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生意大家一起做,才越来越大,一根筷子折就断,十根筷子抱成团,你不为集团做贡献,集团也不会为你打保护伞!今天还想走的,我不栏;你的生意归你自己,兄弟一场,总要留个纪念……”
犀利的目光投射到每一个人的心上,面色陡然一紧。
“可有一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走了的,就别回来!”
他这才在志林位置左侧停步,拉开会议椅坐下,目光不再看众人,淡淡撇出一句,
“想走的,门在右边。”
但,没有一个人动。大家都直挺挺地站着,目视前方。
唐静静地看着,看了有几十秒,突然‘噗嗤’出了一声笑。
“留下的,还是兄弟。”
“坐!”
……
“刚才说的,我全听了,”唐翻翻志林递过来的会议薄,“上市成败,不仅仅是我们自身的努力,和投资银行的运作也很有关系。我们一直跟金盛银行有密切的合作,它是英资银行,在融资方面有很强的运作能力和市场信誉度。我们通过它提供的业务报表和上市建议,也能对我们的优势进行整合。”
他笃定地看一眼众人,“刚才说来说去,现在不就是有两个困难吗?通过审计和规范财务报表。”他略带威严的自信,让原本七上八下的心,仿佛都归了正位。
转向财务部副总,“马自杨!薛总一直在和金盛高层进行沟通,业务审计这一点,你不用太担心。”
“那些历史的数据,我们需要做完善和整改,需要一些时间;规范财务报表这块,马总和财务部要仔细研究,想想办法;集团的律师也要参与进来,全面考虑账目报表的相关报备风险。”
“但从现在开始,所有新进资金,均不能通过巨丰在册的任何旗下公司交易,”他转向正听得聚精会神的王渊平,“通知温州地下钱庄,从今天开始,全面接纳从MIRACLE汇来的资金,每笔帐都要做得隐秘,不能出丝毫破绽!”
王渊*应飞快,不住点头。
他不无深意地看着王,“你那边的生意,在这段时间至关重要,要是给我出了差错……”
“唐哥!”王‘通’地站起身,目光坚定,“要有问题,我把脑袋拧下来!”
因这句话,大家哄堂而笑,气氛愈发缓和。
“上市,是手段不是目的,”唐的语气却再度严肃起来,“我再警告各位:我们要白,就要彻底地白。每个人都要做好准备,以前的生意,我们可以撂下了,不用再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手底下,拿人钱财,为人消灾,为MIRACLE洗钱,其实还是没有脱掉我们黑道的这个从业习惯,别看我们现在牛气冲天,其实我们所做的,和看人家场子的打手没什么两样。”
志林的目光专注在哥的脸上,哥说的太精辟了。哥从来没把自己当个人物,也是因为太清楚自己人生、事业的位置,他在刚才到现在,一直在凝神听哥讲。
六十四 龙虎对决6
“中国现在经济在高速发展,政治清明,国泰民安,各位都有眼睛,看到了吗?内陆、沿海,正当挣钱的机会,那是大把大把的,弟兄们犯不着虎口夺食,铤而走险!那些吃力不讨好又犯法的事,留给那些傻子们去干!机会不会年年都有,现在就是一轮经济走上坡路的好时光,搭上这条船,我们就从泥里拔出来了,洗干净了脚,和那些儒商没什么两样!”
“我们做了多少错事?到现在想起来是不是后悔?”他盯着众人默然的脸,大家所想的,他心里也很明白,那些过往的黑暗岁月,谁没有伤人?谁没有被人伤?
“我们变白了要做什么?是不是可以为国家经济发展做点贡献?为国家的教育、为老百姓的医疗买买单?”
“男人嘛,就要为国家做点事,不要光想着自己那点眼前钱!我们能挣钱,也是因为国家走上国际市场,沾了国家的光。不懂得报国,就像不懂得报恩,忘恩负义的人,怎么可能发展长远?”
