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然,他们消失了……。
靠着夜幕的遮掩,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消失不见……
“不好!”
曲丛生心一惊!
经历新疆之难的全过程,他深知冰唐这对怨偶之间、令人费解的生死存亡……更知道这个女人任何的不测,对他大哥而言,意味着什么。当下不假思索,压下心头惊惧,向石桥上飞奔而去,边奔边唤,“安立东!立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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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旁的权涛,亦是站起来,远望瞪视,良久才想起曲那句‘不好!’,见曲如此失态,也是身子一激灵,追了上去,“老曲——!老曲——!”
气喘吁吁地追上,见曲忧色满脸,不免问道,“怎么了?什么事?”
曲走上石桥,却印证了自己遥远的预感,果然,上面空无一人。
“刚才过去的,是安立东?”一看曲的神情,仿佛如同身在云雾之中,不甚清醒,他急急地再问权涛,“刚才来的,是安立东?”
“没注意。”权涛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我刚烤栗子来着……”
曲拨通手中电话,给安立东的,对方手机关机。
曲一脸惊愕,几秒后猛一跺脚,“太太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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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东心急如焚地抱着她,飞奔上阳明山。
他的时间不会很长——能单枪匹马逃离这里,地形、路线熟悉增加了几分胜算。对她腕上的GPS信号,他早有措施,已用器械做了相关屏蔽。只要在半小时内从疏于防范的西门下山,就一定能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没有一个人知道是谁带走了她,除了曲丛生……
免了刀枪相见的血腥与尴尬,若真对自己的兄弟动枪,无疑是玉石俱焚。他不是没胆量,却会舍不得,但没想到她居然独自在荷塘,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他必须要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
只要离开阳明山,其余事即可迎刃而解——
斑斑美玉、瑟瑟灵珠。美玉上有斑点最美,灵珠发出轻微的声音最贵。狂奔不止良久,他终于低头喘息,怀中的她娇喘微微,娇柔不胜。这是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拥她在怀,是那么逼真的强烈的感觉、那么热烈的冲动,足以让一颗年轻的心时刻热血沸腾,激|情奔涌不息…。。。抄近道的崎岖小路曲折无比,在他眼里不足为惧;原本黑夜寒风刺骨,他心里却烈焰团烧……
只要她还在怀中,那就一切都好……也许她不情愿……但一颗肯*的心,定能换得爱情的璀璨一瞬吧……过了今晚,在今后的人生路上,他一样会将她奉若至宝……她如何待他责他,他都别无怨言……
山下寂夜响起嘈杂的声响,他放她在大石上歇息,凝神去看那山下灯火猝然亮起。一丛丛的,从会所到荷塘,从别墅到庭院,忙碌的人们彼此大声询问,他想都不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曲丛生,即使是与他私交如此之深的曲丛生,也会对唐博丰忠心不二。
带走唐博丰的女人,就代表他安立东的背叛,他安立东,已不再是这些人的兄弟……。心隐隐地泛起真实的痛楚,一个词深深地刺痛了这个年轻男子的心——
兄弟!
今晚他虽不在场,但也知道唐氏最终的决定:唐志林,要为巨丰的未来牺牲,知道了吗?做牺牲的,会是亲兄弟……。
这种爱与恨的矛盾,纠结着他酸楚的心,他低头凝视冷石上昏迷的她,嘴角泛起一丝寒凉的笑意,“原来,谁也伤不到你一分一毫……是真的……”
八十八 生死存亡8
寂静的夜空,静谧的周遭,陡然响起嘈杂的人声。别墅外人影绰约,庭院内瞬间灯火齐明。随曲丛生一声令下,匆忙应对的一众马仔,脚步纷乱、行踪了无头绪,相互间问询言辞激烈,俱被莫名的神秘、紧张气氛感染。
众人终于聚拢环围,却对曲吩咐的事面面相觑——要在硕大的庭院,找到安立东和廖冰然两个人,真的无异大海捞针。
还算训练有素,关键时刻并非一盘散沙。有三两个老练的人一合计,立时做了分配。上山的上山、去停车场的去停车场,还有人再次进发荷塘,大有要将整个阳明山地毯式搜索一遍的势头。
“什么事?”厅内走出一人,步履稳健,语调沉着威严,“这么闹哄哄的!”
