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雨星风
我和郭雪小跑至车前打开后门一看里面坐着一个陌生人;应该是大头他哥说的外地的朋友;车内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模样但给人的印象很瘦;我没多想;向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也友好的回敬。
车开动了;录音机里放着枪花的November Rain,我记得曾经象小阮极力推荐这首歌,后被她婉言拒绝,拒绝原因很奇怪:外国人胸毛太多,看着不舒服。大头已然陶醉在歌声中;一个劲儿喊经典。其实我与郭雪心知肚明他根本不清楚歌词写的什么。
车在一个颇为豪华的酒店门口停住;一干人陆续下了车跟在邱欢欢后面;“欢迎光临”服务小姐礼貌的为我们拉开玻璃门;饭店里已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在服务小姐的带领下,大家进了包间;那个陌生人挨着邱欢欢坐下;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寸头;脸很瘦;眼睛深邃;鼻子很高;嘴唇很薄,一副清秀的五官。
点完菜后,邱欢欢给我们介绍道:“这是我一哥儿们齐景,原来在边防当武警;去年刚退伍。”
“这我弟弟的朋友;阿德。”邱欢欢指着我给他介绍。
“齐哥好!”我起身与他握握手。
“这我弟乐乐。”邱欢欢指着一边摆弄餐具的大头说。
“你们还上学了吧!”齐景盯着我。
“哦;高三。”我回答。
“哦;还是上学好;不象我当时那会只顾着玩;高中没毕业就当兵去了;现在复员回来在家呆着;没事做。”齐景说完递了只烟给我。
“呵呵!各有各的好处;你比我们见得世面多多了。”我说。
“哈哈;闲了你跟乐乐到我们家玩;带上你女朋友,我家离这个城市不算太远。”齐景看着我身边的郭雪笑笑,他的中指和无名指发黄;一看就知道烟龄久远。
后来,我们边吃边聊;我发现齐景是那种谈笑自如的人;莫名对眼前这个刚刚相识的人心存好感;隐约认为我们今后会成为朋友; 在我看来他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
吃完饭后;邱欢欢开车把齐景送到宾馆;我们挥手告别。
“欢欢哥;你和齐景怎么认识的?”在回去的路上,我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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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欢欢一边打喇叭催着前边的车一边说:“前几年;我从缅甸带玉器去云南;被边防扣住了;那天刚好齐景值班;我求他放我一回;给他口袋塞了五张老人头;他收下了问我是不是本地人,我说是北方来的;最后才知道我们是半个老乡;以后我跑货的时候就找他。”大头哥毫不忌讳的谈着过去。
“那他挺够义气的。”大头插嘴道。
“狗屁!不给钱他认你是老几,而且他这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每次跑货我都给他塞钱;跟别人比给的只多不少,有机会我会跟他算算旧帐的。”邱欢欢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尔后,他打开车窗吐了口痰继续说:“齐景这人好色;仗着自己模样俊;糟蹋了不少姑娘,好象这次来也是为女人这破事。”郭雪听到后有些不好意思;紧紧抓住我的手。
“我草!老子压死你。”邱欢欢朝一个横穿马路的人骂道。
“你们以后跟他碰面;小心点!这个人城府深;阴险着呢!”邱欢欢叮嘱道;随即又说:“这年头敢在路边撒尿的全是开越野的;没钱不行啊!”我和大头在黑暗中相视而笑;对于邱欢欢刚才对齐景的评价我持商榷态度,贴在车窗上看着黑漆漆的外边;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六十七回 她出现了!
