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唐博丰!——”
“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一报还一报!”
他一躬身将我大力抱起,不顾我的拼死挣扎与踢打,走向帐篷。用全副武装的暴力、狂热的占有欲压制着我。
我睁大了眼睛,带着不甘心、难以置信质问他,“你信安拉!安拉就教你这样做吗?!”
他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不是穆斯林,干你是没有罪的!”
六十二 绝望荒原3
下意识地紧紧攥起了自己的拳头,这一刻本能地知道大祸临头。
我会死的!
求生的饥渴让我拼尽全身力气挣脱下地,几乎是转身以连滚带爬的姿势在‘狂奔’,但没几步胳膊就被那双强力的大手死死抓住。他下手力道重得,仿佛要就此将我的臂膀捏碎。痛到半只胳膊几乎没有知觉,不情愿的脚蹒跚着,粗粝的石头快要划破鞋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森冷,语气饱含讥讽,“跑啊!小母狼!你越爱跑,我就觉得越刺激!”
“唐——博——丰!”我声嘶力竭地叫他的名字,遥望苍茫大地却看不见任何希望。无声的旷野用呼啸的风嘲笑我的天真,仰望星空想他如流星就此坠落,落在我支离破碎的绝望里,击破这惨绝人寰的血腥一刻。
天堂和地狱,其实只有百米之遥。
克苏托拖着我进了帐篷,将我按在地上的羊毛毡上。我咬牙切齿地大叫着,如同把自己生生推入万丈深渊一般崩溃。
他疯了似地压上我的身体,双手大力地撕扯着我的衣服,却不忘了留着我那危险左手上的金属布。他的欲望仿佛一秒钟都无法等待,要原原本本,全全部部地发泄在我身上。
“叫啊,叫啊,”他俊挺的脸上是*裸的凶狠,间杂着几分淫邪的*,“可惜,只有我能听得见!”
他用强有力的膝盖死死压住我的双腿,手在我几近裸露的身体上肆意抚摩,下压到我脸上的唇仿佛带着几分同情,但说出的话却没有丝毫怜悯。
“我很强壮的,不会比他差。他一晚上能干你几次?”他带着邪气的笑吻上我的脸,“信我,我能让你爽上天。”
“上天?!去上天见你的安拉吗?!”我发出狂暴、凌厉的一声质问。
他不再回答,目光死死盯着我的脸,而后身下的硬物下压,强行地、恶狠狠地顶入。
这一刹那,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落幕了。无边无际的痛感,在周遭方圆千百里的戈壁蔓延。如同大自然一副随意为之的画,痛苦是打翻了的颜料桶,被帐篷外的风、荒原上的沙播撒得无边无际。
生命的演出结束,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崩溃着灰飞烟灭了。烟消云散之后的,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一副同样鲜血淋漓、遍是伤口的躯体。
眼泪源源不绝地涌出,无助的心无可奈何地、将痛苦与绝望劈头盖脑地浸入苦涩的海;希望被慢慢地淹没,如同一棵*的树站立在寒秋的荒原,用孤独的力量死死缠住最后一片有望逗留、不沉埋于泥土的叶子;肃穆的风和着落单的雁凄惨的悲鸣,从光秃秃的混乱中传来,仅仅这场景,就已经比任何话语都更悲伤。
生长在文明世界里、自诩为食清风玉露的女人,为何生来有这具艳丽诱人的臭皮囊?我宁愿自己全身长满烂疮、破败不堪、周身伤疤可怖,也要落得这颗心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一份孤独着的痛苦,微弱地随着他的野蛮、在狼一般喘息的哀嚎声中支离破碎,如同高悬在戈壁上空的月亮,仿佛是美的,它发出的逼人寒光,能不动声色地冰封这里,甚至上千年。
你们见过大漠的月亮吗?
