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体记(河图h小说)
我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番话里头居然夹有宋恣与亢总管的闲白,岂非
可怪,显然几人早就商量过的。那两头老狐狸刚才离开院子,莫非便是让霍锦儿
出面说这番话?当下讪声道:“什么机会?”
“他本想试试全真对真武教的态度,在那道士身上补了一记昔日替雀使疗疾
时偷偷取来的炎火劲,富春子果然对此缄口未提。”
我吸了口气,没想到我一时妄行,背后生出这么多事,若非宋恣居中搬弄遮
掩,需有顶头直对的时候。或许,宋恣早知其间掺杂了真武教嫌疑,全真道士便
不会再查了罢?
死了一个无辜的全真道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可堪玩味的是,
府内各派煞有介事齐指怨僧会,且调派防卫,难道这便是江湖?
经此一番波折,我振翅欲飞的举动看起来就显得很可笑,但我不仅未再羞恼,
且异样地全身觉得轻快。便如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我还是我,感觉却已焕然有
变,笑了笑,道:“召一郎几时知道,去补了那一手?”
“九哥有地听之术,昔年十里外的马蹄声都瞒不过他耳朵,三哥将他扔在门
板上,院外有何异动他可就便知察。九哥说他被‘咚’的一声震醒,伏耳细听,
又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在你沐身的时候,三郎就赶过去了。”
我感觉身上又被剥下一片,原来连唧唧歪歪的胡九也大不寻常。这帮老货,
不愧是杀场上混剩下的,真动起来,暗中还互有呼应,唯独瞒我一人,嫌我不堪
问事吗,哼哼。
“那么,”我感觉全身轻得简直要给人扔飞了,索性咬牙耍起了无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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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上究竟弄了什么鬼,搞得我躺着想你、坐着也想你,为你着了魔,茶饭不
思的?”
“什么————”霍锦儿骇然张圆了口,似个大姑娘般腾地烧红了脸,羞得
单纯直露,顿足道:“那是感应术!贾府以婚庆诱敌,你这新郎倌,就会成为怨
僧会下手的首要目标,怨憎会隐术神出鬼没,届时又人多混乱,我们也没把握能
护得你周全。万全之策便是时时掌握你的动向,万一你被敌方掠去也好借机追踪,
不至于束手无策。这感应术原是细作暗探相互策应之术,思感遥相呼应,牵系成
像,我于军中向此道高人习来,以前从未使过,昨夜才刚试手,相扰……相扰勿
怪!”
“这么说,你将我当役鼠一般施汰了?”
“效果虽似,术理不同,役术若施法太轻,你心神体魄太强,驱动不灵,施
法太重,又怕伤了你,故此,只能试试感应术能否行得通了。”
“哼,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当我这个东府少主傀儡一样摆弄吗?”
“也不是刻意要瞒你,感应术成术关键,在于隐约恍惚之间似有若无,双方
均熟通此术还好,可融会互济、水到渠成,你又不通此术,只能由我单方施为,
受者若知机刻意,不易搭桥贯通,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说这么多,结果还不是我任由你操控,你可随时将我看光,我却不能主动
瞧你在做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我双目灼灼,故意将“看光”两字重重提起,她果然大羞,掉头闪避,瞠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你……”
老上了脸皮,我大享报复之乐。朝她身背一挨近,陡闻似兰似麝的清香,从
她颈根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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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散游逸,我心道:“这便是处子幽香吗,她年纪虽大我甚多,犹白璧无瑕,
不解男欢女爱,我却算个老手了。”一时大有俯临戏玩之趣,又在她耳后轻道:
“霍姨,我很吃亏啊。”
霍锦儿微微身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后颈处那一瞥白哲愈发生动。我的手
枯燥地搭上她香肩,她“噫”的一声,身子倏地滑掠飘前,扶在帐边,双颊酩红,
赐眼吁喘:“少主,请……请自重!”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回看我。
我如放丢了到嘴的肥肉,一阵空荡,见她一副春情难禁的模样,陡然又大胆
起来,举步踏前,一把从后将她丰腴温软的身儿搂进怀。
“嗯……”
她肥美的|乳峰怒涛冲起,热盈盈地填满我整个臂弯,小腹则绵软无限,舒滑
起弹,我叉指滑下,未及隆起的至高处,臂间一紧,绷裂失手,“啪”的一声,
我脸上热热地挨了一耳光,霍锦儿回掴一掌后,惊鹿般闪身于帐后,怒声传来,
喝道:“放肆!你……你走!”
