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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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下意识地望张涵真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他剑梢刚停止颤动,被她一看,又不禁又颤抖起来。燕羽垂着眼睛,不管有无效果,还在努力想逼进圈去。那土番国师甚是狡猾,已经背过身去。
  但就算没人看见,楚楚也不敢施展开步子了。她眨巴眨巴眼睛,左手往鞭上一撸,已将近来研制的醉花阴抹在鞭上,先声夺人,银鞭横扫过去,在一个小喇嘛裸露的左臂上击个正着,鞭梢已然在他臂上划了道长长的血丝。
  醉花阴是一种极强的迷|药,本来百试百灵。果然那小喇嘛晃了一晃,她正待得意,谁知很快那小喇嘛就恢复过来,一杖击向她后脑勺。她满面错愕,连忙滑步开去,差点就被就击个正着。步子才一迈出,醒觉不对,连忙以手紧紧拽紧裙边。只觉四面八方都是杖影,这些小喇嘛大概久经训练,听风辨器,凌厉无比,她轻功大打折扣,叫苦不迭。张涵真在那里,额角冷汗直冒。
  只听薛妍笑道:“据说鸠摩寺的僧人自小便浸泡百药,是以百毒不侵,看来还真有那么回事。”
  楚楚手已伸向怀中,闻言撤回手来,将心一横,凝聚全身真气于鞭上。她第一次用这种实打实的方法,重重一鞭抽在一个扑上来的小喇嘛身上。小喇嘛闷哼了一声,竟然只是晃了一晃。
  楚楚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吐蕃国师竟然真有两下子,所带的徒弟年岁不大,身手竟然如此不弱。她哪知道冰魄功本来就最是耗费内力,她催动风雷,本就应该闭关静修,偏偏她不自知,还要继续用冰魄功,体内真气,早就虚浮不堪。而这些小喇嘛,自小练习的,却是一种极其霸道的功夫,内力比一般人都要增长得快,自然,将来付出的代价,也必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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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楚楚的脾气,讲求迎难而上,这么几下,更加激怒了她。她冷笑一声,手中鞭法已变,指东打西,挥洒无比。若不是左手按着裙角,姿势必然还要漂亮得多。
  薛妍大声喝采道:“慕容姑娘果然聪慧,这使的可是慕容府的剑法?好好打,实在不行,把那只手也放开算了。你放心,小和尚不敢看,老和尚也不好意思看。燕羽要敢看,我第一个废了他的招子!”
  楚楚啼笑皆非,却听那吐蕃国师突然低声说了几句话。那绣白莲的小喇嘛闻言一呆,停下来发出几个相似的语音,似乎是有所怀疑,复述了一遍,问他对不对。
  吐蕃国师背对着他们,点点头。楚楚望那绣白莲的小喇嘛一看,只见他面上红得不能再红,咬咬牙,突然急急说了几句,跳开身俯身下去,从碎落的轻舆摸了半晌,最后提出一卷毡毯来,刺绣精美,看起来用极细的羊毛织就,细腻柔软,看着就知道是上品。
  他一走开,楚楚顿觉压力骤轻,正准备一股作气打趴下几人,谁知那几个小喇嘛都听得一呆,然后高喝一声,一个个运气于杖上,铜杖齐飞,向她腿上击来。
  楚楚不解其意,提了裙角,姿势虽然不甚雅观,但退开毫无问题。谁知只听嗤地一声,竟是她身上的洒金红裙被真气击中,爆涨开来,一片片碎落下来。这几个小喇嘛竟分明是用隔空击物的上乘功力,打中了她的红裙。那绣白莲的小喇嘛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她身侧,将手一抖,已将羊毛毡毯抖落开来。
  楚楚失声尖叫,已无从选择,只得咬咬牙,立即将羊毛毡毯裹在身上。这当儿,几个小喇嘛已飞速将铜杖卡在毡毯上,将她卡在其中,负于肩上,眼看要掳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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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楚楚何许人也,羞赧不过一时,立即醒悟过来,她□被裹得不能动弹,手中银鞭一甩,逼得那些小喇嘛不得不退开。她连同毡毯一起重重掉在地上,她也不管自己有多狼狈,持鞭在手,心想无论如何,都甭想带我离开。
