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魂-水灵动
“是的。”
“你会看病?”
“会一点,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让我看看如何?”
“我相信旷哥,他说你是神医那就是了。”英雅杏眼含笑,一派天然:“你看吧!”
我还真欣赏这丫头的爽直,和鲁旷真是一对,我和她坐下来,详细询问起来。
等鲁旷再次走进来,我已大致明白了,鲁旷迫不及待地问道:“夫人,怎么样?我娘子生什么病了?”
我微微一笑,站起身,瞅瞅因我的问题而红着脸的英雅:“恭喜恭喜,鲁大哥,你家娘子有孕了!”
这下,鲁旷的眼瞪的堪比牛眼,半天,才回过神来,巨大的身躯呼地蹦到英雅身边,抱起英雅兴奋的大叫:“娘子,真的么?俺要当爹了?”
英雅红扑扑的脸蛋也染上了兴奋,又带着羞怯,这回没有刚刚的泼辣样,完全一幅小女人的娇羞样了。
我看着两个浑然忘我开心之极的夫妻,有些高兴又有些感慨,这样的纯粹开心我有多久没看到了?而我自己,又能否有这样开心的机会?
这个生命,是被期待的,它承载的,是两个淳朴善良的人最大的喜悦,我们有很多人一生都在期待,等待,意图品味人生最大的喜悦,而喜悦,其实就在我们的身边。汲汲营营,算计谋划,其实,远不及这种生命最初的喜悦来的真实而简单。
我静静站在屋里,这个平凡甚至简陋的草屋因为巨大的喜悦而显得宽敞明亮起来,草堂外,晚霞开始弥漫天际,四合的金红灿烂而恢弘,苍穹霞焕,山峦醉红。
“夫人,谢谢您!”鲁旷喜悦的声音唤回我的思绪,他憨憨一笑道:“看俺们高兴的,都忘了夫人了,您别见笑,天色晚了,俺先送您回去。堂子上,宋嫂大概已经备好晚饭了!”
“你还是陪着你夫人吧,这么点路,我自己能回去。”我想看一看这山里的晚霞,真美。
“不行,如果让公子知道俺让夫人一个人走路,可是要骂的,还是俺陪您回去吧,娘子,俺送了夫人就来,你别乱跑!”鲁旷交代了英雅,便要陪我上山。
我也没再坚持,只是提醒了下他们我只是根据经验询问后得出的判断,虽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但我不懂切脉,还是要请个懂这时代医术的医生好好看过才好。
沿着小坡路往上走,看前方魁梧的鲁旷,我突然想到个问题:“鲁大哥,你怎么好象挺畏惧我家公子的啊?”
“嘿嘿,那是,这里谁不畏惧他?”鲁旷停下来,扶我上一段难迈的山路。
我漫不经心地走,扭头望远方,斜阳晚照,天色红的如痴如醉,树林暗影,一丝风也没有,寂静的听得到心的跳动。
突然脚下的地,扭动了一下,远方的那轮红日扭曲变形了般,蜿蜒绵长的山岗如休憩的红龙,突然扭动了下它肥硕的庞大身躯,只一瞬,便停了,好象只是我的错觉。
可我一下子没站稳,向一边倒去,鲁旷一伸手将我捞在臂中,拎住了,“夫人,小心!”
“发生了什么事?”我趴在他胳膊处惊魂未定:“怎么山动了下?”
“哈,夫人别怕,那是火龙摆尾,这儿的人都知道的,就是那个火山眦融,它常常会喷个小火,当地人管这叫火龙摆尾,常有的事,您别怕!”
“是嘛?”我吁口气,原来是处活火山,想刚刚还真吓到了,笑道:“原来如此,鲁大哥倒是好胆量!”
“嘿嘿,哪是俺大胆,刚来时俺也被吓到了呢!”他扶住我的腰,让我不稳的身形站起来。
“鲁大哥不是这的人?那你是哪里人?”我笑问。
鲁旷张口刚要说,突然后面暴出一声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一回头,就看到殷楚雷和林渊宋嫂一干人等站在上首,殷楚雷脸色犹如乌云罩顶,死死盯着我和鲁旷的眼里,流火炽烈,仿佛要将人焚毁般。一身的凛冽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杀人于无形。
鲁旷扶我站定了,倒是没心没肺地高兴招呼:“大,老大,公子!嘿嘿!你们怎么来了?”
