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愤天淫魔阴魔
乔瘦滕见英琼手上发出来的紫光,竟与昔日长眉真人所用雌雄双剑无异,大吃一惊,忙将身子後退,手中拂尘朝着英琼一指,用了颠倒迷仙之法。英琼立刻觉着头晕,幸而千年根基尚在,忙一凝神,并未栽倒。乔瘦滕才知来者不是平常之辈,不禁又恨又怕,不敢造次用飞剑迎敌,只暗中念念有词,先用妖法玄女遁将这周围十里山路封锁,才狞笑骂道:“大胆丫头!我已下了天罗地网,你插翅难逃。快将来由说出,随我回归仙府取乐,莫死到临头,悔之晚矣!”
英琼得了人身,也习染了人类女性对奸淫的心态,只偷偷摸摸的去勾搭,无不欢,但对宣诸於口,则认为是奇耻大辱,气愤下连人带剑纵将过去,骂一声:“妖怪休走,吃我一剑!”
鬼道人乔瘦滕不知紫郢剑在英琼手上,只能伸出紫光,非阴魔先天真气发动不能飞出,见对面这道紫光,恰似长虹一般飞来,自料难以迎敌,立刻隐身而去。
英琼追到道人立的所在,已不见道人踪迹,只见四外古木森森,日光斜射入林,薄带一种灰白颜色,果有些鬼气。英琼、猩猩就被困在林内。
经了一夜工夫,忽然一阵旋风过处,把地下砂石卷起有数丈高下,恰似无数根立柱一般,旋转不定,鬼道人乔瘦滕已将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布成。但见愁云漠漠,浓雾弭漫,立刻分不出东西南北,四面鬼声啾啾,阴风刺骨,旋风浓雾中,出现数十个赤身女鬼,手持白幡跳舞,渐渐往英琼立处包围上来。那猩猩一声狂叫,早已晕倒在地。英琼也觉一阵阵目眩心摇,四肢无力,本想用手中宝剑朝那些女鬼斩去,谁知两只手软得抬都抬不起来,这才害怕起来,爆发出第三次惊悸,传讯到福仙潭的阴魔。
那紫郢剑端的是仙家异宝,竟自动地发出两丈来长的紫光,不住地闪动,那些女鬼跳离英琼身旁还有两丈远近,便自停步不前,退了下去。英琼不由放宽了心,胆力顿壮,叵耐手脚无力,不能动转,否则何难一路舞动宝剑,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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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道人乔瘦滕也只敢在相隔十数丈外吆喝,不住击响令牌,命那些女鬼往英琼立的所在冲上去。那些女鬼冲到英琼立处两丈以内,便好似有些畏惧神气,拨回头重又退了下。鬼道人乔瘦滕见女鬼不敢上前,十分恼怒,不住把令牌打得山响,也只是冲上一次,又再退下一次,扰攘了多时,也是终归无效。
这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原是非常厉害,一经被这妖法包围笼罩,给女鬼沾上身来,鬼多势众,众口铄金,有鬼讲无人讲,经谎言潜移默化,说上了千遍便成真理,连偷情生下的孽种也可奉成神的独生子,其厉害可想而知。受囚者的意识、思想被改变於无形,於不知不觉间,被惑弄终生,甚至枉送性命。偏偏英琼虽然道力不高,却经千年修炼,内里元灵稳固,外有长眉真人的紫郢剑护身,震慑女鬼。道人无先天道法作根基,不能引用元灵,只能以女鬼代之,糟蹋了此先天妙法,虽然将英琼困住,竟是丝毫侵害不得。
鬼道人乔瘦滕见纷扰良久,终归妖法无灵,无法驱动女鬼,不由无明火起。
既不能以条文教义,迫人生吞活剥,操控思想,便是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所以宗教之争,比国与国的疆土之争更惨烈残忍。鬼道人再不管英琼死活,狠狠心肠,将头发分开,中指咬破,长啸一声,朝前面那团浓雾中喷了过去,便有数十道火蛇飞出。只有火才能彻底销毁乾净,不致蔓延,所以宗教的刑杀,莫不以火为尚。
