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哼,父皇就是偏心,竟为了个外姓的不顾自家人!”太子冷冷的道,声音里充满嫉妒和不满。
“公主妹妹你放心,太子哥哥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卓君侯怎么说也只是我汗爻的臣,父皇再怎么重视也不过是把他当成臣子,关键时候还是会向着自家人的,本太子怎么也不会让妹妹在侯府让人再欺负了去!怎么也要让妹妹成为真正的侯爷夫人!”
我敛衽一礼:“多谢太子殿下!”
“公主不必多礼,这是应该的。”太子皮笑肉不笑的道:“只是,本太子帮了公主妹妹,妹妹可该如何回报本太子?”
我抬眼望了望紫檀香木大案后正襟危坐着的太子,锦袍玉帛下一派高贵华然,比起一般的人来,当然是皇亲贵胄气派非凡,只是,比起卓君侯,他不够超然华贵,比起殷楚雷,他不够鹰枭锐视,比起他的父皇,更不够霸气磅礴,我不怕他,事实上,我谁也不怕,只是相对于另外的几个人来说,这个太子,充其量,只能是个二流角色。
我忌禅的,是这个人身后的那个“巫师”,那个没有出声,却极具存在感的家伙,我感觉到他有着一双深入人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不敢明目张胆表示我的不屑,所以一扫太子后,我又很快低下头,依然保持我的柔顺:“太子殿下要千静做什么?只要做的到,千静一定尽力!”
“呵呵,公主果然是聪明人,裴清,你有个不错的妹妹!”太子很满意的样子对着裴清笑道。
裴清也是一脸笑意,恭身向太子谦虚回应。
在一派和气中,终于结束了这次会面,裴清陪着我,走出太子的东宫。
“妹子,”裴清陪我走在路上,看看我,眼里有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告诉兄长真话,你对卓君侯现在到底做何想法?”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裴清,我这个哥哥想知道什么?“哥哥什么意思妹妹不太明白?”
“千静啊,兄长劝你句话,像卓君侯这样的人,不会对任何女人动真心的,你莫要再为他痴心妄想,哥哥看得出,他已经伤害了你,否则,妹妹秋猎那晚不会有那么惊人的举动吧。”裴清面对我,语重心长的劝。
我低头,不置可否的回答:“多谢兄长关心,千静知道了。”
“静儿,哥哥是为你好,你是我的妹妹,我不瞒你,卓君侯的好日子不会长久的,你既然已经知道卓君侯的为人了,就好好帮着哥哥和太子,相信哥哥,汗爻,终还是裴家的天下!”
我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裴清,他用深邃的目光望向远处,远处,是一轮血一样张扬的红日,在它的照耀下,整个京城沐浴在恢弘的金赤中,为这紫气磅礴的朱紫高楼平添了份惊心动魄的美。
而我的兄长裴清,志得意满的站着,用一种自信和傲然看着远处,我看到他目光里,闪烁着的,满是算计筹谋的目光。
十五 红花
这两天我一直在思索裴清对我说的话,他话里的意思好象抓住了卓君侯的什么把柄,能把卓君侯扳倒。我想不出以卓君侯和殷楚雷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把柄落人手里,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觉得他和单兰环的关系是一大致命伤。
回到侯府我曾提醒卓骁,让他小心些,卓骁不置可否,俊美的脸上闪过一抹抓不住的无奈,摇摇头让我不要管这事了。
不管就不管吧,这两日难得太平,窝在我的小屋里,不去想外面的任何事,看书,吃饭,睡觉,享受难得的平和,我知道卓君侯一派和太子一派斗得水深火热,朝政的事我帮不上忙,后院的事嘛,既然卓侯爷都让我别管了,我也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的做米虫。
有时候觉得自己确实是没心没肺的人,上一世活的吧,算是辛苦的,可我似乎从没想过要争什么,因为我懒,觉得生死不就是那么点事,看的多了,我连自己的死亡都没有太多恐惧和不甘。就觉得活得累,不用做人最好。
可是,我答应过我的父母亲,用生命给于我重生的父母,我要活下去,不论多艰难,都要勇敢的活下去,所以,我即便百无聊赖,依然选择活着,直到死神主动带走我的魂魄。
这一世,本就是为别人而活的,更没什么追求了,别人怎么斗的死去活来都没有觉得好奇过,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能不管就不管,能做就做,做不到拉倒。
我知道政治是最复杂最黑暗的游戏,玩得人都是绝对的高手,也都是有九曲心肠的人,我确实不愿意过多的陷入到这场纷争中去。
“夫人,您又在想什么呢?”如氲的声音响起,我这才意识到我在神游。如氲灵巧的手正绞着我的辫子盘发,很快,错综复杂的发髻出现在我头上。
“你这是在盘什么啊,干吗要弄得那么复杂?”我愣愣地看着如氲,她正准备往我头上插一堆发簪和步摇。这一上去,我的头岂不是要重上二十斤?要死了,今天啥日子?打扮那么隆重干什么啊?
