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横塘by林下逍遥(攻为受放弃所有he)






  “阿舞姐姐;你就教教我吧;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叶舞瞪了窃笑的叶扬一眼;好言推托: “姑娘家学武做什么;还有人欺负你不成?” 

  “现在是没有;保不定将来有没有;”芸萱兴头不减; “而且;我最羡慕的就是姐姐这样一身武艺的侠女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不行的……” 

  “你就答应我吧!” 

  “你就教她好了。”黄暮也终于听不下去了; “阿扬;随我出去走走。” 

  “哇;还是公子最好!阿舞姐姐;那我们这就去练好不好?”欢天喜地的芸萱拉着叶舞就往后院去。 

  “侠女师父;记得要好好教哦。”叶扬顽皮地比划了一下;在姐姐又一个白眼打过来前;笑着随黄暮出了屋。 

  婀娜的碧枝随风飘舞;犹如一团团被吹散的思绪;欲言又止沉浮不定。叶扬才第一次注意到眼前的不同寻常: “原来塞上也种柳;倒是和我们烟柳山庄颇为相近啊……” 

  黄暮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叶扬顿时噤了声。不好;自己在说些什么?相近?非被公子斥责不可了。 

  但黄暮也仅看了他一眼;依旧顺着成排的柳树慢慢走。 

  走到院门口;一抹银色跃入眼帘。黄暮行动比思想快;甚至来不及作出判断就本能地转过身。 

  叶扬则利剑出鞘: “姓凌的;今天我要杀了你给我家公子出气!”他挺剑直刺凌非秋的咽喉。 

  凌非秋只用了一招就把他手中的剑震飞;接到自己掌中;笔直朝黄暮走去。 

  跌坐在地上的叶扬又惊又气: “你要做什么……离公子远一点!” 

  凌非秋毫不理会叶扬的哇哇大叫;来到黄暮背后。 “我是路过;”他把剑放到黄暮手中; “我的命你想怎么拿都可以;只是别假他人之手。” 

  黄暮拿剑的手一僵;忽然用力把剑朝地上一摔;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上交叠的两个影子;蓦然分开;剩在原地的那一个;对着那柄剑;站了很久;很久。 

  “公子;这里是天蚕丝的护身软甲;西域的夜明珠和香料……”送东西的一贯是普通仆从;今天居然是云鸿亲自送来。 

  云鸿放下箱子;四处打量: “咦;那位小兄弟怎么不在?” 

  叶扬恰好从外边进来: “找你小爷做什么?” 

  云鸿笑着把一柄剑朝桌上一抛: “练武之人剑不离身;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叶扬一看自己的剑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爷的剑出鞘必见血;那晚算你跑得快;不过它已经惦记上你的人头了。”边说边恨恨地挥剑劈过去。 

  云鸿也不多做纠缠;闪身就往门边去。 

  “有本事你别躲!”叶扬发泄地又一剑劈过去;紧追其后。 

  “要打出去打。”黄暮冷冷出言。 

  叶舞着急起来;低声警告: “别惹公子烦心。”赶紧把他推了出去。 

  叶扬来到庭院中;早没了云鸿的踪影;他找不到地方出气;就对着墙角的花草东一剑西一剑地乱砍一气。 

  砍了十来剑;气总算消了一点。收了剑正要回去;冷不防一个人影从墙头飘然而落。 

  叶扬吃了一惊;等看清是谁;立马换上恶狠狠的面孔: “你怎么还没滚?” 

  云鸿好脾气得很: “马上马上。我不过是想劝你一句:下次别那么莽撞。今天城主不跟你计较;下次可不一定有这种运气。” 

  “我的事;与你何干!” 

  “替你着想而已;”云鸿对他的固执不解; “你为何对城主这么大成见?” 

  叶扬忿忿一昂头: “在船上他答应我们不为难公子;现在公子的情况糟成这样;他又怎么说?出尔反尔的小人!” 

  云鸿摇摇头;叹了一声。 

  叶扬更气: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得不对吗?难道凌非秋不是有意折磨我们公子吗?” 

  “我只知道;城主从未对哪个人像对你家公子那么好;”等他连珠炮似地质问完了;云鸿才缓缓开口; 

“明明是敌人;呵;城主待他倒比情人还犹胜三分;你知道凌波城上下都把话传成什么样子了么?多难听的都有;可城主根本不管。有时连我也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使了什么邪术;才让城主这么魂不守舍……” 

  “不信?”见叶扬瞪大了眼;他一指周围的成排绿柳; “看看这些;这些……还不信?” 

