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传奇皇帝朱元璋
李善长说:“怕只有刘基、宋濂和皇上三个人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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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干什么。”杨宪说,“丞相是主考就好了,我们也能沾点光。”
“你可要小心。”李善长提醒他,刘伯温是个六亲不认的人,现在我们不走字儿,更要谨慎从事。
杨宪说:“我知道了。”他说:“丞相今天在我这吃顿便饭吧。”
“不了,”李善长说,“我得回去张罗常遇春葬礼的事,真是可惜了一员猛将。”
杨宪说:“前几天他们从山海关外弄来几个熊掌,我叫人送府上几个,美味呀!我有个厨子专会做熊掌,从前给元顺帝当过御厨,我派他过去为丞相烧熊掌。”
“你真是美食家呀。”李善长一笑说,“但别本末倒置了。官我所欲也,熊掌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你怎么办?”
杨宪笑了。
五
穿大朝服的朱元璋再次摆好姿势让李醒芳画像。
朱元璋显然脑子里并未停止工作,他对面坐着好几个臣子。
朱元璋问户部堂官詹徽,户部今年用于赏赐的军用布匹怎么办啊?
詹徽奏报,请皇上恩准,令浙西四府在秋粮内征收三十万匹布。
朱元璋断然说不行。不能随意加重浙西农民负担。松江为产布之地,理应由松江征。浙西四府如果都用粮顶布,那么当地市民吃什么?
詹徽只得说:“是。”
陈宁报告说,据陕西巡抚报,在原有每亩地一斗的基数上再加收六升盐米。不然从海边运盐到内陆花费太大。
朱元璋也予以否定,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朝令夕改。他让陈宁告诉陕西,六升盐米捐不准开征。
陈宁答:“我们遵旨办理。”
朱元璋又说起今年淮河两岸灾情很重,除准备下免税诏书外,再给灾民发放抚恤粮,他令中书省会同户部拿出个办法来。
杨宪有异议,免税已是皇恩浩荡了,再发放抚恤粮,怕是不妥,国家尚不足用,每年官员的俸禄也很拮据。
朱元璋说他正想减官员俸米呢!得天下者得民心,从前我们做到了,得天下后还要得民心才行。失了民心,得到的天下也会丢掉。
杨宪只得说:“是。”
这时朱元璋已溜到了李醒芳身后。他见画上的朱元璋已初具规模,朱元璋的形象威仪丰满,且在威武中透着慈祥,耳朵大,却不刺眼,下巴长,却显得刚毅。
朱元璋大为高兴,连声拍掌说:“你真是第一国手啊,你们来看!这才把朕的风采、神韵画出来了。”
众人先后过来观看画像,詹徽说“画得像”。陈宁说“神笔”,也有人说:“比皇上真人还差点,谁也难画出天子所有的风采来。”说这话的是胡惟庸。
《朱元璋》第六十五章(4)
朱元璋要重赏李醒芳,回头叫云奇,太监总管说圣上不是派他公干去了吗?朱元璋这才想起,是派他捞泔水去了。
这是突发奇想,却也是朱元璋的得意之笔。当年他讨饭的时候,就从富豪人家的泔水口捞过剩饭菜,他那时能够准确地从每户人家的泔水口判断出富裕的程度。
他决定把这一手绝活用于考核他的臣子们是否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
执行这个任务除了交给云奇,似乎委托哪个大臣都叫人难堪,传出去也不雅。
杨宪是朱元璋指令考核的要员之一,云奇也第一个拿他开刀。云奇带人来到杨宪家高墙外,他们推个独轮车,上面放着两个空桶。
有几个穷人模样的人在阴沟出口用大铁勺捞里面流出来的泔水,泔水很稠,里面有大量的剩饭、肥肉,油腻腻的。
云奇心想,他们倒先来了一步,看来这里油水不小。这朱元璋鬼点子就是多,人家的泔水他都不放过。但云奇只管听从旨意,绝不会打半点折扣的,朱元璋叫他干的,准没错。
一个淘泔水的一只眼警惕地过来问:“你们是来淘泔水的吗?”
云奇说:“是啊,听说这里的泔水肥得流油,回去喂猪上膘快。”
“那倒是。”淘泔水的独眼龙说,不过,这个脏水口他们包了,别人不能到这儿来淘泔水。
云奇说:“嗨,这可新鲜!泔水还有包的吗?”