曲看是二唐现身,脸先暗了一半。自从唐对廖有禁足令,他这个管家的一大任务之一,便是暗中看管好廖。照顾其生活起居、满足其日常喜好,事无巨细无不一一完备,所以他很尽心尽力。尤其今日唐有去美国之意,已将廖需打点的事一一吩咐交代,他岂敢有丝毫怠慢?今晚的事自其始末、虽然对安有所怀疑,但毕竟安向来被自己视为铁血兄弟。怀疑不灭,但事情弄清楚之前,对安仍无二心,只想找些人弄清楚二人去向,并不想轻易惊动唐博丰。
但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两相比较,他当然知道谁最重要。低头上前,表情严肃,语气沉稳,“太太不见了。”
晶亮的眼眸陡然现出精光,旋即一张白皙的面容笼上暗色,唐站在逆光的门廊,曲竟没看清那眼眸中一闪即逝的灰暗。他避开众人主动走近,还想做些解释,却耳闻到唐略带责问的语气逼面而至,简短却很有压迫感,“怎么回事?!”
曲一踌躇,正想要不要将安遇廖的事和盘托出,唐志林已大跨一步向前,口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都什么时候了!她有完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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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挥手作势止住志林,沉默的眉眼沉重地看着曲,良久不发一言。曲正如立针毡般不安。斜眸偷觑到唐的脸色愈发青灰,小心翼翼探寻般问道,“唐哥——,”
唐斜睨一眼曲,“她身上有追踪器,也没用?”
“她,是和安立东一起走的,”曲思忖再三,还是说出真相,“追踪信号被屏蔽了……”
一双凌厉的眼,欲秋风扫尽落叶般地射来,两个字掷地有声,如雷霆万钧般丝毫不容忤逆,“去找!”
不动声色的脸随着原本纹丝不动的身躯扭转,离去的瞬间忽然回过头、停住。声音提高了分贝,压抑着震怒的语气听去,就像虎豹面敌时狂暴无止的嘶鸣,“所有人都去!把整个山都封了,也把人给我带回来!”
待到我醒来,发现自己正在汽车的后座上。至于如何在此现身,懵懂中竟是一点都不明白。坐起身来看向黑魆魆的窗外,过往的高速路一成不变,乍然思之,不知身处何间。茫然的目光旋即转向前方驾驶者,却发现后视镜里照出自己的朦胧眉眼。正对上的,是安立东沉毅的目光。
当下一惊,如梦初醒。忽然支起身子大声叫道,“你在干什么?!你带我去哪儿?!”
“离开北京。离开他。”他不动声色,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你疯了!”我又怒又惊。这样的安立东,令我感到如此陌生、亦深寒难测。他不是说要告诉我林可汗的事,却怎么轻而易举将我掳上车,而这目的不明的举动,已让我难辨其是敌是友。
他丝毫不介意我疑惧不安的敌意,徐徐开言,“你不是很想离开他?一个人逃,怎么逃得掉?”
