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蛇王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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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弟弟,他有没有真碰我?”
赫莲竹很实在,用力摇了摇头,很“好心”地证明了他二哥的清白。只是,蓝玖冥并不看好他的叛变。
“真的?”
他攫起了嘴,啾了一下,告诉蓝打打他只是亲了她一下而已。然后将柳枝拍向蓝玖冥,眨着大眼告戒他:做人要诚实,不可以太坏!
“竹弟弟,你真是打打的好宝贝。”
蓝打打又情不自禁地扑过去,将他小脸用香吻洗劫了一遍。他羞答答地低下头,不迭折柳枝,忽视来自蓝玖冥那冷到刺骨的视线。
“冥大人。”她抓起一张帐单,将他这七日的帐目细数后,一笔不落地扔他脸上。 帐单从他柔美的脸上滑下,接到手心时,沉甸的分量和数字成正比。
“追加了一笔精神损失费,记得赔我!”
“赫莲竹。”
他乖乖走到蓝玖冥身边,双手举过头顶,做缴械投降状,听着耳畔传来椎骨的冷冷叮咛,“记得,你是谁的弟弟。”
他点了点头,扁嘴牵住他小拇指,不敢作反抗。回眸看向蓝打打,很是不舍,却又不得不离开。他是美拉的儿子,一个不受宠的儿子。在外人眼中,他被保护的很好,可唯有他知,母后并不爱他,仅是将他关起来,令他无法和二哥争什么。
他不知母后为何不喜欢他?
他也不知,为何他和妖族也格格不入,为何出生开始便残了?只知道,不可以反抗,否则不止是哑,不止长不高,或许连打打都再也见不到了。
“竹弟弟……”
他挥了下手,可怜兮兮地跟出门。垂下了头,耷拉下了小脑袋,跟僵尸一样亦步亦趋地行进,很快白光一闪,他们便消失不见了。
蓝打打收拾好情绪,身着一件浅桃色罗裙,脚踏半长靴,手挽轻罗纱,腰缠彩华的绸带,绑成拧麻花的辫子,在门外深呼吸一口,才自我打气道:“蓝打打,fighting,我要魅力,哦耶!”
到了东厢房时,拎了褂鞭炮,点了火退了两步,只听噼里啪啦的响声震了整个府邸。灰烟弥漫,满地红色残骸,扫视呆若木鸡的丫鬟们,双手拍了拍,“从现在开始,我要开整蛊顾问处!”
“……”
众人惊愕,不知她又有何花样?前几日猫冬一般,今儿个便开春了,“整蛊顾问处”那是何东西,没有谁知,“蛊”并非毒,而是鬼点子。
“本部扎营于府门口,我出任顾问一职,你们去把这些广告,不对,是告示贴到城里大街小巷,我要人、尽、皆、知。”
“……”
门外嘈杂的声响,半个时辰左右才消退。飞扬的灰尘淡却,残害被稍是清理了下,可震耳欲聋的声响却依旧回荡不绝。
赫莲野将棉团从耳中拨出,撂下书简,拂平一身墨绿色长袍,高挑的身体矗立门口,看那斗志昂扬的小人儿渐渐远去,很怀疑大燕国将怨声载道,不久将派兵来剿匪。乃至妖界暴动,都不无可能,谁叫那妮子天生的惹祸精。
“城里藏匿的恶妖不少,小心盯着她,别被哪只不知死活的东西吃了。”赫莲野眯起绿眸,谨慎地叮嘱。
随后听到阎侍卫深沉一叹,‘啪’一书简拍过去,将他额头砸红一片。“这便是你出的馊主意?本太子的‘告白’呢,我的柳岸花明呢?”
“殿下太急,好戏不是开锣了?”
“我看你是在看我的好戏,该死的。”
“属下不敢,不敢。只是殿下怕你的身体吃不消,刚刚恢复五成……”
“有屁快放。”
阎侍卫‘咯吱’将门缓缓推开,踢开脚边碎屑,甚为老道地补道:“越是危险,越容易成功,此乃剑走偏锋。属下先按您的吩咐会见花宫使者,殿下你暗中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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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跨出门两步,拧身子将赫莲野的书简掉转过来,平淡无波地提醒,“你的书简,好象看反了。”
第86章 误入陷阱
“整蛊顾问”一词一出,顿是惊扰了大燕都城。于众民的极力捧场中,及午时府门外已人纷鼎至。门楣下嫣红横幅,幅下有个小厢房,门前编好了竹签排号,熙熙攘攘的人群列队而入。
“我、我、我想问问我何时能出嫁?”
