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收回防身至宝,循溪追杀黑丑。黑丑惊见猎物回复清宁,自知无幸,忘命飞逃。但见一团浓烟裹住黑丑,身後一道匹练般的彩虹,星驰电掣满天疾飞,眨眼越过溪上航行的三只木舟,正是辛青由雷击木所制的法舟。
颠仙本定於这日清早派人往接运木舟。夜间接到辛青告警信符,等了一阵,不见续报,料定事甚轻微,业已应付过去,或是本不相干。但知辛青细心谨慎,必是当地有甚可疑朕兆,命慕容昭、慕容贤姊妹持递手示,要求来宾分出三人,同往相助。凌云凤首先起立,俞允中、戴湘英见云凤去,也相继愿往。慕容昭随将颠仙灵符取出,招众同立,先用灵符潜光隐迹,然後同驾剑遁,由殿前破空飞起,往三柳坪星驰而去。飞行迅速,遁光一晃眼到了三柳坪上空停住,向下面看去,分明是一片烟岚瘴毒腾涌的沼泽秽区。慕容昭随照师传禁法施为,将手一指,沼泽秽区忽然现出丈许空洞。慕容姊妹随即引众飞下,将手一挥,顶上幻影仍旧复原。
坪上,面有忧色的辛青正在翘首相待,见了五人,立时面转喜容,迎上前来。
只诉说有短小的丑怪黑人窥探,未被看破,隐瞒了欲仙欲死的片段。问五人来时,可曾见有这种妖邪或其他异状,五人俱答无有。辛青惟恐木舟启行,一出禁制之地,立受妖人侵袭。万一抵敌不住,则前功尽弃,并还贻误大局,心中好生惊疑。
无奈申初以前,还须将木舟送抵庵前江心水洞,不能迟延。又听慕容贤说起师父无暇分身,忙於布置,无可奈何,推出道法较高的三人飞空防护,只求全师而退。
允中、湘英自知法力有限,再四谦谢,辛青看出不是虚语,心更愁急。只得匆匆传了御舟之法,由慕容贤为首,各驾一舟。辛青施展仙法,木舟便由坪上滑行入水,撤了坪上禁法,各驾剑光飞起,分上中下三层,辛青断後,一同押护三木舟,缓缓驶出缺口,顺着山中溪流如飞朝前驶去,似龙蛇昂首腾波凌空欲飞,只剩舟尾少许略沾一点水皮。一晃间,舟已驶出好几里,辛青心方暗自庆幸,忽听破空之声。辛青飞行较高,见那黑人比自己飞高数倍,势绝神速,後面那道彩虹分明是追逐妖人无疑,乐得旁观,不去招惹。
黑丑本已死星照命,还不忘毁舟意念,百忙中忽往左一偏,正当三舟所经,溪流前途的上空,发下万道碧焰,直射前面溪流之中,一闪即灭,也不见水往上腾起。阴魔一直都在雾化法身跟随黑丑,知阴雷的地肺中万年阴郁戾煞之气属先天之火,与己身的先天真气虽是份属正反两面,却可共存互济,别有妙用,合乎以毒攻毒。随阴雷入水,在水中将全数收去,只留一枚以供爆炸,免得黑丑生疑。
辛青见小黑人发下一片阴雷并未爆发,只想乘隙遁走,早离险地,故依旧行法催舟,向前急驶。
就这刹那间的延缓,那道经天彩虹也已追上,相隔黑人约有十丈,倏地分射出两道红光。红光朱芒映日,奇亮照耀,长若经天,并不向小黑人直追,各朝两旁遥空射去,比电闪还快得多。眼才一瞬,前端已经交合,化为一个梭形光圈,将小黑人去路挡住,围在中间。小黑人本意还想由上下两方遁走,不料红光才於前途一交头合拢,光圈上立即爆起无数朱芒,奇光如雨,上下齐发,晃眼由细而粗,自相融合,结成一个梭形方格光笼。
眼看三舟相隔小黑人施放阴雷的水面不过一箭之地,瞬息便要驶过。众人猛觉彩虹耀目,由头上电驰飞过。彩光中现一冰绢雾般、美若天人的少女,用手连朝下指。众人还未及分别来人用意,那行法押船的慕容贤、允中、湘英等三人猛觉木舟微一震动,倏地凌空腾起,溪水随着木舟底高涌,带着粗约丈许的飞涛朝前飞去,上下六人一齐惊惶。就这晃眼工夫,彩虹中少女已电闪星驰,往侧面原路上射去。同时那三只木舟也由空中飞坠前面溪水之上,直似鱼跃龙门般由来路溪中自行跳出百十丈高远,仍落水上,溪水复原,更无别的动静。
辛青知道木舟关系大局,只顾查看木舟,刚刚落到木舟上面,彩虹倏又飞临。
辛青、云凤刚指剑光上前,那少女由护身彩虹中先飞出青白二色两道霞光,将两人飞剑敌住,同时高声喝道:“我非妖邪,诸位道友休得错认。木舟适已遇险,如不是我,适才业已为妖孽阴雷炸成粉碎。现在前途埋伏甚多,千万不可再沿流驶行,务须少停。待我捉到妖孽,自会送这木舟过去,决不误事。”
辛青忙问:“道友尊姓大名?”
