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医古墓
该能找到某些共同点的。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几个警员进来,把女子的尸体抬出去,运往地面。
“沈南,现在就去我的寓所,看看那些上级交代给我的绝密资料,怎么样?”何东雷不离我左右,始终不让我有打电话给方星的机会。
离开别墅之前,我在石屋废墟上默立了几分钟,当时,“青龙白虎龟蛇大阵”就陈列在我脚下。如果那异术大阵是为了镇压某种东西,它所起的作用会相当重要,一旦居爷的人将四件宝贝盗走,阵势土崩瓦解,那被镇压的东西也就随之破阵而出了。
我无语地仰望头顶的蓝天白云,深悔冒然答应了方星的盗环计划。居爷等人虽然是刀头舔血的老江湖,却对奇门阵势的异术一窍不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沈南?”何东雷上了车,放下车窗招呼我。
他的态度让我觉得不太正常,既然与“保龙计划”相关的资料都是绝密的,我这种外人又有什么资格翻阅?一方面,他要我远离这些政治事件,另一方面,又千方百计拉我下水,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老龙死了,任我笑是唯一的活口线索——我突然猛省:“现在最应该去的是老杜那里,看好任我笑,让他说出关于老龙的每一个细节。”
我飞奔上车,用力拍着死机的肩膀,报了老杜的地址:“快,去那里!”
何东雷一怔:“沈南,你干什么?”
我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他:“何警官,真正把我当朋友的话,就把一切摊到桌面上来说。既然任我笑是关键人物,为什么要带我兜来兜去地转圈子,而不是一直守住主题?”
何东雷的脸立刻阴沉下来,霍的伸手压在我的左肩上,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我是警察,怎么办案,由我说了算。”
他很心虚,因为我的话刺中了他的要害,所谓的绝密资料云云,都是一个骗局中的道具。
我拨开他的手,倒退着下车,又砰的一声关上车门。
何东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压低了嗓音冷笑:“沈南,我早提醒过你了,少管警方的事,安心做你的医生。否则,黑白两道都会对你不客气,懂吗?”
我很想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医生,但很多事都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而且父母失踪这件案子,在警方那里根本毫无下文,我只能自己努力寻求答案。
“我懂,再见吧。”我别过脸,取出电话打给方星。
假如老杜那边有所异动,只怕方星会成为对方的眼中钉、绊脚石,危险将不期而至。
“沈南,听我劝告,老老实实回家去,好不好?”何东雷没有放弃良言相劝的最后机会,仍旧在做努力。
当他在咖啡馆里向我叙述“保龙计划”真相时,我犯下了一个太大的自以为是的错误,认为大家已经坦诚相见,可以坐下来共同商讨一些大事,这才又一次上了别人的圈套。
电话响了十几声,一直没人来接。我第二次拨过去,又是同样情况。
“何警官,你办案可以,但千万别对方小姐下手,否则绝不可能活着离开港岛。”我心里一阵焦躁,言辞之间,不再像从前那样客客气气。
何东雷一声长笑,车子发动起来,向别墅外驶去。
第三次拨电话过去,终于有人接了,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关伯的声音:“喂,小哥,出了什么事?”
我禁不住一怔,立刻反问:“方小姐呢?你怎么会拿到她的电话?”
离开老杜那边时,方星还是好好的,正准备去看看达措灵童,而那时关伯应该在家,说什么也不会在半小时后替方星接电话。
“我听见院外电话响,走出来看,方小姐躺在一辆陌生的车子里,昏迷不醒,所以才替她接电话。小哥,你在哪里?能不能现在就赶回来?我想她是中了某种迷香,应该会没事。”
6全部失踪
我的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地,马上步行走出别墅,在私家路的尽头拦了辆计程车,火速奔回小楼。老杜那边的情况再重要,也抵不过方星的那条命,她有事,我和关伯怎么向方老太太交代呢?