他站起身来,“我的话,大家可以想想。看得不远的兄弟,就跟着看得远的走,一起看。今天志林叫大家来,也是想跟大家就一些具体问题,商量商量。”
他扭头对上志林认真看他的目光,对众人清晰地说道,
“给大家一句话,谁不当回事,就别再进这栋楼——”
当众,拍拍志林的肩。
“从今以后,我不在,他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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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林的心陡然升起莫名的温暖,哥说对事业撒手不管,但专门来,竟是为了给他压阵的。压完了,原来又要走。
心里的感激真如排山倒海、风起云涌,可是,他对哥的这份感激和深情,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着哥大步地走向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去。他的心里涌起了那么热烈、那么深的感情。脑海中闪过他在廖冰然面前低三下四、委屈心酸的一幕幕。
突然,心里好疼。
……
……
自从我那天跟他说完那些话,我又回到了以前那沉默的状态。
他不放我走,我亦不开口求他放我走。
我开始慢慢养伤,因为身子好弱好弱,既然要活,总得活得漂亮。
我们开始内心的较量和冷战。不说话,但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每天他都笼我睡在身侧。若我面对着他,他胳膊在我身下,将我紧紧笼向他怀中;若我背对他,他沉重的胳膊压在我的腰上,横竖就是不让我离开。
带着赌气般的固执禁锢着,表情一样地沉默。
白天睡得多,晚上总是睡不着。有着浅浅灯光的夜晚,我睁着眼贴在他怀里,发现他也睁着眼。黝黑的眼珠子痴痴看着我,转也不转。不笑,跟我的冷静表情始终同步。
我不眨眼,他也不眨,只眼睁睁跟我看着。
有时我熬不过他的耐性,疲惫地打个呵欠,歪在他怀里睡了。朦胧中总能感觉到他吻我的发,热唇贴在我的耳和脖颈上,呼吸开始急促,胳膊也拥我越紧。
他的手指比我的粗大,但给我抹各种药膏却一丝不苟,只有这种时候才目不斜视,抹哪里看哪里,非常专注。那手指划过我的皮肤,是那么柔滑、细腻,象女人。
我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他,但是,我的身体仿佛那么依赖他,依赖他的亲密……虽然,我是那么那么地想离开……因为总有莫名的颤抖和害怕……
这个时候,我爱上了枪。
在我渐渐有了点体力的时候,跨出门槛晒太阳,冷冷地看着他在院子里摆弄他的宝贝。
他换了地方住,每天都在这里。但仿佛几天不碰那玩意手痒痒,让曲丛生从阳明山拿了只箱子来。
里面是很多种、我说不出型号的枪。
他爱不释手,不陪我的时间,他就用来擦枪,细细的布包裹着,一点点擦得那么仔细、专注、谨慎,好像给我抹祛疤霜一样,不放过每一毫、每一寸。
枪管有黑色的、银白色的、纯钢色的,每一把都闪着精品的光,如同钻石的璀璨对女人的诱惑力,他的收藏对他有莫名的杀伤力。
有一天,他回头看了看我,对上我凝神看那玩意儿的眼神。嘴角撇了一丝淡然的笑。
我不说话,他绝不先说,他只放下擦枪的布,拿了手里那把枪向我走过来。
我在门槛内,他在门槛外。他还是不说话,将枪托反过来,递到我手上。
我接过,手指一根一根地,应势附形,直到与每一个指形严丝合缝,食指轻轻扣在扳机上。
没有子弹的。枪口向上冲天,我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它,好轻好轻,不过一斤重,但是,拿一会儿,手指就酸痛。
还给他,但目光却恋恋不舍。
没过几天,特护来给我检查身体,说已经大好了,可以适当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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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权涛开车,带我去了一个靶场。
我第一次用有子弹的枪,打对面50米的靶子。戴着耳塞,也被枪的后挫力震撼,手会不自觉地颤抖着,好象再无举起它的力量。
