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来入怀+7番外 作者:米兮米(晋江2013.6.29完结)





去他。这世上的事,谁敢说绝对,说永远。
  这个问题多想无益,我换了个话题问他,“这里去公司要做哪一路公交?你不要想着说服我搭你的车去上班。”
  言纪对我了然的笑笑,拉我去到窗边。我们的位置与公司大厦只相隔了两条街。言纪说,“你步行二十分钟可以走到公司,刮风下雨你要不愿搭我的车,对面那里有九十七路公交站。”
  原来他早就替我料想周到,连我的心思也猜得很准。我叶晚晚是何德何能,撞到个这样百里难挑的男朋友。我若再不知好歹不懂感恩,恐怕连老天爷也要看不过去。
  我往衣柜里挂了几件衣服,梳妆台上放了些瓶瓶罐罐,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好收拾。轻飘飘溜达下楼,言纪正在灶台上悠闲自在的炒着菜。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拿锅铲的样子也能这么有型。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色心已正一寸寸往下陷。
  言纪的菜做得很好吃,可以媲美我那曾在部队当了五年炊事班班长的老爸。我抹完嘴觉得长住不算客,主动站起来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言纪也没阻拦我,只在我洗碗的时候靠在水池边,说,“我觉得一对夫妻一个做饭一个洗碗,非常的和谐。我们以后就如此分工,你觉得怎么样。”
  我随口答了句“好”,没觉得有任何不妥。直到听到他嘿嘿嘿的笑声,才发现被他占了便宜。我知道言纪很善用这一招,在附中时他就常常这样逗我,非要惹得我脸红脖子粗才肯罢手。可每次生再大的气,还是又被他哄了回去。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太好哄,还是他哄人的技术在我身上练得越来越纯熟。我当年觉得言纪是依照我的年纪尽玩些逗小孩的伎俩,想不到七年后的今天,他也依然如此幼稚。
  几天后跟唐一朵闲聊,她问我跟言纪的同居生活过得如何,我想了一下给了她四个字,相亲相爱。 
  言纪喜欢带我去各种口味的餐厅尝新菜,遇到喜欢的菜色,他就会耐心研究一下它的作法要领。人都说恋爱会使人智商变成零,我对菜色的品鉴本领却蒸蒸日上。
  我不知道这个城市一共有多少家吃饭的地方,如果是一个人住在城东,另一个人住在城西,却能在城北的一家不知名小餐厅遇见,这是怎样神奇的一种缘分。
  这样的缘分发生在我跟卓奕身上。当我刚在餐厅坐下,越过几张空桌看见卓奕跟关悦时,我脑中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很喜欢学烧饭,卓奕也是来这里偷师学艺。看样子却不太像,小两口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我想以我们现在的距离,卓奕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看不到我,另百分之五十是看得到我。如果看不见,大家相安无事各吃各的饭,我也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如果是看见了,客套的话我也能咬着牙说两句。于是我装作无事跟言纪商讨完菜单的荤素搭配,然后像往常一样,说一说我们身为底层员工每天所经历的水深火热。
  饭菜吃到一半,我渐渐忘记了跟卓奕正同在一家餐厅隔着几个座位各自吃饭这件事。可能是因为这家店所谓的招牌点心紫薯泥腻得让人发抖,我的注意力都用来跟言纪激烈的讨论做这点心的紫薯或许正在蜜月期,长得格外甜腻。我做事一向投入,等卓奕整个人站在我跟前俯视我时,我脑子里两只紫番薯恩爱绵长的画面也尚未退却。害我着实愣了数秒。但经过上一次在茶馆的巧遇,对于客套话我也能信手拈来。我对着卓奕莞尔一笑,“这么巧。”
  本来,确实,就是这么巧。
  几张桌子以外的关悦还坐在原处,小小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是在——在哭?我递给卓奕一个询问的眼神,指了指关悦的方向。
  卓奕却死死盯着我看,不说话也不眨眼睛,像是我拿了他什么宝贝不还一样。我极不自然的望望言纪,他正低头喝着汤,好似旁边站着的是个隐形人。这时,红着眼睛的关悦也走了过来,站在卓奕的身后,对我点点头。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不忍,我则更加莫名的望向卓奕,这是在唱得哪一出?