一辆白色的计程车停在小楼外面,四门大开,看不到司机,并且车子的牌照也被摘掉了。
路上,我又打过电话,知道关伯已经抱着方星进书房,正在准备冰块帮她解除迷药。所以,下车后我并没有急于返回楼里去,而是绕着那无牌计程车转了两圈,毫无发现后才缓缓推门进院。
“小哥,迷药是一种来自墨西哥的洋玩艺儿,药效约等于中国人发明的‘鸡鸣五鼓断魂香’。我给方小姐喝过百花粉加冰甜茶后,她已经没事了,只是略微有些头痛头晕。好了,你在这里照顾她,我该出门散步去了。”关伯见到我,如释重负般滔滔不绝。
方星平躺在沙发上,双眼微闭,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只有回到小楼,我才能够彻底放松下来,但随着事态的进一步恶化,只怕这个小院也会暴露在风雨之中,面临毁灭。
“听何东雷的话,彻底忘掉老龙、十命艳姬、任我笑那些复杂的故事?江湖和政治之间,永远存在着无法融合的矛盾,一旦卷入其中,谁也无法全身而退,不是吗?”我又一次记起何东雷的话,其实很久之前,听关伯谈及过去的华人江湖往事,代代都有黑白两道间的矛盾冲突,结果总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我无意触犯何东雷的利益,只是想弄清楚灵环在一系列冲突事件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并借此来追索父母神秘失踪的缘由。
关伯提着一个巨大的蓝条帆布袋子从储藏室里走出来,在书房门上敲了几下:“小哥,你照顾好方小姐,我出去一下。”
我扫了一眼那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硬梆梆的东西。
“去哪里?”我沉浸在自己的苦思里,并没意识到关伯在故意隐瞒什么。
“去见老朋友,拿些从前用过的东西给他们看。人老了,总是很容易怀旧,大家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不必等我回来吃晚饭。”他习惯性地捋捋下巴,却尴尬地发现自己的灰白胡茬刮得干干净净,露出下巴上横卧着的一条棕色刀疤来。
我点点头,关伯便大步走了出去。
粗粝豁达的关伯,怎么看都配不上风韵犹存、仪态端庄的方老太太,他只能做风云变幻、千山万壑中翱翔的苍鹰,而适合陪在方老太太身边的,则是鬼见愁那样有钱有闲、贴心逢迎的好男人。命运安排他们相遇,却没有赐给他们一个生死与共的机缘。
我拖了把椅子坐在方星面前,刚刚落座,她便倏的睁开了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你醒了,感觉还好吧?”我看她的脸色没有什么异样,心事总算放下。
方星翻身坐起来,右手支着头,有些困倦地苦笑着:“还好,不过是被老杜小小地暗算了一下而已。醒来后我一直在想,就算他是何东雷的人,也似乎没有向我下手的理由,毕竟大家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老杜受命于何东雷,此刻掌握大局的也就只有后者,其他人只是傀儡。当时接到何东雷的电话便匆匆离开,的确是太大意了,才导致方星遭袭。
小楼里安静下来,只有前窗里流转的微风,不断抚弄着轻薄的白色纱帘,翻飞舞动着。
我把别墅那边的情况讲给方星听,并且取出电话,给她看阿拉伯女人掌心里的符咒和图画。女人的尸体被警方带走,很快就会被四大法医解剖,肚子里的秘密即将被发掘——不过一切消息都会被何东雷封锁,不向外界散布半点。
“这些符咒非常少见,我马上将这些图片发送到天衣有缝那边,让他查一下。那地下秘室里没有纸笔,我一直都在奇怪她到底是用什么把符咒写在掌心的。另外,她的腕脉里曾出现过十条脉搏同时跃动的怪事,与叶溪带回来的伊拉克女人雅蕾莎完全相同,我必须去见叶溪,把这一点搞清楚。”
我一边整理思路,一边把所有担心的事讲给方星听。事到如今,我们成了坐在同一条船上的同伴,只能合力向前走,希望能把这个疑团重重的迷宫彻底解开。
半小时后,方星吃力地起身,迷药的劲道一直让她头昏脑胀的,连走起路来都跌跌撞撞的。
厨房里有关伯预先煮好的百合莲子粳米粥,我替她盛粥时,忽然发现厨房里打扫得异常干净,灶台和地面一尘不染,洗菜池也白净得耀眼,可见关伯曾经在这个小房间里不厌其烦地擦拭过多遍,比春节大扫除时还要细心。
“有什么地方不对吗?”方星出现在厨房门口。
我把粥递给她,一个人走遍了小楼里的所有房间,每一处都被细心收拾过,包括卫生间里的浴巾、毛巾都被叠得整整齐齐的。
“关伯一定有事瞒着我,他提着那些东西去做什么?跟人决斗?”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他临出门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浮现出来,包括提在手里的帆布袋子。