射第一发的时候,有点紧张;第二发,有点震耳;第三发,居然有了*,第四、第五发突然找到了感觉,双手狠狠握着,向前砰砰的几枪过去,有了不一般的疯狂。
从最初脱靶打到现在的8环以内,不过是一周的时间。
我爱好这唯一不费力气又极具杀伤力的运动。戴着耳塞,就仿佛陶醉在那放纵、自我的世界里。只需要扣动扳机,然后让这些机械的东西去毁灭、去击穿。
有时候他不知道何时来的,在我身后看着,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偶尔,在我上子弹的间歇,他走上前,笼住我握枪的手。
眼里闪着莫名的沉重和悲伤,仿佛要说什么,但没说,换了动作,来帮我合上枪膛。
其实在我的心里、50米的对面,站了一个人,是克苏托。
我没有说,但他仿佛知道,他亦不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十四 龙虎对决7
这一天,和权涛又去靶场,打了三百多发子弹,突然觉得累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总要靠做这样机械的事,来消磨时光?我的思维应该是发散的、不是集中的;兴趣应该是多元的,不是单一的。
我选的靶道没有阳光,为了射击的时候视线不受影响。这段日子,除了刻意补钙才去晒太阳,我已经好习惯阴暗。阴暗的房间、阴暗的车子,直到晚上,阴暗地睡在床上。
看着那长长的一条线,从我脚下的地方延展到对面的圆靶,仿佛人生的目的就在前方,你所要做的,就是射出‘开弓便无回头’的一粒子弹……
那天他没有来,我收了枪,要权涛带我走。
走到每次必经的红绿灯等灯,我突然开口。
“你带我去见她。”
“谁?”他眯着眼从后视镜里看我。
“马萨。”
他听了愣住,绿灯变了好久,他的车子纹丝不动。后面的车子按喇叭催,他才清醒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车开过红绿灯,靠边停车。
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我身侧的枪。
那眼神饱含恐惧,如同世界末日就要来临一样。
我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你以为我要拿枪去?”
他哭丧了脸,嗫嚅着仿佛是在解释,“你每天这么苦练……”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心里透出了比黄莲还涩的苦味:
马萨,他们说我想杀你,居然,他们都怕我去杀你……
爱是花蕾,它必须在隐藏的刀锋中绽放,因为对血液饥渴的疼痛,要求它必须献出芳香。它必须站在那些贪婪的、嫉妒的、幻灭的痛苦中间,如同温和的眼神,掩埋所有的纷争和困扰……
他一定也在保护她。原来一直,我也只不过是他羽翼之下,想保护的‘另一个’女人而已。
唇边那丝忘形又诡异的笑在权涛眼里,一定是透心凉的可怕。他趁我笑的间隙拨了唐的电话。
我反应过来瞬间大怒,想都没想,拿起枪就放在那小子的脑袋上。
()
原来暴力是会传染的,跟他那样的人呆得久了,不下意识的动作,都有了几分神似。
可惜,这小子已经把想说的都说了。
我气恨地看着他:
能出来一趟不容易,今天一定要把我该办的事办了。
在他脑袋上熟练地下了枪的保险,按他太阳|穴上,给他一个冷冷的笑,
“别把我逼急了……”
于是,我终于站在这个四合院的院门前。
从外院看上去,和我所住的一样温馨、鸟语花香、绿植密布。灰白的影壁没有鲜艳的油彩,外廷古朴而又浅淡的素净气息,并不能掩饰内院的别有洞天。
心上涌起了莫名的苍凉:原来,住在他买的四合院里的女人,并不仅仅只是我。
一个情有如钟的痴情男人,一个苦恋我十年、口口声声要与我缱绻一生的男人,原来他的出离承诺,亦是人间神话——这样的男人,在神州大地已绝种了……
踏上石阶,越过影壁。为了不让权涛紧张,我没拿车里的枪。
你们以为我会杀人吗?不会,我尚有良知,不过是想看看——
看看能和他生孩子的女人,能让一个男人*另一个女人来抱复他的女人,长得什么样。
我看到了,看得很清楚。
但是心里突然很酸很酸。
院子里有三个女人,很容易看出来哪一个是保姆,另一个女人是我见过面的黄玉梅,还有一个,就是马萨提娜。
高大、火红的一棵石榴树,已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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