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传奇皇帝朱元璋
楚方玉说:“朱元璋真是要赶尽杀绝呀。李醒芳有什么罪?他不怕朝野内外议论他吗?”
达兰告诉她,皇上并不怕议论,杀他是名正言顺。这回李醒芳可是九死一生了,皇上说他借画上的字骂皇上,这是凌迟的罪呀。
楚方玉又惊又痛,不禁泪流双行。
达兰同情她,想帮帮她,却没帮成,感到对不起她。达兰现在也一筹莫展了。
楚方玉已经很感谢她了。想请达兰给皇上捎一个口信,楚方玉想马上见李醒芳。
“捎这个信容易。”达兰答应马上赶到奉先殿去。
四
黑暗中无形的网正向天真的郭惠收拢而来,她毫无察觉,整天浸沉在幸福的回忆中。鸡鸣寺的日子虽短暂,却使她满足,那种甜蜜是她从来所没尝到过的,永生也不会忘怀的。蓝玉走了,她最大的乐趣是每天打开她的百宝箱,拿出一沓信件,逐封打开,陶醉地看着。
这天她正在看信,门外有脚步声,她急忙藏信,问:“谁?”
马二说:“是我,马二。有个宫门使想见娘娘。”
郭惠说:“叫他进来。”
马二领着弯着大虾一样腰的宫门使进来。
宫门使向惠妃禀报,今天蓝府上捎来口信,说有什么东西是从北边捎来的,要娘娘派人去取,他们送进宫来不方便。
郭惠不放心,问:“是谁捎来的?”
宫门使答:“是蓝将军。”
“捎的什么?”郭惠说,“他怎么没有信来呀?”
《朱元璋》第七十六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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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使摇摇头:“小的不知。”又说可能信与东西在一起。
郭惠对马二说:“你跟宫门使去看看,拿回来就是了。”马二答应了一声。幼稚的郭惠再也不会想到这其中有诈呀。
宫门使领着马二来到蓝府门口,有一个脸上有黑痣的人等在那里。长黑痣的人迎上来,问:“哪位是马公公?”
马二说:“我就是。”
黑痣人自报家门,说他是蓝将军帐下的侍从,昨天从北边回来,蓝将军得了一颗名贵的东珠,是捎回来给惠妃娘娘的。说罢递上一个很漂亮的盒子,马二打开,丝绒衬里托着一颗硕大的玄色珍珠。
马二看了看,盖上盖子要走。
黑痣人说这么走可不行。这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万一有个闪失,他十条命也赔不起。
马二问:“那你想怎么着?”
黑痣人说他必须得见惠妃娘娘一个回执,拿了它好回去向蓝将军销差,证明娘娘收到了。
马二说:“这也在理,你我在中间都省得担不是。走吧,你跟我回宫去,我去讨了回执。”
回到宫里,马二把黑痣侍从留在了玄武门外,让宫门使陪着他喝茶,自己进去讨回执。
郭惠太喜欢这颗夜里会发光的大珍珠了,她手里托着那颗幽幽放光的玄色珠子,爱不释手,冲着灯亮翻来覆去地看。她听蓝玉说过,这种东珠出在黑龙江入海口叫特林的地方,这样好的大珠子,只有那里有,难为蓝玉想着她,他答应的事这么快就办了。
马二催促她,送珠人还在外面等着回执呢。郭惠虽没见到蓝玉的信,也觉得只写几个字的回执不好,所以还是认真地写了一封长信,这才心满意足。又叫宫女拿出五两银子,赏给信使。
马二在玄武门前交割完毕,黑痣人收了银子和信,马二见黑痣人打了个奇怪的手势。
坐在公事房里的云奇见了手势一摆手,宫门使立即带十多个御林军冲出来,不容分说将马二和黑痣人拿下。并且开始搜身,很快,黑痣人带的给蓝玉的信被搜了出来。马二惊恐万状,根本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马二只能硬着头皮说:“干什么?我是马二!替娘娘办差的,你们敢绑我?”
为首的武士说:“管你什么马二,牛二,我们是奉命抓人。”说着,两个黑布口袋强行套在二人头上,拥着走了,袋子里传出呜呜的含混不清的叫声。
马二被稀里糊涂地押进了一间没有窗户的黑屋子,被吊了起来,鞭子雨点一样抽在他身上,马二拼命地嚎叫。
“你说了吧,”宫门使说,“蓝玉和惠妃娘娘是怎么回事?”