“对不起,这不是婚介所。”
“那个姑娘,我想问下我今年能不能高中举人?”
眼眯成一条缝隙,她煽了煽折扇,请这位才子出门,“对不起,我这不是算命占卜的。”
“我儿子不赡养我……”
“请出门向右拐,有官府击鼓鸣冤去。”
有个男子上来便气势如洪,大脚踏上她案上,俯瞰身子端倪她清丽的容颜,再将十两猪肉抛过来。“我要娶你!”
“多谢你的迷恋,我有相公了。”
“我跟你说姑娘,东街有个王二,天天打她娘子。昨个儿把她娘子的胳膊都打断了,我看哪,血淋淋的。还有西道有个李侍郎,那个不知廉耻……”
“我这不是是非咨询处!!!”
蓝打打有些恼了,见一只只进门,却没一个真正找她整蛊,根本大杂烩哄堂嘛!她面色铁青,‘咕咚’‘咕咚’喝了口茶,挥手叫下一个。
“我听说你们老爷长的身高七尺,是个美男子。本夫人想……”
“滚!”
“哟,你怎么说话呢?我来找提……亲……”
她努力地勾起笑眯眯的笑,对着那妖娆庸俗的女子客气吩咐,“请你以圆润的方式,离开我的府门。我是整蛊顾问,不是红娘,谢谢。”
“什么叫整蛊?”
“……”
“我到官府告你去——”
“……”
蓝打打小脸抽成一团,恨恨噎口的辣椒,满腔的火气上涌。绸带扯了松再系,系好再扯,便那般不上不下地吊着。眼见一小日尽了,刚欲打道回房时,闻一声略是勾人的女声飘然而至。
微微抬起头,蓝打打错愕启唇,“雪狐?”
她只淡淡一笑,没有接茬。可眉目间却透了丝勾人的狐媚,红唇色泽偏艳,施的脂粉抢眼。 浑身繁琐挂饰多,一身紫色罗裙有西域风格,不同凡响。分明是雪狐,可却有点奇怪,眼神不是澄澈,而是摄魂。
她向椅上一座,将一包银两递上,“我知道你喜欢它。”
“亲爱滴,我没空,不能和你吃了。”
“帮我整蛊!”
她幽幽开口,眼神犀利的很,长长的指甲嵌入包裹的金丝包中,“西山有个占山为王的霸主,平日欺人太甚,我要你帮我教训他。酬劳嘛,这是订金,我只要效果,过程是你的活儿。”
“雪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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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吩咐完,便很快出门,那狭长眸子中流溢的除了狐媚高傲,还有一丝阴鸷和嘲弄。蓝打打不由得纳闷,她中邪了?
接下了第一个case,她无暇分析个中隐情,迅速调好设备赶赴不远处的西山。马车停到了一片苍茫的山中。缭绕的黑气,伴着一股怪味,预感不好地洗涤鼻腔。踏入领地后,布好场地再大声地着山峰喊,“西山霸主在吗?”
不须臾,一个戴着半边黑面具的诡异男人出现,从眼眶至鼻梁有道狰狞伤疤,一头乱发劲舞,一身黑披风裹风挡沙,黑脸寒面,煞为吓人。
蓝打打吞了吞口水,卖糕的,谁告诉她这个霸主吃什么长大的,气场咋这么足捏?“雪狐,你不够朋友。”
“你是谁?”
男人目光犀利,獠牙森森地问她。
“蓝打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总之也没谁认识她。不登户籍科,不报底案,杀人了也不犯法吧?她如此冥想,之后手微松,一只风筝飞他头顶,白灰扬了漫天,接着牵动一系列机关。只见他三闪五闪,砰砰撞倒好几颗树。
“你!!!”
男人咬牙切齿靠近她,非但没死,反而怒气冲冲。狰狞的面颜,化成盘错模样,一个飞身扑过去,让她抵偿他的代价。蓝打打咻地一闪,顿时拔腿便跑,“啊——你不是人!”
“好久没闻到人类的味道了,既然你来,我就送你一程。”他猛地一扑,尖利的牙齿一口咬住她的右臂,一块肉被扯了下去。来不及呼痛,她便转身一跃,两根锥子顺势刺进他眼中。
“啊——”
他咆哮一声,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
蓝打打踉跄爬起身,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眼见马车在不远处,有人从车上跑下来,她‘扑通’地倒在硬邦邦的地上,小脸煞白,口中呢喃,“别过来……”
“蓝姑娘!”
