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传奇皇帝朱元璋
陀盟庖患贾ぁ?br /> 敌兵远去了,胡惟庸几个人又开始往前走。
《朱元璋》第四十二章(1)
江南两个才女,杀了一个苏坦妹,另一个楚方玉在泾江口露面。他给登极的皇帝画完御影几个月,便来画遗容了,喜歌哀歌一人唱。
一
已是掌灯时分,朱元璋正在写纸条,照例把纸条往屏风上、案上贴。
常遇春和蓝玉进来。朱元璋立刻面露喜色,顺手揭下一张字条,在手中揉烂,说:“你们来了,这张条子没用了!怎么样?大捷?”
常遇春说:“若是相反呢?”溢于言表的兴奋是瞒不了人的。
“不可能。”朱元璋说,“你这人,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呢,蓝玉倒显得比你老到些。”
这显然不是褒奖的话,一下子扫去了蓝玉脸上的笑容。常遇春为冲淡不快,急忙接过话茬来说:“这一仗,打得过瘾!陈友谅的平章姚天祥叫我们生擒不说,连他的太子叫陈善儿的也当了俘虏,我可没敢杀呀!”
朱元璋笑了:“你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呀!这次收降卒多少啊!”
“真叫人山人海呀!总共有五万之众。收降的事是蓝玉管。”
()好看的txt电子书
蓝玉感到很怪,这些降卒一点都不害怕,发给盘缠回家都没有几个动心的,都愿留下来为朱元璋效力。
朱元璋有意看了常遇春一眼:“怎么样?这就是我们不杀降卒的功德。”
常遇春说:“伪太子也不杀吗?”
“不杀!”朱元璋说,“不是二儿子陈理跑了吗?不杀才能感召他们。杀了,只能逼他们破釜沉舟顽抗到底,我们就要多费时,多费银子多费力,要多死人,算算账就明白了。“
朱元璋忽有所思,像自语似地说:“这胡惟庸怎么不回来?凶多吉少吗?“他问常遇春:“你们弄明白没有?这陈友谅到底死没死?”
蓝玉也吃不准,这一仗下来,敌人都散花了,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连个准信儿也没有。
常遇春倒是派人打探了,陈的部下也说法不一,有说中流矢受了伤的,有说掉水里淹死的,也有说回武昌去搬兵了。
蓝玉认为陈友谅必死无疑,不然部下能作鸟兽散吗?朱元璋点了点头。
常遇春和蓝玉起身,说:“我们回去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蓝玉,说让他先走你等等。
蓝玉眼中露出恐惧之色,常遇春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
朱元璋心情不错,竟然约蓝玉出去走走。
傍晚倒是天晴气朗,晚霞尚未散尽。朱元璋很轻松地与蓝玉漫步而来,蓝玉相当紧张。
朱元璋答应,打胜了这一仗,给他一个月假。蓝玉忙说他不用休假,自己年轻……
朱元璋提醒他,不是要去镇江相亲吗?
蓝玉说:“主公不提醒,我倒忘了。其实也不必大动干戈,相不相都错不了的,叫人把彩礼送过去就是了。”
“那不妥,”朱元璋说,“这是人生大事,不是儿戏,况我又是红媒,更不可草率。到时候你先回金陵,我派德高望重的李习、陶安陪你前去相亲。”
蓝玉推托着,那未免太惊动了,恐过于张扬。
朱元璋说:“怎么叫张扬?我手下大将办终身大事,就是要风光嘛。回头我叫李善长从公库里支五千两银子给你作安家之用。”
蓝玉诚惶诚恐地说:“受此隆恩,我蓝玉实在惶惶不安啊。”
朱元璋说:“你好好干就是了。”
蓝玉口不对心地说:“就是肝脑涂地也不能报效万一呀。”
蓝玉觉得他的心就像沉到湖里的朽木,水淋淋、沉甸甸,永远也浮不起来了,他只能在心底哀叹。
二
李醒芳的翰林当得既潇洒又别扭,说潇洒是不用做事只拿俸禄,这全是达兰的作用,几乎是她把李醒芳拖到战火中来的。李醒芳根本不关心战局,似乎也不关心陈友谅的成败与他自己的身家性命有何牵连,叫他到行宫去画画,他就去,不叫,就与好友楚方玉游历山川,谈诗论文。
他在泾江口租了一幢房子,这天晚上,起更后,李醒芳在灯下画“湖口烟雨图”,他站着挥毫,楚方玉则坐着观看。
楚方玉品评说,既是湖口烟雨图,就该画上陈友谅万船倾覆的场面,光画烟雨,不是白跟他到战场上来一回了吗?当然有点揶揄味道。
李醒芳说:“那应当改为湖口硝烟图。你别忘了,这是应达兰皇后之邀画的,我画那么丧气的场面,不是找死吗?”
