的,一晃一晃的,舒服极了。可原来的院子里又有了躺椅,再去添置,又太浪费了些。如今岂不正好?无灾还可以帮我想想,上面刻个什么样的花纹才漂亮。我想要这种椅子已经很久了呢。”暖儿的眼睛并没有张开,只是嘴角含笑,有如梦呓般地说道。
无灾几人原本以为暖儿已经睡着了,这会子见也答话,这才晓得她还没有睡沉。
“姑娘原来喜欢那种椅子啊,好,过几天我出去的时候就瞧瞧。”无灾一下子就被转开了注意力,想着根据无忧前些天出去收集的情报,这京城里做家具最有名的是哪里?既然要长远地用着,务必要捡好的做才是。这用料子什么的,倒也不必太贵,姑娘也不喜欢太过铺张,可要务必躺着舒服才好。嗯,回去瞧瞧本子里记的。
这时,无忧拿了一块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不知不觉,就移步到了暖儿面前。
瞧着暖儿睡得正是惬意,连眼睛也不睁开,无忧就在旁边大声地叹了口气,见暖儿没有反应,她又大声地叹了口气。
这丫头,姑娘睡得好好地,她在旁边捣什么鬼,无病原本正指挥着无愁将那屏风稍微移一个位置,见无忧这不安分的样子,就走了过来,准备拧她走。
无灾却拉住了无病,朝她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看着吧!无忧这丫头想审姑娘呢!”
审姑娘?无病原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下细细地一思量,却也笑了。嗯,是有必要,说实在的,不仅是无忧,她其实也蛮好奇的。
暖儿原本睡得就不算沉,只是有些昏昏的,要不刚才也不会突然答无灾的话了。这会子见无忧那死丫头一副要作怪的样子,原本不想理她。这丫头的话也太多了,一理,估计这觉也暂时睡不成了,便安心地等着无病还是无灾将这个丫头提走。哪晓得半天都没有人有动静,只有那一声又一声扰人的叹气声。
暖儿无奈地睁开眼睛,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连无灾和无病都向着那丫头,她还能怎么办?
“无灾,给我泡杯茶来吧!无愁,将点心也端过来,顺便拿个枕头给我。无病,你也别在那儿装样了,一起过来吧。”
反正,她已经有长期抗战的觉悟了。一次性的都解决了吧。
无病不好意思地一笑,自己是个大的,还跟着她们几个胡闹,不过,她脚下、手下的动作可不慢,早顺手拿了个绣墩,便移了过来。
一会儿,暖儿就一只手抱着个软软枕头,将双腿蜷在了大大的椅子上,另一只手端起了茶坏,轻啜了一口茉莉茶茶。
“说吧!想问什么?”
“姑娘,说说昨儿个夜里的事吧!”一等暖儿松口,无忧立马迫不及待地问道。从今儿个早上瞧见姑娘仍一身完完整整地装扮起,她就好奇不已了。不是说,那个成亲当晚,都会那个什么什么的吗?她们这些丫头,到底比外头一些同龄的姑娘晓得的多些。瞧姑娘和爷的样子,怕是通宵做公事了吧。
就知道她们想问这个,暖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字一句地开始招供起来。不说清楚,让她们七想八想的,难免心里担心。
听了暖儿说完,无病、无灾两个轻舒了口气,虽然今儿个早上瞧爷和姑娘的样子,不像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可到底这第一夜,没有发生什么点该发生的事,还是叫人有些心里不安的。
无愁听完了,晓得姑娘没啥事了,便告退了。这会子几个姐姐谈兴在浓,大概也用着她也,她还是去练武的好。
真奇怪,明明爷的武功没有自个儿高的,可为什么昨儿个也是今儿个早上也是,瞧见他就叫人有些紧张地喘不气呢?连在脑中想对他动手的想法似乎也提不起来,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肯定是因为自个儿的内功太差了的原因,得赶紧抓紧时间练练。
只见她随便在院子的地上盘腿一坐,便开始吐纳起来了。也不管这地上脏是不脏,据说,这是要吸取什么天地之气什么的来化为内力。反正暖儿她们也不懂,就随她去了。
无灾、无病几个也不留她,无愁的功夫越高,对姑娘来说越有保障,起码有个什么事的时候可以带着姑娘逃命去。虽然谁都不希望真发生点什么,可做好充足地准备总是不错的。
“姑娘,爷看着挺冷的,你都不怕吗?”无忧继续她的审问之路。
无病、无灾也心有戚戚焉,像她们,光是见了爷那么一会子,都觉得实在是太有压力了,昨儿个姑娘是怎么在爷眼皮子底下过一夜的啊?可怜的姑娘啊。
冷,是挺冷的,暖儿赞同地点点头,不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啊?那个人,暖儿也说不出来,可呆在他的身边,让人很有安全感呢!
当暖儿把这番感想发表出来的时候,无病、无灾、无忧几个人都用一种担心的眼光看着她,这,姑娘不会是头脑发晕了吧!安全感?那个冷得像冰的不苟言笑的男人?她们怎么都无法将那个安全两个字跟那个男人联系到一起。尤其是想起他那些丰功伟绩,一个被别称为“屠夫”的皇子,能跟安全扯上关系吗?
姑娘的想法,有时候真叫她们无法理解。
不过,这样也好,这姑娘的一辈子也就落在爷的身上了,起码这有安全感,也算是好词吧!这有好感,起码一起过日子也好过些。姑娘开心,她们这些丫头当然也开心。
一帮子丫头就这么在屋子里大喇喇地讨论着这新上任的姑娘的男主子,将他从头到脚地品头论足了一番。反正有无愁在外头,她们也不用担心有哪个人的眼线会跑来偷听她们的谈话。
“可是,姑娘,这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无忧想到一事,突然大惊失色地道。
问题?暖儿满脸疑惑,会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好好的啊。
无病、无灾也不解地看着无忧,她们两个都没有发现的问题,难不成竟然给这个一向大喇喇的丫头发现啦?
三人一脸急欲求知地看着无忧,人不可貌相,看来她们以前还是小看无忧了。
谁知道在几人的注视下,无忧的脸却越来越红,头也越来越低。她用双手捂着脸,姑娘她们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却糊涂起来呢?
她用极微弱几近不可闻的如蚊子般的声音呐呐呐地道。
“爷,不会是那个有问题吗?”
那个,哪个啊?等了半天,才换来她这么一句不清楚的话。饶是一向极有耐心的暖儿也被无忧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搞得莫名其妙之下快崩溃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要说就好好说。”无灾催促道。
见几个人就没有一个领会自己的意思,无忧横下一条心,豁出去了,她抬起头来,大声地吼道。
“姑娘,爷是不是不能人道啊?”
不能人道?这几个字听到耳朵里,暖儿只觉得头有些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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