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澹澹兮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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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过试试用若耶剑劈开结界,但很快放弃了这个念头——要是她的判断没错,这就是被称为仙家三大禁界之一的隔绝禁界:绝对守护。要么有上仙的本事,要么你手上有自洪荒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当然你本人的能力也不能太差;再不然你就是这个结界的施行者,否则你甭想动结界里的东西一根手指头。
  
  当然施展这个禁界的条件也是很苛刻的,现在全六界大概不超过五个人能做到。塔外那些立着的石柱大约就是用来凝聚禁界四周的灵力的,毕竟要使禁界千百年如一日的存在,不可能只靠人力来支撑——而天地间的灵气就是禁界能量来源最好的补给品。
  
  在被尊为仙山之首的碧忽上,用如此强大的结界保护起来的石塔。别说她破不开这个强悍到变态的结界,就算她真能破,她也得想想破坏结界的后果。
  
  没有人会无聊到用这样一个禁界去保护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物。更何况这是在碧忽,邪魔歪道根本没有机会放肆的仙家宝山,这本身就是一种强有力的保护。
  
  所以,最后玉沉烟只能悻悻地退回第一根石柱旁,呆呆地仰望高高的白塔。
  
  上次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这次她御剑飞行却连石阵的一半都进不了,无论她飞得多高。
  
  唉……
  
  惆怅地望了半晌,她摸摸怀了精心准备了好久的纸符,颓废地打算离开。
  
  然后刚一转身,她就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或许不该把她称作“人”,因为她的容貌她的气质没有一样像是人类女子所能拥有。
  
  极冷艳的眉眼,极凌厉的唇色,极煞戾的气息。她像是从冥杳异域降临人世的阿修罗,
  那样混合了极致的魅惑妖艳和无穷无尽的戾气。一袭血红罗衣无声翻卷。
  
  最可怕的是她正漂浮在石阵的中心,距那座白塔只有不到十步的距离。
  
  玉沉烟这半年在术法上最大的进步,不是五行术,也不是缚灵或是剑术,而是破解结界。
  
  半年里她每天都在致力于怎样在不破坏结界的前提下进入结界,以及用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摧毁强大的结界。
  
  因为她有一个梦,一个不能对任何人说的祈愿。
  
  ——她要将石塔中的那颗紫晶心脏从结界的囚笼中解救出来!
  
  拥有“灵能结界”的玉沉烟,在破解和制造结界方面有着过人天赋的玉沉烟,经过半年刻苦研习的玉沉烟,在“绝对守护”的面前也不过走了七步就败下阵来。
  
  而她,那个不知名的绝美女郎,竟然在禁界核心若无其事地停留了不知多久!
  
  可禁界毕竟是禁界。看女郎的样子应该是想触到那个高塔,然而她在塔外十米处就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虽然她的一举一动仍然是那么美好流畅,但是她的鬓角已经有微微的汗。
  
  她是谁?为什么出现在禁界里?她想对塔做什么?
  
  玉沉烟根本去没有思考这些。她只是直愣愣地望着结界中的女子,全然忘了自己原来的目的。
  
  有人!
  
  赤衣女郎猛地回首,看到了呆怔在禁界边缘的玉沉烟。
  
  电光石火之间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如最迅疾的冷电般掠过她的心头!
  
  像是从最深远的幽冥传来的呼唤,像是从最高渺的殿堂传来的低喃。
  
  她轻而易举地从结界中抽身而出,径直奔往紫衣少女的方向!
  
  呆呆站在石柱边的女孩,有着清丽的面庞。若有所思,眼神迷惘。
  
  赤衣女子似一道剑光般降落到女孩面前,看她大大的眼睛倒映出自己的绯影,神情渐渐涌起迷蒙的不解的波澜。
  
  而那来自灵魂的呼唤在靠近这个孩子时变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她耳畔轻声呢喃。
  
  女郎百年不变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激动的光芒,她朝着女孩又走近一步:“你,你是……”
  
  话犹未完,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暴喝:“什么人?!”
  
  两人皆是一惊!
  