危急中,阴魔正好回噬了红花姥姥的火凤凰元胎,遁射到来,从阴阳叟所遗下的意识中知道这道人便是要寻找多年的师弟鬼道人乔瘦膝,那阴阳天书第三卷就是给他偷了,但无初二两卷作基楚,只能摆个样子,所以驾驭女鬼不力。阴魔以先天真气发动紫郢剑,英琼即觉得手中的宝剑猛然用力一挣,一道十几丈长的紫光长虹脱手飞去,直往斜对面雾阵中穿去,接着耳旁便听一声惨叫。这刹那间,那数十条火蛇已迫近英琼身旁丈许远近,英琼便觉灸肤作痛,在这危机一发之间,倏地紫郢剑斩罢瘦膝,再飞回阻挡火蛇。阴魔亦连忙入洞寻那天书第三卷,蓄意任英琼暴露在危境中,摧残六识,磨灭心志,待由天书中,学来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即可奸撷英琼。才在後洞找到天书,便听得外间惊天动地的一个大霹雳打将下来,震得英琼目眩神惊。
英琼缓醒过来,已是夕阳衔山,瞑色清丽,愁云尽散,惨雾全消,自己手脚也能动转。相隔十数丈外,一株大树旁边,那鬼道人业已身首异处。那猩猩也被雷声震醒转来,蹲在自己旁边。面前立定一个云被霞裳,类似道姑打扮的美妇人,绿鬓红颜,好似神仙中人一般十分端丽。这便是妙一夫人苟兰茵,为恋奸情热,放下一切,寻找失踪的小奸郎阴魔,感应到那赠送给阴魔的飞剑剑气,驭剑飞来。
在上空看见紫郢剑诛杀鬼道人乔瘦膝的长虹紫光,知神剑出土,急忙发出太乙神雷,轰散妖法,救起英琼。
妙一夫人见紫郢雄剑竟落入一个少女手中,颇非师尊所说的承袭道统之人,诧然问道:“姑娘所佩的紫郢剑,乃是吾家故物。适才我在云中看见,疑是来迟了一步,被异派中人得了去。不想会落在姑娘手中,可算神物有主。但不知姑娘是否在莽苍山赵神殿中得来的呢?”
英琼不禁慌了手脚,连忙用手握定剑匣,答道:“正是在莽苍山一个破庙中得来。你说是你家的旧东西,有何凭证?这样宝贝,就算是你的,如何会把它弃在荒山破庙之中?我九死一生才能到手,颇非容易呢。”
说完,连忙呼叫“紫郢回来”,但连喊几次,竟自无效。妙一夫人笑道:“此剑本是长眉真人炼魔之物。真人飞升以前,嫌它杀气太重,才把它埋藏在莽苍山中,一个人迹不到之所,外用符咒封锁。曾说过此剑颇能择主,若非真人,想得此剑,必有奇祸。总算你赋禀福泽甚厚,才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待我收来你看。”
说时,从身边发出一道十馀丈长的金光,迎上前去招唤,不料那道紫光竟反戈相向,与那道金光绞成一团。这时天已黄昏,一金一紫,两道光华在空中夭矫飞舞,上下飞腾,照得满树林俱是金紫光色乱闪,宛似两条蛟龙在空中恶斗,越发纠结在一起,由紫郢剑中元灵传达出长眉真人印在剑中讯息。
原来光大峨嵋门派,必须有应劫的护法。美人蟒的煞气正是适当的选材,兼之“栖云门户”正当太元洞咽喉,才费尽心力收服它。传毕讯息,那两道光华便自分开,金光倏地飞回妙一夫人身旁则不见了。那紫光竟停在空中,也不飞回,也不他去,好似被什麽东西牵住,独个儿在空中旋转不定。妙一夫人也觉奇怪,知有能人在旁,不敢怠慢,大喝一声道:“紫郢速来!”
接着用手朝空中用力一招,那道紫光才慢腾腾飞向妙一夫人手上落下。妙一夫人随即递与英琼,叫她急速归鞘。然後朝那对面树林中说道:“哪位道友在此,何妨请出一谈?”
言还未了,英琼眼看面前一晃,站定一个矮老头儿,是有名的嵩山二老之一矮叟朱梅,嘻皮笑脸的对妙一夫人说道:“果然你们家的宝剑与众不同,竟让我栽了一个小跟头儿。”
原来自长眉真人仙游後,紫郢、青索双剑失踪。暗中觊觎双剑者甚众,只朱梅敢当面劫夺,却不知剑内隐有元灵,已认阴魔为主。朱梅真气乘隙抓剑,即为元灵抗拒,惊动洞内阴魔。在先天真气支援下,元灵本可挣脱朱梅真气,但阴魔颇想暴露朱梅所作所为,故意令仙剑徘徊。朱梅虽则恶行败露,却因素来佯狂装疯,也就轻易的打了过场。妙一夫人早对他就心有所疑,虽知自己得阴魔玄精助长修为,精进後已不弱於他。适才招剑时已拼出高低,但衡量得失,不宜揭破,连忙招呼道:“原来是朱道友。怎麽如此清闲,来到此地?”