少女已接口答道:“我乃小南极金钟岛主叶缤,与令师大颠上人素识。这厮乃九烈神君孽子黑丑,此时被我冰魄神光困住,稍纵即逝,无暇多言;擒到妖人,自会详告。”
说罢,彩虹电掣,重又朝前侧面飞去。辛青等回思适才木舟飞起时,恰将妖人施放阴雷之地越过,料无差错,忙将三舟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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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远,被困在梭形方格光笼内的黑丑一声长啸,先由身上飞出千百道黑气,远看铁柱一般,将上下四外红光撑住,不使光笼由大而小往里缩拢。紧跟着化身为三,各身回手一拍命门,发出笔也似直三股碧焰,向红光烧去,红碧相映,闪闪生辉。
叶缤已经飞临光笼上空,将手一指,护身彩虹中又是五颜六色,分射出十几道各色晶芒,罩向光笼上面,一层层布散开来,围在红光外面,拟用冰魄神光将黑丑炼成灰烟而灭。黑丑先是急得在里面枭声怪气,尽情辱骂。後又全身赤裸,露出瘦小枯乾黑如墨煤三具怪身,不住在内倒立旋转,周身俱是碧焰黑气围绕,自左冲右突,逃走不脱。本身所炼地煞之气只将彩光挡住,不使压近身来。可是彩光虽将他困住,急切间也奈何他不得。
辛青见时辰将至,双方仍在相持不下,既恐延误事机,知叶缤警告,当非虚语,前途妖人埋伏尚多,又恐妖尸灵警机诈,长於天视地听,乘隙赶来,就是叶缤也未必能抵得住。行止俱在两难,好生惶急。云凤早就跃跃欲试,见辛青满面愁容,忍不住说道:“辛师姊,似此相持下去,我们难保不误事机。妹子新得这面神禹令,韩仙子赐时,曾说专破各种妖烟彩雾;还有两柄钩弋戈,也有好些妙用。与其坐误时机,何如试它一试?反正是仇敌,管他是甚来路,能早脱身,岂不更好?”
辛青旁观不动,一半也因平日常闻师言,九烈神君神通广大,招惹不得,虽是身受阴雷之伤,刻骨难忘,自知决不是对手,乐得有人出头,连忙笑答道:“凌师妹如能往助叶道友除此妖孽,再妙不过。”
云凤当着外人,急欲求功自见,还没飞到,首将二宝取出施为。神禹令发出一片青蒙蒙的光华,初出现时才照丈许,晃眼长达百丈以上,粗不满一尺,看去并不强烈,可是飞剑光华一点也掩它不住。青蒙光华射向围困妖人的光笼之上,也未觉着怎样,竟透射了进去。这时恰好黑丑已施展玄功妖法,将身形合一,手按胁插三剑;准备能全身遁去更妙,万一逃走不脱,便拼四十九年苦炼之功,舍却一个化身,借遁逃走。趁叶缤目光旁注云凤飞来,左手拨出胁下所钉宝剑,咬破舌尖,喷出一片血光。身子一晃,三条黑影分合两次,倏又化成一体,带着一身黑烟,硬往光笼上撞去,乍看似要冲破光层逃走。实则黑丑共炼有三个元神,此乃三尸之一,主神和另一元神已被变化时隐去。如若不知底细,只将冰魄神光加紧一压,一神虽伤,主神和另一元神必被突围遁走。
青光到处,“哇”的一声惨叫,先是黑丑分化出来的元神和绕身黑烟,一齐消散,吃冰魄神光往下一压,立即消灭。紧跟着黑丑的本身不知用甚法术隐护,已经脱出光笼,待要飞起,吃青光透射过去,照了个原形毕现。云凤只知神禹令是专除妖邪,能随心运用,不伤自己人的法宝飞剑,还没料到宝光如此神妙。黑丑见分化一神已灭,本身又现,妖法也被破去,料定无有生路,惊惧忙迫中,正待将全葫芦内的阴雷发将出去。恰巧叶缤看出他变化神奇,恐有疏失,一面发动埋伏,就势又把原困妖人的神光合围上去,满拟连妖人带阴雷一齐围住,同归於尽,以免阴雷为害。说时迟,那时快,三方动作都是捷逾影响。
也是云凤贪功太甚,一见妖人现身,立即扬手将两柄钩弋戈发出,化为两股金光,蛟龙剪尾,电射上前。黑丑看出今日之局,一半败在云凤手里,恨切入骨,忽见钩弋戈穿光而入,百忙中,咬牙切齿,二次行使妖法,咬破舌尖,喷出一道血光,暗将手中所持备用的几粒阴雷顺着神光起处,朝敌人钩弋戈上发去。黑丑周身时有碧焰黑烟血光飞扬,阴雷又有妖法血光遮掩,匆忙之中,谁也不曾看破。