呼,殷楚雷身形如风,飘忽而至,一把拉住我就往怀里拽,我被拉的一个趔趄扑到他怀里,他脚伤也未好,被我一扑眼看要往后倒,宋嫂不知从什么地方闪过来,一把托住我,一手搀住殷楚雷,脸色冷淡,等我两个都站定了,才道:“公子夫人没事吧!”
殷楚雷的脸黑的如煤似焦,甩开宋嫂的手,钳住我的胳臂冷声道:“你一下午到那里去了,怎么和鲁旷在一起?恩?”
我只觉手臂生疼生疼,嘶地出声呼道:“公子,你弄疼我了,放手!”
殷楚雷箍着我的手却更紧,我死命想抽出来却无法办到,疼得我眼泪都忍不住冒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看我的眼神好象我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我又哪里得罪他了!
我这边在拉锯,那边林渊却不动声色地走到鲁旷面前,对着还在笑得很开心的鲁旷道:“鲁小子,你一下午到哪里去了?大家找了一圈了,你怎么和夫人在一起?”
鲁旷用他经典的动作挠着光溜溜的头,一脸志得意满的笑:“下午俺回草屋了一趟,雅妹老说不舒服,俺让夫人给她看病去了,嘿嘿嘿,老大,你猜怎么地?夫人说,雅妹怀孕了,俺要当爹了!哈哈哈,俺要当爹了!”
鲁旷豁达的笑声惊起山林间一排野鸟,扑愣愣直上九宵,林渊和一众人等也被感染都笑道:“恭喜恭喜啊!”
殷楚雷这时的脸色渐渐由黑转淡,箍着我的手顿时松了下来,我立刻抽出手来,雪雪呼痛,揉着手臂想,大概明天要肿了!
我瞪了眼殷楚雷,这个人果然是阴晴难定,若是哪天他无故要砍我的头都很有可能,我一定要早点离开这个人。
殷楚雷的眼神此时倒好象有些闪烁,伸出手来托住我的胳臂道:“疼?刚刚用力大了,你没事吧!”
我没出声,只是揉,他此时没了声音,也伸出手来帮着揉,我再次瞪过去,事后诸葛有屁用,您老今天发哪门子邪火?
当然,只是腹诽,我还没那胆敢真冲他发火。
“好了好了,人找到了就好!”林渊一脸和事佬样,走上来道:“夫人也别怪,公子也是担心夫人,一下午找不见夫人了,公子对夫人可是很在意的!”
我看一眼林渊,他那双谋略过人的眼里看着我的神色闪烁不定,略带了点不安,却是一闪而过,随即笑意盈盈道:“既然都到了,那咱们就回去吧,也该饿了,宋嫂,开饭吧!”
宋嫂看了我一眼,眼里多了丝品味,没有开口,走过我的身边。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看到了位意想不到的人,当英雅那张灵动活泼的脸对着我笑的时候,我还真有些意外。
“姐姐!”英雅笑的灿烂,一双小虎牙白析可爱,那张充满活力的脸洋溢着青春动感,我还真无法将她和一个孕妇联系起来。
“英雅?你怎么来了?”
英雅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拿了茶盏一饮而尽道:“旷哥说林先生要我来和姐姐一起住着,好一起说说话,旷哥说了,林先生已经给我切过脉了,确实有两个月身孕了,所以说姐姐医术了得,我和姐姐待着,也好彼此照应。”
奇怪了,“英雅,你说的林先生是林渊么?他还会医术?”
“是啊,林先生学富五车,医术自然高明!”
“是么?那你家旷哥为何要找我给你看病?”
“啊,是林先生说的,前几天旷哥请林先生为我看病,林先生说男女有别,让旷哥找姐姐你先给我看一下。”英雅咧着个小口边笑边拿起桌上的糕饼咬了口:“这糕点不如咱家乡的,静姐姐,下次我叫旷哥带咱家乡的枣子糕给你尝尝,管保你喜欢。”
“你和鲁大哥是那里人啊?”
“松州戬胡。”
“啊,那是在哪呢?”我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些陌生。
“殷觞东边,离京师不远。”
我奇怪地看着英雅,殷觞京师东边离这里有千里之遥,怎么跑这来当山贼?
“那个,英雅……”
“叫我小雅啦,朋友都这么叫我!”英雅一脸灿烂的打断我。
我笑笑,这个女孩真是性格开朗:“那,你,你的旷哥在这里做山贼你不会生气?”古人三纲五伦,落草为寇最是不耻,怎么看这小妮子毫不在意?但看她又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手指纤细,甚是光洁。
“旷哥又不是真来做山贼的,不过是借个名头为公子做事罢了,有什么关系?”英雅歪着脑袋,表情甚是可爱,不在意地道。
“哦?”我坐正了身子,问:“公子?哪个公子?”
