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公主,得罪了,属下要带您离开,这里已然大乱,不适合您看!”他恭敬的对我道,虽然如此,他的手脚却不慢,扛起我就要走!
我不由道:“兰环呢,你要把他们留下么?”
眼前的两个人已然不是一个王朝最尊贵的两个,而是两个没有了一切的人,难道就这么留下他们?
在这场尔虞我诈里,胜利的,难道不能仁慈些么?
“公主,这属下管不了,属下只奉命带您安全到主子那里!”林旭语言冰冷,迈步就要走。
“等等!”裴奎砾突然抬头,用那双空洞的血眼朝向我们,那两只黑漆漆的眼淌着血泪,无比诡异和恐怖嘶声道:“告诉你主子,我裴奎砾输给的,不是他,是百姓,是自己!”
他又朝着我道:“裴千静,记住你姓裴,这天下,永远都姓裴!”他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带着声嘶力竭的凄厉,竟有一种诡异的狡诈:“你不要忘了你的祖宗,不要忘记汗爻,哈哈,殷楚雷,天下,还会是我裴家的!哈哈哈!”
在他凄厉而响彻云霄的笑里,我被扛着远远离开。
直到很远,很久以后,我依然记得,那如同诅咒般的狂笑。
天边的血阳只余最后一弧血线,无力的挂在西方,那最美最凄切的傍晚,已然收尽在夜阑无语里,一抹昏沉沉的浓烟冲天而起,涂染了一片的凄凉。
汗爻最嚣张的皇帝,最美的贵妃,在历史的长河里,走进帷幕的尽头。
江山依旧,岁月倥偬,人事已非,英雄末路。
一百二十六 再见
其实这些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我身不由己的任由那个叫林旭的人带着穿过那些热闹打仗的军马,这个人神秘一如他的身份,在这样兵荒马乱的时刻,他能够从容带着我绕过军队,带着路引又能让某些来盘查的军队让开道。
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至于他的主子,我还用猜么?
当那双琥珀色的魔睛看着我,巍巍标悍的身躯已然全无半点萎靡,而是意气风发的堂皇。
在谒金城防行辕宽敞明亮的大堂里,他高大伟岸的身躯笔直而立,占尽了天地浩然。
他用一种势在必得的洋洋得意看着我,俊美的脸庞因志得意满而更加风采瑰奇,龙章凤姿仪表堂堂。
每一次看到他,他都在变化,变得越来越不可深测的浩淼和恢宏。
他对我的眼神,已然更是炽烈的无法逃避和遗忘。
“静儿!”他满意而满足的呼唤,沉浑厚实的呼唤如同狮王的低吼,百兽伏首。
一挥手,林旭恭顺的退了下去。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逼近我,那雄浑魁伟的气势不怒而威,迫向我。
“静儿!”他再次呼唤,仿佛那一声声的呼唤是从他最深的胸腔里吐露出来的灼热,那猛兽般的眼,牢牢钳制住我,吞吐着嗜人的瀚海雄风。
我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只一瞬间,就被他牢牢禁锢,他俊逸却线条硬朗的脸迫近我,呼出的热气几乎可以烫着人:“静儿,你可让我久等了!”
我试图扭动被限制住的身体,可是却只觉僵直而不适,无法动弹分毫。
“怎么,被制住了?”他看看我,略略一笑,另一只手,轻轻一拂,我顿觉身体一松。
啪,我一巴掌拍在了眼前距离极近的那张麦色的俊颜上。
可惜皮太硬实,我手都痛了,无奈却如同挠痒。
被我扇了巴掌的君王眼一眯,龙睛里射出骇人的光,魔魅的眼风云悸动,如同饕餮巨兽,生生赫人。
可是我却冷冷漠视,毫不退缩;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我能留恋的,还有什么,是我可以惧怕的?
风,刮起,飕飕作响,舞动着天地的萧瑟。
我在踩着这片土地的君王怀里,却心如寒冰。
殷楚雷突然看着我一笑,他的俊美,在绷紧了的时候冷酷而锐利,嬉笑时,却透出玩世不恭和不羁魅惑来。
“是我的静儿,呵呵,不要紧,这天下,我等了十年,你,我更能等!”
我冷笑:“陛下,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强夺臣妻,禽兽不如么?”
殷楚雷紧箍住我的腰,强迫我面对他,用一种自信满满的口吻微笑:“恩,你还能是卓骁的妻子么?”