第二天;我没能幸免;在郭雪和大头的胁迫下;我们去了麦当劳;两人在我眼皮底下大吃大喝;全然不顾周围客人惊奇的目光;我暗暗的捏了一把汗;心想这两个家伙来之前肯定吃了巴豆;否则昨晚撑的到今天早上还在打嗝到了中午又这么狼吞虎咽。
“阿德,帮我再要一个汉堡;一会儿打包。”郭雪颐气指使道。
“对对对;我也再来一个打包。”大头剔着牙花子斜靠在座位上。
终于,我对他俩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忍无可忍;决定揭竿而起为自己即将羞涩的皮囊讨个公道。
于是大叫:“你们两个人怎么不招人待见啊;嘴里吃着心里还想带着;我决不能再纵容你们了。”
“你这人真小气!才吃你多少啊;就急成这样;哪有这么对待朋友的。”郭雪厚着脸皮数落我。
“你说对吗?大头;哪有他这样对待朋友的。”郭雪笑着对大头眨眼,大头一个劲的点头给郭雪壮声势。
“我不是那意思;美国的食物含糖多高啊!你吃一个汉堡摄取的糖精顶着你吃十盘糖醋里脊啦!不信咱一会出去测一下;不定多几个加号呢!由此导致糖尿病;轻者肾亏;重者中风;女的就过早绝经。再说如今咱们和老美关系闹的多僵啊!你们却一味消费他们的商品,假如有一天真的打起来,说不定人家造子弹的钱就是你们这些个崇洋媚外的人给掏的,到时候国家一旦定罪,肯定把你们枪毙,而且遇到你这种饭量大的,包不准儿还要株连九族呢!”我看着大头吓唬道。
“乐乐;别听他瞎说;哪有吃一顿就那样的。”郭雪担心大头中了我的圈套。
“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不积溪流,无以成江河。水滴石穿集腋成裘呐!历史上沉痛的教训还少吗?为什么我们总是执迷不悟;现在你每吃一口汉堡;你的生命就象地狱迈了一大步;难道你希望当你的同龄人儿孙满堂其乐融融时;你却在地狱与亡魂为伍暗无天日。醒醒吧;年轻人!”我神情悲恸的呼吁。
郭雪和大头的食欲终于被我声情并茂的演说遏止住。
正当我得意自己巧舌如簧时;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转身定睛一看是昨晚刚刚认识的齐景。
喜出望外赫然一笑:“你怎么在这啊?”
“我刚进门就听见笑声;寻思哪个家伙这么高兴;顺着笑声一瞧就看到你们三;怎么今天不用上学吗?”齐景笑着说。
“哦;今儿周末,休息呢;你一个人来的吗?”我看齐景后面没跟什么人。
“没;跟女朋友,她上卫生间了。”齐景解释。
“哦;怪不得;大老爷们谁来这地方啊;就咸菜吃馒头都比这强!”我斜眼望着郭雪。
“哼!‘郭雪白眼瞪着我。
“哎;这里啊!”齐景向不远处招手。
我顺着他招手的方向一看;顿时傻了眼;世界竟是如此的狭小;总是给人与人留很多机会邂逅相识熟悉;那个我记忆里始终无法抹掉的绯红又出现了。
第六十八回 斜地里杀出个裴小阮
裴小阮的突如其来令我们毫无防备;她远远望到我表情倏的变化;但脚步依然不停的走了过来。我这才想起小阮的奶奶家与齐景家是同一地方;小阮也曾在我面前清描淡述她有个去年当兵复员的哥哥。
齐景当着大家的面搂着小阮的肩介绍:“这是我女朋友裴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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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阿德;乐乐;这是阿德的女朋友。”齐景依次介绍;他并没有在意我们三人的表情。
“你好!”小阮像初次见面似的与我们仨一一客套的打招呼;就象今日才萍水相逢;丝毫没有重温旧情的迹象。而我就被她施了魔咒心甘情愿的扮演迁就她维护她的角色。虽然直至此时我才确定裴小阮是个水性杨花喜新厌旧的家伙,但她对我性格的胸有成竹还是让我毫不吝啬的帮她掩饰过去,随即我又分别向大头和郭雪使眼色;示意他们合拢住半张的嘴收回惊讶的表情,齐景与小阮在我们对面亲昵的坐下,我看着眼前的小阮;短短数日她犹如脱胎换骨;眉眼陡峭,朱唇红艳,神态倨傲,眼神流露出不易察觉的丝许黯淡;已不复当日锥子般的犀利。他们两人当着大家的面极力演示着一对恩爱中情侣的种种作为;十指紧扣哝哝细语缠绵悱恻。我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此时,我想起邱欢欢昨晚说过的话;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那小阮岂不是身在危险之中吗?而我又能如何?郭雪在桌子下紧紧纂着我的手;大头敌视的盯着他们;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过了一会儿,我借口有事,扯着正在酝酿愤怒的大头怏怏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想小阮为何能收发自如的控制感情;一段结束又马不停蹄的开始另一段,从不停滞甚至连放慢脚步的迹象都没有。
裴小阮就象一元一次方程的X解;我一直无法按照步骤去移项合并同类项的解答;所以她至今是个谜团;包括她为什么要与我分手;为什么要和眼镜上床;为什么突然蒸发;为什么又重现;为什么与齐景到了一起?太多的疑窦困扰着我。
第六十九回 给我一杯忘情水
“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晚上,我与郭雪躺在床上;她问道。
我扔掉手中的烟蒂“哦;没有,我跟她早就过去了,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郭雪欠身用胳膊直着脑袋;白皙的脖颈如汉白玉光滑无疵,“你骗人!从你眼睛中看出分明是你对她旧情不忘。”她嗔怒道。
“呵呵;什么事你都看的出来;能跑江湖靠算命糊口了;你看看咱们这屋子在五行之中缺那一行?”我轻轻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开玩笑说道。
“别装了;今天你看到人家和齐景在一块;表面上虽从容不迫其实早就魂不守舍了;哼!表里不一。”郭雪的话语中夹杂着戏谑。
“你怎么老提她啊!有劲吗?她和你又没什么冲突;你反倒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大肆渲染!”我不耐烦的打断她。
“你看你,才说你两句就对我这么不耐烦了;你要是讨厌我;我以后不来了。”郭雪气嘟嘟说。
“你烦不烦啊!本来好好的;非要把陈芝麻烂谷子的袋子定期拿出来抖一抖;有必要吗?每天老是把自己搞的多愁善感;有意思吗?”