  原有的疑虑一下子被印证;叶扬还是很难相信: “这……真的是为了……” 

  “不是为了他还会为了谁?”云鸿颇是感慨; 

“你家公子真是铁石心肠;城主哪能折磨得了他?城主是在折磨自己!如果……哪一天城主死了;那一定是死在你们公子的手上。” 

  叶扬哼了一声: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吗?”明明现在是他们掌握着一切;谁知道这是不是他们为了什么险恶目的玩的阴谋耍的花招? 

  “信不信由你!” 

  两人怏怏地各自别过。 

  “他答应过不来见我。”面对洛风南的请求;黄暮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洛风南为难道: “公子不答应;我可无法复命。” 

  “他是堂堂一城之主;说出的话岂能更改?”黄暮不为所动。 

  “城主只是想和公子说几句话;就几句而已;”洛风南顿了顿; “城主说;要在他和公子之间……做一个了断。” 

  做一个了断? “那么;只此一回。” 

  “当然;”洛风南恭敬地一伸手; “公子请。” 

  他会说什么?放自己走?不会;要自己屈从?他也知道做不到;夺取烟柳山庄的权势?看起来有可能;可这么久了;他早可以采取行动;为什么非要等到今天? 

  ……那他还能和自己说些什么? 

  纷乱的思绪理不出个头;等黄暮回神;才发现他们已经穿过重重院落;正走到一处偏僻的小山脚;他警觉心起: “你们城主呢?” 

  “你不是不愿见城主吗?”洛风南随意地迈过一步;却即刻形成了阻拦的形势; “所以他不来。这了断只好由我做属下的代行了。” 

  看他透出杀机的平静面容;黄暮当然不会不明白。阿舞教芸萱练武去了;阿扬也不在;可不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杀了他;然后在这荒僻无人处就地一埋;干净利落;天知地知。敢背着城主私自行事;看来自己一日不被除去;凌波城这群忠心耿耿的属下就一日寝食难安。 

  “你迷惑城主;迟早是凌波城的大患;绝不能留你。”耀眼的白芒;一寸寸滑出刀鞘。 

  就这一个罪名而已吗?黄暮漫不经心地道: “要动手就快点。”要杀就杀了;还非要在杀前啰嗦几句什么;才觉得心安理得。 

  就在白芒完全脱鞘的刹那;一声厉喝蓦然由远及近: “住手。” 

  与此同时;一枚石子就疾电一般打到洛风南跟前;洛风南举刀格开;又有数枚石子飞到;待他将石子全部打落;来人已乘隙将黄暮拉开了一丈多远;护在身后。 

  洛风南先是一惊;继而恢复了镇定。 “原来是你。也罢;我就送你们主仆俩一起上路。”区区黄毛小子;他还不看在眼里。 

  “果然是上行下效;”叶扬撇撇嘴; “有个反复无常的主子;难怪能养出阳奉阴违的手下;凭这一点;凌波城的气数也该尽了。” 

  洛风南额上暴出一根青筋;目光沉沉“将死之人都爱逞口舌之快。” 

  “那是你自己理屈词穷!”叶扬边说边挥剑疾刺;先下手为强。他一回去发现公子不在;就一路追跟而至;恰逢洛风南正欲加害公子;真是千钧一发。这一手也够卑鄙的!他愤懑之余又兼虚惊;出手较以往狠辣了十分。 

  洛风南沉着以对。毕竟二人的年龄;功力;修为不可同日而语;叶扬虽拼尽全力;没几个回合还是落了下风。 

  “住手”打得正激烈; “哐”地一声锐响;一把刀横空飞来;格在他们中间。 

  “怎么回事?”云鸿看看叶扬;又看看洛风南。 

  洛风南脸色阴郁;哼了一声;叶扬则交叠起双臂;环胸凉凉道: “我们都落在你手里了;要杀大可以光明正大;何必偷偷摸摸?” 

  云鸿一看边上的黄暮;在看看洛风南的神色;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不由沉下脸: “背着城主擅自行动;洛长老难道不知城规?” 

  “你帮着城主胡闹;现在反拿城规压我?”洛风南又急又气。 

  云鸿不温不火地道: “我是晚辈;不敢在洛长老面前放肆。但身为凌波城的属下;我只能惟城主之命是从。” 

  “好;好一个赤胆忠心的属下!无论何时都处变不惊;惟命是从。”洛风南似是忍无可忍; 

“难怪城主做的事越来越随心所欲;有悖常理。他不娶陆小姐;也罢了;他要在外面风流快活;也由得他;他偏偏……就算他带回的是个青楼女子;也强于” 

  “不许侮辱公子!” 

