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他只盯了纳都一眼,后者适才嚣张的气焰顿时一空,啪地一声跪在地上,只听他冷冷道:“纳都,我刚才怎么吩咐你的?如果忘记了,是否要我重复一遍?”
但凡他目光所及,无不噤若寒蝉。唯独纳都咬了咬牙,抗声道:“俟斤,就算这女子不是女妖,但也形迹可疑。你也说过,一切危险都要在源头掐灭,那为何不能将其收押起来?”
那头领往楚楚那里扫了一眼,目光犹如冷电,就连楚楚,也不觉心头一跳,却听他朗声道:“什么女妖,我突厥铁骑,蒙天庇佑,难道还怕这些妖魔鬼怪?”场中一片寂静,随即便迸发出轰然称是声。
他扬手制止,又冷笑一声道:“无论有什么花招,都不妨使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寒霜王朝,还是阿史那族,配称草原之王?”语毕,扭头便走。
突厥士兵都热切地仰望他,收拾弓茅,逐个离去。罗碌舒了口气,楚楚看众人虽然离开,但每个人的目光都分明在睨着她,不觉心头火起,对着他的背影喝道:“站住!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女妖么?”
众人都侧目而视,那头领顿了脚步,还未答话,平地里,突然刮来一阵大风,吹得树木都在沙沙作响,火把都不住摇晃。有一股浓烈的香味传了过来,说不出是什么香氛,只觉得夹杂了各种花的芳香,浓郁至极。一串女子的笑声远远传来,夹杂着低低的呻吟,竟宛如男女欢好时的嘤咛之声,一个柔媚摄骨的声音蓦地响起,忽远忽近,辨不清方位,低喘着笑道:“就凭她,也称得上女妖么?”
夜之妖(上)
此刻已暮色沉沉,在开阔的地势下,黑色夜幕低垂,笼罩了大地。但见天地相接之处,缓缓升起了数盏花灯,制作精美,形状有点像莲花,但花瓣更为狭长,舒展开来。虽然美,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因为花灯的一面是雪白,一面却是鲜红,而且这红色极为凄艳,竟像是有人用血泼上去一般。
那笑声愈发缠绵,从四面八方响起,此起彼落,间或着一声声短促的娇喘,听起来更引人浮想联翩。年轻点的突厥士兵,都听得面泛潮红。那头领重重一顿足,喝道:“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声音清亮,远远漾开,立时将笑声压下不少。
这当儿,很多突厥兵如梦初醒,以头领为中心,重新集结起来,列好阵势。刚才那女音复又响起,咦了一声,便嘻嘻娇笑起来。楚楚一个不留神,只觉得这笑声似乎能穿透过来一般,丹田中无端生出一股热流,浑身上下登生起懒洋洋的感觉。她心里大骇,忙凝神运功,才把它压制下来,向最近的罗碌一看,见他脸上不停流下汗来,一个劲地在晃动他长满胡子的大脑袋。普通的突厥兵,都在那里倾耳以听,神色都有点痴痴呆呆的。只有那头领面色愈发凛然,褐色眼珠中,已渐渐凝聚起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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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没想到他竟内功精湛至此,可以完全不受其惑,看起来比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想起差点对他动手,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心道侥幸。但听得那笑声不断回响,随后,便响起了丝竹之声,切切低低,听起来,宛如情人的撒娇,说不出的撩人。
随着这乐声,夜色中,突然同时亮起了无数彩灯,确切地说,是一盏盏在女人的□上盛开的彩灯,将一具具□有致的玲珑躯体,映照得清澈无比。楚楚毕生,都没有想见过这种情形,用红娘的话说,这是每个男人的终极梦想。只见暮色苍茫的原野中,缓缓行来两队仅披薄纱的少女,她们身上的饰物,竟然都闪闪发亮,犹如灯火,在黑暗中发出五彩的光芒。她们年轻的美丽躯体,除了这些饰物和简直会被风吹走般的轻纱外,别无他物。连楚楚,都傻傻地看着她们嫩藕似的手臂上的紫色光环,雪白的□顶端的两片红色花瓣,实在太过纤细,根本遮挡不住,勾勒出深深的□。修长的大腿间,竟然只是一片树叶大小的绿色饰品,只能勉强遮挡住三角形的花园地带。而挺翘的□,行走之间,在轻纱下起伏如波浪,就算不用媚术,也可以叫正常的男人看得血脉贲张。她们美丽的面容上都挂着无邪的笑容,细长的颈部上悬挂着花朵,神情悠然,好像只是出来散步一般,舒展着环肥燕瘦却同样迷人的身体,一步步,踏入他们的防御圈。