  突听那班智国师撮唇作声,那声音非常古怪,高高低低,间或着嘶嘶的声音。那些跪伏在地的吐蕃女子,突然开始不断往地上叩首。
  只闻一股腥味,越来越浓,狂风大起,草木尽皆倒状。张涵真面色突变,突然张口喷出一口鲜血。与此同时,他手中剑气暴涨,终于突破那气场,击中了班智国师的左肋。班智国师身形一晃,目中满是诧异,看了他一眼。
  燕羽钦佩非常,重剑立时逼近。那班智国师面色不愉,伸出左手中指与食指,将其剑身死死夹住。张涵真一招得手,立即翻身飞回,挡在楚楚身前。
  楚楚看他嘴角都溢出血丝,心疼异常,道:“何必用这种自伤的功夫……………………”正在这里,猛然听得薛妍尖叫一声,声音高亢已极。
  叫修罗门的地杀如此失态,倒真是罕见。楚楚方待开口取笑,抬起头来,待看清楚眼前景象,浑身颤抖,紧紧抱紧张涵真,连叫都叫不出声了。
  只见门口慢慢探进来一个硕大的蟒头,缓缓地左右转动,细细的舌头在口边飞速地探进探出,漆黑的小眼放出幽幽的寒光。
  班智国师口中又发出低低的声音,那巨蟒仿佛能听懂他的话,水桶般的身躯慢慢涌入,其上银白色花纹越来越清晰,游过长廊,那巨大的身躯摇摆着,已来到紧拥的两人面前,扁平的蟒头立了起来,简直有几层楼那么高,长长的红信子扑闪着,紧紧盯着两人。腥臭的气味,简直是扑在两人面上。
  班智国师一手压制着燕羽的重剑,一手向外招了招。便又有几个喇嘛,抬进来一架轻舆。这架比刚才那架大,也简易得多。那巨蟒甚是通灵,将身躯将两人团团围起,只露出面向轻舆的一角。
  张涵真振剑欲起,楚楚一把紧紧抱住,声音颤抖,道:“涵真,不要!我宁可我们都被擒了去,也不能看着你被它……………………它,它,它吞吃掉我们两个,根本毫无问题!”
  张涵真只觉她在自己怀中不住颤抖,低头看她,紧闭了眼睛,分明是对此物有极深的恐惧之心。他思想起多日分离,如今好容易重逢,却又入险境,眼看要落入贼手,不觉悲从中来,柔情上涌,顾不得多人在旁,众目睽睽,低头猛然吻住那朝思暮想的红唇,狠狠一咬。
  楚楚万料不到他竟在此时有此举,刚觉唇上温凉的一记,却又吃痛,啊了一声,不觉放手去抚自己的唇瓣。只听他在耳边低低道:“少涵真一个,算不得什么,你忘记罢。”
  楚楚还没反应过来,猛听得张涵真清叱一声,挺剑而起,竟是冲着那蟒口而去。那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早在那里等候。看张涵真的意思,分明是打着两败俱伤的主意,想故意落在巨蟒体内,然后用五阳剑气击碎它。
  她气血攻心,一时顾不得自己天生对蛇类的畏惧,什么也不管了,将手中银鞭向那巨蟒击去。那巨蟒身形如此巨大,倒甚是灵活,头一抬,竟张口咬住了那银鞭。楚楚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啊了一声,手中银鞭已脱手而去。
  巨蟒为她所阻,没有吃到意料中的美食,颇为恼怒。楚楚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觉的腥风扑面,抬头一看,扁扁的蟒头已到面前,漆黑的小眼睛死死盯着他。
  她尖声高叫,眼角瞥到张涵真飞身过来,在那巨蟒七寸位置连砍几下,那巨蟒竟毫不以意,蟒头摇摆着,似乎在考虑该攻击谁比较合适。
  眼看这扁平的脑袋就在头顶,楚楚再也受不了了,将怀中所有的瓶瓶罐罐,都一股脑儿向它投掷过去。后来索性不管有用无用,将能够脱卸的钗环也当作暗器击去。最后扔无可扔,双手□般摩挲着,突然摸到还有个戒指,想也不想,伸手去摘。
  也不知是否人在险境,能够击发出无尽的潜力。那戒指平日从来摘脱不得,今日却被她一把摞下。她看着蟒头向张涵真扑去,用足全身力气,将那戒指往它的眼睛上掷去。
  胭脂戒(下)
  只闻啪地一声,却是杜长卿重重一掌,击在黄花案上。随即轰隆一声,黄花案从中裂开,木小跄碎。他长身而起,俊目中冷厉之色尽露,道:“鼠辈尔敢?!”
