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马吟
不信,姑娘心里就一点芥蒂都没有,这天下哪有不嫉妒的女人?除非她并不喜欢那个男人,而姑娘,绝对不是其中之一。
绫兰心里暗暗转着念头,连绸兰跟她说话也没有听到。
“这妮子,又在那里发什么呆呢?”
绸兰手里抱着一堆东西,刚才风吹得大,她看外头晾得床单就要被风吹落了。但顺手收了带回来。偏巧碰到爷那边有人过来传说,叫绫兰给姑娘去说一声,那妮子却像失了魂似的。
绸兰摇了摇头,只得将床单交给了小丫头,自己进去回话了。
“爷,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田梦岚看着允琏,神色虽是平静,却带着几分惊喜。
这么多年了,爷还是第一次主动叫她过来这个院子里。
她有些贪婪地打量着允琏,有多久没有见到爷了?爷似乎有些黑了,除了那一日允琏刚回府的时候,她几乎再也没有见过允琏了。
允琏听到田梦岚的声音,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卫恭人她们几个,你打发了吧。”
“打发了?”田梦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爷的意思是?”
田梦岚看向允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嗯,她们若要回自己家也行,有别的打算也行,多给些银子就是的。若是实在不愿走的话,就送到别庄里去吧。”
允琏淡淡地说道,仿佛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爷,可是她们几个犯了什么错?”
田梦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
允琏摇了摇头。
“那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平白无故的将人打发出去?难道是为了田良人?爷可知道外头的风声已经传成了什么样子呢?”
田梦岚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可是,她还是努力地维持着平静的语气。
她看着面前的允琏,就像在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就在刚才之前,她还在心里说服着自己,爷绝对不是那种会被女色冲晕头了的人,也许,对田良人是有一些偏爱,可是,爷绝对是讲理的人。
可是,他现在在做什么?
将没有犯错的人随便发落?
田梦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的人就是那个自己心目中永远英明公正的爷?
听到田梦岚置问的话语,允琏皱了皱眉。
什么时候,他的决定轮得到别人来指手划脚呢?
这是他的府里,他的决定,只需要执行就够了。
“这件事你要做吗?如果你不做,我让别人去做就是了。”
反正,也不是非她不可,允琏的脸色沉了下来,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置疑他的决定。
允琏不悦的脸,让田梦岚心中升起了一丝惶恐。
她忘了,这个男人,他所说的话,就是命令。
别人只需要听从就是了。
她实在不该如此的。
也不过是几个恭人罢了。
只是,却是为了田良人……
田梦岚心里一阵酸涩,若是他能为了自己这样,该多好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他就是再宠爱那个女子又如何?
始终,只有她才是爷的正妻。
而那个死后能光明正大葬在他的身边的人,也只会是她。
“我知道了,这件事爷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既然爷要将她们四个打发出去,那她也得想个法子,不让爷的名声受累才是。
田梦岚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想着放她们一马也就是了,现在,也只得拿出来了,总不能让爷的名声受累吧。
“那,你下去吧。”
见田梦岚应下了,允琏也就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手里又拿起了先前的卷宗,这半年来不在京里,堆下来等着处理的事情可真不少。
按下来一段日子。
四皇子府里的四个恭人犯错连日被四王妃逐回娘家的消息一下子又成了京城里的热门。
她们或是因为私盗府中物品出卖,或是私自打死下人,或是和外人勾结……
一时,四皇子府的后院里除了四王妃或还未到京的田良人,竟再无第三人。
虽然此事证据确凿,被逐出府之人也未曾喊冤。
可是,仍引起有心之人的猜测。
毕竟,一下子四个恭人俱被逐出也未免大巧了些。
尤其,还在四皇子殿下刚回京之后,难免叫人浮想联翩起来。
这事儿也传到了允琏的耳中,不过,却没有放进他的心里去。
只要他的目的达到了,用什么手段他并不在意。
而且这么多年的夫妻了,田梦岚的性子他晓得,她不是那种会随意捏造罪名冤枉别人的人,她的骄傲也不允许。
既然如此,那几个女人也不算冤枉了。
允琏只是“嗯”了一声,表示了这件事他知道了,便抛到脑后去了。
对于几个微不足道的人,他犯不着浪费太多时间。
允琏继续忙活着自己手上的事。
快一点把这些东西都处理完,等暖儿回京了就可以陪她了。
据传过来的消息说,还有三天。
三天啊。
允琏叹了一口气。
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地快了。
而在京城的一个隐蔽的院子里,两个女子却正在进行一场会面。
那坐着的女子头上戴着面纱,语气有些紧张问道。
“听说,你有一种特别的药是不是?”
另一个站着的女子也头戴黑纱,着一身黑衣,看起来十分诡异。
她将一包包好的东西递了那坐着的女子。
“这个,无色无味,是秘制的毒药。常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慢慢地衰弱下去,到死也查不出原因的。”
“真的,不会有任何的痕迹?不会被人发觉?”
坐着的女子有些怀疑地道。
“不相信就算了。”那站着的女子浑不在意地笑着,伸手就欲收回手里的东西。
坐着的女子赶紧一把夺回,拿着毒药的以手有些颤抖,眼里却满是仇恨。
那两个贱人,如果不是她们两个,她们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她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才是。
“说吧,多少银子?”
