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许久后,殷楚雷啪地一声甩了个什么东西到地上,略略提高了声调道:“林丞相,比起对中山王那些空洞无意的弹劾折子,这道密折弹劾的,可是你,你看看,可比那些更实在些么?”
  外面好似没了声音,我瞅瞅那立如雕像般的高景,他一如老僧入定,直立不动,可是,又有一种警觉似眯非眯着眼,我稍稍动动身,便可以看到他睁开眼,谨慎而又恭顺的看着我。
  我不动,他又低下头,继续入定。
  屋外又有了一丝动静:“臣,臣惶恐!”我第一次感受到,林渊的语调,竟然那么颓丧。
  “陛下,臣,臣冤枉啊!”有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超越了林渊,无比哀怨。
  “哼,林丞相,你自己说呢?”殷楚雷的声音里,已然有了隐隐的杀意。
  没有听到林渊的回答,却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那个哀嚎着的人,似乎被拖走了,一路嚎叫着万岁饶命,越来越远。
  “林渊,朕的江山,是你助朕打下来的,这点,朕牢记在心,可是,你纵容手下,结党营私,却是朕不能姑息的,你说,这份密折里提到的,会使人如何看待朕,看待朕的新政?你真是令朕失望!朕顾着你还是元老,给你个面子,明日,朝堂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无视那远去的哀嚎,殷楚雷语调沉重地道,有一种极大的遗憾,更有隐隐杀机。
  “臣,用人不当,甘愿退位让贤!”林渊的语调里,有了一丝无奈和力竭后的嘶哑,我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种不屈不挠,但是这短短数秒,竟然土崩瓦解。
  “都退下吧,留丞相一人即可!”殷楚雷道。
  随着几个人高声吟诵万岁之后离去的声音,外面又再次陷入沉默。
  “林爱卿,朕的处置,你可是有不满?”殷楚雷打破了沉默问道。
  “臣不敢,臣用人不当,纲纪不正,作为百官表率,臣有罪,陛下处置,绝无怨言!”
  “哼,你只是用人不当么?”我感觉,殷楚雷后面的音调,明显不在掩饰的不满,带着浓浓的愤怒!
  “你以为,趁朕不在,玩弄的那点小手段,朕查不出来么?你和宫里那些个女人玩的手段,能瞒天过海么?你就这么想置公主于死地?朕的家事,何时轮到你一而再的阻挠?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终于,殷楚雷的怒火爆发出来,一种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气势,将一室的宁静打破,立柱十二枝铜灯上的烛火无风自动,风铃摇曳,叮当作响。
  “说,你还有和谁通了气,除了那死了的女刺客,除了柔妃,除了宫里的老太妃,朕要知道,还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你掂量下后果!”
  林渊沉默了许久,然而,他最后终于还是道:“陛下,这些事,是臣一人的主意,与各位娘娘无关,陛下要责罚,臣一力承担,臣还是那句话,即便回头重来,臣,依然会如此做!”
  “好,很好,果然是一头倔驴,好!”殷楚雷怒极反笑,呵呵道:“朕的家事,你也要管,你这个丞相,做的可真是够尽职!啊!”
  “陛下,国君无私事,君王的家事,关乎国体,关乎礼运,关乎国之存亡,岂是和布衣平头可以论的?陛下可曾想过,那公主,乃前朝之公主,裴氏江山已然归我大殷,前朝余孽,岂能母仪天下?陛下虚悬后位,难道不是要让裴氏为后?可是,如果此女为后,那些跟随陛下荣辱与共的臣子们,能甘心么?这些人手握重权,陛下若不是能平衡制约,天下岂不又要乱?”
  “况且,自古立嫡为储,乃是天理,可是,裴氏后代若是大殷之储君,这天下,难道还是我大殷的么?裴氏孽君裴奎砾临死曾言,天下还将是裴氏的,陛下难道忘记了?真能让他得逞么?”
  林渊固然固执,固然冷酷,然而他说的,条条在理,居然让殷楚雷一时无言。
  半晌,殷楚雷冷哼了了下,道:“朕的天下,朕自有法子守住,岂容你们随意杀人?朕的女人,是你该动的?”
  林渊长叹一声,道:“臣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解决掉这个陛下盛世之路上的绊脚石,陛下要杀要剐臣都不怨,但是,臣依然要劝陛下三思,那位公主,心不在后宫,陛下强留,对陛下,对天下,都不是好事,陛下不忍杀,那就放了她吧,中山王乃北邙山之后裔,杀之不得,可是您若强占他妻,恐怕会令您的名声大损,陛下的文治武功,也将会抹上不光彩的一幕啊!”