楚楚身为女子,最多就觉得大饱眼福,但是周围这些血气方刚的突厥士兵就不同了,他们连续行军,已禁欲多日,眼看着眼前的活色生香,焉能不动容?楚楚只听得吸气声此起彼伏,站在她近旁的罗碌,急促的心跳声比鼓点还激烈,简直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她连忙伸出手去,按在他的肩膀上。冰魄功运转周天,将一股阴寒的气流激入他体内,使他如梦初醒。而此时,那头领已反手取下腰间的角弓,楚楚瞥了一眼,只见赫然是一把黄金小弓,弓臂上雕刻着怒目圆睁的狼头,其眼睛碧色莹润,流光溢彩,分明是顶尖的祖母绿,叫楚楚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弯弓搭箭,金色鸣镝响空而去,堪堪擦过几个蠢蠢欲动的士兵,本来已经开始骚动的人群,立即静止了下来。
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灰衣的人,金色长发在两侧结成长辫,其余飘逸在空中,无一例外,都是年轻俊秀的面容,湛蓝的眼睛,背上是满满的箭蒌,手持式样类似的狼弓,但要大上很多,近半人高。那女声咯咯笑起来,道:“木昆部……………………这哪里是木昆部的俟斤,根本就是阿史那的子孙!很好,很好!”
那头领冷冷道:“寒霜王朝就出这种货色吗?纳都,瞧这生涩的样子,比西域的舞娘还差几分。”
那纳都早站到他身边,闻言笑道:“就是,这么小的胸,这么扁的臀,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还要弄几块遮羞布在身上,有跟没有,简直一个样!”
突厥人都哄堂大笑起来,那些原本在那里款摆柳腰的女子,无一例外地,美丽的面容不禁有些扭曲,姿态也僵硬了几分。
那头领嘴角含起嘲讽的笑意,那女声却毫不慌乱,笑声更媚,娇滴滴道:“姐妹们,听到没有,把衣服都解下来吧。”
那乐声不知何时,变得忽高忽低,引得人的心,都跟着在那里忽上忽下。楚楚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些女子,果然格格娇笑着,竟是把身上的薄纱和本来就不能护体的红色花瓣形护胸,一起摘了下来,抛向半空!
楚楚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已见得少女美好的胸部,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这些男子面前,一颗颗鲜红的樱珠在夜风中挺立起来,仿佛在诱人采摘,在雪白的峰峦上微微颤抖。而这些女子居然还嫌不足,将涂满鲜红蔻丹,长长的青葱般的手指,缓缓抚摸自己年轻诱惑的躯体,樱口微张,发出低低的喘息。突厥士兵再次开始骚动起来,不少人在那里,一个劲地吞咽着口水。
连楚楚都觉得心神摇曳,罗碌被她按着,倒还没觉得如何,忙去看那头领,只见他面色依然清冷,已缓缓去拉手中的金弓。他身旁的灰衣人得他示意,早将弓箭对准了四面,只要有人敢冲上前去,便立即予以射杀。突厥士兵纵然急不可待想冲上去,又哪有人敢冒送死的危险?
楚楚暗暗佩服,却听那女声轻柔地叹息了一声,道:“难道姐妹们,都不能叫王子满意么?那么,妾身这蒲柳之姿,也只好献丑了。”
那头领嘴角嘲意未减道:“达鲁恭迎夫人芳驾,可莫让我失望罢。”
那女子笑声未消,前方的夜空中,突然出现了四个红点,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渐渐接近,才发现原来是辆乌木鎏金马车,而那四个红点,却原来是四盏不住旋转的红纱宫灯,下面饰以金色云纹,垂下来金色的穗子和金珠缀就的流苏。两头神骏的白马,配着精美的黄金马辔并马鞍,被两个少年驱策着,缓缓来到众人面前。
楚楚抬眼去看那驾车的少年,谁知他们感觉到人的目光,便抬起头来,向她微微一笑,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妩媚,突然绽开,楚楚猝不及防,感觉心都跳快了一拍,稳了心神去看,才发现眼前明明是两个长了喉结的少年,却有着少女般的妩媚风情,叫人觉得说不出的别扭。她使劲盯着他们的胸部看,也是一马平川,才略略放下心来。在她□的当儿,马车中人笑道:“达鲁王子,难道不来扶一扶妾身么?”