黑丑妖法才施,钩弋戈已荡散血光,双双围身一绞。同时叶缤的冰魄神光也里外合围,高喊:“道友,速收法宝,容我破这阴雷。”
跟着连黑丑残尸馀气带那大黑葫芦一同拥起,直上青云。阴魔亦聚化法身,透入光网中,於上升途中,收去大部份阴雷。眼看升高数十丈,只见白云层里,千百道霞光似电闪一般,连掣了几下,猛听一片轻雷之声,密如擂鼓,稍响即息。
随见满天碧荧纷飞如雨,一闪即逝。彩光飞处,叶缤现身舟前,道:“有劳诸位久等,又蒙这位道友相助,报却妖人之仇,十分感谢。时已不早,我也还有事他去。待我略施小技,先送诸位起身吧。”
说罢,不俟答言,和云凤同立湘英所驾舟上,跟着行法,溪水忽又涌舟上腾,直升天半,舟底飞涛涌着,连舟带水凌空飞驶,其疾如箭。竟是天河行舟,直往苦竹庵前。
全庵俱是竹椽竹瓦,位置在半山腰上,三面都是崇山峻岭,山势僻险,人迹不到,围绕有百十亩平地,满是竹林,浓翠欲滴,光影皆青。竹林里面,竹子都有碗口粗细,劲节凌云,干霄蔽日。竹林尽处却是危崖如斩,壁立千仞,下面便是元江,江流浩浩,似在临近,端的景物雅秀,清旷绝俗。庵址较高,站在庵前,正望长江,波浪千里,涛声盈耳。
法舟飞坠江边,直沉下去。沉时四外的水纷纷奔避,环舟江水於丈内自成空洞,乃颠仙禁法妙用,待舟过随即自合。玉清大师由水洞中接出,令众人相助驶舟到庵前江岸下新辟水洞停泊,由水底将蛛粮装入舟中,以备夜来应用。敬请叶缤由地底直达後洞,只带云凤一人同往。微化了法身的阴魔也随舟前来,附在玉清大师耳边道:“云凤怀中有芬陀大师的灵符护体,阴雷并未侵入。”
说时,却在玉清大师怀中毛手毛脚,气得玉清大师又羞又恨,却又作声不得。
玉清大师正想借除阴雷为名,发动离合神光给这小色鬼一个教训,可是真气才动,阴魔已知机飘逝,空馀玉清大师恨得牙痒痒,又甜蜜蜜的回忆着,有点儿後悔发动神光。
这时颠仙也看出云凤中了阴雷暗算,却道妖气业已入骨。叶缤因这厮阴雷有许多感应,一经说破,受伤人发作更快,因此不曾对云凤提起,略用神光法邪之法,由云凤身後直透体内,暂将云凤真神保住,直接由水洞进来,也为此故。既被颠仙说破,也就说道:“妖人阴雷狠毒,神光只能护住心神,保她暂时无害。
我一离去,立受其害;便不离去,长此保持,先受伤处的精髓骨肉也难免要受重伤。二位大师道妙通玄,想必能有解救。闻得川边青螺峪怪叫花凌真人有一至宝,名为九天元阳尺,专破邪教中的阴雷魔火。无如相隔太远,凌道友此时已不能御遁飞行。凌真人性情又极古怪,不知他肯借与否。“
颠仙接口道:“如运玄功,使我所炼先天纯阳之气穿行周身骨脉,未始不可驱除。但人却受伤,须要多日调养。今夜元江取宝,她那神禹令关系重要,少她不得。所幸她乃凌真人的曾孙女,又是崔五姑的爱徒,九天元阳尺手到借来。
无如相隔太远,只玉清道友前往,可在期前赶到。但是玉清道友执掌重任,无人能代。叶道友如能少留半日,便可两全了。“
叶缤先听云凤是怪叫花凌浑曾孙女,九天元阳尺手到借来,方自欣慰。忽听颠仙留她帮忙,於情谊不便推辞,自己又恰有要事,不禁作难。云凤已将杨瑾所赐灵丹连同书简取出,对颠仙道:“弟子由倚天崖起身往龙象庵去时,杨瑾师叔赐有灵丹三粒,许能毒复原也未可知。待弟子试服下去,如能医治,岂不是好?”
颠仙先将灵丹接过,看了喜道:“此乃芬陀大师度厄金丹,广集十洲三岛海内外名山灵药而成。成道数百年,共只炼过一次,功能起死回生。区区阴雷之毒,更何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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