“到底什么事?关伯做什么去了?”方星顾不得喝粥,跟在我后面穿过院子,走到小街上。我早就拨了关伯的电话三次,服务台提示他已经关机,这也是从没有过的奇怪现象。
小街上一片寂静,那辆送方星回来的车子还在,远近不见一个人影。
我打了关伯那些朋友的电话,七八个人都回答说没有跟他在一起,而且最近关伯很忙,大家很少联络。这种情况下,只能回楼里去等,希望他会没事,不至于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年轻时那样为了朋友义气去参加黑社会械斗。
刚刚关上大门,方星便急促地肩头一颤,低喝一声:“小心,好像有陌生人到了。”
门外响起了一阵嗒嗒的脚步声,从小街尽头一直走过来,停在小院门外。
方星把耳朵贴在大门上,凝神谛听,脸上阴晴不定。有人按响了门铃,并且在轻咳着清嗓子,听声音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我把方星挡在身后,缓缓地拉开大门,恰好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华裔中年男人站在外面,彬彬有礼地向我微笑着。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淡灰色的礼帽,手里拄着一根象牙色的拐杖,腋下还挟着一只黑色公文包奇_…_書*网…QISuu。cOm,显得非常沉稳干练。
“沈南先生?”他扬起手跟我打招呼,脸上的金丝边眼镜迎着阳光一闪,荡漾起的几十道金光,令我有些头晕目眩。
“阁下是谁?”我把大门完全敞开,镇定地面对着他。有方星的双枪和我的飞刀,量对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他的眼珠转了转:“我是一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只为带两句话来给你,请听好——”他长吸了一口气,说了两句辨别不清哪国语言的话。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全部牢牢记住,虽然并不清楚这中年人要干什么。
“记住了吗?”他的微笑渐渐加深,鼻梁两侧的法令纹古怪地拉长,并且深深地凹陷下去。
“有什么话,请进来说吧?”方星从我身后闪出来,举手相邀。
中年男人的眼睛忽然一亮,盯紧方星的脸,手里的拐杖猛然一顿,地上铺着的花砖应声而碎。
“先生,我们曾经见过面,对吗?”方星微笑着,大大方方地向那男人伸出右手。
“也许吧,走过了那么多地方,见过什么人自己都忘记了。”那男人伸手,与方星相握,露出右手拇指上的一个翠绿蟠龙指环。刹那之间,我感觉那指环似乎无比熟悉,但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请问先生贵姓?”方星仍旧不卑不亢地与对方交谈,顺带要探查那男人的底细。
“我?呵呵——”他仰面大笑,警觉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转向我,“那两句话记住了吗?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以一己之力对抗大灾难的到来。当然,以你的定力和超强意志力,做到那一点并不困难,但你应该知道,从绝对意义上来说,任何一颗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可结果呢?世上的大树并不多,能够成为‘参天之木 ’的则少到极点,一万年也不一定出现一棵。你,需要不停地克服外力纠缠,用智慧之剑斩除尘丝,然后才有可能达到万人之上、千万人之上的境界。我很看好你,就像之前看好你的每一个族人一样,一直到现在。”
我听不懂他的话,但却把每一个字都死记硬背下来。当年,我也是这样背诵刀谱和药典,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终点在哪里?告诉我。”方星蓦的双掌合什,向那男人虔诚地躬身行礼。
那男人没有回答,缓缓地后退一步:“答案靠你们自己书写,这是一次真正的考试,没有人能帮你们,一切都要自己努力。”
我不知道他与方星之间有什么样的关联,只想急步跨出去留住他,但他缓缓向我挥手时,掌心竟然蕴含着千斤重锤般的巨力,逼得我沉腰坐马,双臂同时发力,才勉强顶住这股大力。
“别走,你别走——我需要知道终点到底是什么?”方星嗖的一声举枪在手,指向那五步之外的男人。
自从这男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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