我心一沉,却依然道:“这是祭过祖宗,告过天下的,我是明媒正娶的卓骁妻子,为什么不能?”
“呵呵,静儿,你知道一个臣子,失漏了军防要件,该当何罪?”殷楚雷好暇以整地看着我,满意的看到我变了色的脸,继续道:“斩立决!”
“你说,我该拿卓骁如何?他可是让敌国的人,在他的地盘随意走动,毫不防范,这可是大失误!”
我恨声道:“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算计好的!你让兰环回到卓骁身边,你让她以为偷了图可以帮裴奎砾,你明知道卓骁防谁也不会防她,难道不是你的主意,你何必要来威胁我?”
殷楚雷呵呵一笑,更加高兴的抱住我,靠近我的耳朵,低声道:“乖,我家静儿果然聪明,是朕,一切都是朕,忘了说,你那侯爷还不肯彻底灭了隆清世子,却带着他上京来了,你看,我是治他漠视君令呢,还是懋赏他为朕留了个亲戚呢?”
他的话好像情人低语,撩拨着热意,却吐露着狠,我的心,一沉再沉。
彻底绝望!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浑身无力的瘫软,却被他轻易的抱在怀里。
“乖,来,写封信给你家夫君,让他放弃你,让大家都能各取所需,我家静儿那么聪明,你知道怎么让卓骁死心,对不对?”
我沉默,浑身如同置身在数九寒天里,瑟瑟抖动起来。
殷楚雷却抱起了我,将头垂下来,寻找到我的唇,毫不客气吻了下来。
那吻,强势而张扬,暴戾而缱绻,带着久久的渴望,吸吮,舔舐,更想要长驱直入,毫不满足。
我立刻挣扎起来,却被大手牢牢固定住我的脑袋和身体,我这副身躯和他那副,简直天差地别,哪里逃脱的了。
我一发横,对着他探进来的舌头就咬!
一股子铁锈味立刻充斥了我的口腔!
殷楚雷恨恨眄着我,唇沾染了一抹血而显得更加魔魅危险,他那骤然聚集起凝滞天地的气势舖漫开来,张扬肆意:“静儿,你最好记住,你以后就是朕的人,朕要得到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我冷笑:“我可以写信,但是你休想得到我,没有什么人可以得到所有的一切,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而天地倒转,山河崔嵬!”
殷楚雷怒视着我,俾睨冷笑:“这天下,已尽在我手,还有什么,朕得不到?你就在我这里,你逃得掉么?”
我无视他牢固钳制着我的腰而传来的疼痛,冷淡而疏离地道:“陛下,天下,没有永远一家的天下,老百姓要你作皇帝,你就做,你不好,天下不会是你的,我是你手下的禁脔,但是我的心自由的很,就好像你踩着的,依然是地而不是天,你是这天下的帝皇,但不是我的,我,永远不会臣服于你!”
腰间更加的剧痛,泪,就在眼眶打转,可是我一直努力不让它流落,我不想在这个君王面前流露出哪怕是一丁点的柔弱!
殷楚雷死死盯着我,那种吞狼噬虎的力量占尽天地威仪,可是就在数秒之后,他却将手托起我的下巴,微微笑了:“很好,静儿果然不是京里那逆来顺受的假样子,这小脾气,朕喜欢,不过可不要在人前如此,到时候,朕可保不住你小命,连带可是要死不少人的!”
他用手,将我眼眶里的泪抹了,高声道:“来人!”
立刻有侍女闪了出来:“带夫人下去洗漱,好生看护着!”
我从谒金好不容易逃脱殷楚雷的控制,兜了一大圈,居然又回来了,依然掌控在了这个帝王手里。
我还是写了信,我真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这样的条件下,告诉卓骁我真实的身份。
我说,我不是裴千静,我是想想,我是一个前世孤寂的野鬼,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来到这里的局外人。
我说,我所为的,是完成一个痴情女对我的嘱托,其实我从来,就是一个旁观者。
我说,在我的世界里,女人更实际,更现实,最爱的,是自己,所以我更喜欢拥有无上权力的帝王,那是我可以活下去最好的保障,而寒羽,你有你更多的职责,更多的未来。
图画功名,四海扬威,丹青史书,永世流芳!