  他先望了单君逸一眼,后者立即躬身道:“只凭大哥吩咐。”
  杜长卿微微颔首,道:“众将士听令!齐备甲胄,佩戴面具,年迈病弱者入室躲避,其余人等,燃起巨烛,准备灭杀蛾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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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城呼应,片刻后,城楼下已经站满了全身甲胄的兵士,由于面具不够,有些人只覆盖了谩蹴,但毫无惧色,立在城下。众皆肃穆,等待杜长卿一声令下。
  楚天行寸步不离萧宁远,但面色焦灼,不时望一眼后营。杜长卿身旁,杜少华静静立在那里,衣袖却在微微颤抖。
  萧宁远额角已滚满了豆大的汗珠,忽然低声道:“且慢。天行,你去将他们抓来,记住,尽量要活的。”手向城下一指。
  楚天行顺了他的眼光一看,却是适才攻城的喇嘛,乘乱已遁逃而去,红衣飘拂,身影快要不见。他狠狠地怒骂一声:“吐蕃人…………………”身影未见怎么展动,已像一条轻烟般掠去。几人在城上,只见他顷刻已追上最后二人,这两喇嘛甚是凶悍,立即出钹相击。而前面的喇嘛,早掠开几丈外。
  远看着,只看到楚天行的白衫一动,不知怎么的,忽已闪到几个喇嘛当中,后面几个喇嘛凶悍地追击而去,还没跑上几步,身形猛地一震,随即,血光四溅开来,血肉横飞。
  萧宁远声音都有些嘶哑,怒喊道:“活的!”好在楚天行已绕到当前两个喇嘛前面,双手一伸,老鹰抓小鸡般将两人擒起,宛如一只雄鹰般掠空而回,提了两人回到城楼,啪啪两声,丢到地上,嫌恶地看着自己的手。楚冬早跟在其后,立即会意地递上丝绢,他皱了眉头将双手仔细擦净,一把将丝绢扔到地上。
  两个红衣喇嘛都被他点了|穴道,还为了防止他们咬舌自尽,卸下了他们的下巴,口不能言,眼睛怒瞪这几人。
  杜长卿大皱眉头,不知道萧宁远在这当儿为何横生枝节。却见萧宁远右手轻弹,已将两粒药丸弹入他们口中。那药丸色呈赤红,入口即化。两个喇嘛都满脸恐惧之色,想吐却是不能。单君逸在旁冷眼相看,此刻却猛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萧宁远这一分心,他顶上的气圈顿时开始晃动,出现了漏洞,几只飞蛾觑得空隙,从中而下,灰黄的翅膀,已堪堪掠到他的头顶。
  猛听得萧宁远喝声:“起!”右手五指弯曲,虚虚作抓,两个喇嘛已从地上平平飞起,就像被人托着一般,直直撞入蛾群中。
  萧宁远冷笑一声,左手银光一闪。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楚,便只见两个喇嘛的身躯,突然在空中碎为数片,内脏都一片片从残破的身躯中掉落下来。空中的蛾群一阵涌动,随即发疯似地向碎片蜂拥而去。连萧宁远顶上的飞蛾,都掉头去争抢空中的血食。
  云霓、楚冬这样惯经阵仗的人,都面色已然变得煞白。空气中血腥味与蛾群的恶臭混杂着,刺鼻至极,兵士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杜长卿从来清寒的俊目,这会儿微微有笑意涌开,伸手在萧宁远右肩上轻轻一拍。两人都是一震,杜长卿似乎才明白过来,猛然缩回手去,垂下目来看了自己的手一眼,面上犹是不能置信的神情。
  杜少华含笑望着两人不语,突觉头顶上有什么纷纷扬扬落下,气味刺鼻,低头一看,却是几只从空而落的蛾子,掉在他衣襟上,灰黄的翅膀还垂死挣扎了几下,随即便不再动弹。他厌恶地拂开去,突然一醒,向空中望去,只见蛾群不住从上坠落下来,地上不久便积满了厚厚的一层。显而易见,是萧宁远给两个喇嘛服用了剧毒药物,吸血蛾吃了两个喇嘛的毒血,亦立即毒发,如此便兵不血刃地解决了大难题。未几,欢呼声震天动地般响起。
  单君逸轻轻拊掌,道:“萧盟主果然每次都让人刮目相看呢!”
  楚天行正在给萧宁远输气,调息既毕,起身来横了他一眼,老大不悦,冷冷接口道:“夸奖倒是不必了,别再叫人在旁边冷嘲热讽,我们就很感激了。”
  萧宁远睁开眼来,厉声喝道:“天行!”后者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哼了一声,闭口不语。
  云霓张口便要反驳,却被单君逸挥手制止,他望着楚天行,星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