  关悦小声跟卓奕说了句先走了,对我和言纪一一点头礼貌告别。真是个懂事的姑娘。
  我朝着卓奕干干笑了笑,“你们家关悦真懂事,被你欺负还想着给你留面子。这要是换了我,肯定不依不饶闹到底。”
  对面一束目光直直朝我射过来,言纪低低笑了声,“你是怎样的不依不饶,改天闹给我看看。”
  我没想到言纪接话接得这么顺畅,一下子又没了词。看卓奕仍那么站着,我也不想虚伪的叫他在我跟言纪之间坐下来。只得继续干笑着提点他,“你再不追上去,人可走远了。”
  卓奕不但我没理会我的话,还打了个天雷滚滚的岔。“叶晚晚,你那天在茶楼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跟言纪几乎是同时诧异的抬头。卓奕站在我跟前,表情庄重严肃,双眼还炯炯有神,像是……像是在对我兴师问罪。此刻我何等莫名,卓奕他怎么处了个对象,人好像变得有些缺心眼了?
  我说,“卓奕。你现在来问我这个问题,会不会不太合适?”
  卓奕继续缺心眼的说,“回答我。”
  我冷冷的望着他,觉得有些可笑。为什么明明是他选了关悦在先,回头却能用这样理直气壮的语气质问我的感受。实在欺人太甚。可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我那天是想跟他表白,却活活苦逼的被吞了回去。我脸皮薄,这不妥。
  我望着头顶上精雕细琢的天花,灵光一闪。说道,“哦。我想起来了。我那会想让你去找找你那个亲戚,看能不能不要涨我房租。”这个理由找的既合理又应景,还正好呼应了我现在的生活。我又继续补充,“后来你也知道,那种情况下我也没好意思提。好在公司正好给分配了宿舍,我就跟一朵搬了出来。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
  我自以为编的滴水不漏,却被卓奕的一句话震掉了手里的调羹。
  他说,“晚晚,你何必编的这么辛苦。你为什么不诚实告诉我,那天你找我是要跟我在一起。”
  我注意到言纪的手也同时的抖了一抖,非常细微,半秒后又恢复正常。继续喝着汤,甚至没看我一眼。
  我的心急剧下沉,暗暗咒骂着唐一朵才是十成十的缺心眼。见我没了词,卓奕刚刚那兴师问罪的眼神渐渐温和下来,软软的说,“短信是我妈回的。她拉着我去相亲,只是为了要遇见你。可是晚晚,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如果不是唐一朵告诉我,我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你曾想要跟我在一起。”
  简单的字句。很容易懂。我忍着内心极小极小的颤动,拾起地上的勺子,默默地用纸巾一遍一遍的擦着。
  他接着说,“我没有跟谁在一起。晚晚。你知道,这四年来我的心里只有你。”
  卓奕后来跟我说了什么我都没听清,我只是一直在想,我跟他到底是被拆开了。我宁愿去相信他是彻底的移情别恋,于是我也移情别恋,我们在各自的分岔路上各自幸福,这样就好。
  可是为什么,我走了,他还站在原地,动也没动。
  我侧在床的边缘浅浅的呼吸,迎着窗前的一地月光。
  “你知道,这四年来我心里只有你。”
  这四年。我怎么会忘记这四年。
  “叶晚晚,我是音乐表演系二班的卓奕,弹这首曲子送给你,请你做我的女朋友。”
  “晚晚,我在心里储存了足够的爱。你以后遇到的人,都没有我爱你这么多。”
  “晚晚,天长日久,你总会喜欢上我。”
  我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脸有些痒,挠了两下,手心湿哒哒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忍心虐女主,男主气场太强也虐不动~中枪的只能是男二有木有~卓奕:本男二也很帅很痴情!本男二还会弹钢琴!凭毛!凭毛!某米:凭你木有主角光环哪~~~


☆、第十四章

  这一夜睡得有点糟糕,像是心里总有个东西膈应在某个地方,不那么畅快。这种感觉极度的陌生,望着镜子里自己疲倦红肿的双眼,我有些无辜地皱起眉头。
  虽然跟言纪相亲相爱了几个月,遇到这样的伤春悲秋,我觉得还是去找唐一朵吐一吐心事比较合适。况且我跟卓奕的千丝万缕,唐一朵是有责任参与监督并收拾残局的。
  唐一朵在员工餐厅,一见我虎虎生风的奔过来,赶紧埋下头去喝豆浆。一口一口接着一口,然后她索性把整个盆子扣在了脸上。看来唐一朵已经反省过,她在我对卓奕表白这件事上先是怂恿而后戳穿,确实跌了我不少的面子。