直到此时马二才知道大事不好,他最担心的事犯了。
马二只能咬牙硬挺,他说:“我不知道,你这个王八蛋,你设计陷害我,你不得好死。”
宫门使说:“你还做梦呢,我敢设计吗?若说设计,也是皇上设的计。你不招也没用了,惠妃娘娘和蓝玉私通的信都落到皇上手里了。”
这时朱元璋带着云奇出现在门口,马二一见就喊:“冤枉啊,皇上救我。”
朱元璋说:“救你不难,你把鸡鸣寺的事从头到尾说出来,我放了你,还升你官。”
马二咬紧牙说:“什么事也没有啊,皇上,鸡鸣寺有什么事呀!”
朱元璋说:“不用再审他了,惠妃都招了的事,他还在这儿替人家守秘呢。拉出城去,活埋了吧。”
马二精神一下子垮了,他毕竟没经过大阵势,一听说惠妃都招了,自己还硬撑个屁!他见朱元璋转身就走,马二杀猪一样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了不杀我吗?”
朱元璋又安抚他,说这事本来也不怪他,他是娘娘跟前的奴才,她叫你干什么你敢不干吗?只要如实说了,就没他事了。
马二崩溃了,喃喃地说:“娘娘你别怪我呀,你自个儿都挺不住了,我怎么办?我受不了这大刑啊……再说,早就中了人家圈套了……”
《朱元璋》第七十七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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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贵妃还是妻妹,背叛了天子必须死,赐死与举办国葬享尽哀荣并无二致。连皇上都无权反悔的丹书铁券是爱人的血泪生命铸成的。
一
朱元璋正往屏风上贴纸条,云奇提了一包东西进来了。朱元璋问:“提的什么?”
云奇打开,全是珍珠、宝玉。
朱元璋问:“哪来的?”
“别人送的。”云奇说。
“你敢收别人礼?”朱元璋怒斥,这是死罪,有规矩的。
云奇说:“皇上忘了?皇上不是特许我可以收礼吗?这不是交来了吗?我收了,才让送礼的人不心惊,有话才对我说呀。”
朱元璋乐了:“有长进。朕忘了允许过你的。这是谁在巴结你呀?”
云奇说:“胡丞相。”
朱元璋大惊,想了半晌,点点头,说:“这事你不要对别人说了。”
云奇不明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巴结他这么个没用人干什么呀?
朱元璋轻轻带过地说,看来想交你这个朋友吧。人家宰相用你这个人物有什么用。朱元璋不想让云奇明白他这天子近侍的真实价值。
云奇说:“是呀,他天天在皇上跟前,也用不着我美言啊。”
云奇说起了马二,说他挺可怜的,还是个不懂事的毛孩子,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太可惜了。他没有正面求朱元璋网开一面,意思却到了。朱元璋岂不明白?但朱元璋有个基本的尺度,他要求所有的人只能忠于他一个人,马二只忠于郭惠,甚至为虎作伥,这本身就是不可饶恕的。所以朱元璋根本不搭这个茬,只是说他要到万春宫去了。
到万春宫去干什么?云奇知道郭惠的大限到了。云奇挺同情郭惠,可又不理解她,守着皇上,当了妃子还不知足,还要去偷鸡摸狗,这不是活腻了吗?云奇猜不透朱元璋会怎么处置她,郭惠是正宫皇后的妹妹,又是朱元璋岳父最疼的小女儿,他估计对她不会怎么样,最多是打入冷宫,不再受宠。至于蓝玉,可是要大倒其霉了,说不定押解回京,在奉天门外车裂。
在朱元璋起身上万春宫的时候,马秀英正急得不知怎么办好呢。她和郭宁莲都是刚刚知道郭惠在鸡鸣寺的事,还是达兰告诉她们的,显然不怀好意,朱元璋只字未露。马秀英只好找朱元璋直说,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马秀英坐在那里垂泪,郭宁莲在劝解,是啊,光哭有什么用,得想想办法救惠妹妹呀。
“还怎么救?”马秀英说,人证物证都在,皇上盛怒之下,她刚说了一句,就把她也骂了。惠丫头也是的,当了皇妃了,怎么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来呢!
