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全
,笑容满面,勒住了驼身。单君逸哪里肯吃他那套,冷笑道:“萧盟主这是何意?难道我刚才的话,你都没有听清吗?”
萧宁远笑道:“二哥有令,宁远本不敢违。但前途艰险,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远长在江南,虽自幼跟义父游历,毕竟对此地知之甚少。二哥在军中虽然威名远扬,但毕竟也没有在沙漠中行军过。而欧阳姑娘的先祖,却在此地生活了多年,想必对此间有更深的了解。楚楚向来对她这位姐姐推崇有加,而她这个人,要么不交朋友,一旦交友,必定掏小跷,若是被她得知我们与她这好姐姐分道扬镳,只怕将来宁远耳边,不知有多少日子不得清静。更况且,就算是宁远胆小了些,也是生怕二哥有什么闪失,却叫宁远与众兄弟将来如何向大哥与将军府各位长辈交代?!就算是二哥体谅下我等,暂且歇息片刻再走,宁远在这里,先多谢二哥了!”说罢,兜头便是一礼。
纵然是电部部众,听了此话,都有些动容。单君逸在驼背上微闭了双目,点头道:“宁远当真是个妥贴之人,这番话说将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算是铁石人儿,也恐怕要点头。”
杜少华喜道:“二哥肯听,那是最好不过。”正要将他拉回来,却见他将手一摆,道:“慢来。宁远说得虽然不错,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根据密报,云部早已动身,今晨便抵达察哈。我单家暗部,从来令行禁止,不得我令,必定死守在察哈,纵然粉身碎骨,也不敢轻离。若真有沙暴前来,我倒是在此避难,他们却只怕要葬身沙海,尸骨难寻。纵为此计,我也必须尽早上路,通知他们撤离。云部之人,都是万里挑一的精干之士,若是就此亡故,我单家便少了眼睛和耳朵,却叫我如何能因这点贪生怕死,反将他们置于死地?”目光向四下一转,朗声道:“儿郎们,你们说对吗?”
四周应声如潮,高声道:“少主说得真是,怎能置兄弟们于险境而不顾?”
萧宁远凤目不禁一敛,目光幽深,定定看了单君逸一眼。后者只觉得其目光锐利无比,又明亮得刺眼,似乎一切在其下都无所遁形,这霎时,简直不敢与他直视,又不肯输了气势去,强作镇定,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淡淡道:“宁远,你多日操持内务,亦已十分辛苦。少华体弱,我也不放心他跟我涉险。不若你们暂且停留在此地,我与电部自去罢了。一旦接应上,我们会立即回转。却莫要延误时辰,还是让我赶紧上路罢。”
杜少华失声道:“二哥,沙漠中瞬息万变,你与少华一般,对此一无所知,怎能孤身涉险?这也未免太托大了。”
单君逸星目一瞪,叱道:“二哥自有分寸,你给我好生在此歇息,就是给我省心了。”
突听张涵真呐呐道:“不是我不相信二哥,只是要光论武功身法,涵真自恃还要比二哥强上几分。眼下既然不得不去,还不如涵真替二哥行过这趟。若是真来了沙暴,想必涵真还能比二哥跑得快些。”
单君逸哪料得此变,闻言不觉一呆。电部中有人嘴快,低低道:“若是石统领在此,也必然不赞成少主身陷险境。”杜少华皱着眉头,不住摇头。楚天行已喝道:“说什么糊涂话,你就算跑得再快,还能快过沙暴?到时候天翻地覆,你又不熟悉路,必然死在沙漠里。你那道义真人必定又哭哭啼啼,找宁远要人了。就我瞧着,既然行不得,那便什么人都不准去。单君逸,我可不怕你。楚楚叫我保护你,你若是一意孤行,我便先将你制住。哼,你那些个部众,还没放在本门主的眼里。”
单君逸气得俊面发白,怒道:“我早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若是能够,我早将你赶出将军府去了,又何须在今日跟你啰嗦?!行啊,君逸早想领教楚门主的身手,看来今日便可在此地一尝夙愿。来人,取五钩神飞枪来!”
