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且容情






  “没有。”他直接予以否定,她一身的幽雅气质,想学风尘女子真的学不来。
  她撇了撇嘴,眼珠转了转,突然将头发放下,衣襟半解,露出细腻白皙的肩胛,凤眼半玻ё鲼然筇米沤咸赜械娜碣锏鞯溃骸跋衷谟忻挥校俊?br />   纪吟风眼神一紧,声音变得粗嘎干涩起来,“袖儿──”佳人罗衫半掩,娇慵懒散,美目流盼风情万种,并且近在咫尺,浑身的血液都往一点冲去。
  在他扑上来之前,苏盈袖飞快的掩好了衣裳,闪到一边去,“我只是问你有没有风尘味,没有打算投怀送抱。”
  “我不介意。”
  “事实证明,她们教的法子真的很管用。”她露出沾沾自喜的神情。
  他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接下来的话马上证实了他的想法,“想让男人把持不定,这招最管用了。”
  伸手抹了一把冷汗,他有些无力,“你学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好奇,青楼里的女人是怎么把别人的丈夫勾引过去的。”
  “你……”纪吟风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她坐回到他身边,“吟风,我们到京城转转吧。”
  “好。”他的手环上她的腰,头慢慢靠近她透着馨香的领口。
  “啪”的一声轻响,就让他神情气爽,灵魂归窍。
  “好像记得圣人讲过君子不能贪闺房之乐而忘了自己的责任。”那个孔老圣人讲过的话实在太多了,好像随便引用都能用到。
  “适可而止就好。”他委屈的撇了撇嘴。
  “所以了,你又想到车外去清醒一下了是不是?”她不怀好意的瞅着他。
  “当然不是。”他马上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做起和尚入定的功课来。
  苏盈袖“噗哧”一声就乐了。
  京畿重地,历来都是集聚天下繁华于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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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偏僻的小店落了脚,甚至来不及休息,一入夜苏盈袖就打算出门去探消息。
  纪吟风扯住了她的袖子,表情决绝的要求一同前往。
  “我去幽冥门啊,你跟着去不合适。”她低声拒绝,不想惊动客栈内其他人。
  “幽冥门?不是无情门吗?”他记得自己听到的是无情门。
  “江湖事、江湖人你不懂。”
  “不,我绝对不想再让人强灌一次药茶。”这是他的理由。
  苏盈袖沉默下来,而后无奈的点头。
  一个杀手组织的总部会在京城?这无论如何都是让纪吟风无法相信的事,可是,他又不能不相信,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坐在人家总部的房顶上吹风。说实话,这样寒冷的天气,跑上屋顶吹风真的是非常的不舒服。
  “早告诉你不要跟来啊。”苏盈袖看着他非常的无奈,伸手解下自己的白色披风给他披上。
  纪吟风看着她,心头再次叹息,不是他要说啊,夜探人家杀手总部,她还一身刺眼的雪白,真的很嚣张啊!
  “我的衣服不好看吗?”她微微偏了偏头,表情带了几分困惑。
  纪吟风摇头,“很好看。”就像踏月临凡的仙子。
  “那你叹什么气?”她越发的不理解了。
  “你穿成这样来探路,会不会太……”他含蓄的看着她的衣服,就算他不是江湖人也知道通常夜探都是一身黑衣。
  苏盈袖“噗哧”一声笑了,“我的傻相公,我本来就没想隐藏啊,让你一起跟来跟明闯一样了。”
  纪吟风一脸茫然。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不会武功,所以让你一起来就注定要暴露行踪。”就算她一个人来也不会刻意去换衣服的。
  他似懂非懂。
  原本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的院落,突然之间灯火通明。
  “朋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见教?”声音从下面传来,说话的人是一个锦衣玉带的中年人,他的颔下飘着三绺青须,看上来居然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没什么见教,我们夫妇只是觉得京城的夜色格外的迷人,这才月夜赏景,借房顶站一下不过分吧。”苏盈袖神色自如的回答。
  “踏月无痕鬼见愁苏大姑娘,几时也这样谦虚了起来?”中年人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神却锐利如刀,冰寒彻骨。
  是她的绰号吗?纪吟风心头嘀咕着,如果真是那还真是贴切呢。
  “好说好说,连幽冥门的门主大人都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京城富贾,妾身谦虚一下也是正常的。”
  “姑娘是为林南英来的吧。”他开门见山的直指核心。
  苏盈袖摸摸长发,咬了咬下唇,表情带了几许困扰,“好奇怪哦,为什么我明明成亲了,怎么每一个见到我的人还依旧百折不挠的称我为姑娘呢?”
