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拒绝
了!我看这位兄弟挺豪气的,又是自家人,还计较什么?你叫什么来着?军子?好!军子,不打不相识,以后咱们就做个朋友吧。”马烽见丰收原谅了孔建军,连忙说:“好!不愧是丰书记的公子,深明大义呀!这样吧,今天的账全免了,算我给丰收接风洗尘。明天中午罚军子做东,我作陪。”
宋群翻来覆去一晚上没睡好,心里越想越亮堂。昨天晚上不停地往家里打电话,可就是没人接,给蓝婷打手机关机。他有预感,蓝婷肯定是有情人了,并且那个男人昨天晚上就住在北苑大酒店。宋群相信蓝婷的情人不会是某个普通男人,蓝婷是个傲慢的女人,普通男人她不会放在眼里。那么,那个神秘的男人究竟是谁?如果不是马烽说尚小朋出国去了,他会怀疑那个男人是尚小朋。可现在,他的怀疑打消了。
第四章 公子(7)
天刚蒙蒙亮,宋群便起了床。昨天喝了不少酒,晚上又胡思乱想地没睡好,他觉得很是疲惫。用凉水冲个头、擦把脸,连牙都没顾上刷便乘电梯下了楼。
休息大厅空荡荡地,值班小姐趴在服务台上打着盹儿。宋群找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点支烟默默地等候着。他心里想,如果蓝婷昨天到北苑大酒店是和情人幽会的话,她会住一晚上,如果她在这里住了,那她早晨必定还会乘电梯出来。当然,她会出来的很早或者很晚。宋群很矛盾,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看见蓝婷从电梯里出来,还是害怕看见蓝婷从电梯里出来。
宋群当年能娶上蓝婷实在是个缘分,也实在是瞅了个便宜。蓝婷搞舞蹈出身,除了天生丽质、身材优美的自然条件外,受艺术熏陶,气质也相当不错。她一直生活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父母的溺爱、同学的羡慕,团领导的表扬和每次演出后领导的亲切接见都让她滋生出一股骄矜之气,好像她是这世上最有才气、最美的女人了。她一直觉得她应该嫁给一个气质高雅、才华出众、风度翩翩、潇洒飘逸的白马王子,由于她的理想过于完美,她一次次地与爱情擦肩而过,直到有那么一天,她发现登门求亲的人没有了,向她求爱的人也没有了,而接近她的男人多成了些目光淫荡、语言轻薄的有妇之夫。于是,她着急了,在认识了相貌平平的宋群之后不到三个月,便闪电似地和他结了婚。
宋群也是个可怜的男人,他有过一个女朋友,是他大学时的同学,是个来自农村的姑娘。姑娘长得不算漂亮却有才,她家境贫寒,父母寄来的生活费几乎不能维持最低的生活水平,若不是和宋群谈了恋爱,她几乎无法支撑到完成学业。大学毕业后,宋群回北原参加了工作,而那姑娘则考上了研究生。这期间,姑娘的生活来源主要靠宋群资助,直到她研究生毕业,被安排在北京的一家研究所工作。可是,就在宋群欢天喜地地筹备婚礼的时候,研究所公派姑娘出国深造。姑娘这一走就变了心,三年后她给宋群寄来5000美金和一封绝交信,就这样宋群苦心培养的爱情就这样泡沫般地变成了一场梦幻。
马烽也早早起来了,各处巡视了一番,在休息大厅看见了宋群。他心头一紧,连忙过来说:“宋主任,这么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坐在这儿干什么呢?是不是想蓝主席了?丰收这小子也是的,既然回了北原,怎么能拽住不让你回家呢?”宋群说:“习惯了早起,外面遛达了一圈,坐在这儿抽支烟。马总也早早起来了?”马烽笑道:“和你一样,也习惯了。嗳,在这儿坐什么,冷冷清清地。走,到我办公室去,昨晚军子闯了祸,咱俩得商量一下,看今天怎样才能让他高兴些。”宋群说:“昨晚不是说好没事了吗?”马烽说:“哪能那么轻易就没事了呢?这要是让尚总知道了,我不还得挨顿批评?”宋群不想走,说:“我再坐一会儿吧。”马烽却执意道:“走吧,你一个人坐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到我办公室聊会儿去。”宋群无奈,只好随马烽去了马烽的办公室。
其实,马烽看见宋群这么早就坐在休息大厅时,便感觉到事情不妙了。他知道尚小朋和丰九如的关系,也知道蓝婷是丰九如的情人。他把宋群拖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丰收一行起了床,才把他们带到餐厅。