楚方玉道:“你这种文人,只能替人家点缀歌舞升平,毫无骨气。”
李醒芳说:“有骨气的都不在文人堆里。”
()好看的txt电子书
楚方玉拍手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此时胡惟庸等三人已来到窗下,用手指捅破了窗纸,向里观看着。
楚方玉趁李醒芳去倒笔洗里的水,她抓起一支笔,飞速地在画中船上填了几笔,画的是口大棺材。她忍不住恶作剧的喜悦,若无其事地去看书。
李醒芳给笔洗里注入了新水后,又提笔时,发现画上多了口棺材,大吃一惊:“楚方玉,你给我乱画了什么?啊?一具棺材?你这不是坑我吗?这还能交卷吗?”
楚方玉说这叫未卜先知。陈友谅不是快死了吗?死了不是要用船把棺材运回武昌去吗?
李醒芳生气地揉烂了那张快完成的画:“你尽给我添乱。”
《朱元璋》第四十二章(2)
楚方玉说:“我就是不让你再给陈友谅当吹鼓手。明儿个他死了,你这翰林还跟他到阴间去吗?我看都该作鸟兽散了吧?”
李醒芳说:“这不是给陈友谅画的,我告诉过你了。”
“是了,”楚方玉故意气他说,“这是为你的红颜知己所作。若是陈友谅一命呜呼了,你是不是要接收可怜的皇后啊?”
李醒芳说:“你真可恶!”趁她嘻嘻哈哈笑时,他抓起笔来,在她脑门上重重地画了一笔。她哎哟一声,赶快去照镜子,成了三花脸,二人大笑。
窗外的侍卫对胡惟庸小声说:“听他们的话,陈友谅真的快死了。”另一个说,“咱这不是得到准信儿了吗?可以回去了吧?”
胡惟庸说:“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他说的重要事,当然不会告诉他们。
两个侍从面面相觑。
胡惟庸仍在向房中窥视。
李醒芳问:“你这次来,到底是为什么?”
“让你跳下这条快沉的漏船。”楚方玉说。
李醒芳说等船全沉了再逃生也不迟,他说做人不能太势利。
“我势利?”楚方玉说,她可没拿过陈友谅一粒俸米、一两俸银。
李醒芳说:“你想拿我也不让。那个大色鬼,若见了你,三宫六院顿失颜色,连达兰都会失宠,我怎么办?”
楚方玉咯咯地笑起来,她声称自己和李醒芳井水不犯河水。
窗外一个侍卫说:“这女的真美,从没见过这样叫人心动的美人!”
胡惟庸踢了他一脚,说:“在这儿等着,我去会会朋友。”他走到门口,摘去竹笠,脱去蓑衣,伸手敲门。
李醒芳在里面问:“这么晚了,是谁呀?”
胡惟庸大声说:“你连老同乡胡惟庸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
李醒芳显然大为惊讶,看了一眼楚方玉,一时怔住。楚方玉问:“胡什么?是谁呀?”
李醒芳小声说:“我跟你说过的,同乡,最有才干的那个,刀笔很厉害,一纸状子杀了三个县令,两个平章,一个左丞,一个右丞,在前几年轰动江南啊。”
楚方玉说:“这种心术不正的人,你斗不过的,不必交往。”
“人家雨夜来访,岂可拒之门外?”李醒芳欲去开门。楚方玉说:“那我要回我下榻处了。”说着拿起桐油纸伞,从后门走了,李醒芳说了句“明天再见”,也不挽留。
三
李醒芳万万想不到,会是胡惟庸闯来。时下陈友谅与朱元璋兵戎相见,同乡胡惟庸正是在敌方供职,他来此何干?
李醒芳还是很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
李醒芳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是在客中,居无定所,亏你能找上门来。”
胡惟庸抖抖身上的雨珠,说:“仁兄又低估了我胡某人的本事。”
李醒芳请他坐下,说:“不敢,不敢。不过,那年乡试时,在江南贡院门外,你我打过一次赌,你可是输了。”原来他们打过赌,胡惟庸夸下海口,说二十年后自己要当宰相。
胡惟庸说:“我说的是二十年为期,现在才六年啊,我说我二十年后做丞相,还有十四年,你等着吧。”
“可你连中书省的七品都事还没当上呢。”李醒芳说,“距正一品的中书令不是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吗?十四年何其短?”