如氲瞪着我,翻了个白眼:“昨天就通知夫人您了,您又忘了啊。今日是师兄寿辰,本来是准备开个家宴,可陛下说要来,所以今日您得穿上诰命夫人的品级服装,酉时开宴,夫人别动,就好了。”如氲按住我因不适而晃动的头,插上第十枝镂金鸳鸯翡翠步摇。
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千静的容貌比之单兰环那是万万不足的,不过做为一个公主,倒也算清秀盈然,纤细窈窕,再加上被如氲这翻上下折腾,倒也显得华容娥娜,明眸善睐。
今日的家宴是卓君侯28岁的寿宴,以他本人的脾气大概是连过也懒得过的,可宫里却要给他过一个大张其鼓的宴会,为了减少麻烦,卓君侯决定在家举行个家宴,当然,皇帝是一定要来凑热闹的,所以,我这个正夫人也要盛装出席。
正厅前早已是人声鼎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侯府里如此人来人往,张灯结彩的,娇巧的丫头,灵活的小厮,穿插在几张圆桌间,一些个大臣们交头接耳,而卓君侯美艳的女人们则巧笑倩兮,顾盼流转,一个比一个娇媚,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上那个如天神般俊美的人身上。
我可以看到每个花枝招展的美女们用着浑身解数来博取那个神祉般人物的注意,我也看到那绝美脸庞上那双黑磁石般的墨瞳冷淡而疏离的眼神。
“夫人来了!”清朗带着磁性的声音向我这边传来,我看到卓君侯站起身向我迎来,然后扶着我的手,款款走向主位。
走过充满妒忌,羡慕的目光,我维持着一个公主应有的礼仪款款与卓君侯落坐。今日我要扮演的,不过是个皇宫内院温柔谦逊的大家公主,维持着官家应有的礼仪,脸上浮现着标准的笑,就是觉得嘴角有些酸。
“皇上驾到!”小黄门尖细地高声吼,所有人都站起来,向一个方向跪下去。
三呼万岁中,皇帝明黄黄的走来,一边拌着的,当然是贵妃单兰环。皇帝一如既往声如洪钟地让人平了身,揽着单兰环坐上了主位。
令我惊奇的是,太子和我的大哥裴清,居然也在来的人群里,甚至,还有殷觞的质子殷楚雷,夹杂着高深末测的笑,看向我,几不可见地点头。
宾朋满座,热闹非凡,皇帝慷慨陈词,我却有些心不在焉,跟着人起身敬酒,还礼,机械地行动,面对这一片浮华下的虚情假意,我觉得透不过气来,看身边我的夫君神态淡然,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神情变化,真正佩服他的淡定,所以,他才能游仞于官场轻松自如吧。
“公主!”如氲在我的耳边悄悄呼唤,我看向她,她又低声道:“娘娘想私下里和您说句话!”
我抬眼看过去,单兰环今日看起来依然是那样苍白孱弱,只是胭脂水粉让她有了些生气,那双水眸一动不动看着我,氤氲着如雾的水气,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过这样的注视下,我也无法拒绝。
冲她点点头,我随意地向身边的卓骁编个理由,起身,退出宴席。
在远离宴会的清冷角落,我看着眼前的美女,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公主,算我求你,能帮我和侯爷找个单独会面的机会吗?“单兰环突然抓住我的手一脸惶急的哀求。
我一愣,手腕传来一阵刺痛,我嘶了声,道:“娘娘别急,千静帮你就是!”
单兰环愣愣地看着我,连说了几声谢谢,才将手收了回去。
我想了想,回头对一直在一边警戒的如氲道:“如氲,你去和侯爷说我身体不舒服,让他能不能到我的碧落院来一趟?”
