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嫁给我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事件汹涌而来。婚礼的布置,菜谱的选择,还有婚纱,还有各种各样你平时想都想不出的问题要解决。
而陆放只是拍拍手说:“我要去出差一个礼拜。”
随着婚期的临近,卿让让接到了无数的贺喜电话,每一给都是恭喜她,祝福她。其实那些人觉得不用祝福她,她都已经够幸福了。
萧小悠不明白卿让让一个人准备这样的豪华婚礼的疲惫,卿让让只觉得她要崩溃了,尽管陆放的母亲会帮忙,可是她毕竟不是主角对不对?何况这段时间放放娘还和放放爹度蜜月去了。
笨笨只嚷着要当伴娘,而且要求伴娘服一定要美美的。
卿让让的母亲只会嘱咐她,不能太豪华,也不能太寒酸,不能给陆家丢脸。
卿让让到真的结婚的时候,才明白她还将和陆放的所有社会关系结婚。陆氏家族并不是只有陆放的爸爸和妈妈,他还有一大帮子的叔伯姐妹,卿让让疲于应付他们挑剔的眼神。
而陆放则是一个差接着一个差的出,偶尔停留在C市的时候,也是疲惫不堪。这让卿让让觉得他只是拿自己当无事时的消遣,他一忙的时候就扔在了一边。
“呃,布置婚礼的时候,你喜欢百合还是玫瑰?”卿让让放佛也觉得这不是自己的婚礼,事事都想请教一下陆放。
“百合。”
“那要香水百合,还是。。。。”
“我很累了,让让,你能不能让我休息,这些事你自己做主不好吗?我妈当年结婚的时候,这些都是她一个人操办的,米琳的婚礼也是她一手操办的。”陆放有些不耐烦地走出书房。
卿让让一个人有些落寞地站在他的身后,她很想说,她不是陆夫人,也不是严夫人。她没有她们那种出身,她害怕自己布置的婚礼会让人笑话。
除了这些事情以外,卿让让还得操心一件事。自从过年那一次以后,陆放和她亲热再没有做过安全措施,可是她的姨妈每个月都来得很准时,丝毫没有要迎接小宝宝的迹象。
卿让让暗自担心如果自己无法生育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也有 同样的案例供她参考。
“看到没有,那个李夫人,当年多么意气风发啊,现在还不是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甲小姐道。
卿让让恰好站在这群女人的背后,拿东西吃,又是无聊的晚宴,陆放不在,他被迫代表全家人参加。卿让让也是才明白,如果一家字都不在的话,她这个儿媳妇还得负责参加这些宴会,怨不得放放娘动不动就往国外飞。
“知道,当年爱惜身材,仗着她老公宏发电子的李总疼爱,死活不肯生孩子,现在小三怀了孕,嚷着要入主东宫,没见她现在多憔悴啊,恐怕那李夫人也当不了几天了。”乙夫人掩嘴而笑。
这还只是案例一。
到案例二的时候,卿让让恰好在那几位夫人身后的帘子后藏着透气。
“哇,想不到黄总那么厉害,老大和老二一起带出来都还相安无事。”丙太太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老大生不出儿子,而老二生了儿子,她不巴结老二都算有骨气了,难道还能给老二脸色看?”丁太太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医生说我这个可是个儿子。”丁太太很趾高气扬。
“恭喜,恭喜。。。。。”旁边道贺声不绝。
卿让让在她们离开后。才从帘子后出来,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任何动静。这都三个月了,卿让让自然是不敢怀疑陆放那方有什么问题,所以只能瞎操心自己了。她脑袋里幻想出十年或者二十年后以后,自己一个子儿都蹦不出,陆放挽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出席宴会的样子。
卿让让赶紧抖了抖,企图把这种恐怖感抖掉。
只是你怕什么,就来什么。放放娘从迪拜回来的时候,兴高采烈地拉着卿让让:“也没什么东西送给你,陆放那小子肯定没少送,所以以后我孙子的东西我就包了怎么样?”