尚小朋的儿子尚飞学习很好,在美国读完博士后就留在了美国。尚小朋夫妇去美国探望儿子走了一个多月,回到北原时丰收已经回了北京。马烽把一个多月来的工作向尚小朋汇报了一遍,也没隐瞒孔建军打了丰收,宋群可能对蓝婷起了疑心的事。尚小朋听了马烽的汇报后,问丰收挨打的事丰九如知道不?马烽说那天丰书记和蓝主席正巧在2801里,不过丰收当时并没有给丰书记打电话,丰书记也没问过这件事。尚小朋点头说:“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告诉军子以后注意点,别为了些蝇头小利惹出什么麻烦来。”尚小朋又给蓝婷打了电话,蓝婷告诉尚小朋说宋群的确对她起了疑心,因为她那天去北苑大酒店时被宋群看到了。
丰收在北苑娱乐城挨打的第二天中午,马烽和孔建军摆酒给丰收和他的朋友压惊,宋群便趁机脱身回家了。蓝婷下班回家后,见宋群在沙发上端坐着,惊讶地问:“嗳,你昨天打电话不是说过几天才回来吗?怎么说到就到了?”宋群不动声色地说:“单位正巧有点事,连夜赶回来的。嗳,你昨天晚上怎么没在家?给你打手机也关机?”蓝婷顺口编了个谎说:“我昨天晚上回我妈家了。”可惜这谎编得太匆忙了些,立刻便被宋群给戳穿了。宋群说:“不对吧,我晚上12点还往你妈家打电话呢,你妈说你没去呀。”蓝婷眼珠一转,又编了个谎说:“搞错了!瞧我这记性,那是前天晚上。昨天夏雪过生日,我喝多了,晚上便住在她那儿了。”宋群冷笑一声说:“蓝婷,说谎多累呀!我看你还是别编了,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我好歹还是大学本科毕业,智商不至于像你想象的那么低吧?”蓝婷虽然心虚,嘴头子还是硬朗得很。说道:“宋群,你什么意思?两个月没回家了,回来就和我找茬儿?要是嫌我烦你就别回来嘛!这是干什么?审犯人呢?”宋群鼻子哼了哼说:“审犯人?我敢吗?我问你,我昨天下午给你打电话时,你不是说在回家的路上,快到家门口了吗?那么,站在北苑大酒店电梯门口接电话的是谁呀?是你的孪生姐妹吗?好像你妈也没生过双胞胎呀!莫非我大白天的看见鬼了?”蓝婷的脸刷地一下白了,吃惊地望着宋群半晌没说上话来。宋群得意地嘿嘿一笑,又说:“真是背着猪头不认账。没想到吧?我当时就坐在离你不远的地方。我第一次看见你撒谎的时候居然那么坦然,好像那不是撒谎,是真的一样。说吧,你去北苑大酒店见谁去了?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心高气傲的你动了凡心呢?”蓝婷当然不能告诉宋群她的情人是谁,尽管宋群的那个驻京办副主任是丰九如赏赐的。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微微一笑说:“我昨天是去北苑大酒店了,至于干什么去了是我的隐私,我可以告诉你,也可以不告诉你,至于你怎么想可以随意。”宋群点支烟,挖苦蓝婷说:“隐私?蓝婷,你知道什么叫隐私吗?唉!别看你当了文联副主席,文化可是一点也没提高呀!我告诉你,隐私就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就是不敢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恶心事。现在你懂了吧?”说罢,脸色一变,蓦地站起来向蓝婷伸出手说:“把你的手机给我用一下。”蓝婷往后退了一步,护住自己的小包问:“你想干什么?”宋群说:“不想干什么,我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蓝婷的脸色立刻变了,柳眉倒竖说道:“用我的手机打电话?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鬼点子?你不过是想从我手机的来电显示上找到点线索吧?宋群,你欺人太甚了,别说我这手机上没什么,就算有,你又想怎么样?唉!嫁了你这种男人真是悲哀。说实话,以前我没怎么看得起你,现在就更看不起你了。瞧瞧你那素质,还当驻京办的副主任呢,真龌龊!真卑鄙!真下流!”蓝婷一通数落后,不容宋群说话便愠怒地摔门扬长而去了。