  殷楚雷突然大声道:“闭嘴,林匹夫,朕容忍你很久,是因为你确实有理,可是你三番四次忤逆犯上,朕受够了,你下去,还是想想你明日该如何收场吧,退下去!滚!”
  夹裹着一股余怒未消的气势,那带着七章虫纹赤黄常衣的帝王,背着手,高大俊婷地踱步从前进绕过月洞门走了进来。
  一见他进来,高景便跪倒道:“陛下,夫人的药是时辰了!”
  那点点怒意立刻烟消云散,只道:“呈上来!”一撩袍,坐到了我边上。
  侍女恭恭敬敬端着托盘递过来一晚用翡翠玉碗乘着的药汤来,他大手接过,揽过我,柔声道:“乖,来,把药喝了,太医们说了,你这身子亏空太久,须得好好调理,这些药,固本养元,你的毒才能去得干净!”
  我扬扬脖子,却在触及那双风云变幻的眼后,低下头,乖乖任由他小心翼翼地将药灌进口中。
  这位有着一双魔魅的豹睛虎目的主人,已经将他浑然霸气和唯我独尊的威严融合的天衣无缝,再次清晰的视野里,他高大俊美,瑰奇宏伟。
  麦色的肌肤,映衬着金灿灿的冕冠,一颗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其上,都给这个无比尊贵,无比傲然的男人以最完美的修饰。
  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尊贵华衣,这独一无二的煌然修饰。
  尤其是那眼里,比起曾经的灿烂恢宏,更深沉,更广袤,更如同浩瀚宇宙,深不可测。
  这样一个人,光芒万丈,却就在咫尺,顿时感到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透不过起来。
  我不敢冒险和他冲突,尤其是,我记得那两盒东西,□裸的威胁下,是王权统治下的唯一,是不可罔顾的天威。
  “静儿,呵呵!”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干我的唇角,他大手一挥遣走了众人,一把抱住了我,那强势的气息立刻包围住我,浓郁的香,带着一种辛辣,牢牢钳制住我的自由:“静儿好静儿,眼能看清了么?很好,你终于可以清楚的看到朕了,朕也可以清楚看到你了!”
  他一把抚摸上我的眼,眼里开始涌动更大的波澜:“呵呵,我的静儿,你能看到的,只能是朕,这双眼,可是朕的宝贝,有人,居然会把朕最爱惜的差点给毁了,你放心,朕会为你一一讨回来!”
  殷楚雷的话语里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狠厉,那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王者的狠,它所代表着的,往往是血流成河的事实。
  他复又再次抱住我,眼里带着浓浓的热切,笑道:“静儿,来笑一个,给朕笑一个,那日在上水寨,看你笑的那么开心,真美,朕就想,那么美的笑,要是对着朕该多好,来,乖,笑一下给朕看看,嗓子好了么?”
  我扯开头,极力想要避开那双浑厚的,火热的手:“陛下,您,请放开臣妾,放开!”
  “不,不行,朕一放开,你就会跑,乖,不要动,朕要好好看看你,静儿,你可知道,这一年,朕是多么想你,多么后悔放你一个人回宫,恩?朕从来没有后悔过一件事,只有对你的决定,朕后悔,后悔了整整三百二十天十八个时辰!”
  “朕以为朕可以把握全局了,可是,当朕回来想要和你一起看这天下,看朕的锦绣河山的时候,他们居然告诉朕,你死了,不,朕不相信,朕绝不相信!朕坚信,朕的静儿,是那么顽强,是可以徒手搏虎,独自生存的,连朕都佩服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死?”
  “哼,他们以为做的事天衣无缝,朕不能拿所有人开刀么?不,静儿,你看着,就像朕坚信,你会回来的,朕也坚信,还没有人,可以玩弄朕,玩弄朕的女人!”
  我被殷楚雷抱住钳制着,直直对着他,我在那双褐色的眼里流淌的焕彩和滔天波涛里,感受到一种疯狂,一种吞吐凌云的气势。

  一百五十一 拉锯上

  “静儿!”他把我抱在了怀里,用一种自豪的语调道:“你听到了么,朕在给你出气,朕不容许有人在朕眼皮底下玩弄手段,当初,这林犟子就不安好心差点杀了你,这回,更可气,他居然敢给我勾结内廷,哼,这老匹夫以为朕不知道么?”