“别、别过来。”
蓝打打四肢瘫地上,瞥向右臂,犹如麻醉剂的蝎毒正扩散。那颗红色烙印,正透过单薄布帛散发危险讯息,眼见男人跌跌撞撞过来吃她,她只觉得不该轻信“朋友”二字。她拼尽一丝意念,对天幕大喊——
“相公,给我报仇!”
转瞬,她的身体便落入一副温热的怀抱中,她鼻头皱了皱,贴向那温暖的胸膛中,流露一丝小女儿的委屈,“是你吗?”
他心疼的目光,锁在那泛黑的伤口上,厚实的大手温柔拂过,低声回道:“恩。”
她扁了扁嘴,将脸埋的更深,带着哭腔地说,“我不痛……”
淡若的风,拂过痴男恋女,没有多余的话,却早胜过千言万语,看的蝎子精嫉妒万分,“你们恶心够了没?”
第87章 她表白了(柳岸花明)
“有你咩事?”
“有你何事?”
一弱一浑厚的话音相继接踵,蝎子精半边面具错位,利爪倏地刺了过来。赫莲野双臂抱她,看她渐渐昏迷,绿眸怒火滔天,褶褶的银花狂卷炽火将西山的荒芜化成尘沙死谷。
“我会把你这只蝎子,碾成粉末。”
赫莲野眉风一凛,飓风从双眉中旋出,他额顶的朱砂化成红蛇状,霍地飞杀向蝎子精。他几经抵抗,可却很快匍匐倒地,口含血惊问,“你到底是谁?”
“派你来等候的那个,没告诉你本太子是谁?”
“蛇太子?”
“知道的,太晚了。”
红蛇张开大口,瞬间咬断他颈子。他右手手心一开,一道银|穴打开,他化成蝎子真身被吸成粉末。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缭绕卷发扑拂肩头,映衬出俊美绝世的潋滟容貌。勾勒的轮廓精致而傲人,那般尊贵不俗。古老吸纳的勾魂绿眸,凝向她时,那般温柔寸心,任谁也猜不出,暴戾如他,却也有水一般的柔情。
为她排出身体大半蝎毒,指腹覆过那枚烙印,他笑的璀璨。从两片如薄荷般清新性?感的唇瓣间,淌出如花汁般的血来。未愈的元气大伤,他却双臂牢牢抱住蓝打打娇弱的身体低斥,“你还没到可以擒妖的地步,小笨蛋。”
“殿下……”
“把这里给我,夷为平地。”
“你的伤……”
“她才是我的伤。”赫莲野长腿跨出,很快便消失于西山,没忘了那个狠辣的女人,开始不择手段了。
蓝打打再睁开眼时,已是三日后。浑身筋骨被蝎毒侵蚀的,从鬼门关又走了一遭。是那双大手,霸道将她拉了回来。
撑开眸的第一刻,温暖的阳光洒落榻上,她唇角挂的是浅浅的笑。睨向身边,他不期然正趴着边,守着她,这般的感觉似曾相识,却愈是贪恋。
手臂是麻麻的,她回想那一幕,真是糗毕了!那只双面狐狸,明明那么无暇,却心肠那般歹毒,想推她下地狱找阎罗王开刀。
“我的魅力。 ”又泡汤了……
倘若有现代的设备,有熟悉的大都市,她是否能对付妖怪呢?被咬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趁他未醒,闲的无趣,蓝打打想搞搞怪,手从他后脖颈探进去,却摸到很粗糙。出于好奇,她偷偷解开他衣裳,拨出一块,露出那如树枝盘错狰狞的伤痕,吓的她呼吸一窒。越是拨开,越是累累的伤痕,令她不忍正视。那一道道,一条条,生的那般长,那般深,那般的惊心……
“怎么伤成这样?”
相比他的,她是何等微不足道?
蓝打打想不出,为何他伤的这么重,为何他却一句也没吭?他浑身没有一处原本的光洁,古铜的肌肤残有干涸的血印,越看越心疼。
“想知道爷怎么伤的?”
如烟端过燕窝进房,压低声音补道,“这就是你误解殿下的东西,这也是他屋里藏的秘密。受伤了他说,不能吓到你。就算你吵闹,他也没解释。哪怕你说那么伤人的话,殿下还是愿意三更半夜到你房中看你好不好?才养好一点,为了救你,又伤重了。在你哭着说他有新欢时,你可知,他是在房中,如何熬下来的?”
“如烟……”
“不怪你,是殿下自愿的。他说,你才是他的伤口。”
蓝打打呆呆地看着他,抚着伤痕,唇抖的很厉害。
“别再说殿下不喜欢你了,他是太喜欢你,才不想你跟着难过。你哭了,他的伤口会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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