  “你都知道了吧。”她用盆子挡着脸,我就照着她那双宝贝得不得了的匡威帆布鞋踢了一脚。
  “哦。”唐一朵放下盆子,哼哼一声,低着头拿了颗鸡蛋开始剥壳。
  “你哦什么哦啊。”
  我习惯性就去戳唐一朵的额头,这才注意到,唐一朵的脸色也难看的很。好姐妹也不用这么心灵相通吧,仔细研究了一番,最后的结论是我又自作多情了,她用盆子挡着脸,是怕我看见她那双肿得一塌糊涂的桃花眼。
  我是知道的。能让唐一朵伤神流泪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人。我坐在她的对面掐指计算,她跟苏慕辰离婚就快一年,这一次不知又被她撞见了哪一出幺蛾子,闹得旧伤复发。
  要说起唐一朵的人生经历,远比我坎坷许多。简而言之,她从生下来那天起,一家子的奇葩就开始算计她。于是唐一朵继承了他们家的优良血统,奇葩的答应了她妈去接近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并作为一颗棋子跟苏慕辰结了婚。
  我一直想象不出,有棱有角的唐一朵怎么会委屈自己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婚。原来她对苏慕辰一见钟情,飞蛾扑火,最后把自己烧糊了。婚后那一段短暂的时间,唐一朵做了很多徒劳的功夫。她也曾也像一个温润的小女人,渴望与身边的男人相濡以沫,相伴老去。然而无奈那个苏慕辰早就心有所爱,娶她不过是个障眼法,他压根没有想过要与唐一朵相伴什么终生。
  唐一朵跟苏慕辰认识的第三个月结为夫妻,八个月后离婚公证。
  唐一朵是女中豪杰,年纪轻轻经历这样的坎坷,一个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依然是祖国大好河山里骄傲盛开着的一朵绚烂小野花。
  这朵小野花不定时的抽一抽风,至于抽得什么风,完全取决于苏慕辰这个月上的是财经新闻还是八卦封面。
  她默不作声地将白鸡蛋跟我一分两半。然后艰难地吞下她那一半后,朝我清醒地笑笑,“我们走吧。”
  我特别害怕这样的唐一朵。当她对我笑得像一只猫那么温顺的时候,横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唐一朵没忘记给她的上司打包一份早餐,一切妥当后,她从包里翻出一颗话梅放进嘴里,酸得眉心狂皱,然后心满意足的往我嘴里也塞了一颗。
  唐一朵这人有个怪癖,怕酸怕到一个病态的地步。所以哪天要想对付她,只管往她跟前摆一堆酸橘子皮,她立马就能当场给吓得跪地求饶。
  所以她刚跟苏慕辰离婚那会,半夜里哭得不成样子,我就坐在她床边死命地给她喂话梅。如果昨晚我在的话,她那双眼睛多半不会肿成这样。
  忽然感到一阵心酸。唐一朵都已经自己给自己喂话梅了。
  为此我整整内疚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间,我奔去唐一朵的办公室,小老板善意的告诉我,她被一个男人叫出去了。那个男人,好像来头不小,并且不那么友善。
  来头不小,不太友善。呵。这正是我对苏慕辰这个人不偏不倚的诠释。
  我在唐一朵的桌子底下捡了一本杂志,杂志摊开的那一页,苏慕辰揽着一个光鲜女人的肩膀,一脸春风得意。唐一朵上一世一定是活埋了苏慕辰全家,这辈子苏慕辰才会想着法子折磨她。
  我一个人在楼道里愤愤不平的溜达,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一扇门前,门上铭牌标示着,总经理办公室。想也不想就推了门进去。
  这一扇门推得,信息量就庞大了。我首先的第一反应是,黎诺长得确实漂亮,本人比杂志上还要漂亮。我的第二个认知是,苏慕辰为这样一个女子神魂颠倒,倒也正是他们这种纨绔恶俗的富家子弟该干的事。而后我根据黎诺半个身子伏在办公桌上面对着言纪的这个姿势判断,他跟我们家的言纪也挺熟的。
  人与人之间有一种叫做眼缘的东西,这东西长在意识里,没什么道理可言。赵永永曾经刻意的激怒我,仇视我,可谁叫她的声音像朱七七,我就是讨厌不起来还跟她做了好朋友。这个黎诺站在这里,话都不用说一句,我已经对她厌恶至极。
  就在我慢慢理清对黎诺这个漂亮女人的敌视的同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