  纪吟风仰头无奈的看着高悬于天际的一轮圆月,袖儿又想把人弄得晕头转向了吗?
  “这是敝门的家务事,只怕苏大姑娘不适合插手吧。”中年人非常和气的继续说,显然定力十分深厚,不亏为一门之主。
  苏盈袖非常用力的点下头,“没错,是家事啊。林南英爱的是我结拜妹妹啊,你把我未来的妹婿都给关起来了,我当人姐姐的自然要来看看他了,顺便送口牢饭不过份吧。”
  纪吟风把头转到一边,闷笑在心头。


  “违背师训的人应该得到惩罚。”
  “说的也是,”苏盈袖赞同的点头,语锋却在下一刻突然一转,“可是,这也要看当人家师父的下的命令对不对啊,明明是你们上一代的恩怨──”她歪首作思索状,然后继续说:“我听说是因为门主求爱不成,被飞月教上任教主拒之门外,一时心下不忿,从此结怨……”
  连纪吟风都明显感觉四周的空气变得稀薄了起来,可是他的妻子却兀自说得滔滔不绝、欲罢不能,简直像当年亲眼所见一样讲得巨细靡遗。
  在灯光的映射下,纪吟风清楚的看到了中年人脸上阵青阵白的情绪波动,想来袖儿说的要不是与事实相符,就是背道而驰,他一是被人道破真情面子上挂不住,二是被气到浑身发抖。
  “杀!”他咬牙切齿的下达了必杀令,数条黑影由暗处直扑而出。
  “哇!一点儿都不好玩,门主的修养太差劲了,开个玩笑你就下杀手啊……”苏盈袖第一时间将纪吟风护到身边,身形闪躲挪移之间已掠过拦截之人跃下屋宇,现身于庭院之内。
  “苏盈袖就是苏盈袖,能这么堂而皇之闯进我幽冥门却面不改色,谈笑风生的你是第一人。”中年人的眸光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苏盈袖突然腼印男α诵Γ蕴叫缘乃担骸叭绻宜滴以缋垂耍胖骰岵换崽乇鹕俊?br />   中年人的面色顿时大变,纪吟风私以为用面沉如墨,阴寒恐怖来形容都不为过。
  偏偏有人好像不气倒一两个来捧场绝不甘心的继续说:“也不太多了,只有三次而已,加上这次不超过五根手指头,门主不必太生气了。”
  不生气?纪吟风已经可以看到那个门主头上隐隐冒起的无形烟火了。
  “你在威胁我吗?”中年人再一次咬牙切齿起来。
  “啊!”苏盈袖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怎么会?我只是想让门主网开一面饶了林南英而已,怎么敢威胁门主大人。”
  中年人更加愤怒的瞪着她,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全江湖的人都认为她是鬼见愁了,她根本就是以气死人为毕生的事业。
  “你来过三次,都是空手而回吗?”怎么想都不太可能,据说苏盈袖从不空手而返的,却也从不留下踪迹让人有迹可循,故而江湖才送她一个踏月无痕的雅号。
  苏盈袖一副受到侮辱的表情,“入宝山空手而回,傻子才会干的事情,我又不傻,不过也只是顺手从你的丹房里偷渡了一点东西出去把玩而已。”
  轰的一声,中年人爆了开来,手指发颤的指着她,“原来是你将我辛辛苦苦炼制的『命系一线』拿去了……”
  那个东西一定相当的贵重,否则他不会这样气急败坏的,纪吟风却不由得好奇那到底有什么样的功效?
  没趣的摸摸鼻子,她咕哝了声,“这么小气干什么?才不过二十丸而已。”
  还而已?幽冥门主差一点儿就因为她的话而中风倒地,他苦炼三年总共才炼出三十粒而已,她就拿了二十粒,还而已?