“伯母,你这么年轻,如果有人叫你奶奶,那听着多难受啊?”卿让让想推托。
“不会啊,我本来就年轻,叫也叫不老对吧。”陆放的母亲倒是看得很开。“瞧我这次买了什么,Burberry的童装,Dior的童装。。。。”放放娘跟赛宝似的。
卿让让一看这孩子以后穿的比自己还穿的好,心里乱得不是滋味的。
随着婚期越来越临近,卿让让的心就越烦躁。连陆放出差回来,带她去试Vero Wang设计的婚纱都没给卿让让多大的惊喜。
“陆放。。。”卿让让怯生生地站在陆放的书房门口。这几天因为准备婚礼的关系,卿让让和陆放暂时都搬到了依绿园。
陆放翻阅文件的手丝毫没有停顿,不过抬了抬头:“有事?”然后又埋了下去。
卿让让抱着枕头,这么明显的暗示陆放居然听不懂。没想到婚礼越来越临近,他们的关系不进反退。卿让让觉得她依旧很久没有见过陆放了,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自己睡的时候,他没睡,自己醒的时候,他早走了。
“没事,我去睡觉了。”卿让让撇嘴。
“哦,你有护照吗?”陆放突然开口。
“有,怎么了?”卿让让开始警觉,陆放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虽然自己最后的决心还没有下。
“哦,交给Bob办签证吧。”陆放道。
“为什么?”卿让让在犯傻。
陆放这才跟瞧外星人似的瞧了瞧卿让让:“蜜月旅行。”
这还是卿让让第一次听陆放提起“蜜月旅行”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情他不用和自己商量么?
“呃,我的护照放在什么地方,我忘了,等我找找吧,你不着急吧?”卿让让有些心虚。
“那你找找吧。”陆放又低下了头。
那护照自然是不用找的,卿让让对它在什么地方,知道得门儿清,她还特地拿出来看了看,只是还是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直到婚礼的前一天卿让让也没有做出决定。这一天算是她的单身派对,卿让让把果果姐,萧小悠都请了过来,甚至还包括米琳。
“哇塞,卿让让,你的婚纱可真漂亮,要不,让我试试?”果果姐是个结婚狂,可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所以对婚纱特痴迷。
“那可不,这可是我陪陆放给让让挑的。”米琳在一旁答话。
卿让让愕然回头 ,她万万没料到自己的婚纱居然是这个来历。她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婚纱简雅别致漂亮,可是只要想着这婚纱是米琳陪着陆放挑的,卿让让就觉得心里有一处岩石在崩塌。
又或者,这婚纱米琳还试穿过,而陆放觉得很美是不是?
卿让让手里握着酒杯,透过杯子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让让,真不敢相信你明天就要嫁给路放了!”萧小悠又感叹了一句,“生了孩子可得让我当干妈?”
卿让让艰难地笑了笑。
孩子和米琳就放佛是卿让让头顶的两座大山,在婚礼的前一夜彻底将她压倒在地。
卿让让拿着护照,走进国际航班候机大厅的时候,根本不敢想象明天,新娘缺席的婚礼会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
卿让让在巴黎呆了半年了,可是丝毫都不敢想象那一天会是什么样子。
那天之后,卿让让给让让妈打电话,让让妈当时就挂了卿让让的电话,以后再打就怎么都是占线了。
卿让让也知道自己是个懦夫,她不配得到任何幸福,因为她早就拒绝了自己唯一的幸福。只是她不知道再给自己一次选择,她是不是会选择留下。
有人说:女人能够忍受不幸的婚姻,不能忍受不幸的爱情;男人能够忍受不幸的爱情,不能忍受不幸的婚姻。
卿让让觉得这话可以当得上至理名言了。她无法接受那样的爱情,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爱情。她不明白陆放和米琳之间的问题,因为她根本不敢问,不敢面对那个结果。更何况,她也不确定自己能帮陆放应付那一大家子人。
卿让让摸了摸自己肚子上呈品字形排列的三个伤口的痕迹。伤口消失了,但是那肉红色的疤痕却还在。她安慰了自己一下,至少她现在不用担心生不生的出孩子。
也许经历了第一次的分手后,这一次显得并不那么痛苦,卿让让专注着自己手里的设计图纸,越来越有进步了。
“卿让让。“卿让让猛然回头,这里怎么会有人叫自己的中文名字。
一袭红色洋装,抢眼耀人的米琳正站在卿让让的面前。这样的见面肯定不是巧遇。
“Michelle。”
“有些意外吗?”米琳的脸不载带着以往惯有的笑容。
卿让让不由想到米琳既然能找到自己,那么陆放自然也也找到自己的,他恐怕是再也不愿看到自己了。
卿让让淡淡一笑。