“我并没说限于元朝的官职。”胡惟庸说,“我现在就是都事,正七品,不过是朱元璋那里的。”
李醒芳哈哈大笑,笑他虽是七品,却是个带伪字的,草寇而已。
胡惟庸也反唇相讥:“你虽为翰林,不也是个伪的吗?五十步笑百步而已。胜者王侯败者贼,我看醒芳兄是上了贼船了。”
这话说得李醒芳的脸很不是颜色。胡惟庸见他认真了,马上打哈哈说:“玩笑,玩笑!”
李醒芳揭开茶壶盖看看,说:“茶凉了,我去烧一壶开水。”
胡惟庸说:“方才在外面还听到嫂夫人的声音,怎么转眼不见了?”
李醒芳说:“我尚未娶妻,哪有夫人?方才走的是一位朋友,与苏坦妹齐名,并称楚苏的楚方玉,想足下亦有耳闻。”
“她呀,不得了的人物。”胡惟庸说,“大名如雷贯耳,你怎么不替我引见一下?”
“改日吧。”李醒芳说:“反正她不走。”
胡惟庸犹念念不忘:“原来李兄有幸与楚苏之楚交往,令人羡慕。据说,她的姿色也是艳冠群芳的。”
李醒芳道:“苏坦妹也是色艺双绝呀,不是叫你的主子砍了头吗?”
胡惟庸尴尬地一笑,不敢再说这个话题。
李醒芳和胡惟庸喝着茶,李醒芳问:“你来此地是公事还是私事?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吧?”
“当然是来看望老同乡、老朋友了。”胡惟庸言不由衷地说。
李醒芳当然不相信。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胡惟庸说:“这你又忘了我的本事了。我不但知道你在陈友谅大皇帝御前供奉翰林,还知道你又是宫廷画师,你忘了给过我一张达兰皇后的画像了吗?现在我们主公朱平章手上。”
“我当初就不该给你。”李醒芳有些后悔,说他未必安好心。
胡惟庸一笑,话锋一转说起这里很快就要树倒猢狲散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问他有何打算啊?
《朱元璋》第四十二章(3)
“你是来当说客的呀!”李醒芳说,“早了点吧?大汉尚有湖广之地,精兵良将几十万,谁输谁赢还不见得呢。”
胡惟庸说:“你不过是个门客而已,何必为人家张目。陈友谅不是快死了吗?他一死,还不是旗倒兵散?仁兄还不该早做打算吗?”
“谁说他快要死了?”李醒芳不想说出实情。
胡惟庸说:“实话告诉你,我是带着祭祀三牲前来吊唁的。也许这会儿他已经寿终正寝了。”
()好看的txt电子书
“不可能!”李醒芳说,“我是个没用的人,你也不必说服我去倒戈。”
胡惟庸显得很诚恳,人都说,良禽择木而栖,人也一样。朱元璋为人敦厚、仁慈,文韬武略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我已向朱元璋推荐了阁下,现在去,总比陈友谅灰飞烟灭了再去好些。
“谢谢你的美意,”李醒芳说,“我本来无意于官场仕途,也无意在他这里混,很快就回乡下去了,写诗作画,过我的自在日子。”
这时门外灯火一片,车声、人声嘈杂。一个官员推门进来,说:“李翰林,宫中有请。”
“现在?”李醒芳问,“谁请我?”
官员道:“自然是皇帝陛下。谕旨请带上画笔画纸。”
李醒芳更觉惊奇不解,他一面换衣服,一面对胡惟庸说:“真是对不起,官身不由己。明天我请你饮酒。”
胡惟庸说:“你快去忙吧。”他决定跟在李醒芳后面,见机行事。
四
李醒芳坐进了华贵的大轿,被人簇拥着抬走了。胡惟庸三人紧紧地尾随而去,他们在暗处,没有人注意。
陈友谅临时营帐岗哨林立,李醒芳下轿时还听见有一个值夜高官在叫:“皇帝圣谕,各将士不得松懈斗志,防止贼人来劫营!”声音传递下去,此起彼伏。
李醒芳被人引进帐中。
已经混入了敌营的胡惟庸三人,此时已穿上了陈友谅军的号衣,正混在人群中。
大帐空空荡荡,一块大幕把中军帐辟成了两半,大幕前端坐?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