可是……我也没想过跟他这样的男人逃……一个人两袖清风地走,是一回事,但象今晚这样惊天地泣鬼神,惊师动众,又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敢想象,那男人知道我竟敢与人私奔这一幕,会不会杀我时手下留情、留个全尸……。
目光落在自己的白金镯上,一只不起眼的皮质腕套,死死地围护住腕部。另一只手下意识地去揪扯,安气定神闲地在前座开口,“别辛苦了。”
“你不是恨那东西、锁你自由吗?”他淡淡地道,“今晚,我就能把它去了。”
“你停车!”我在他背后大喝,语气武断而又坚决。
“没时间了。”他不喜不怒,依旧面无表情,却并不照我的话做。“现在我们要去天津,港口有船在等。”
“从天津去哪儿?”我没证件,坐船倒是最佳路线,偷渡客不都这样。只是我命运多舛,堂堂女流沦落到国内偷渡,真是好笑。
“厦门,顺便去乌克兰。那儿有我的朋友,到了乌克兰改道去英国。”
“你安排得天衣无缝?”我冷笑道。
“对你的事,我不会掉以轻心。”他头也不回,淡淡地回一句。
“你对巨丰做了什么?告诉林可汗一切了?究竟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甘地追问。
“该做的,都做了。”他的语气平静依旧,“俱是死罪难免、活罪难逃。我非走不可,否则,只有横尸阳明山的下场。”
“他视你如兄弟,可你却夺他妻子、毁他大业?”我冷笑不已,暗暗摇头,“安立东,我真有点鄙视你。”
“狡兔死、猎狗烹,如果不走,最后的下场,不会好过唐志林。”
“唐志林怎么了?”这个,我的确不知。
“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一个人重要,”一道深沉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折射过来,“为了她,任何事都可做牺牲。”
我不语,揣摩他话中深意,他已再继续,“焚琴煮鹤是种罪过,而收服一个女人的心却漠视无礼,更是暴殄天物。坐拥财富权利的男人最后总会殊途同归,占有一个或多个女人的命运,并越来越刚愎自用,完全忘了最初要承诺给这个人的爱与自由。”他直视前方不回头,做个停顿,“冰然,你真正应该鄙视的,是他。”
八十八 生死存亡9
“难不成、我还谢你救我于水火?”我冷冷反问。“我们之间的事,你只知皮毛而已。”
“哈哈!”他握着方向盘,肆无忌惮大笑,“我知道你爱他爱到骨子里。可那又怎样,生死相依的誓言到了如今,还不是一个神话!你们这种千疮百孔、百般修补的爱情,就像永不可缝合的破绽与内伤,修补的是外皮,无药可救的是内里,还不如,定下心享受人生另一宗完美。”
他坚定吐出,“我的人生还没开始,我邀请你,和我从一个良好的开端,直到结尾。”
“另一段神话的周而复始,又有什么意义?”我淡然。
他不语,凝神直视路况。
“安立东,”我无计可施,瞪眼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喜欢你。”
我死死盯着后视镜里那张平静年轻的脸,竟然无言以对。思虑良久,语气颓然,“喜欢我?那这样做是什么?因为喜欢所以掠夺?你真是……”
未尽之意重回喉间,却仍不吐不快,“你真是,跟他越来越像……”
安遽然扭转方向盘,将车移至外侧车道。一脚尖利的刹车响彻耳畔。我定住一惊之下的心神,正要出言,他转过头来,目光死死盯着我,却轻轻启唇,微微笑了。
“我希望,今后和我度过的几十年,你不要再将我与他,相提并论。”
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间,我打开车门,一跃而出,这出其不意的举动,简直令安大惊失色。向来高手制敌、不动声色却暗藏杀机。我心无杀机却苦求自保,毕竟根本不想,和安走得如此不伦不类、不清不白。
高跟皮靴跑了几步,并没能走远。手疯狂地撕扯着腕上如同胶粘的皮套,甚至用上冰冷的牙齿撕咬。那千钧一发的几秒后,惊魂未定地停下脚步,愕然回头发现安竟然静静地站在车旁,清冷的月光下,寂静无声的周遭,目光无声、却表情淡定地看着我。
牙根紧咬,终于咬断橡胶皮边缘,白金镯重又面世。
安居然静静地盯着我这如雷轰顶的举动,脸色淡定如初。
我停下脚步,与他相隔二十余步,预感安并无攻击举动,稍稍安了心。若唐真心寻我,这里应还未脱离京昌高速,他的人来,不过十分钟内。
“噗嗤!”安居然面皮一松,笑得坦荡而又磊落,明亮的目光远远直视我,语气似是从遥远的天籁飘下,“你真狠心,竟然舍得、眼睁睁看着我死……。”
“还不是你自作多情!”我气恨不已,反唇相讥。
话语余音未落,言外之意悲伤难尽,在这凄凉如水的夜,听来心头惊秫、不寒而栗。心头寒流袭来,却挡不住一刻暖情涌动——想起我初见安立东,那双精锐年轻、富含激|情灵动的双眸;他与我金盛共事,对我似有若无的照顾与保护……志林与我相争,他为我敷药,事事如同知交故友……
他虽自作主张可恨,却曾是这乌烟瘴气的世界、唯一真心待我的朋友……而若唐对他真起杀机,我又将情何以堪……。
心头一软,却不肯在这强硬的立场、败下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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