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爱十年
“不胜荣幸。请坐。”我伸出纤纤素手,做个优雅的姿势向对面的沙发。
他看我一眼,眼神忽然停住,嘴唇瞬间由浅笑的弯度,抿成了一本正经的严肃。目光变得热烈而又*,透过我V领低垂、薄而曲线毕露的针织春装,窥视着内里的身体。
此地春天多风沙,偏偏我又爱臭美。虽然着装不是价格不菲的名牌,但终归还是喜欢风格稍微前卫。尤其做惯了中规中矩的OFFICE LADY,趁着周末放下矜持面孔,来点个性的、暴露野性点的衣服,已经变成了一种自由心理的宣泄。
气候多变,几天前冰寒重返袭人,几日后阳光明媚。这种天气,适合内着薄短春装,外着沉重套装。入室美丽动人,外出抵御寒冷。书包网
十九 上阳明山2
那目光定格,令我不由轻咳一声,示意他此刻的失态。可这个人根本不当回事,依然万分留恋、从上至下地看,直到他自己认为看够了,才在我对面坐下。
“我越来越发现,女人的美可以经久不衰。”他轻忽语气带着某种暗示,“十年前有十年前的迷人,而现在有现在的可爱。”
“多谢恭维,不过你用词好像反了。”我一脸笃定,微微颔首,“我宁愿十年前可爱,现在迷人。”
“这餐厅要是多几位你这样的男客,我们的生意肯定会超级红火。”更含了几分奚落,“大部分男人,都是爱在心,口难开。象你这样能说会道的,真是不多。”
他不置可否,眼神不离开我,带着顽固的执着,一面伸手叫过服务生。
“想吃什么?”他瞥一眼我面前空落落的餐桌,问。
“不了,我就想喝点水,没胃口。”我懒懒地说。
他将我那丝懒意收入眼底,却不追问。
“这两天没找你。”他开口。
“啊,多谢还我清净。”我对上话锋,突然想到什么,问,“你好像很得闲,你做事不需要用心的吗?”
“何以见得?”他深沉的眼眸对上我飘忽的目光。
“我要是你,就把心思放在你的生意和赚钱上。人活一世,总得奋斗一场。不要,”我看定了他,“总是对别人老婆上心。”
我的话或许深深刺伤了他,他神情忽明忽暗,嘴角牵动,眼里闪烁着一丝怒意,但终归偃旗息鼓地回复平静,冷然地看着我,“你好像从不关心我做什么生意?”
“还用关心?”我冷笑,“什么叫一如既往?过去如何,今日你还会如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语气真是不屑,听上去真让我伤心,”他似乎自嘲,眼中却带了寒意,“不过,我忽然意识到,有必要让你了解了解我。”
“我干嘛要了解你?”我丝毫不吃这套,“我没兴趣!”
他环视左右,似有相应举动,但被周围柔情蜜意的情侣气氛软化,淡了那怒意愈发浓重的神色,一瞬间表情重现心若止水的笃定,“别这么绝对。”
“人活一辈子,就要学会看不同的景观,体验不同的人生。我不是要拉你下什么水,不过,凭我对你的了解,我认为你有异于常人的、非常强烈的好奇心,这个判断,并不算我看走眼。”
我眼神犀利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弯弯嘴角,笑出迷人的男人风度,“不用总对我一脸戒备,廖冰然。我伤害谁,都不会有伤害你的念头。我只想跟你做朋友,所以,收起你象刺猬般的尖刺,我对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我举起杯,含一口水,慢慢咽下,吐出三个字,“我不信。”
“介绍你个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白天龙经常周末出差,这两年我都已经习惯。那些百无聊赖,靠购物、消费打发的日子,也着实无聊。岳惠虽然不结婚,但也有自己的娱乐。人融入社会,作为群体的一部分存在,越来越没有自我,越来越成熟,却都象蜘蛛般,只盘旋于自己的网,为自己的利益忙碌。
我放下杯,笑得含蓄,“你真会诱惑我,不过你说的对,我是很好奇。”
“那就跟我来。”他笑得*,沉暗脸孔带着花朵绽放的甜蜜,有某种让人堕落的威胁。我被那丝笑迷惑心神,竟然不自主地,仿佛被那双真情深锁的眼眸,吸入未知的空间而去。定定神,却忽然克制般地摇头,“不。”
“怎么了?”他的笑容消失,语调暗哑下来。
“我不跟你走。”我故作洒脱的优雅,“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他愣了一秒,忽然露出满意而又知足的笑,“就依你。”