一只眼说:“你不知道就去打听打听,我们包下来,是掏了银子的。”
云奇想了一下,说,好商量,答应给他一锭银子,让他给灌满两桶泔水,要干一点的,别尽是汤水。
一只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与几个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同伴交换了一下眼色,说:“什么,一锭银子买两桶泔水?不是你疯了,就是我大白天撞鬼了。”
另一个淘泔水的说:“他的银子准是假的。”
云奇摸出银子说:“笑话,你看,这有印记,是官银。”
独眼龙接过银子,凑到惟一的一只眼下看了半天,又用牙咬了咬,用手掂了又掂,说:“是真的。”他对云奇说:“看来你是个财主,财主来挑泔水,这犯的是哪股风啊!你知道吗?你这一大锭银子能买十石粮,你却跑这来买泔水?你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云奇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装啊,装满了,银子就归你了。”
独眼龙把银子掖到怀中,对几个伙计说:“给他装,完事帮他送到地方。”又对云奇说,有了这大锭银子,他们哥几个也不淘泔水了,这泔水口让给云奇了,独眼龙要去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没想到花了一大锭银子的云奇说,他只要这两桶,下次再也不来了。
这是独眼龙怎么也不敢相信的事,不禁又拿出那锭银子翻过来掉过去地查验,总疑心这是假货,不然,天下有这样的傻瓜吗?
《朱元璋》第六十六章(1)
半部《论语》打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朱元璋首先就怀疑孔夫子有这么神,他更倚重峻法严刑。他不背玩物丧志的骂名,神鸟海冬青便是殉葬品。
一
朱元璋打算让郭惠开颜一笑的举动,就是建起一座金碧辉煌的万春宫来,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是希望郭惠应那句万紫千红总是春的佳句。
这是从前没人住的宫殿,在马秀英的仁寿宫邻院,这里正大兴土木,内外油饰一新。
朱元璋走来观看时,几个工匠正把一块大匾吊起来,安装到正门上,匾上写的“万春宫”三个字。
朱元璋正在欣赏,郭惠来了。朱元璋笑道:“你来了正好,你看万春宫名字起得好不好?”
郭惠并不买账,说陛下是想万寿,万寿自然是万春了,我们不敢僭用这名字。
朱元璋说:“这并不是为我而起。万紫千红才是春,我的惠妃正是万紫千红的春啊。”
郭惠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出声。
朱元璋说:“你看这字,遒劲有力,你知道朕请谁写的吗?”
“还用请吗?谁不巴结皇上啊!”郭惠说。
“这个人可从来不巴结人。”朱元璋说,“朕如果求他为我的爱妃题个宫匾,他一定找个借口不题。朕是分别叫他单题一个字,再拼起来的。”
“他不题,那你杀他呀!”郭惠揶揄地说,“皇上不是随便杀人吗?”
“你是存心气朕啊!”朱元璋说,“皇上也得讲道理呀!这刘伯温可是杀不得的。”
郭惠有点赌气地说:“皇上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没理也能讲出理来。”
朱元璋说:“你今天是存心和朕过不去呀!走,朕陪你到里面去看看。有几间厅、殿朕没让他们动,等着听你的安排呢。”
郭惠说:“我要一间房子,一个蒲团,一个木鱼,一卷经够了。”
朱元璋说:“好啊,朕天天陪你念经。”
郭惠说:“对呀,你才是个正经念过经的和尚啊。”说着自己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朱元璋并不生气,也跟着她笑。
二人站在万春宫正殿回廊前看着匠人们登在梯子上仰脸彩绘,人人都是一脸一身颜色。
郭惠忽然问他是怎么弄出个遗嘱来的?话中有刺,并含着鄙夷味道。
朱元璋说:“怎么是朕弄的?有你娘为证啊,又是白纸黑字。”
“我娘也不敢得罪皇上啊。”郭惠说,“如今我们母女孤苦无依,在人屋檐下,能不低头吗?”