“我一直想不明白陆放怎么看上你?”米琳的话不得不说有些刻薄,“不过我现在明白了,他一定是看上你的没心没肺了,对不对?”米琳说话的语气让卿让让觉得如果她手里有一杯水,肯定已经泼在自己的脸上了。
这段时间卿让让的访客特别多。继米琳风一般的来风一般的去后,卿让让没想到她会在巴黎遇上陆放的母亲。
“伯母——”卿让让喃喃地叫出,她知道陆氏是C市的百年望族,新娘临阵脱逃,她不用看八卦报,她都明白那些报纸会写的多么“有声有色”。只是如果不是在婚礼前夜,米琳帮她下了决心,她卿让让恐怕也未必有那个胆子敢逃婚。只是一个女人在面对不完整的爱情时;总有意想不到的勇气。
“不敢当;你还是称呼我陆夫人吧。”卿让让如今才发现。陆放的母亲除去以前的和蔼热情的面具之后,留下来的贵族式冰冷足以冻煞很多人。
卿让让尴尬地笑了笑,换来的却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在那一声“啪”过后,卿让让捂住自己的脸颊,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见陆放的母亲说,“如果我知道你就是当年和陆放玩游戏的那个女人,我一定不会允许你接近陆放的!”
在卿让让来得及反应前,陆放的母亲就坐进了她的豪华房车,扬长而去。
在最初的这个热闹的半年过去后,卿让让度过了非常平静的两年,直到她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仿佛陆放的背影。
卿让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去追逐那个背影,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奔了上去。“陆放!”卿让让自己都能听见自己声音里的呜咽,只是那人转过去时,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空。
陆放又怎么会来巴黎呢?
浪漫之都的巴黎,她冬天一点儿也不浪漫,反而寒冷得吓人。卿让让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心底的悸动。她曾经以为离开陆放,她就离开了恐惧,而且她不会因为离开了谁而活不下去。今天她才明白,她心里有个窟窿,怎么也摸不清。
卿让让有些冲动的冲到电话亭里,手摸在公用电话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拿了起来。
卿让让不知道她是希望陆放接起电话。还是不接电话,她既盼望他能接起来,盼望能听听他的声音,可是又害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在害怕些什么。
电话响了五声后,在卿让让就要挂电话的那刻,那一端终于有人接了起来。
沉默。诡异的沉默。卿让让本想着用公用电话。陆放便不知道是谁。她想听她的声音。可是电话那端没有任何声音。这样的沉默持续了至少三十秒后,在卿让让以为是信号不好的时候。那一端忽然传来一个童声,“爹地,好了没有?”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卿让让“啪”的一声挂上电话。她终于明白她害怕的是什么了。
卿让让默默地躺在床上,转头望向夜空,至少他们还在同一片天空下不是,该流的眼泪她早在来巴黎的前三个月就流光了。卿让让看看外面的星空,想起那耀眼的光芒中流露出的温润,就仿佛夜空的星星,璀璨而不刺眼,反而显得更加迷人。
卿让让猛坐起来,为即将举办的HFID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画自己的设计图。
六个月后。
卿让让站在HFID大赛的颁奖台上,微笑地结果最佳设计奖的奖杯。她如今才明白,那个奖杯并不是她的目标,她的目标不过是希望那个人看见那枚戒指,“放爱。”
记者问卿让让,这枚戒指名字的含义究竟是“放弃去爱”还是“放手去爱”时,卿让让只是微笑,或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在她放弃去爱,在她再没有任何权利去爱的时候,她便可以放手去爱了。
卿让让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怯怯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以后,卿让让旋风似的搂住那人,不让她开口说话:“妈,我可想死你了。”
让让妈活生生地挣开卿让让的钳制,什么话也没说,就往里走。
“妈,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