站起身,“巨丰旗下进出口公司签了一笔大单,志林为了这个,今晚要办舞会庆祝。6点钟,在阳明山,我等你。”
从怀里拿出一个崭新的手机。
我看着他的举动,疑惑不解。无声地探询。
他低下头,离我的面孔很近,若有如无地语气提醒,“你若不想让白天龙知道,以后就用这个电话联络。”
他什么意思?我正要追问,他已带着莫名的笑意,离开朝大门走去。我这才发现,跟他来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气势真够招摇。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暗暗沉下已被勾起的好奇心,今晚,我一定要深入虎|穴、探个究竟。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十九 上阳明山3
什么是上流社会?就是上流人群组成的社交圈子。上流人群是指那些比普通大众相对成功、相对有权势、相对有财富、相对有名望、相对有知识的人。
中国有上流社会吗?也许有,但在我之前的中产生活里,总觉得那个世界离我太过遥远,更没有想到,我今晚会参与其中,体味冷暖滋味。
因为路线不熟,阳明山所居俱是大户人家,往来无白丁,人迹罕至。我错过指示路牌又折返走回头路,却更难觅它踪迹。眼睁睁看着夜幕降临,过了6点还没到达。
包里有陌生的音乐响起,我细想一下面露诧异,忽然意识到,是唐博丰给我的手机。
在路边停车,接电话,他冷峻的声音响起,“你在路上?还是后悔了,不来?”
“我在路上。”我想也不想就答,“不过,我迷路了。”
那边忍俊不禁地强忍笑意,“你在哪?”
“三竹环岛。”
“在开你的福克斯?”
“嗯。”
“行了,等着,一会有人接你。”
我熄了火,却不过等了5分钟,一辆黑色奥迪从我车后行至我车侧,司机摇下电动车窗,大声叫我,“廖姐!”
又换人了?看来给他做事的人,还真是不少。但这声廖姐,已经表明他的身份。我点点头示意,那小伙子一脚油门上前,在我前面引路。
其实阳明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过绕了5分钟,这个静谧的世外桃源,就令我眼前豁然开朗。我跟着奥迪开进停车场,心里暗暗自叹没用,顶级的路痴。
停车场已停了不少车,看上去车位已满。但有个西装革履的小伙子,一本正经地给我指路,让我的车停进一个预留好的车位。
熄火,拎起手袋下车。远远看见那个男人,步履稳健地向我走来。
走近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曲线毕露的黑色裙装,目光定格在我脖颈上白金项链的钻坠上。这是天龙送我的结婚礼物。女人都爱钻石,但我对它并无特别嗜好。这么多年,也没要求过天龙再送我任何饰品。这颗唯一的大克拉钻石,也不似俗物,不曾随我平日征战职场。也很少在正式的场合现身。今天,特意佩戴这件手势,是暗喻我内心深处的某种坚持。
他绅士地屈肘示意我挎上他的臂弯。我迟疑一霎,终究被他眼中的正人君子坦荡之气折服。也许,这只是舞会的礼仪。我可不能小家子气。这么想着,手,自然而然地攀了上去。
可我分明看到,他唇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甜蜜的笑意。
他轻触了我的手,“走,我先带你看看。”
这个诺大的花园,绝不同于我在西山的别墅,只有可怜的200多平米。此阳明山2号所涉及的领域,几乎占尽半座山头,在夜幕笼罩下,它的人造景观在灯火辉煌下映衬,似乎抢尽了自然的青山绿水风光。整座别墅的多座建筑,均以西式庄园风格为主,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盛气凌人、傲气十足。
山下是所有的人居建筑,山上却似有明灯的光晕笼罩。光晕笼罩之下,有一条蜿蜒曲折的上山之路。那条路,在两旁的灯光笼罩之下,似银链般透着皎洁的反光。那行行灯火,远远望去象星星之火,却被徐徐的晚风吹动,漂移着闪烁。呼一口空气,不是一般地清新。我认为城市的春天就已经够明媚了,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真是小巫见大巫。这里沉静安详,温和静谧,气氛优柔,让你的呼吸,都忍不住柔软地、恋恋不舍起来。