  玉沉烟突地从那没缘由的空惘中惊醒过来,望见眼前满身煞气的女子,下意识地往后连退几步,手抚上若耶剑的剑柄。
  
  女郎一愣,而后嘴角牵起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正待说什么,刚才呼喊的人已经迫近。
  
  ——没时间了。她扬手往发边一掠,霎时狂风大作,转瞬间她已坐在直冲九霄的发羽上。
  
  在彻底离去之前她向下深深地望了一眼,看见那个女孩还傻傻地待在原地仰望着她。女孩的姿势很奇怪,又像是防备,又像是挽留,她的右手停在腰间佩剑的柄上。
  
  那柄剑是……
  
  赤衣女郎脸色一变!
  
  血色的巨大羽毛载着神秘的女子很快不见。
  
  玉沉烟张着嘴,以一种非常愚蠢的表情站在原地。
  
  现在是什么状况?——刚才那个女人,拔下发髻上的羽饰,手一挥,然后“嗖”的一声就飞得好高好远~~~~
  
  这种交通方式,让她想到某个可能……
  
  ——难道是神乐?刚刚那个女人是神乐?啊!原来这个世界还与《犬夜叉》交错!那么杀生丸殿下你在哪里?我可不可以改名叫“铃”?
  
  ……
  
  ……呃,好像太扯了点……
  
  唉,怎么看方才那个女郎都和神乐差很多好吧?怎么就想到《犬夜叉》那边去……大概是两个都是很拉风地乘着羽毛飞来飞去的缘故……
  
  她这边兀自感叹,那边人家已经杀过来了,气急败坏地劈头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诶?问她?“呃……那个……啊!我迷路了!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这人看起来不太好讲话的样子,但愿他不要追根问底……
  
  “迷路?”眉头紧皱的男子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这里是碧忽禁地,没人告诉你吗?!”
  
  “没有。”这是大实话。
  
  但是这句实话明显不合时宜,因为它怎么听怎么像是狡辩。所以男人采取了对待狡诈份子的一贯方式——高压拷问:“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弟子?!和妖人勾结有何企图?!”
  
  ——这几句话问得,气息匀长,力若千钧,其口气之严厉,与审讯人员相仿;其问题之犀利,又同教务主任相似,堪称一针见血,只要你老实回答了,下一步就是见血封喉。
  
  女孩眼角余光往男人的腰侧一瞥——一柄长剑。那真是相当长的一柄剑,目测估计有近四尺长,剑鞘镂刻着黑色的秘文,像是在空气里残存了十年的血的颜色,隐不住的煞气汹汹然自剑上逸出。
  
  她突然记起萧子逸曾经提到过,碧忽门里惟一一个习惯使用四尺青锋的人,是执掌着惩戒院的乔长老。
  
  玉沉烟当了两辈子的好学生,从来信奉“民不与官斗”这一无上教条,当然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石板脸破功,所以她很乖的回答我叫玉沉烟我是郁舒寒郁师尊的弟子我没有和妖人勾结……
  
  态度诚恳,语气谦和,脸容恭谨。无可挑剔。
  
  惟一不妙的是话里的内容让男人很不满意。
  
  玉沉烟,他是知道的,那个揣着远清老尼姑的引荐信跑来要求加入碧忽门的黄毛丫头,两年前拜师大会上他在耿介殿见过她。那个狂妄的丫头,最后竟然好运气的做了碧忽门第二把交椅的大弟子。
  
  郁舒寒不是掌门,但他比掌门更可怕。因为他不是掌门,他可以做许多掌门不能做的事;更因为他是仙界屈指可数几个能够和魔界至尊鬼界烈姬一较高下的人。仅凭这一点,整个天界就无论如何都要对他礼让三分。
  
  更何况他还有“上古遗族”这柄无往不利的保护伞,只要他不突发奇想决定把玉帝的位置弄来坐坐,基本上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会多吭一声。
  
  世事多么不公平,他苦苦修炼了八百多年,眼看千年大劫迫在眉睫,却连真人都修不到。
  散仙,地仙,飞仙,真人,灵仙,真仙,金仙,天仙,上仙。九个阶等,越往上越难,自洪荒时代以后,千万年过去,史有所载的上仙不过寥寥数十人。
  
  上仙,所代表的不止荣耀,还有绝对的实力。
  
  而他郁舒寒,不过是一个没落的古老遗族,凭什么站在荣誉的巅峰,享受脚下芸芸众生的膜拜?
  