  “不许侮辱城主!” 

  叶扬和云鸿齐声断喝;齐齐拔刃相向。 

  “你们要联手?更好了。”洛风南亦摆出架势。局面一时间剑拔弩张。 

  真的要跟这家伙联手?叶扬心里迟疑了一下;转头去看公子。却见黄暮压根没注意他们;只盯着一个地方看;他顺着方向看过去;不由“咦”了一声。 

  洛风南和云鸿也转头看过去时;立刻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城;主! 

  城主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方才的对话十有八九是到了城主的耳朵里了。 

  凌非秋也没看他们;只盯着黄暮看;像是在看一道天边的彩虹;生怕眨眨眼;就错过了。他慢慢走过来;暗忖;等他走近;小暮又会和原来一样;扭过头去;不看他。 

  果然。 

  “洛长老;今后公子的防卫事宜就交给你了;若有差池;我只问洛长老。”他千辛万苦;担惊受怕;好不容易才盼得小暮转危为安;谁要对小暮下手;他一个都不会饶过!但洛风南看着他长大;一力辅佐;在十年前的动乱中与他患难与共;才有凌波城的今天。他再气;却也不愿过分苛责。 

  “……是。”洛风南咬牙低声应了;深知不受责罚已属侥幸。 

  “城主何必如此。”黄暮低叹。为了一个对他拒之千里的敌人;宁可横遭非议;众叛亲离;他值是不值? 

  “小暮……”凌非秋抓住他的手;涩声道; “别人就算了;你也不知?” 

  黄暮沉默着;把手抽离他的;一寸;又一寸;又一寸…… 

  道是无晴却有晴 

  上好的佳酿;喝进口中;怎么都是一样的味道? 

  杯子空了;凌非秋拿起一个酒瓶;也是空的。他扔了;又去拿另一个;摇了摇;还是空的;又扔了。 

  连摇了四五个;他终于找到一瓶满的;立刻倒入杯中;机械地一饮而尽。 

  唇舌麻木了;竟连丁点酒味都尝不出;只觉味淡如水;双眼麻木了;看什么都像是窗外的夜色;浓的搅不开。喝了好多酒;为什么人还没有醉过去?为什么麻木了;眼前还会浮起小暮的样子;耳畔还会听到他的话? 

  又一大口灌下去;感觉不只是白水;甚至这白水中还加上了黄莲汁。昏昏的烛火在眼前乱晃;迷雾中破碎的焰光;只让他想起那人不带温度的眼神。 

  “你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他望着烛火喃喃地问。怎么样都可以啊;只要你说…… 

  又一瓶见底了。凌非秋在桌上摸索了半天;尽是些空瓶残杯;正在发愁;猛然发现桌底还有一坛未开封的酒;眼睛一亮;俯身就去拿。谁知手还没碰到坛边;那坛酒就一下子被拎起。 

  “你不能再喝了。” 

  凌非秋自顾自地向来人伸手: “给我。” 

  “不行;”陆千雪把酒坛藏在身后; “喝太多酒会伤身的。”她一进来就见桌上;地上都是横七竖八的酒瓶;满室浓浓酒气;他一个人伏在桌上发疯似地灌酒。 

  “给我。” 

  陆千雪咬唇摇摇头;退了一步。 

  凌非秋起身去抢;怎奈脚步虚浮;不听使唤;身子摇摇晃晃;碰翻了桌上的烛台;那火焰一触到桌上残留的酒液;就熊熊蔓延起来。 

  “哎呀!”陆千雪一声惊呼;酒坛从手中滑落;忙去找了块布扑打桌上的火苗。 

  凌非秋只顾扑向地上;探取摔碎的酒坛。 “给我……”他动作太过急切;以至于被碎片在手背割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流了一手。 

  陆千雪好不容易扑灭了火;转头见此情景;更加慌了神。她在他身边蹲下;掏出丝帕去拭他手上的血。 

“表哥;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心里有哪些不痛快;就对我说吧;我一定会好好听的;真的……”她一边说;一边止不住地泪流满面。 

  凌非秋不顾自己满手的血污;一把抓住陆千雪的手: “小暮;小暮……”几近哀求的低唤里;含着夜色一般浓得化不开的痛苦和欢喜。 

  “表哥;我不是……”他温柔的眼光;他的话;如同一把钝刀;在一点一点地切割她的肝肠。痛的感觉;原来可以这么真切的。陆千雪半晌才想起挣开他的手;无奈被他死死握住;挣脱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