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临天下
的院落，以及他自己痛到麻木的心脏……
他不贪心的，从来都不贪心。他清楚的知道她身边不会只有他一个，这是早晚的事，他早就预料到的事不是吗？只是他一直偷偷祈求着这一天能够晚点到来，让他多些不用跟别人分享她的日子而已。这很过分吗？他躺在床上，明明很温暖的被褥却让他感到寒冷入骨。说不定这是老天对他过多奢望而不懂知足的惩罚。伸手摸摸被他收在枕下的软物，没有拿出来，只是用手指去感受着上面的纹理。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要难看的苦笑，嘲讽着他自己，这个东西倒底是送不出去了……他原本还想着过去她房里的时候带上它，告诉她，他不是没准备礼物，哪怕她见着了不喜欢，他总归把他的心意送了出去，可惜……现在他想送都已经没机会了……
苦涩的双眸在烙着凤凰的手背遮掩下缓缓闭上，一颗泪珠顺着眼角滚落到枕边，一滴滴渗入浸湿一片……不能哭，不能哭啊！不然，明天她会看出来的，他会不知要如何跟她解释才好……
此时此刻，酸楚、苦涩、心痛、悲伤、挣扎、无力、自嘲，和他自己都说不出来的情绪混乱在一起，无一跌跌撞撞得冲刺着他的灵魂，平稳了躯体却无法安抚浑囤的心灵……
今晚，注定要一夜无眠……
夜幕上繁星点点，院落里寂静得只闻风声，让我不自觉也放轻脚步。轻推房门，门未锁微微开启，我悄悄溜了进去，反手将它关好。
室内晦暗，我借着窗外透进星星点点的月晕银辉清楚看到夜涟躺在床上，一手掩着眼眸，一手搭在腹上，身未着被，衣衫未褪，他呼吸声轻得若有若无，似是已经沉沉睡去。床帐间淡淡弥漫着暗然伤感的氛围。
我慢慢坐到他身边，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满不是滋味，自己知道他肯定会难过，会伤心，只是不曾想他会伤得这么深。轻轻伸出手抚摸他的枕边凌乱的黑发，却感到枕上一处湿湿凉凉。
沿着泪痕抚上他的脸，轻压在他掩眸的手上。碰到他肌肤的那瞬间，他明显被我突然出现吓得僵持住，随后他醒悟过来，没有起身没有动，只是躺在那里身子剧烈地颤动着，紧紧回握住我的手，冰冷的手指不住的微微抖着。
“夜涟，睡着了没？”我温暖着他的手，柔声问道。其实，我并不需要问，当他知道有人取代他进了我的房里，他怎么可能会安心睡得着觉。
他紧抿着薄唇，微微摇摇头。微动的喉咙，浓重的呼吸声，他在强行克制着难以承受的哽咽。
我俯下身来，凑到他嘴边，轻轻亲琢着他毫无血色冰凉的唇，温暖气息拂着彼此的脸颊，“你的警觉性变差了哦，我进来时，没听到吗？”
他依然不出声，轻微摇着头。他任我吻着，怕泄漏心情似的，没有反抗也没敢回应，一直握着我的手挡着他的眼眸，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你哭过。”见他如此，我明知故问道，疑问的态度却是肯定的语气。手指滑过自己在他脖颈间留下的嫣红吻痕，舌尖扫过他紧咬着的齿龈畔，怜惜般吻着他的薄唇。T
听到我的问话，他搭在腹上的手猛然揪紧他的衣襟，用力之大，竟让修长的手背上隐隐露出几道苍白青筋。他却还是摇着头，无声否认着。
“那……夜涟，你喜欢我吗？”我在他耳边轻声昵喃。他反射性又摇摇头，只不过，当他听清我问他的是什么时，他一怔楞，马上轻轻点头，又像是怕我误会什么，带着羞涩呜咽声连连点头。他可爱的举动让我不由淡笑出来，心中叹息着，轻轻拉开他半掩在脸上的手，对上那双泛着红细血丝的红肿眼眸，眼角还漾着水气。
“……别看，很难看……”他喉间溢出嘶哑眷着哭泣似的嗓音，眼睛别扭着乱瞟不敢看我。
“你啊……真是……笨得可以了！”我笑骂着，缓缓微眯起紫眸，似爱似怜吻上他的唇。
这一次，夜涟闭起双眸，双手微抖着揽上我的腰，怕我会消失会离开那般紧紧揽着。热烈又羞怯亲吻着我，确认着我的存在不顾一切的回应。灼热的体温让彼此都情动不已，紫眸逐渐染上漩旎的色彩，心中那丝情欲越燃越烈。
陷入甜蜜漩涡中的夜涟不由自主呻吟着，碎断断续续低哑而细碎，像是绝顶催情药，让我毁灭理智纵情肆虐。直到他喘不气来，我才放开他已然艳若滴血的柔软薄唇，却又贪婪着柔滑灼热的美妙滋味，浅浅亲吻着。