宋群明白,蓝婷并不是因为受了委屈才愤怒离去的,她简直是落荒而逃了。因为她怕他看她的手机,怕他逐一追查她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蓝婷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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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乡情(1)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鲍晓琴接到弟弟鲍晓军的电话说他从金川回来了,晚上要来家里吃饭。鲍晓琴便提前从单位出来,买了菜回家做饭。
当年,丰九如大学毕业,尚云天找了在市委宣传部当部长的老战友才把他安排到宣传部当了秘书,而那部长正是鲍晓琴的父亲。何况,丰九如追鲍晓琴也是先收买了鲍晓军的,鲍晓军还真没少在姐姐面前为丰九如说好话。鲍晓军现在在金川县当县长,金川煤炭资源丰富,是北原最富裕的县,属全省十强县之一。那里工作虽然好搞,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多,鲍晓军往往半个月才回一次家,而每次回来都忘不了先来看看姐夫,陪丰九如喝几杯。
鲍晓琴长得不漂亮却富态,圆盘大脸,皮肤白皙,说话不紧不慢,态度温和而且没有一点架子。尤其是进了厨房,腰间系上围裙,生人乍一见根本想不到她就是北原第一夫人,就是北原大名鼎鼎的市国土资源局鲍局长,而要把她当作丰九如家的保姆了。
丰九如家没雇保姆,他在狼山县任县委书记时曾经雇过一个小保姆,但那小保姆舌头太长,多嘴多舌,家里来了什么客人送了什么礼,她都要添油加醋地出去张扬一番,实在惹人讨厌。鲍晓琴一怒之下赶走了她,从那之后她宁肯自己多干些活儿也不肯再请保姆了。
鲍晓军前脚进门,丰九如后脚就回来了。他问鲍晓军说:“晓军,怎么不到周末就不声不响地回来了?有事吗?”鲍晓军说:“小事情,我已经搞定了。”和丰九如一道回来的还有丰九如的秘书柳海,柳海一见鲍晓军就急着问:“鲍县长,这回得住两天吧?吃完饭咱们切磋切磋?我只要看见你,手就由不得痒痒了。”柳海是尚小朋的妻子柳烟的叔伯弟弟,比鲍晓军小两岁,两人都喜欢搓麻将,只是柳海的牌技比鲍晓军要高明些。鲍晓军不甘示弱,笑道:“柳海,你别得意。关云长虽然过五关斩六将,可也有走麦城的时候。你张罗着找人吧,今天和你熬个通宵。”柳海看一眼丰九如,悄声说:“鲍县长,玩大点怎么样?”鲍晓军轻蔑地一笑说:“东风吹,战鼓擂,如今的世界谁怕谁?小柳子,五万的局行不?”柳海点头说:“行!我现在就给工商局的王局长和交通局的刘局长打电话,咱们到北苑大酒店大战一个通宵。”鲍晓琴闻声从厨房探出头叮咛说:“要玩就少喝点,那可是两个老赌棍,小心让他们赢了。再说了,也别玩那么大,消遣一下就行了。”丰九如也说:“柳海,你可别玩得太久了,明天咱们还要去狼山呢。”
鲍晓琴炒好了菜,鲍晓军边斟酒边问丰九如说:“姐夫,明天到狼山干什么去?你也太偏心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不去我们金川看看?”丰九如说:“你们金川都肥得流油了,还要我去干什么?大漠集团给狼山捐了几所希望小学,明天要搞个捐赠仪式,我和小朋去参加一下。嗳,晓军,你这次回来办什么事?”鲍晓军嘿嘿一笑说:“省里不是下来扶贫款了吗?我到市里和扶贫办跑跑,给县里弄点钱花。”柳海说:“鲍县长,你的鼻子可真灵呀!金川有你这么个县长也算有了福气,北原有什么好处都落不下你的。”丰九如却皱着眉说:“晓军,你添什么乱,金川是北原经济最发达的县,要什么扶贫款?”鲍晓军说:“金川是搞得不错,可比起人家沿海地区的城市还差好大一截呢。我们不能光为北原的经济发展作贡献,能弄回来的好处还是要弄点,也好让金川人民早日脱贫致富,走上小康道路呀。姐夫,这事你就别管了,不用你点头你也别摇头,事情我已经办的###不离十了。”丰九如果然没点头,也没说话。
秋风飒飒,万里无云。丰九如、尚小朋以及市有关部门负责人,与市电视台、市报的记者一行浩浩荡荡,驱车前往狼山县。
仲秋时节草木萧萧,出了市区凉意渐重。公路旁的树叶已经枯黄,在秋风的撕扯下开始一片片地脱离枝条,飘飘而落。秋的写意并不美,树枯了、草黄了、山秃了、风劲了。田野显得荒芜,地里的玉米棒子没了,秸杆还立着干枯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麦地里的麦茬高矮不齐,时而有一大群麻雀像骤雨一般落下,又像黑云一般腾空而起。山没了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