“霍姨……”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姨’?”
我丝毫未慌,叹了口气,道:“那我走了。”
霍锦儿于帐后并未应声。
我推门而出,外边凉风洗面,我仰目一扫,只觉天空海阔,气象万千,胸口
腾起豪气万丈,不愿局促我身,大踏步而行。
身经屈受事,反生飞扬拔脱的奇妙感觉,这是道法中阴阳互变、雌雄转换的
玄机,而霍锦儿的推拒躲逃,非但不是她的“强”,反显她的“弱”,惟女子之
弱,方能激起男子的雄心壮气,我此际正从霍锦儿含羞促守的弱势中汲得滋养,
神气空前饱满。
“大公子,老爷唤您过去!”
我行至园中,正欲乘便去王氏房中瞧一趟,老远跑来一个小厮,正是贾大公
子的书僮过来传话。
到了前院书房,贾似道屏退了左右,拿眼望着我,一时却未说话。
“爹爹!”
这是我首次独对贾似道,我并未如自己早先想像中那般不安,叫过一声后,
眼睫微垂,静候问话。
“筠儿,”贾似道沉默半晌,叹了一口气,道:“东府这顶帽子终于扣到你
头上了,这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我躲了他们十几年,最终却落到了你身上。唉,
既然是娘娘的旨意,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了——”
“爹爹请吩咐。”
“切不可荒废了学业!咱们贾氏虽有恩荫,依本朝制,亦需经吏部诠试,方
能入仕为官,再说,我与你爷爷都是进士出身,也望你与笙儿能争口气,传续家
声。”
我唯唯而应,心中好笑:“只怕你盼不到那一天了。”
“东府之事,我不便多插嘴,”贾似道沉吟道:“不过,那帮人跟了你爷爷
半辈子,虽然胡闹了些,也算不易,你该尊老敬长,不可辜负了人家。至于东府
的欠债,唉,东府的欠债,当年我就一直不同意你爷爷的做法,以区区一室之微,
担负数万户家累,居心固好,但结果如何?天下也没有这个道理,违理之事究不
可长,万一东府支应不下,连累无数,那时谁会揣想你的初心?只会招来满身骂
名。凡事需依理而行,方能不咎。我白手起家,并未从东府支过银钱,这些年来,
我却暗暗帮付那边不下万贯,前几日,娘娘又从这边府中调去了一万贯,也算尽
了全力,问心无愧。如今你是府主,依我之见,局面撑不下时,宜尽早禀示娘娘,
奏明圣上,由官家处置。若到场面闹豁,就难收拾了。”
“是!”我一边应着,一边若有所感,向窗外望去,大夫人与几人正走出院
中穿堂,一名白衣女子婉约的身影极为眼熟,未暇细看,却听贾似道咳了一声。
“罢了,”贾似道顿了顿道:“如今府中多事,东府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
我十六岁时,已任事当家,你今年也十六,也该问事自立了!好自为之罢。后日
婚仪过后,我再拨出一万贯,连同之前娘娘取走的,共计两万贯,权当你另立门
户的家底,你最好交给新妇,她是个精细人,比你要强许多。”
我只笑了笑。
“莫笑,记好了?”
“记下了。”
“咱们府中的事你都知道了。不过,解道长乃世外高人,此事只会有惊无险,
你不用瞎担心,也不必跟你娘她们多说,多言无益,你——回去罢!”