夜涟努力平息着混乱的鼻息，急促喘息着，墨黑眸子漾着朦胧的雾水，迷离的望着不时亲吻着他的我，绯红着脸低声喃道：“落落……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应该……应该……”
“应该怎样啊？”我坏心的追问，指尖像是巡视着自己领地般细细描绘着他的唇线。
他张张嘴终是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勉强笑着，那笑容眷着浓浓的苦涩，笑得我心里也怪不好受。我狠狠咬了下他的唇，他吃痛的哼了声，迷蒙的双眸不安的看着我，似是不知道他哪句话说错惹了我，只得低声说道：“那个……我……”
“夜涟啊，你不觉得现在不是想其它事的时候吗？”我邪佞笑道，不给他过多的时间用来思考，胡思乱想得近乎自虐。手指顺着他衣衫对襟处一点点探入，撩开衣衫在其内缓缓游走，燥热得烫手的身子在爱抚下不住的颤抖着。齿间噬磨着他浑圆柔软的耳垂，暧昧的嗓音诱惑着他极其敏感的神精：“我可是来收取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叫你来我房里，你却没来，我只好自己过来了。你要为此负责哦……”
“礼物……啊，你叫我今晚陪你……盖被，被子……”像是逐渐沦陷魅惑着他身心而不能自拔的深渊，好不容易找到岸边，神智挣扎着想从阵阵晕眩中清醒。被我压制住已然罗衣半褪身子挣脱般想支起身来去拿床角边的锦被。
“我的意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我微微用力将半裸的身子按了回床上，膝盖挤入他双腿间，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他早已被撩起脉动的羞处。我才不信，只着里衣、衣扣半解的我，趴在他罗衣褪去近似半裸的身上，手指还不规矩的摸来摸去，他会不明白我的意思。以往陪我睡的时候，我最多也就是戏弄般的亲吻而已，像这种撩拨得情欲狂燃缕缕灼身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夜涟瞪大墨黑眸子，脸颊蓦然艳若红云，瞬间连耳根都殷红似玉莹剔透的玛瑙，半露的身子更像煮熟的红虾子，灼热得滚烫。仿佛是承受不住如此的高温，他又扭动挣扎着，无措得轻推着我欲坐起身来。
我深深吸口气，稳稳心中的情火，找回些许被挑起的情欲冲得所剩无几的理智，抓住他的手，撑在他头两侧，长长黑发垂落在他艳红的身上，妖治得无法形容。我压住喉间的干涩，正经轻笑道：“别乱动，你若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这种事本就应两情相悦。很抱歉，刚才我没顾及到你的感受，让你难过了。安静一会儿就会没事。你若再乱动，难保我不会直接吃了你。”
“不，不是……我没有……不愿意，我是……我我……”他涨红着脸，急急否认着，羞臊得越着急越说不出来，磕磕碰碰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嗯？是什么？”我贴到他被我吻得红肿的薄唇边，方才听清他嘟囔什么。听完后，我一楞，紧接着‘扑哧’一声笑出来，越笑声越大，笑到最后我趴在他光滑的身上不住抹着眼角笑出来的水气。
“有……有这么好笑吗？”似是因我笑得这么不给他脸子，似是因他自己也觉得说出来的话有够煞风景，他羞得直想把脸埋进枕头里去。
“谁让你说出这么可爱的话，让我想不笑都不行。哎呀，别把脸藏起来，我看不到了。”我笑着拉开他用来遮脸的枕头，他的双眸像是月下的黑耀石，柔和辉耀。我静静的看着，像是要融入其中，许久才开口：“夜涟，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听着就好，等我说完你再回答我。好吗？”刚刚那阵狂笑，让自己本是放纵的情绪收敛不少。神智恢复过来的同时也让自己意识到有件事需要确定，在还没有成为事实，以后不会后悔的情况下。
“好，我听着。”或许我的神情有些太过正经，实在不像应该在这种场合流露出来，夜涟轻轻点头应道。