它是那么冷,冷入骨髓。南方的冬天会阴湿难熬,但是也不及这清冷月光的分毫。它透过帐篷被风吹开的缝隙,照彻我的身体。从头到脚,从皮到心到五脏六腑。月光对戈壁的眷恋亘古不变,如同雪花终会落地一般不可逆转,象落叶归根般自然而然,但,我的柔弱我的崩溃,在死神面前的挣扎与匍匐,我心里的眼泪,表面的痛苦,它都高高在上地看到了,它只就那么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
沉静无声的世界,挡不住内心的刀光剑影。我恨,恨此刻所有跟我同在的一切。
它做朦胧、自在、无欲无求的神仙太久了,久到不管遇到什么都绝不动容。它以为自己清纯、朦胧、高贵,于是以羞辱我的姿态,目光亮晶晶地、一览无余地看着我,没有笑容,只有肃穆到近乎冷酷的平静,咀嚼着饱含掠夺的人性、在这一刻彻骨的凄凉与悲哀。银色的美丽不会为我的苦难缠绵,它只会眼睁睁地看着,听着荒凉的、卑微的呻吟,用痛苦糅合着难以下咽的欢畅。
还有大漠黑夜下的风,它听不见我泣血般的控诉,它不留情地呼呼吹着,将篝火的炽烈气息传来,欲烧灼已形同枯木、干涸的我。在幽绝的秋夜撕扯着所有的伪善,将*裸的欲望、一切微如尘埃的*在深处展开。
重重的折磨,象潮水般滚滚袭来。翻卷着的力量,仿佛要把一颗卑微渺小的灵魂,就此带到遥远的世界那一端……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六十二 绝望荒原4
童年时,信佛的奶奶曾告诉我天上有神仙。而菩萨是会在不知不觉间降临,而后救苦难之人于苦海的。当救我于水火、已非人力所能及,那么,我相信神、相信佛,相信一切不被我了解、亦不被我熟悉的来自宇宙的陌生能量。脑海一片空白,听力视觉已形同虚设。
仿佛为了幻听而听,紧紧贴在毡毯上的脑袋,在似是而非的直觉主宰之下,居然听到了大地在疾驰的马蹄之下忘情地呻吟。
那是一种带着绝望的愤怒,一种带着焦灼的热度、如同满腔热血沸腾的侠义天理之心,在筋疲力尽、声嘶力竭之后,再也无法克制隐忍的一声叹息。就在我后背所抵的大地深处,带着压抑的、浓缩着的同情和痛惜,在低声地呼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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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冰然,你不能死……”
遥远的戈壁尽头,传来天籁般的温情呢喃,听上去仿佛有些熟悉:
“你在我怀里,廖冰然。”
“不管这世界有谁伤害你,我都会,将你紧紧保护在怀里……”
头顶的明月不肯为我扯过乌云*,而这背靠的冰冷大地,却有着少见的温柔。它沉稳静默地让我无力地平躺,包容这精疲力竭、生命行将垂危的女人,在它的宽广怀抱里安静地神智不清。
帐篷外的风依旧呼呼地吹,不因周围的星星篝火,而温暖我的身体一丝一毫。大漠和戈壁,继续让我领教着彻骨的寒冷,直到天明,这灵魂亦难得苏醒。遍是淤青的身体已僵硬,之后在精神彻底的崩溃中,被风干,被粉碎;仿佛风一吹就散,地一震便无形。自表皮到内里都是荡然无存、不可重塑的,灵魂、意识、躯体已经分离,仿佛全部都不再属于这样的某一残破的肉体。
大脑在拼命地凝聚精力,让全身的热情和血液疯狂地聚焦在自己想保护的领域。但是依然无法拒绝被撕裂、被压迫、被强制的痛觉,直到时间遽然停止、死亡的气息冰封凝结,终于,心平气和、形如朽木般地享受宁静。
全身如同浸入冰雪未曾消融的雪山溶洞,是干燥的,却是冰凉的。一直睁大眼睛,让泪水木然地流个不停,直到眼睛的痛,已不足以再维持眼皮的张力。终于沉重地闭上眼睛,给自己一个理由,松一口气。
只有我知道——这双眼里流的不是泪,而是水*融而汇聚成的血。受难的是身体,哭的是心。
睡不着,因为翻身都是奢望,改变不了任何僵冷着纹丝不动的现状。身侧有那男人心满意足的呼吸,仿佛一场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已获胜。脸上带着春风得意的笑,扯过身边的毯子,裹住我不自禁在瑟瑟发抖的身子。
他紧紧贴着我的耳朵,哈着热气,如恋人一夜春风后柔情相许般,在我耳边轻轻承诺,
“我不会杀你,跟我走吧。”