“不就是殷公子么?”英雅咬着糕点,一脸惊奇,好象对我的问题很奇怪,口齿不清地道:“就是太子殿下啦,殿下为了方便,在外面都让我们称呼他为公子。姐姐不是殿下的人么?怎么不知道?”
“你是说你的旷哥一直都是太子殿下的人?”我直眼看着英雅,看她点头又问:“那林先生呢?宋嫂呢?不会这整个山头都是殿下的人吧?”
“是啊,”英雅很是得意的道:“殿下可是我殷觞最厉害的人了。这一山的小喽罗都是我爹虎豹营的士兵扮的哦。林先生是荣阁院台阁尚书,宋嫂是殿下的奶娘,旷哥是雪豹卫的戎卫长。咱们专门抢向汗爻进贡的贡品,这些东西本就是我殷觞的,凭什么给汗爻那些个笨蛋?给咱抢回来,汗爻以为是山贼抢的,它也没话说,你说这办法高不高?这都是殿下想的呢!”
四十 曝露
啪!我本想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杯茶,却手一滑,打翻了茶壶,小巧的茶壶倾倒开去,趟了一桌水,汇成条小蛇,蜿蜒流到桌沿,沿着桌边,纷繁落下,一滴,两滴。
“姐姐!姐姐!”英雅呼唤发呆的我,手忙脚乱扶起茶壶,“哎呀呀,倒翻了,姐姐烫到没?”
我抚了抚有些疲惫的脑袋,这两天每天围着殷楚雷转搞得我有些身心疲惫,面对这么一个心思难测情绪多变的主,光想着怎么不惹他变脸色已经让人筋疲力尽了。
原来这整个山头都是他的地盘,怪不得他到了这地方那么镇定,山崩于面而色不变,亏我还在担心他的生死,亏我还在山寨里装单纯,人家大概对我的底细一清二楚。
我说呢,怎么这山寨的老大不像个老大,连个做饭的,都有股子桀骜不训的样子,原来都是大有来头的官啊。
我豁地站起来,既然都是自己人了,为什么还让我留在山寨里?殷楚雷留着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要去和他说清楚。
“姐姐,你干嘛去?”英雅赶上来问。
我挥挥手:“小雅,你坐着,我有事去见公子!”
出了门,迎头却碰上宋嫂,她依然稳稳当当地站在路上,白净微福的脸上扬着淡淡的笑,给人干练却不失稳重的感觉,只是用一双透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知道她是太子的奶娘,看得出又是个殷楚雷身边不可或缺的人,恐怕不只奶娘那么简单,我有些畏惧她看着我的那种剖析人的眼光,略略撇过头看着一边的小草:“宋嫂!”
“夫人要去见公子么?”宋嫂淡淡地道。
恩?她怎么知道,我不得不看向她,却见她微微一笑,侧过身,“公子在议事堂,他也正要找您!”
我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宋嫂,她却朝我摆了个请的姿势,无奈迈步,我沿着小径往议事堂走。
晌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我眼花,这画一样的景物寂静无声,分明是冬日的季节里,如此不真实的景色透着肃穆静谧,有些诡异安详。
芳蹊密影在脚下铺陈,疏疏淡淡,我踏着它不知不觉间到了堂前,堂门虚掩,再抬头,宋嫂并未跟在身边,犹豫了下,决定抬手敲门。
“殿下!”门里的一声呼唤让我伸出的手一时顿住。
“殿下决定拿那位汗爻公主如何?”是林渊的声音。
“恩,林大人有何建议?”殷楚雷有些慵懒地应着,好象显得漫不经心。
“殿下,公主毕竟是卓骁之妻,我等久留她在此怕是终究不妥,野林中殿下说过用公主乃是权宜之计,如今一切已然安妥,不如就让公主回去汗爻,也免得被人发现公主久不在府。”
“是啊是啊,殿下,”有个声音也接上来,好像是这几日曾一起吃饭的另一个头脑,“那个汗爻公主殿下也利用的差不多了,不如遣她回去,现在和汗爻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
“微臣早在纥择驿就让张放劝过殿下,如此带着个汗爻的公主目标还是太大,毕竟此行需要隐秘,谁也说不准此公主是否怀有异心,如今在林子暗卫的回报里看来,倒还不曾有歹心,但此女毕竟乃他国外人,此地隐秘,还是不要让她多待的好,殿下您觉得呢?”
“恩,这事本殿自有分寸,再议吧,午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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