  纪吟风扯扯妻子的衣襟,对她轻轻的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把人逼疯了,把飞来楼的一楼之主气疯那是迫不得已,但凡事还是不要太过了。
  苏盈袖回他一记媚笑,让他的心当下就急促的跳动起来。
  “所以了,门主,真要让我自己去找林南英被关的地方就太浪费咱们彼此的时间了。”她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幽冥门主眼角抽搐了几下,却不能否认这是事实,但是又极度的不甘心,“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说的也是,”苏盈袖赞同的点头,“所以了,我要是再顺手牵羊、反手牵牛的拿了贵门什么东西的话,门主就请自认倒楣好了。”
  幽冥门主嘴角开始抽风,一时竟无法成言。
  “袖儿。”纪吟风叹气,“你究竟是来探路还是来玩的?”依他看更像后者。
  “玩啊。”理所当然的答案不用问肯定是苏盈袖说的。
  他无语。
  “我们不在前面玩,玲儿妹妹怎么去救她的心上人。”看到远处天空绽开的那朵烟花,她漾开了一抹绝美的笑容。


  “苏盈袖──”幽冥门主大怒。她居然玩调虎离山这出戏?而他堂堂一门门主,杀手组织的老大,居然忘了戒备之心,更是无法原谅自己。
  左手护住纪吟风,右袖行云流水般挥洒,在月光轻舞曼妙的身姿犹如舞技高超的优伶在从容献艺,让人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的身形转动。
  单手之力就可以对付一门之主,此等功力已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幽冥门众人心头倒抽冷气,难怪门主的注意力会太过集中在她一人身上,而疏忽了其他事情。
  幽冥门主停下手,狐疑的看着始终面带笑容的人,“这究竟是什么功夫?”
  “流云飞袖七十二翻云覆雨手!”苏盈袖笑咪咪的说出答案。
  纪吟风只觉这名字十分的雅致,但是幽冥门主却大惊失色。果然是那个传说中失传三百余年的绝世武功,难怪她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如履平地,有惊无险。
  “你们走吧。”他挥手放他们走,因为他知道根本就无法留住他们。
  “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她笑嘻嘻的说。
  “还是不见为好。”幽冥门主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再见她他一定会血管爆裂的。
  “也好。”苏盈袖从善如流,非常乐于付诸行动。
  第八章
  炭盆内的炭火燃烧着,让屋内暖意融融,有别于屋外的冰天雪地,呵气成冰。
  舒服躺在软榻上,玻а巯硎苷煞蚰媚笫识鹊陌茨Γ沼溆行┗杌栌鹄础?br />   “你几时与她联系上的?”他有些好奇,明明他一直跟在她的身边,怎么到最后竟不知道她已经与人串通一气,感觉有些郁闷。
  “有什么好不开心的,你不是江湖人,自然就不懂江湖上的易容之术,我们的车夫早就换人了。”她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这样吗?一个人可以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吗?他不明白。
  “下面一点……嗯……真舒服……”她满意的逸出满足的喟叹。
  纪吟风笑着摇摇头,宠溺的看着她,这时的她看起来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在享受主人的抚摸与呵护。
  感觉身上按摩的手指慢慢的游移到某些敏感的地带去,苏盈袖猛的睁开了水眸,挥手拍掉了他不老实的手,再奉送一记大白眼。
  “袖儿──”他紧紧的黏了上来,很有些撒娇的意味。
  “很冷的。”她捂紧了领口,坚决不让一丝冷气袭身,这种天气还是穿得暖暖的最舒服了。
  “过了三九冬天就结束了,而且屋里已经够暖和了。”他抱怨着,而且她不是讲过有内力的武林人是不怕寒冷的吗?根本就是摆明了推托之词嘛。
  苏盈袖掩口打个秀气的哈欠,揉揉眼,重新趴回软榻之上,咕哝道:“最近很爱困啊。”她明明不是个懒人嘛,真奇怪。
  “你变懒了。”他笑,伸手将她耳畔一绺头发顺到耳后,露出雪白粉嫩的脸颊。
  “说的也是。”她承认这个事实。
  “出门走动走动吧。”他建议,否则老关在屋子里极易想入非非,走上邪路。
  “京城真的好无聊。”她越发的不满了,要不是大雪封路,她一点儿也不想留在京城。
  “不会是因为你刚刚捅了幽冥门这个大马蜂窝,害怕人家报复吧?”他打趣着问。
  抬眼看了看他,苏盈袖撇嘴道:“谁怕谁还不一定呢。”否则她就不会在踏月无痕之外还有个鬼见愁的绰号了。
  “起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