“我比他真诚,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他强占了我的身体,然后标榜自己是一个真诚的男人——真诚地不需要任何伪装,对一个女人的欲望直接到,想要就要;亦要求我的身体如他一般不堪一击,他想我给就给。
或许,原始的社会,并不排斥野蛮的行径,雄性对雌性的掠夺,是发自内心也是来自本能。他的解释倒不如说——他是原始的兽,而非已走向文明世界的人。
呆滞的目光挪移到、那张与枯燥荒漠截然不同、看上去鲜艳欲滴的唇,一忽儿有错觉认为他是个女人。意识错乱间已经不能在扑朔迷离中辨清一切。
迷离着眼看着、盯着,想把对这张脸的仇恨,刻到心房周遭的每一根血管里去;在他怀里不甘心地辨认,渴望着他和我一般地,被戈壁的严酷风干、粉碎。然而,血肉之躯终归支撑不了精神上的伤痛;痴狂若颠的千缕思绪就像毒蛇欲吐未吐的丝信。
在他的怀抱里,无力地垂下了头,瘫软了身躯。
六十二 绝望荒原5
马对戈壁、雪山、草原,永远是心怀敬意地臣服。
这种野性的生物,一生都推崇自由自在,身影象闪电般疾驰掠过,视野如草原一般开阔,如高山一般深远。它的目光一掠千里,在荒无人烟的世界里,它就是这片土地上通神的精灵。
它不会如人一般脆弱,它坚强、固执、沉着、忍耐,它自始至终、生死均系草原的性格,属于这样毫无遮拦、一望无际的自然。
一群马疲惫地驮着各自的主人,穿越了黑暗中银白色的雪山。行至山顶,这飞驰的精灵发出了感喟挑战自我的声声嘶鸣——它自从出生,还不曾受到过这样的激励。只因为它背上意志顽强的主人,复活了它骁勇善战的历史血性,让它在拼搏般的奔跑中,找到了久违了的野性。
托纳拉渐渐被抛在了身后,唐博丰驻马回头,看一眼那原本在心中神秘得再不能神秘的雪山。做为没有草原牧史的汉人,他从来没有这种寒夜翻越雪山的经历,这简直就是红军历史上两万五千里长征中的场景。但是,他翻过来了,这寒冷和疲惫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男儿的血性,一如胯下的良驹般,野性在不可思议地苏醒,被自然界的挑战激发了莫名的斗志。
原来,潜能是最不可把握的东西。只要你想,没有征服不了的障碍。
只有一个念头在心里支撑,即使筋骨已风尘仆仆,几乎被拆离肉体也无所谓——
“然然,不能有事……”
“然然,你不能有事……”
他整宿没睡,已熬红了眼睛,风沙中行进一路,脸上皮肤摸上去有着失血的粗糙感。
依拉汗驱马行至他身侧,“唐哥,让弟兄们休息一下吧。”
他回头望望在黑魆魆、沉寂的夜中行进的马队,原本出发时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此刻被疲惫折磨得几近散兵游勇。怕冷的,身披羊毛毯;不规则地耷拉着,如同乞丐衣。
心上已掠过一丝不忍,依拉汗又说,“唐哥,你也休息一下吧。”
他遥望前方夜幕下的连绵草甸,遮挡了一马平川的视线。翻过去,应该会是平地,马将健步如飞,也就更有追上乌卓的希望。想了一霎,挥手止住众人。
“大家原地休息!我去前面探路!”他如王者般发号施令,但脚已踢马肚,欲再前行。
依拉汗飞驰赶上,“唐哥,我和你一起去!”
他不语,将内心的温暖在心中藏起。兄弟之意、患难之中才见真情——依拉汗,你为我救然然,我不会亏待你!
前行几公里,翻越几座山坡,依拉汗还是眼尖,作势让唐博丰停下。
两匹马静静地站在草坡上,俯瞰坡下残余星点的篝火,在风中传来若有如无、淡淡的烟柴气味。篝火旁是大大小小的几座帐篷,依着一个小小坡道,坡道上有正站立歇息的马群。
“会是他们吗?”唐压低了声音,也压下了心头的惊喜,问。
依拉汗是牧人出身,对草原上的一切都很熟悉。他只远远地望了一会,然后谨慎地出口,“还不好判定。他们人数不少,乌卓不会把手下全带到这里。”
“有两个人跟了他很多年,和他形影不离:一个克伊木,一个麦可提。克伊木就不用提了,麦可提据说往南逃到库车,正被武警部队通缉;想不出他身边还能随身带这么多人,”唐下马执缰走到月光在草坡的阴影处,带着几分斟酌的思虑,“还会有谁,带这么多人跟他?”
“乌卓在新疆成事这么多年,心腹岂止一二,”依拉汗走在他身侧,“之前并没有告诉你:这些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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