  “呵呵,那个夷女终于死了,静儿,你真是聪明,本来朕让司言逮着机会暴露她的,你却先发觉了,这出戏,天衣无缝,看到没有,我让她死在你面前,谁让她敢对你出手?我给她一个以死谢罪的机会,喜欢么?”
  “静儿,朕当初不该把你一个人留下,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不过,现在,你又回来了,你放心,朕会把这些人一一收拾给你看,那个蛮女,柔夷,还有林渊,你等着,朕一个也不会放过。”
  “告诉朕,谁给你送的毒药?还有谁参与害你了?朕给你出气!别怕,这天下,再没有人敢欺负你!”
  殷楚雷将头靠近我的肩膀,用一种强势的温柔低低道,他身上浓郁的香,盘绕着我,充斥着我。
  我淡淡道:“陛下还想知道谁么?我看,你未必都能计较吧。”
  “谁?!还有谁?”殷楚雷一把板正我,让我面对着他,眼里精芒四溢:“这天下,谁是朕计较不到的?”
  我扯扯嘴角,一笑:“你!陛下,是你的一味坚持,把我锁进宫闱,是你的执着,把所有人的矛头指向我,还有谁,比得上您罪大恶极么?”
  殷楚雷琥珀色的眼里开始聚集起风云际会,一种风雨欲来的磅礴肆虐开来。
  我无视那种山林委顿的气势,微微叹息一下,道:“陛下,你让我走吧,臣妾,不过是个过气的国家残留的余孽,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你,你何苦纠缠?你让我走,臣妾保证和夫君走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给您的朝堂带来什么麻烦!”
  殷楚雷压住我肩膀的手陡然攥紧,一把将我压到榻上,居高临下厉声道:“走?你想走到哪里去?这里就是你日后的家,朕就是你的天,你还想走到哪里去?”
  我扭动着身子挣扎:“陛下,臣妾是你臣子的妻子,不是您的,您放了我,放了卓骁,对你我都好,对你的那些臣子,那些嫔妃都好不是么!”
  “住口,朕要什么,还需要别人管么?你凭什么决定朕该要什么,朕要你,只要你,静儿,乖,给朕,朕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力,独一无二的专宠,忘记卓骁,忘记他!”那强势的气息如同山林野兽一样更加浓郁,芳香中染上一种情 欲,滚烫的唇迫不及待地压了过来。
  “朕给了你选择,你既然进宫来,就该知道你是朕的了,你选择了朕,妄想再离开!”
  我没想到他居然如此迫不及待,那一点点的矜持已然完全被他抛弃,我在他掌控下如同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
  那双火热的大手,毫不犹豫的伸进我薄弱的衣衫里,沿着我的腰而上,原本还温柔的眼,被一种浓烈的炙热所覆盖,
  嘶啦一声,我薄如蝉翼的衣衫在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手下粉碎零落,那火烫的手,和火热的唇,开始在我战栗的身躯上游走。
  “乖,静儿,你从了朕吧,朕不想再等了,给朕,朕会给你这天下最美妙的享受!”他喃喃吐着火热的气息,吮吸这我的唇,意图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我慌张起来,拼命扭动身体,无奈那力道几乎是蚍蜉撼树,眼见得他甩开自己身上的厚实,一个强而精悍的身躯压在了我□了的身体之上。
  那无比陌生又无比强壮的身躯滚烫而炽热,贴着我冰冷的肌肤,他牢牢固定住我的双手压向头顶,另一手,如同巡视领地的狮王,无比热切的抚摸我的肌肤。
  “静儿,乖,别闹,给朕,朕会好好疼爱你的!”他的嗓子沙哑而朦胧,无比幻惑,麦色的脸,涂染了情动的迷茫,他蛮力地拉开我的腿,昂扬蓄势待发:“静儿,朕要你,朕要你!”
  我所有的力量都被制约住,我的挣扎毫无用处,面对这个如同山林最强大的野兽一般的君王,我的一切,都将毁灭。
  不!我尖叫,叹息,哭喊起来:“不要,求求你,不要!”我不要,就这么屈服,我不要,就这么属于一个我不愿意的世界。
  寒羽,寒羽,你在哪里,你答应我,带我离开,你答应我的,你在哪里。
  我尖叫不止,哀求不已,我只恨,为什么,我要在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