我捞起他一缕凌乱撒在枕畔的黑发轻轻揉摸着，缓缓说道：“夜涟，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若真的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勉强你。当年你并非出于喜欢我才跟着我的。三来年，你一直对我言听计从，就算你不情愿，你也会去做。从来不要求什么，我对你做什么，你也都不曾反抗过，就像在我手中操控的傀儡娃娃，顺从没有自我。其实这些并不是我乐意见到，只是我不想放手所以没说。若现在你依然是因为当年的条件才任我为所欲为，那么我宁可现在就放了你，放你自由。这一起渡过的三年来时光足以抵过当年的条件。因为我喜欢你，才不想让你后悔，也不想让自己后悔。”
“不是的……我……”夜涟已然变了脸色，焦急地想要说什么，我轻轻用手捂住他的嘴，笑着摇摇头。
“别着急，先听我说完。不止是你，还有风炎跟听雪也是，听雪就是今晚来我房里那孩子。今天白天发生很多事，也让我切身实际的想了很多。你也好，做为侍卫的炎也好，做为礼物的听雪也好，都是出于各自不同的理由，而不是因为真心喜欢我才留在我身边。”这些话说得自己心里都有些压抑。想想，或许唯一一个是出于喜欢我才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大概就只有尉迟苍澜了。
“若是风炎跟听雪以后的某一天不再愿意跟在我身边，同样的，我放他们自由，不会强迫他们留下。你也是，在你我没有跨过这条界线之前，反悔还来得急。你手背上的痕迹我也可以想办法抹掉它。我这么说，你或许认为我很卑鄙很自私吧。明明知道你的心意，却还要说这么些话来伤你。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罢了。白天的事，让我心乱了多少有些无法释怀，加上多喝些酒，变得都不像自己了，你就当我在说醉话吧。”松开手，笑着亲下他的唇。
“落落……”夜涟低沉唤我的声音饱含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抱住我，直视我的眼眸深处，带着一丝羞涩却毫不犹豫的轻声说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三年前的决定，相反，我很庆幸。记得在惊云山庄的时候，我问你‘我可以一直跟着你吗？’你说‘你一生都是我的。’这句话我永远记在心里，直到我生命终至都不会忘记。就算你放了我，削除掉手上的痕迹，我也不会离开你，除非我死！”说着，他像要印证他说的话，主动凑上薄唇，学着我吻他的样子急切亲吻着我。
“过了今晚，你想反悔都来不急了哦。我会一辈子把你锁在我身边，那时，你跑也不跑掉，飞也飞不了，只能跟着我，哪也不能去。”我任性的笑道，心情格外愉悦。
“那要不要拿根绳子把我拴起来，你走哪我跟哪？”夜涟俊颜上染上一抹勾人心魄的红艳，黑耀的双眸充满情欲，无言邀请着。
“很有建设性的提议，那就试试看吧。”我脑中已经开始描绘给他漂亮的颈上戴上皮质项圈，银晃晃的银链垂下来的模样肯定妖艳得让人流口水，我邪佞坏笑着扑了上去。
“夜涟啊，你今晚就乖乖从了我吧！”
第29章 情意绵绵
燃着腾腾袅娜的熏香，散落在地凌乱的衣服，垂落床边的纱缦掩去一室春色。软烟罗帐内，萦绕着艳冶旖旎的热流幽香暗暗浮动。银耀的月光，给帐间两道缠绵的身影浅浅映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浓重急促喘息着热气，长长的双睫微微龛合，朦胧双眸漾着浓重的水气，始终用迷离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我，再如何羞涩都不肯移开。光滑灼热的肌肤淡淡透出滚落几滴细细的汗珠，几缕青丝半湿着贴在殷红脸颊上，殷红身子上，我不由暗叹男子也能如此香艳诱人。
从开始就没指望过未经人事的夜涟能对我做出什么来。听说平常都是成亲的前天父辈都会教给待嫁男子房事，可夜涟的情况比较特殊，尚未来得急接受教育，就已经被我带走，这任务自然就落我身上了。思绪中残存的一丝理智将前世依稀记得有关情爱的点滴细节慢慢想来，付诸于行动。前世的他曾因我这淡情慢热的性子煞费过一番苦心，如今却全让我照般过来。任我凭已心意肆意渲染着在情事上干净得如一张白纸的男子，绚丽夺目的光彩只因我而绽放。
我半趴半坐在他腹上，手中不曾停下的爱抚，唇间缓缓的亲吻着。由美丽的颈部起亲吻着他滚热白皙的肌肤，落下点点艳痕，犹若绽开的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