花园中已经布置了起来,各式的彩灯和雅致的桌椅,遍地、满桌、随处可见的鲜花。在一旁架起的射灯,将花园照得亮如白昼。
各式花中,玫瑰是主花。鲜艳*的颜色,配上布景靓丽抢眼。我跟他走过装饰百合和玫瑰的巨大花环,忍不住诱惑般地停下,手不自主地抽出一朵,放在鼻下深深一吻,为它的香气陶醉。
记忆中,除了婚礼,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花团锦簇的景象了。生命中灿烂惊人的美好,往往滞留在某几个片段。浪漫不是随身之物,也不能在岁月的长河里永远经久不散。生命的璀璨只是一闪即逝的宝藏,适合回味和珍藏,平实的幸福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
他在身旁偷看我的神色,居然目光变得迷离起来。我扭头看他,见到的是柔情似水的眼。
“这么喜欢花?”他沉声问,声音有着暗哑的磁性,似乎带着某种疼惜。
()
触景生情。记忆中,他从未送过我花。即使是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也失去了鲜花的陪衬。没有玫瑰的爱情,还算是爱情吗?我猛然摇摇头,提示自己要清醒:怎么了?怎么又会去想这个问题?
他打断了我,突然轻拉我的手,“来,我带你认识志林。”书包网
十九 上阳明山4
我刚将目光投向他所指的方向,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正统舞男朝我飞速地过来。这个头发梳得油亮、面色白皙、神情间稍显稚嫩,但眉眼和唐博丰极为类似的小伙子,就是权涛口中的‘烂人’?
他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走到跟前,先叫了他一声‘哥’,然后再正式跟我打招呼。“廖姐!欢迎光临!”
我“哦”了一声,扭头看看唐博丰,他正偏过头来看我。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个弟弟满腹钟爱。唐志林也一副心知肚明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他,似乎跟他之间有着什么秘密似的,交换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眼色。
“忙你的去吧!”唐博丰沉声吩咐他,拉住我的手要离开。
“那好,廖姐您玩得高兴!”他眼里飘着古怪的笑意,闪身而去。这个男孩子,也不过二十四、五岁,但满脸踌躇、少年得志,这种风头,看来也不是福事。
我正在沉思,唐博丰出言点醒了我,“在想什么?”
“没事。”我正说着,一个穿礼服的waiter经过,唐拿起了两杯酒,将一杯递在我手里。
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腹部。我有孕在身,不能喝酒。但是,对着他那沉暗稳重的脸,我又无法对他突兀开口,说这样女人家私密的事。索性手里握了酒杯,不喝。
仿佛有他必须要见的贵客,他带着歉意安排我,“你自己随便转转,我过一会儿就来。”
又不放心地看我一眼,“别乱走。”
我乖乖地点点头,看他离开,转身走到门厅的长廊下,斜倚上汉白玉雕琢的栏杆,将酒杯举至齐眉,睁大眼好奇地看靛蓝色鸡尾酒摇晃。过往的人,每个面孔都模糊不清,女人涂着鲜艳欲滴的口红,穿着坦背露肩的晚礼服,事隔十年,那只有在灯红酒绿的场所、才会涉足的春光乍现,现在在上流社会的招牌下,明目张胆地*暴露。
音乐响起,悠扬在声色犬马中。每个人都模糊在记忆里,恍惚的舞步在身边围绕,角落里,我姗姗优雅地站立,却被舞乐齐鸣弄得心神激荡,不自主地扭动身躯,任长发肆意飞扬,似乎有种狂奔而去、穿越甲板、翻越船尾的冲动,只是不知道是否会有激狂的结局等待自己。
看着众生歌舞,平凡的另类置身其中,也许会更显得孤独,小腿踢着裙摆摇曳,和着节奏和碰杯的清脆。
太多粉饰,太多虚伪微笑,邀约、寒暄、应酬。。。。。。混合着酒精弥散在空气中;
这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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