我转身离房,暗道:“这贾似道为人不坏呀。”又想:“我刚给他送了顶绿
帽,受他半日教训,爷们俩互不亏欠,算是两相抵过了。”
一抬头,正见大夫人归来,身边却只有一名丫鬓小荃,她立于穿堂口台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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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上未上,眯着眼儿向这边顾望。
我只道她要与我说话,加快了脚步,走到一半,却见她已从穿堂走入房中了。
我于是脚下又放缓了,到了她方才停留的地方,小荃却悄无声息走了出来,
笑道:“夫人请公子喝口茶再走。”
我寻思道:“搞得这么神兮兮的。”不过,与美艳无双的大夫人相见,总是
件愉悦的事。
当下跟着小荃走过穿堂,一进屋,只听内房里大夫人的声音:“小荃,一会
儿齐管家陪两位仙姑赏园回来,你将她们领到南边精舍歇息。”
“是,夫人。”
“筠儿稍坐,我一会儿便出来。”
我环顾室内一眼,正室的气象毕竟大不一般,处处描金画彩,屏风、榻椅等
大宗物件不说,连烛台、黑笼等居家度日的小物品也华丽精致,置放整洁有序,
整间屋子给人的感觉宽敞而不失舒适。
小荃示意我坐到大窗下的坐榻上,她自己俯背弯身于榻角一处摇动手柄,宽
大的坐榻中央徐徐升起一座四方几案,埋案的地方恰适以伸腿。几案升起时,我
顺势举起双脚,一时未便放下,足高身低,彷佛被人推倒的样子。
小荃笑了一笑,梨涡微现,也未说话,转身又取了茶具置于几上。这时内房
门帘闪动,大夫人道:“小荃,你去吩咐厨下备好热食点心,于院口候着仙姑回
来,不可怠慢了尊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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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腿伸进几下,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小荃从外边贴窗走过,两人隔着薄薄
的木壁照面。
她的身高恰与我坐势头面差不多,一时花容掩近,鼻息可闻,她往前行进之
势,便似要迎面相贴过来一般,两人俱是一怔。小荃竟一时停步不敢前,阳光照
着的俏丽面庞,娇羞的红晕漫上白嫩的面肌,奇景难描难画,我心道:“大夫人
房中,此蛛最美!她才是屋内堂外最好的摆设啊。”
“噗吓”一声,步出内房的大夫人驻足生笑,容色灿斓,正向这边望来。我
慌忙整衣作势,小荃则羞面低头,匆匆而过。
“筠儿,你觉得小荃怎样?”
去了外边披肩,一身柔黄轻流罗衫的大伏人迈步盈盈走来。我恍惚有种错觉
:这不是秋天,而是夏日。一方面是窗扇开得很大,此时阳光普照,屋内敞光明
亮,另一情面却因大夫人身衣明媚、容光照人。
我身于此境,只觉心暖身懒,如阳光下的猫犬,倦而沉迷,声音也獭洋洋的
:“大夫人调教出来的,自然比各房的丫鬓格外伶俐些。”
“只是这样吗?你只要开口,我让小荃改去侍候你又何妨?”
我不无心动,但想大夫人哪有这般好心?前阵子她与齐管家还谋害大公子呢。
此妇机心深密,不可轻忽,于是笑道:“大夫人使唤惯的,孩儿岂能不孝上,倒
要您割爱?”
大夫人已端过炉子上热壶水,侧坐榻上,一边倾身洗杯泼水,亲自整弄茶水,
一边垂眸叹道:“唉,大夫人大夫人的,你打小就不愿唤我一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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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瞠责,其声有憾,倒将我吓了一跳。按大户规矩,大公子的确应该称她
为“娘”,而叫王氏为“姨娘”,不过,我却知道大公子向来只叫她为“大夫人”。
据说王氏原为贾似道的外室,后来才接入府中,想来大公子儿时叫惯了一直没有
改口,大人们也未相强。
如今霍氏忽然提起这个,也不知是否有笼络之意。我故作羞涩,拿过瓷杯,
呷了一口茶,垂眸道:“孩儿口中虽称‘大夫人’,其实心下也叫您‘娘’的,
只是叫顺嘴了,改来觉得别扭。”
霍氏抬头白了一眼,道:“有什么别扭的!你不是我儿子吗?枉费我在你身
上花费多少心思!”
是谋害的心思罢?我呐呐道:“是……娘!”
霍氏喜气缢面,将手在我掌背摸了一下:“你终于肯叫了吗?”
不知怎么,我竟有些心虚,向窗外看了一下,这个院子的格局是曲尺形,贾
似道在那边房中与几人议事,这边历历能见。
霍氏见我望向那边,一时也有些脸红,随即喜孜孜地离榻,捧来一个大锦盒,
去了盒盖,里边珍饰灿然有光:“瞧,这都是我娘家带来的稀罕物,咱们府上要
寻这些东西哪也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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