“五百两。不多。”
“给你。”
站着的女子接过银票,悄悄地退了出去,嘴角有丝得意。
这样的东西,她已经卖出去了四份了。
老天开眼了,给了她这样的机会。
王妃有时候实在大不了解女人了,以为将人打发出去了就完了。
可女人的仇恨一旦被人挑起,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出来的。
接下来,她只要在一边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她悄悄地拐了几个弯,进了一个客栈的后门。
再过了不久,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考究的姑娘,左右瞧了瞧,见没有人,便闪了出来,快步离去了。
而那位姑娘的面孔,却是那么熟悉。
赫然是一一
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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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受 伤
“父皇刚单独将你叫进去说什么了?是不是训话呢。”
允璋将胳膊搭在允琏的肩膀上,故作关心的问道。
只是,实在没有说服力,语气还装得有些像,只是,若是有人一看他的脸,便全暴露了。
那分明就是幸灾乐祸嘛。
实在是这种事情发生在这个弟弟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
这个弟弟,行事完美得叫人发指。
从小到大,他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挨父皇和老师们的竹简长大的,只有这个变态的弟弟,从小到大,竟然一次都没有,这还能叫人吗?
这人嘛,还是要犯犯错的。
有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的弟弟,实在是太叫他有压力了。
而这回,终于轮到他被训了,这种感觉。
实太是一—太爽了。
允琏哪有看不出来允璋这副样子所为何来?真是,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长兄的样子。
“想知道?”
允璋猛点头,虽然猜到是一回事,可是,没有真正看到,听到,这快感,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那你自己去问父皇好了。”
允琏扔下一句话,就将允璋地胳膊扔开,大踏步朝前走去。
他可没有被人取笑的爱好。
允璋发出了挫折的低叫,就说,允琏哪会这么好心啊。
他赶紧往前追了上去。
“别这样嘛。我都跟正琪约好了,今儿个晚上,咱们去老地方喝酒怎么样?”
“不去。”
“别这样,去嘛去嘛。”
允璋挂在允琏的身上,扭股糖似的缠,而路过的大臣们,一个个对这个现象似若无睹,仿佛什么了没有看到似的。
的确,若是只要有这两个人在,三天两头就会演出这么一出,你也会这样的。
唉,可怜的他们,还要为了维护皇太子殿下的形象,不得不在公众的面前说皇太子殿下是多么地稳重,堪为一代明君,真是天大的笑话啊。还好有四皇子殿下在,要不然,他们真要担心这大兼的江山,很快就被这一对父子给玩完了。
真是天佑大兼啊。
允琏被缠得不过,只得勉强答应了允璋,原本,今儿个还有些事还要处理的。
不过,也难怪皇兄如此了,这回回来,还一次都没有陪他喝过酒呢。
以往,每次从外地回来,都会陪他出去喝酒的。
想到这里,允琏有些歉意。
见允琏答应了,允璋也是高兴无比。
哈哈,终于又可以出外逍遥一下了。
“四皇子殿下,皇贵妃娘娘有猜。”
允琏原本准备出宫的步伐,又被一个小太监拦下了。
允琏便与允璋告辞了,朝锦宁宫走去。
“什么事?”
允琏给元烈瑛请安之后,便单刀直入地问道。
没有事,元烈瑛是不会叫他的。而他没有事.也不会来锦宁宫的。这已经成了他们母子之间交往的方式了,虽然有些无奈,但两人显然都没有改变的意思。
“你怎么一回事?竟然将四个恭人会部打发出去了?惹得京城上下议论纷纷,你晕头了吗?还有那田良人,原本以为是个安份的。没想到倒是我看走了眼。既然如此,将她也打发了吧,让京城里的议论平静下来。
我的儿子,可不能有这样的污点。”
元烈瑛吩付道。
从小到大,这个儿子都是他的骄傲,而他也一直如她所期盼,没有犯下任何错。
现在,竟然出现了这么重大的失误,为了一个女子如此,她绝不允许。
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有个喜欢的女子,可是,绝不是这种会给她的儿子带来害处的不安分的女子。
最近,已经有不少大臣上奏章弹劾他了,他还不晓得要收敛一些吗?
原本带了女子到军营便已经是私德有亏了。
现在还为了她将府中的女子逐出,这像什么话?
她可不相信,没有这个好儿子的授意,梦岚那孩子敢做出这种事来。
“办不到!”
办不到?
元烈瑛气得头发都快竖了起来,这就是她的好儿子的回答。
好啊,他以为他翅膀硬了是吧!
“你是要自己办,还是我让你父皇下旨?”
元烈瑛的脸成了一块寒冷,这个时候的她,和允琏却是如此的相像。
允琏冷冷地瞧了她一眼。
“随便你。”
说完,便朝往头走去。
这个小子,是吃定了她不会真拿他怎么样是吧。
元烈瑛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突然大叫一声,随手将自己手上的茶盏狠狠地朝允琏的后脑勺砸去。
“砰”地一声,茶盏落在了地上。
元烈瑛却呆呆地看着允琏后脑勺上冒出的血迹。
猛然,她尖叫一声,冲了上去。
伸出胳膊,用手掌拼命地捂住了允琏脑上的伤口。
但是,鲜红的血,却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流。
“你怎么不躲?怎么不躲?”
一行一行地泪水从元烈瑛地脸上流下。
看着那不断落在地上的血,还有自己沾满了血渍的手,她简直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孩子为什么不躲?
允琏看着眼前元烈瑛不断落泪地脸,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落泪了?不会是自己看错了吧。
他伸出了手,接着元烈瑛落下的泪水。
又将手指伸到自己的嘴里舔了舔。
“咸的。”
他的眼神迷离,看着的似乎不是元烈瑛。
“你怎么不躲?怎么不躲?”
元烈瑛的话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躲?为什么要躲?
他的眼直直地看着元烈瑛,竟似乎有些孩童似的纯真。
“你,不是说不准躲的吗?”
不准躲?
元烈瑛一进愣在了那里。
还是在这个宫里,还是在这个地方。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拿着戒尺,拼命地朝一个男孩打去。
那个男孩拼命地叫着。
“娘,别打了,别打了,我听你的话,再也不犯错了,你别打了。
一边叫,一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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