我霍然起身,披了件衣服径直走出屋门;屋外寒风刺骨;看到大头屋里没有亮灯估计睡了;于是又转身迂回;此时,郭雪已把头蒙在被子里;思忖自己刚才的话有些过分。于是轻轻的走到床边锨开被子不由分说把郭雪搂在怀里,她使出吃奶的力回绝;无奈力气不够。
我托起她美丽的脸庞温柔的说:“对不起;刚才不应该对你发火。”
郭雪依偎在我怀里呜呜的大哭起来;我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安慰她,郭雪抽噎着说:“阿德;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我一定改;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啊!“
“傻瓜;我不理你理谁啊;全世界就你把我当块宝,不理你我跟谁过啊!”我抚摩着她的头发说道。
郭雪的发质上弥漫着与小阮类似的芳香;米兰昆得拉曾把好色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抒情性的,他们在所有女人身上寻找一个女人的影子,而这个女人大都只存在于他们脑海中,所以每次都会失望;另一种是叙事性的,他们只想占有女人在客观生活中的无穷每色,所以不会失望。
与郭雪刚在一起时;我总是试图从她身上寻找裴小阮的影子,现在想想却万分内疚,这对郭雪是多么不公平啊!自从与小阮的恋情告罄,我就再也不相信世上有亘古不变的爱情,只坚信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改变一切;包括我对裴小阮的念念不忘以及对郭雪的努力迎合。
“阿德;有一天你不想要我了;你跟我直说;我不纠缠你;咱们微笑着说再见,好吗?”她睁大眸子仰视我。
“傻子;说什么话呢;我会好好对你的。”我把她紧紧搂在怀里。郭雪从来没有让我承诺过什么;也从不没有在我面前表露什么;只是在一次醉酒后,说过爱我,对于她的认识我仍滞留在原先是中学同学外加她曾说过的姘头;但她刚刚的一席话令我责任感由然而生;抑或今后应该为她做些什么。
人们不能总驻留在对某一时刻某一人的留恋往返中,于是,我要开始擦去裴小阮那抹绯红,舍弃原先的驱壳;开始爱护郭雪;开始专注新的生活。书包 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
第七十回 日子照旧
一个星期后,大头说;裴小阮又开始上课但几乎已经不学习了;经常旷课;她和眼镜彻底掰了,现在眼镜逢人便哭诉自己无情被甩,哭诉片刻后,又开始绘形绘声描述他与裴小阮的上床经过。
“丫讲得巨生动;我道听途说都勃起了。”大头嘿嘿笑起来。
“还有裴小阮跟她爸一起住,她经常跟后妈干仗,她爸干脆把她甩给了她妈;而她妈正和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台胞打的火热;计划明年开春,到海峡那边定居克夫养汉呢!哪有闲工夫管她啊!”大头忿忿的说。
接着他又骂道:“裴小阮这骚蹄子整天与齐景厮混在一起;两人租了套两居室过起了柴米油盐的小日子;齐景近期也不走了;准备在这边做些生意;前几天我去我哥公司碰巧他和裴小阮在那里,齐景还问我你最近干嘛呢?你猜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大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