楚天行脚都未抬,已轻盈从驼背上飘然而下,拂了拂下摆笑道:“你这人从来固执,不得些教训,是不懂回头的。反正除了楚楚,天行也从未想要讨好任何人,不若在此见个真章,也省得老要旧话重提。”
欧阳霏频频叹息,猛听萧宁远怒喝道:“天行,够了!外忧尚且不够,你还要来添乱。”蓦地出手一指,单君逸在驼背上身形便是一软,星目圆瞪,怒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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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远淡淡道:“要说身手,宁远虽然不才,倒比涵真还强上几分。这几日,我也从欧阳姑娘和两位向导口中学了不少在荒漠中生存之道,眼下倒是个学以致用的良机。若是非要有人前去通知,那无论从哪个方面说,宁远都是最佳的人选。得罪之处,宁远回头再向二哥陪罪!”凤目向适才说话那电部之人冷冷一瞟,道:“哪个是信物,你从速取出,或许还来得及救出你们兄弟。”
单君逸星目中冷光毕露,死死盯着萧宁远。后者只淡然看了他一眼,从抖抖嗦嗦自单君逸怀中摸出信物的那人手中将东西接过,朗声道:“欧阳姑娘,我将众兄弟交给你了。楚楚与你乃是生死之交,你的为人,我也信得过。只要是为他们好,无论采取何种手段,宁远都会日后向楚楚解释。”将身下驼身一催,头也不回,便走入了莽莽沙海中。
两个向导都跳将起来,想去拦他,被欧阳霏拉了下来,后者深深叹息一声,道:“也是没法子的事,就由他去吧。但听天命了。”
杜少华连声呼唤,却哪里唤得回来?张涵真想得又想,还是继续站到单君逸的身畔,被后者怒瞪了眼,也不以为意,反倒露出了个清恬的笑意,只气得单君逸别转头去,谁也不想多看。楚天行死死咬着嘴唇,望着萧宁远消失的方向。欧阳霏复太息了一声,面色便肃,冷冷道:“各位,欧阳霏虽是女人,也一样令出必行。各部即刻便向东南方撤返,若有延误,军法从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卷将于5万字左右结束。我很希望能在本月完卷,就不知是否能天从人愿了。
此卷看似平坦,其实平缓的湖面下都是暗流,越到后来,便都转成漩涡,最后汇成激流,一泻而下。然后,此卷便终。大家不要急,耐心看下文。就算是此卷的感情戏,也都集中在最末。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5月份亦有一场考试,接下来的第四卷,更新不会很快,大家见谅。跟以前一样,考完便继续加快更新。希望这次也能和上次一般,心想事成。
我很感谢大家的捧场,但是呢,不是我贪心,网络文学,其实灵活性最大,大家的评论将会给我带来很多的灵光一闪。所以,真希望大家不要吝啬打几个字,分数倒无所谓。鞠躬,谢谢大家! 1
长夜已深,月下苑内一片寂静,月色透过窗纱淡淡投射进来,一条玲珑纤细的人影从水池中慢慢浮上来,整个人如浴在月光中,映出欺霜压雪的肌肤,光滑细腻,如丝如脂,一截如玉的手臂从水中伸出,拨过贵妃塌上深藕荷色竹枝金锻长袍。悉悉索索的擦拭穿衣声后,一张美得眩目的小脸探出来,瞟了瞟床榻上的华贵君,见他半张脸都埋在锦被中,厚厚的眼睫毛覆盖在瓷器般的精致面孔上,一动未动,应该又是睡沉了,不禁微微一笑,一壁用软巾擦拭着湿嗒嗒的秀发,一壁缓缓走到床前坐定。唉,可惜只是七日的第二个夜晚。
今日不知为何,自己心中总有些惴惴不安,似乎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偏偏自己身在深宫,什么都不能做,不免有点担忧欧阳一行,给石康递了几次讯息,他都不肯进宫见她,只说此行顺利,今日便可与接应之部汇合,进入接舆国。
她这里神思恍惚,纵然今日在朝上堪称大获全胜,也不大开心得起来。但此事对漂沙国,影响力非同寻常,经过这一役,慕纱王一党,都暂时压制了下去,铁人凤在那里激动得险些没晕过去,百官争相趋前恭贺,她却连连唤身后的铁冕向楚楚见礼,甚至恳请女帝允许其子能到长乐宫中走动,可以多向楚侍君讨教,真叫她啼笑皆非。反倒是铁冕镇定许多,深深看了她一眼,施礼如仪,落落大方。相对来说,表现得极为漠然的,倒反而是楼闰本人。楼闰一整天都没开口,华贵君更甚,听月娥女官禀毕楼闰送回,弹了弹纤长的手指,淡淡道:“居然还没有死。”然后便没有第二句话。