看如氲离开,我回头对一脸苍白的单兰环道:“娘娘请跟千静来!”
我和单兰环在我的碧落院卧室外的厅堂坐等,两个人谁也没开口,我是无话说,看边上的这位娘娘则是心有千千结,一脸的苦大愁深,神情凝重。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游廊外挂着的鹦鹉笼内鹦鹉时不时叫唤几声,我呆呆看着堂室正面螭纹大方案上硕大的一方铜鼎泛着幽幽的青绿,堂壁上那幅精美的泼墨山水图清雅却老枝苍劲,心里有些忐忑。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娘娘要冒大不帏让我帮他见卓君侯,上次我说要帮她她却没有反应,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吧。
寂静中门开的声音仿佛打在心头的鼓声,捶在我心上亦擂在单兰环心上,卓骁卓而不群的身影映在门口,看到屋里的单兰环,他黑水晶般的眸子光芒一闪,又看向我。
我耸耸肩,给了他一个轻松的笑:“娘娘有事找您,你们慢慢聊,妾身还有事出去一下!”
侧过身,从卓君侯身边走过,低着头,依然感觉到身边人如磁石般的眸子里那抹光泽洒在我身上。
坐在园子里,看着前面我的碧落院的大门,金光掩映,灿烂照耀在那扇朱漆大门里。里面那两个人也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我觉得这两个人挺纠结的,看着挺相爱的,明里却要装成一付互不相识的样子,我本想帮他们,可好象两个人都是顾虑这顾虑那,今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居然让单兰环主动要求见卓君侯了,看单兰环一付绝望的眼神,怕不是什么好事。
人哪,为什么总是活的那么痛苦?
我迷迷糊糊的想着,突然被一声尖细的嗓门惊醒:“皇上驾到!”原本不知为何迷糊地快要进入梦香的神志一震,噌地站了起来。
不远处,明黄黄的一个人站在我那大门口,站在门口的如氲好象想拦,被一被把推了开去,门哗啦啦被粗暴的推开,有人进去了,门口依然立着很多人。
我看到如氲慌张地站着,也看到裴清和太子的背影。
皱了下眉,我出去好象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所处的是假山背面的石凳,本是想等两人谈完再出去,挑这干净也没人注意,现在,前面的人是看不到我的。
碧落院虽小却也精致,钻山耳房,穿厅绕墙,四通八达,绕到后面,看看半开的窗,幸好皇帝没有让人包围我的屋子,不然还真不好办,哎,叹口气,撩起裙摆,爬窗。
我大概是这天下第一个爬窗进自己卧室的公主,妈的,这古人的裙摆真长,太不方便了。
好不容易爬进了窗,我轻手轻脚走近卧室与厅堂交隔的耳室,隔着轻罗幔帐,听到皇帝沉浑的声音道:“卓骁,难道你也不肯开口给朕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么?”
没有人开口,感觉空气里都是紧张的,压抑的,却就是没有人说话。
“好,好,不说这件事,那么,爱妃,你来给朕解释一下,这包药又是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和以前不太一样的无奈,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我甚至感觉到有些哀求的意味,这个霸王般的帝王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到底不能依然强势。
我依然没听到单兰环的解释,好象屋里的人打定主意不开口,还是那个皇帝的声音:“爱妃,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么?红花!是落胎的,你为什么要拿着它?啊!告诉朕,朕要你的解释,朕不相信你要害朕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说话啊,朕相信你,你给朕一个解释!”
又是安静了一会,然后乒的一声巨响,吓了我一跳,好象是砸翻了什么东西,然后皇帝恨恨的声音:“你们不开口是什么意思?一个是朕的股肱之臣,一个是朕的爱妃,私自在一个屋子里,难道给一句解释都没有?你们以为仗着朕的宠爱可以为所欲为?朕不会舍得动你们么!”
怎么办?我要去帮么,我低头看看自己,脱去外套,留下内衫,却有些犹豫,外面那个是皇帝啊,我能帮得上卓君侯的忙么?外面的雷霆之怒已经越发不可收拾,皇帝恨声道:“来人!”
“陛下!”由不得我细想了,我赶紧冲了出去,拦截下皇帝的话语,扑到皇帝面前跪了下来:“陛下请息怒,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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