郭宁莲倒以为惠丫头叫人佩服,敢作敢当,敢爱敢恨。现在后宫可热闹了,一个楚方玉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再加上一个惠丫头。
马秀英说,这事朱元璋以为只有马秀英一个人知道,连郭宁莲也不让告诉,嘱咐她千万别在皇上面前提起,也永远不要问。
“笑话,”郭宁莲说,“一个大活人连个影儿都没有了,大家不问?”
马秀英说:“你听我话没错。”
她不好贸然到万春宫去看看,方才小太监来报,皇上过去了。她只能派人去打探消息。
从外表看,万春宫与平时没什么两样,明眼人会发现,多了很多太监,对进出的人一律盘问,特别是不经许可要进入万春宫的一律挡驾。
此时朱元璋和郭惠面对面地坐在万春宫的小客厅里,灯光昏暗,气氛紧张。朱元璋坐在那里铁青着脸,拍打着桌上的情书,说:“朕万万想不到你做出这等有辱门楣、有辱皇家的丑事来,你还有什么可说?”
郭惠显得很镇静,也毫无悔意,她说,她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的,早来了也好,其实,活着真不如死了。
朱元璋冷笑,朕也可以让你活着受罪。
郭惠说时并无惧色,她指斥朱元璋没有资格对她的人格说三道四!你当皇上的可以抢男霸女,别人就不能有自己所爱吗?
朱元璋说:“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真不忍心杀你。但你叫我太失望了,你只好在冷宫里呆一辈子了,这只能怪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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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惠冷笑,她并不恋生,她说:“你留下我这个活口,你会后悔的。我有机会就要对人说,你是怎样假造遗嘱,把我骗入宫中的。”
朱元璋并不知道此事已泄了密,他诡辩,这叫什么话?遗嘱是保存在你母亲手中的,白纸黑字,现在物证还在呀。
郭惠冷笑说:“到如今你这伪君子还在巧言令色!我母亲咽气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这是我恨你的原因,也是我决心报复你的原因。”
如果郭惠不捅破这层纸,朱元璋也许会让她屈辱地活着。现在就不行了,她活着,就存在一个知道朱元璋底细的人。
朱元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说:“朕多么希望你能装聋作哑,不捅破这层纸呀!可你非要一点后路不给自己留,这你可怪不得朕了。”
郭惠说:“下手吧,我早不想活了。”
朱元璋没有马上叫人下手。郭惠又要求朱元璋只办她一人,与别人无涉,马二也好,那些宫女、太监也好,都不知情,都没罪过。
朱元璋说了一句,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他走了出去。
《朱元璋》第七十七章(2)
他怎么会饶了马二呢!马二是谁?一个世上多他不显多,少他不显少的小奴才而已,杀鸡不用牛刀,在来万春宫的同时,他已令云奇去悄悄结果他了。
黑漆漆的夜,一辆小圆篷车巨大的车轮滚动在大道上,在山坡上停住,赶车的是云奇。他打开车篷的门,对绑在里面的马二说:“下来吧。”
马二跳下来,问:“就在这处死我?”
云奇说:“不该处死你吗?你真是发疯了,干这种事,最终是连惠妃娘娘也害了,你自己小命也丢了。”
马二说:“就你一个人来处置我?”
“嫌人手少?”云奇说,“捅你一刀,或是挖个坑把你埋了,就完事了。皇上怕知道这事的人多,才只叫我一个人来。”云奇告诉他记住,明年的今日是他的周年,叫他别恨别人。
“我怎么能恨你。”马二说,“是你把我领进宫,是你让我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人,今天又是你结果我的。我只恨皇上,他心好狠啊,是不是惠妃娘娘也得死?”
云奇说,她也太过分了,让皇上戴绿头盔,皇上不杀她,这口气咽得下去吗?
马二眼一闭,听凭他下手,只求让他死得痛快点,别零受罪。
云奇却走上去替马二解开了绳子,马二大为惊奇:“你不怕我跑?”
云奇忽然动了恻隐之心,可能是物伤其类的怜悯吧。正如马二自己说的,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残废,还要每天装笑脸侍候主子,叫干什么得干什么,何罪之有?
这是云奇头一次叛逆,是连自己都不理解的壮举。他告诉马二,放他一条生路。不过,有一条,马二必须改名换姓逃到最远最远的地方去,永远不许再回京师来。
绝处逢生,马二连忙跪在地上叩头:“谢谢哥不杀之恩。”
“你也怪可怜的。”云奇说,“带你入宫的是我,杀你的人却不该是我。”他又把一贯钱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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