楚楚也听过不少女子动听的声音,但没有一个人,像她的声音这样,只让人觉得缠绵刻骨,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经她说来,就像羽毛轻轻拂过心房,简直听得人魂为之销。随着语声,锦红车帘轻轻一动,伸出了一只美玉无暇,简直可以称得上毫无瑕疵的手,裹在晕金的红绡中,隐隐显出浑圆的手臂线条,让人看了,觉得又是神秘又是吸引。楚楚看得发直,简直恨不能上去拨开那碍事的红绡,捏在手里摸一摸。
此念方动,体内的冰魄功立即流转,让她猛然清醒过来,一看四周,突厥士兵个个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只手,呼吸急促,对这顶级的媚术,全无招架之力。
楚楚暗呼厉害,只伸出一只手,竟可以如此摄人魂魄。她去看那头领,却见他懒懒架起手臂,摸了摸他下颌上的金色短髭,点点头道:“手倒长得过得去,就怕躲在里面的是个丑八怪。”他运足内力,声音从平原上朗朗漾开,听到的士兵,都猛然醒悟过来般,站直了身体。显然他是以无上玄天正气,来化解这魅惑之术。
那女声笑道:“妾身也很怕让王子失望呢。”锦红车帘蓦然中分,灼灼丽色流淌开来,光芒无限,万物突然间都失去了颜色。
马车上现身的女人,简直是天下间男子都梦寐以求的。她身上的衣裙,是一种艳丽到极致的鲜红,纯粹得毫无杂色,美得让人觉得头晕目眩。然则这么亮丽的色彩,都压不住她丰艳的姿色,只觉容颜无一不美,处处精致,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她服饰裁剪合体,除了手臂和下摆处用的是红绡,隐隐勾勒出丘壑起伏的线条,基本上遮得严严实实,偏偏叫人忍不住看了又看,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却感觉诱人的春色缓缓流淌在这片浓艳的红色下。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人舍得移开目光,只恨不能凑得近些,再近些。
那头领哑声道:“射!”然而即使是他身后的少年,都满头是密密的汗水,觉得两臂沉重无比,根本拉不开狼弓。袅袅的丝竹不知何时又复响起,伴随着乐声,那些近乎□的少女,都开始舒展身体,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
不知从何开始,响起了各种兵器弃落地上的声音。一个一个的突厥士兵,拉扯着身上的甲胄,目中□闪动,直直向那些少女走去。那头领觉得头脑一阵昏晕,差点也就要提步而去。他猛咬自己舌尖,一阵剧痛传来,才蓦地清醒几分。借着摇曳的火把,可以看到那些少女青葱般的长指甲下,闪动着诡异的蓝光。有几个女子已经和突厥男子拥抱着翻滚在地上,雪白的手指,正慢慢向他们颈部伸去。
他怒火满腔,正欲扬声喝止,忽觉有什么滑腻的东西慢慢爬上了他的右肩,浓郁的芳香闻之欲醉。他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一具完美无缺的躯体正向他缓缓依偎过来,那眩目的红铺天盖地,渐渐布满了这风月色狱。
夜之妖(中)
意识渐渐陷入混沌之际,四肢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向那具魅惑的躯体慢慢伸去,他近乎绝望,用最后的力气闭上眼睛,等待这末日的沉沦,突然感觉有什么紧紧抓住了他的左手,柔腻温软,分明是女子的手,鼻端袭过来一股淡淡的甜香,与刚才那浓郁的馥香完全不同,极为清淡,却让他心神蓦地一宁。他就像抓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反手握住这只纤细的小手,用勉强凝聚的力气睁开眼来,扭向左面。
那一刹那,他差点以为置身的不是人间。那紧紧握住自己手的,分明是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若说刚才的女子是炙烈夺目的骄阳,那她便是清冷如水的明月,他没有被四射的阳光灼伤眼睛,却差点被这淡淡的月色夺去了魂魄,只觉得一颦一笑,无不是上天的杰作,顾盼之间,都宛如带着三月春光。她甚至连脂粉也未施,头发犹如黑瀑,长长披散下来,毫无半点装饰,却让人觉得添多一分都是累赘。周遭的一切突然间都淡得失去了颜色,那叫他刚才血气上涌的呻吟娇喘,都奇迹般地变成可以忽略的杂音。他甚至觉得握她的手都是一种亵渎,但又实在不情愿放开,只愿这样的景色能多一刻便是一刻,差点想去揉自己的眼睛,生怕这是人临死前的一种幻觉。
来的自然是楚楚,她面上看起来宁静,心里却如揣了个小鼓般敲击个不停,双脚其实都在微微颤抖。眼下的情景,不由她不施展倾城法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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