长夜漫漫,外间暖阁中,楼闰均匀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在心中暗叹一口气,想想不得干扰他人休憩,便尽量将自己放松,缩进被褥里去。她的床铺本在外间搭好,但却不知对着风口,又逼仄之至,她实在不喜,半夜里便偷偷将被褥搬到华贵君床上。好在那人睡熟了,便蜷缩在床内侧,倒留出一大半的空间,正方便她将四肢都舒展到极致。她将头靠在榻上,闭目养神,本来还在烦恼,但很快就被四周的温暖怀抱着,在这肉桂般的甜甜香氛中,深深沉入了梦乡。
就在此刻,床边人蓦地拉低了被褥,睁开了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夜空中发出明灿的光芒,定定向她凝望过来。月光含笑流连,将他白皙面上的桃色红晕照得分明。他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烁不定,面上神情也变幻莫测,忽如一夜春风来,桃李芬芳,羞赧赧坠满枝头,忽而又如冰封大地,万木凋零,一派肃杀之气,如此这般变换了数次,终于深深叹息了一声,纤长的手指犹如蝶舞般,徘徊犹豫了良久,终于颤巍巍停落在一旁的锦被上,刚欲向前伸去,又似痉挛般不住后退,结果半晌也未前行半点,只在锦被上敲击开一串破碎的音符,凌乱不堪,仿佛犹如人的心声。
突在此时,外面有什么猛然扑倒在地上,发出了蓬的一声巨响。那手猛然缩了回去,与此同时,那锦被中的小脑袋也应声晃了晃,眼看又要钻入卺中,突然震了震,眼睛还闭着,迷迷糊糊开口道:“小楼?”
外间并无半点回应,只听见机关轧轧作响之声,一阵冷风扑面而来,似乎有什么在不住往窗口移去。华贵君埋在锦被中的唇线,蓦地在无人看到处,绽放开一个冷酷的笑容。身边那人已醒觉过来,失声叫道:“楼闰,你做什么?”从锦被中蓦地将自己拔出,长长的秀发披散在脑后,迎风泻开,扫过身侧人的面庞,而她全未在意,笔直修长的双腿在月光下划出了条长长的弧线,来不及套上锦履,便赤足冲了出去。
机括之声突然停住,似乎被什么卡在中间,只听得履带不时发出嘎地一声异响。只听她怒喝道:“我费尽心机将你救回来,差点将自己搭上去,你倒敢寻死觅活给我看?!”
外间已有楼闰的声音传来,冷冷道:“我不用你管!啊,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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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只听她啊地一声惊呼,夹杂着丝缎摩挲之声,接着便是斥喝:“你还看!…………………你不是要死吗,倒还管我的衣服!………………………早知道,昨晚上我应该埋头大睡才是,任由你被那慕纱王扔到红帐里。哪有这样的男子,偏喜欢被人家折磨,好,虽然慕纱王不在,红帐总是在的。我这就去问过月大人,将你连夜送去。……………………倒可惜了我的黑玉断续膏,只有这么一罐,竟浪费在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脚步声急急,当真要向门口转去。就在那门即将推开的当儿,猛听得楼闰哀声道:“楚侍君!”后面声音哽噎,竟然是泣不成声。
只听她恨道:“哭什么,你是个男人,倒端出点男人的样子来。………………………还哭!”声音到后来,却已低了,脚步轻柔,转了回去,低低道:“你这人真奇怪,筋骨尽断,没见你哭一声,随便说你几句,便哭成这个样子。你倒说说看,虎口脱险,又复国有望,大把的事等着你做,为何你竟然要轻生?你不说出个道理来,不用送到红帐去,我也能在此地将你抽个半死。本姑……………公子最擅长的便是鞭术,专门打你这种软骨虫。算了,我还怕脏了我的手,不如找几个女官来,这漂沙国的男人也奇怪,还喜欢这种调调。待我去寻人……………………”
楼闰声音几近颤抖,厉声道:“不是!谁会喜欢这种,难道我不是人?”
只听她不依不饶道:“既然不喜欢,倒底是为什么?哼,若是说不明白,我叫你比死还惨。你不信吧,喏,听说过吗,将人打得皮开肉绽,然后全身涂上蜂蜜,再将你放到蚂蚁窝里……………………喂,喂,你不要笑,我真的做得出来!”
毫无预兆的,外间突然响起了楼闰清亮的笑声,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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