朱元璋说:“天地良心。这么多年朕是冷落过你呀,还是让你们衣食不周过?有马秀英、郭宁莲的,从来也有你娘和你一份呀。”
“那是你没安好心。”郭惠言语犀利如刀,怪不得他百般不让蓝玉娶她,原来给自己留着呢,郭惠说她早猜到了。
朱元璋说:“这并不是朕抢他的人,而是不准他抢朕的人啊!朕既知道有你父亲的遗嘱在,朕自然要当仁不让,何况朕早就对你心仪已久了。”
郭惠说他对蓝玉也够狠的了。
朱元璋为自己申辩,一没贬他官,二没罚他俸,反而为他找了个好夫人,又升他官,这叫狠吗?朱元璋告诉她,常遇春死后,蓝玉现在是率领二十五万大军的统帅了。他问郭惠听了这消息,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郭惠反问:“皇上希望我高兴还是不高兴?”
朱元璋说:“你曾爱慕于他,朕虽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皇帝,也不能强迫别人无情!”这回答出于郭惠意料,也多少博得了好感。
郭惠深情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忖,想不到他的心也有宽容的时候。
二
自从如悟被割了舌头送到皇觉寺后,云奇心里总是放不下,做梦也常梦见他。云奇常给他捎过钱去,有人去进香,总要给他带点好吃的,可从来没得到过如悟的回音。他不会写字倒也是事实,云奇总疑心他连自己也怨恨。
云奇动了回皇觉寺去看看如悟的念头,吞吞吐吐地好几回没说出来,朱元璋追问出来后,反倒很生气,说云奇把他看成个无情无义的人了,云奇想看看师兄弟,人之常情嘛,他怎么会阻拦?这一说,云奇可高兴了,那天晚上多吃了一个馒头。
第二天他就上路了,直奔阔别多年的皇觉寺而来。
到了皇觉寺,他没惊动寺里的长老,一打听,他们让如悟当挑水僧,云奇老大不满,他来的时候,如悟不在,又出去担水了。
云奇便坐在山门外溪边的小桥上观望等待,只见远远的一个走路蹒跚的身影从竹林后闪现出来,那是个担水的和尚,走路很吃力。
云奇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过去。
担水的正是脸上留下一道疤痕的如悟。云奇大叫:“如悟!”
由于激动,如悟趔趄了一下,水泼了一地。云奇帮他把水桶放下,问:“你怎么还是个挑水僧?”
如悟眼中掠过仇恨的阴影,他含混不清地说:“皇上……叫挑……水,不挑行吗?”他应该感谢那几个割他舌头的人,有云奇的面子,他们手下留情,给他留了大半截舌头,使他没成为纯粹的哑巴,是个半语子。
“你能说话了?”云奇还是很高兴,抱住他的肩,晃着说:“你受苦了,你叫我日夜惦念着啊,我给你捎的五贯钱你收到了吗?”
《朱元璋》第六十六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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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悟伸出一个手指头:“就一贯。”
云奇说:“可恨,又是从中间打劫了。”如悟哈腰想担水,云奇替他担起来,如悟去抢,云奇说:“你看你,担水都直打晃,你病了吗?”
“打摆子,没事。”如悟说。
云奇担起水来,因为瘸,水不断往外泼洒,如悟还是夺了过来。
快到山门前了,一个管事和尚向水桶里看一眼,申饬如悟说:“你这贼和尚真会偷懒,怎么只挑了半担水?”
如悟不敢顶撞,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还不服?”那管事和尚当胸就是一拳,把如悟打了个趔趄,正要打第二拳时,云奇托住了他的拳头:“你怎么随便打人?”
“这是我佛门的事!”管事和尚说,“你一个凡夫俗子,多管什么闲事?”
云奇说:“你别仗势欺人,我是皇上派来进香的,要整治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恶僧。”说着亮出了宫中腰牌。
管事和尚吓坏了,连连作揖:“小僧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云奇又说:“告诉你们方丈,今后给如悟个好差事,不当挑水僧了。”
“是,是,”管事和尚说,“打扫经堂行不行?管上香的行不行?”
云奇指令说:“到藏经阁管经卷。”
管事的和尚唯唯:“是,是,贫僧回去即向长老禀报。”
云奇还不解气,命令管事和尚:“这水,你来挑。”
这胖和尚敢怒不敢言,他哪干过这样的苦差事,挑起水来佝偻着腰,直喘粗气,云奇和如悟在后头忍不住发笑。来往的僧众不知出了什么事,都好奇地议论不休。
傍晚时分,住持长老和管事胖和尚亲自把云奇送到僧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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