朱梅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知道我是闲不惯的,路过飞熊岭,看见下面山脚下昆仑派的赤城子,一条左臂业已斩断,元气耗消很重,驾不得遁,在那山脚下躺着挣命等救星,已有多天光景。借我丹药之力,复原回去。行时说出他把一个小女孩名叫李英琼的,留在莽苍山破庙,托我无论如何代他前去寻觅一个下落。
原来阴素棠路过峨眉,看见一个小女孩天资根基都非常之厚,本想将她带回山去,收归门下。忽见一只大飞来,认得是祖师座前的神佛奴。阴素棠知那向来不讲情面,连忙隐身退去。回山以後,越想越觉难舍。知道赤城子昔日与神佛奴曾有数面之缘,便命赤城子代劳一行。赤城子把那小女孩带走,偏偏中途遇上了个生事的,只得将那女孩带到钟鼓楼上面。我听他说那小女孩的禀赋几乎是空前绝後,有些不信,代那小女孩袖占一课,竟是先忧後喜,卦象大吉。按卦象中那女孩走的方向,一路跟踪来到此地。料不到竟是真人的紫郢剑二次出世的得主,想是异派中杀劫又将要兴了。“
英琼还未知妙一夫人是斩断蟒首之人,因无先天真气之能,感应不到红珠就潜藏在妙一夫人体内,见妙一夫人已功能发出太乙神雷,不弱於苦行头陀。自己道力有限,连剑也难保防,须有能托庇的靠山,更知若能得传人类的峨眉心法,才能事半功倍。千年妖蛇,眼界不差,知朱梅表里不一,绝非可托之人,即跪在地下,求妙一夫人收归门下。朱梅本是为她而来,见奇葩有主,内心气翳,却外容挂笑道:“见天下许多好资质,都归入你们门下。令徒这样好的根基禀赋,将来光大贵派门户,是一定的了。”
妙一夫人也知朱梅妒恨,借语警醒英琼,笑道:“根基虽厚,还在她自己运程及修炼,世途险诈,哪能预料呢?此地妖人已死,不知有无馀党。你我索性斩草除根。道友以为如何?”
矮叟朱梅笑道:“我是无可无不可的。”
三人带着一个猩猿,就此迈步前行,到了迎面的一个大石峰,峭壁下面有一个大洞,便是妖人巢|穴。进洞後数丈远近,当前是一座石屏风。转过石屏,便是一个广大石室。室当中有一个两人合抱的大油缸,里面有七个火头,照得合洞通明,如同白昼。壁上面张贴着许多春画,尽是些赤身男女在那里交合,知是妖人采补之所。
那猩猿生来淘气,看见油缸旁立着一个钟架,上面还有一个钟锤,便取在手中,朝那钟上击去。一声钟响过处,室旁一个方丈的孔洞中,跳出数十来个青年男女,一个个赤身露体,相偎相抱地跳舞出来,好似不知有生人在旁,若无其事,如醉如痴地跳舞盘旋了一阵,成双作对地跳到石床上面,正要交合。妙一夫人忽然大喝一声,运用一口五行真气,朝那些赤身男女喷去。
那些赤身男女原本都是根器丰厚的青年,被妖人拐上山来,受了妖法邪术所迷,神志已昏,每日只知淫乐,供人采补真阴真阳,至死方休。被妙一夫人这一声当头大喝,立刻破了妖法,一个个都如大梦初觉,倏地明白过来,看看自己,看看别人,俱都赤条条一丝不挂,正在相勾相抱,谁也不认识谁,在一个从未到过的世界中,无端竟会凑合在一起。略微呆得一呆,起初怀疑是在作梦,不约而同地各把粉嫩光致赛雪欺霜的玉肌轻轻掐了一掐,依然知道痛痒,才知不是作梦,多数发觉自家身体上起了一种变化,也只能惊慌失措,从羞恶之心与惊骇之心,涌出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那矮叟朱梅觉着去救这些垂死枯骨没有什麽意味,在众人忙乱的当儿,便带着这猩猩走到後洞,捧了一大抱男女衣服鞋袜出来。这一干男女俱是生来娇生惯养,几曾见过这麽大的猩猩,又都吓得狂叫起来。那猩猩颇通灵性,知道这些人最怕心善面恶的东西,便将衣履放下,急忙纵开。众人见了衣履,都各自抢上前来,分别认穿。穿着完毕,还剩下一大堆,想是那些衣主人已被妖道榨乾而死了。
若能死在淫沟之际,也可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胜於眼前被救的这一班男女,虽然都还是丰采翩翩,花枝招展,可是大半真元已亏,虽得与家人团聚上三年五载,终归痨病而死。
衣丛中藏有一个麻布小幡,上面满布血迹,画着许多符篆。这混元幡是邪教中是厉害的妖法,看这上面的血迹,就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面了。二仙各怀鬼胎,俱想题打发对方。朱梅心切混元幡,全心全意在移转妙一夫人视线,才未有行法搜洞,给阴魔匿藏在後洞秘处,翻阅阴阳天书。妙一夫人则因阴魔身上怀有她赠传的飞剑,与她息息相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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