一笔一笔,都是血泪,我写完一张薄薄的纸,耗去的,是我一生的力量。
我将信交给殷楚雷的时候,他倒是满不在乎的大手一挥,交待人送走。
看送信人走远,消失在漠漠远山巍巍城防的大门外,我有种心被抽空了的寒凉。
“静儿,回去了,这风口大,你身子弱,可别冻了!”一件通体金针的猞猁毛皮大氅盖上我,那个霸道的拥抱将我拥进怀,带转着回头。
谒金边城了无景致,如同我走的时候一样,初秋萧瑟,一年后,我还是站在这里,眼看着别人送去我亲手写的分手信。
一年前,我满怀希望,一年后,我寂寥绝望。
我无语地任由他抱着回去,能让我来看送信人远去,他倒是大方自信的很。
“臣见过陛下!”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林渊是谁?
他还是那么一派大家的风范,完全看不出朝阁重臣的跋扈,但是那双犀利的眼,却如同刀剑,剐人不见血。
此时,他却低着头,从容而恭顺的行着拜见礼。
殷楚雷冷淡地道:“什么事?”
“回禀陛下,炫璜河沿岸两湖十八寨的主子来信,北边一带已经部署完毕,陛下龙骧卫也已经整装待发,陛下随时可以启程!”
“恩,很好,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发!”殷楚雷依然冷淡却凌厉的发号敕令,带着不容忤逆的威慑。
“遵旨!”殷楚雷正要走,却再次被林渊叫住:“陛下,臣斗胆,还有一问要请示陛下!”
“讲!”
“陛下要带公,夫人同行么?”林渊语调平实,头都不抬。
“恩?怎么,爱卿有什么疑问?”殷楚雷这回站定了,一双鹰狼锐眼眄视着林渊,冷笑中带着不屑:“爱卿又有什么不满的了?”
“微臣不敢!”林渊立刻跪了下来,依然那么恭顺,道:“陛下,臣无意置啄,只是问问,这一路将会是风霜露宿,尤其是东线战事一开,陛下一定会身先士卒,到时候人多杂乱,夫人身体羸弱,不知道可禁得住否!”
殷楚雷皱了下眉,沉吟:“卿有何提议?”
“不若陛下还是不要御驾亲征了,臣以为,天下大局已定,陛下没必要再涉危境。不如臣和老将军代劳便可,陛下万金之躯,实在无必要再置身军中,陛下以为然否?”
殷楚雷两道剑眉更加紧颦,冷眼看着下跪的林渊,半晌道:“不行,此议已定,绝无更改之理!”
林渊这才抬起了头,略显担忧:“陛下,老臣虽然对夫人无礼在先,但是老臣现在亦不是针对夫人,这千里路途,颠沛不定,况锐师直下,取得是锋芒,恐怕不是夫人能撑得住的,陛下如果执意要亲征,实在不适合带着夫人,以夫人的体质,怕是熬不过的!”
殷楚雷再次沉默,眼里那琥珀色在初秋高爽的阳光下透着琉璃的色彩,幻惑着七彩迷离,美轮美奂却虚幻难企。
很久后,他才道:“卿的意思呢?”
林渊拜服作揖,仍然跪着道:“臣的意思是既然陛下不愿放弃,那就只有让人护送夫人先回戽泱才是,陛下不放心,就让轻甲屠龙一路护卫便可!”
殷楚雷默然不知想了什么,低头看着我,琥珀的瞳仁里,闪动着流连和不舍,半晌道:“恩,这个朕自有安排,卿明日做好你的事,随大军一起南下!”
林渊兜头再拜,诺诺退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静儿,这林老头虽然讨厌,不过话倒是没错,看来这几日确实不能带着你走,你太瘦弱了,我让人护送你回朕的宫殿,反正那也是你日后的家,你要乖乖的,等朕回来,朕保证,两个月后,一定回来好不好?”
殷楚雷用很温柔的话在我耳边低语,几乎可以感受到他和煦春风的气息。
可是我依然无语沉默,我根本就不在意他对我如何处置。
殷楚雷对我的沉默似乎毫不在意,只习惯地吻吻我的脸颊,他似乎越来越喜欢于对我时不时的亲吻,但是又不是那日般的强势,只是很温柔,温柔中透着强势,从容中有耐心。
他进入屋子,抱住我搁在他腿上,一双有力的手强行将我的头板正迫使我正对着他那张俊美瑰奇的脸,又狠狠吻了下我的唇,用那双魔睛豹瞳盯着我。
“静儿,看着朕,记住朕的话,乖乖的,不要妄想跑,外面很?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