 作者有话要说:                 




青溪

  
  男人的面色很不好看,沉着脸道:“我看得清清楚楚,刚才在你身旁的那厮是个遍体血气的鬼女,你还敢说你没有和鬼族勾结?”
  
  “我到这儿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在那里了,又不是我约她到这里见面的!”被人冤枉是玉沉烟少数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之一,他这番无理指责简直是把一个巨大的屎盆子往她头上扣,她哪有不气愤的道理?当下就炸毛了:“你要是不信就去问我师父,我这两年都在悬圃老实呆着,哪认识什么妖啊魔啊的!”真是的!看这家伙一脸正气,谁想到是个不问是非的王八蛋!
  
  男子额角一跳。悬圃,碧忽三大圣地之一……他曾经背着人试了无数次,然而终究还是没能进去……而眼前这个连炼精化气后期都没修到的妮子却在那里待了两年……
  
  其实心里明白她跟那个妖女大概是没有关联的,却又不甘愿就这样轻轻揭过此事,正想细细盘究下去,一阵恭敬而焦急的声音突兀地传进他脑中。
  
  ——是他门下的弟子,正用“他心通”向他汇报一件棘手的事。
  
  一件他必须现在赶过去处理亲自的大事。
  
  男人沉吟片刻。
  
  先解决那件事要紧。
  哼!算她走运!
  
  看着忽然拂袖而去的男子,玉沉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怕他闹开来,但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再说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才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讨人厌的苍蝇走了!噢耶!下山去——
  
  在前世,玉沉烟一直是她父母的亲戚圈中公认的好孩子。勤奋,懂事,在遇到那些对她来说很糟糕的事的时候不吵不闹,依旧安静而努力的学习。尽管最后考上的大学称不上顶尖,但在国内的排名也算相当不错。
  
  “苏小意这孩子将来是会有出息的。”大家都这么说。
  
  ——于是她不负众望,在考上大学的第一个月因为救一个掉到水里的小孩翘掉了,黑白真人照被挂在学校公告栏供全校师生瞻仰,贴吧上热烈讨论着“不会水的花季少女舍己为人终于牺牲”是否太过愚蠢……
  
  生得无声低调,死得壮烈光荣。也算是为苏家光宗耀祖了。
  
  没有人知道,那个总是很天真地笑着女孩心里有多少秘密,没人知道她多少次想试试飞鸟在天空滑翔的感觉——这很简单,只要站在市中心那栋三十二层标志性建筑物的天台的边缘,然后一个不小心……
  
  骨子里的偏狂,一次次在午夜叫嚣着企图从她皮肤底下钻出来。天性里的自由不甘被压抑。
  
  初三的一个中午,一点,炎夏骄阳最灼热的时候,下午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数学考试,她蹬着自行车沿着与学校完全相反的方向狂飙了二十分钟,去一家小店买一杯她突然很想喝的鲜榨芒果汁。
  
  然后她没有悬念的迟到了。再然后她那次考试考了全班第二,史上最好成绩。
  
  对于这个惊喜,她归结为上苍对她难得的疯狂的奖励。
  
  ——现在她再一次疯狂了。
  
  问了二十七个路人,翻过十六座山,飞过三十四条河,穿过无数树林、村庄、城镇。将近个三小时,半数时间她都在用轻功疾奔或是御剑飞行,剩下的时间她在密集的人流里装奔跑的小市民……
  
  如此含辛茹苦、风尘仆仆、跋涉千里,为的不过是一碗美味的免费素粥。
  
  素粥……只是“素”的而已,连肉都木有……
  
  但是她就是为了这一份连肉都欠奉的粥跑到离临江仙千里之外的一个偏僻小镇去了。
  
  这世界真是到哪里都不缺疯子……
  
  排在长长的人龙里,玉沉烟很淑女的等着,看十米外队伍尽头那个漂亮的尼姑姐姐得体地笑着,将热腾腾的粥舀进排队的人的碗里。
  
  接过粥的人连声道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