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奇兵

　　“这些人想发战争财已经想疯了，不管怎麽说，一切都还不是时候，至少要在加索尔一战结束後，才会有分晓。
　　“那一战失败，人类很可能将有灭绝之危，胜利了也未必是真的胜利，我们必须在棋盘外去纵览一切。你虽然聪明绝顶，但有些东西并非天生就会。”
　　“爸爸，女儿只是想找个藉口跟你讲话罢了，您对待委员会和您过去的朋友越来越冷淡，越来越无情了，但你总不能抛下斯嘉丽不管吧。”
　　高登被震惊到了。斯嘉丽的话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些年高登一直在进行坚苦卓绝的修行，很少插手超时空委员会的事，大权虽然部分下放，但凭藉他的威望，依然没有任何人敢於挑战他的统治。
　　只不过高登的变化，也让委员会推向一个更平衡的方向和轨道。不管是白家人，还是他的旧班底和老战友，依然捆绑在他的战车上，他们需要高登来获得更多的力量，而高登的淡出并不符合他们的期望。
　　毕竟一个强力统治者，往往会给既得利益集团撷取更为庞大的利益。
　　高登为斯嘉丽铺设的道路，几乎长眼睛的人都隐约看见了。不管是反对的，还是支持的，他们在斯嘉丽惊人的登上历史舞台後，都明白这个进程是他们无法阻止的。
　　跟随高登走到今天的那批人，起初对这一切同样是乐於成见的。历史上成功的女性统治者不再少数，一个女人或许更容易满足他们对权势的操纵和分割的欲望。


　　但随着斯嘉丽越来越闪耀，她的智慧、她的手段似乎大有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味道。她或许没有高登那样勇猛突进，奇蹟倍出，但无疑比高登更适合做为一个领导者。
　　那些渴望瓜分到更多权力和地位的人开始失望了，这不是他们能操纵的傀儡。
　　斯嘉丽并不是完美到毫无缺陷的，人生经历这点注定她依然有不足，於是她找到了高登。
　　“说说看，他们到底做了什麽让你为难的事。”高登并没有去找大副，大副也知趣地没有妄作小人。
　　“爸爸，等等。”斯嘉丽匆忙切断通讯。
　　几分钟後，刚才光屏中的人儿已经活生生来到高登跟前。
　　看到高登呆滞的目光，斯嘉丽大方把双手背到身後，左右晃动身体，努力展示着自己最美丽一面。她哪里知道她不管怎麽站、怎麽动，都自有迷人所在。
　　高登发现喉咙有些乾涩。他站起来，发现斯嘉丽居然跟他差不多一样高，这让他完全失去做尊长的感觉。
　　斯嘉丽却不识趣地说：“爸爸，我比你要高上零点九三七公分，不用看了。”
　　“你就这点不可爱，一点也不照顾你父亲的面子。”高登笑了，他浑身都洋溢着一种莫名的东西，自从修炼死亡星云这个巨能族的禁忌法门後，就很少感受到的东西。
　　那种东西的滋味叫幸福和温暖，一种看着自己孩子长大的幸福感。
　　高登捏了捏斯嘉丽无可挑剔，像白玉羊脂一样的脸蛋，“你是造物主的奇蹟，如果说你是天使，是上帝的宠儿，我想不会有人反对。”
　　“妈妈才是天使，斯嘉丽就是斯嘉丽。”斯嘉丽任凭高登拿捏，柔顺乖巧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怜惜。
　　高登却升起明悟。这些年来，这个实际年龄依然是小女孩的女孩，已然长大了，“你跟你妈妈不一样，她是凡间的天使，你是天堂中的天使，一个在凡尘，一个高高在上，那是不同的。”
　　斯嘉丽娇哼一声，“不许说妈妈坏话。安东尼叔叔说了，你是个对不起妈妈的负心汉，大坏蛋！”
　　高登有些尴尬地收回抚摸斯嘉丽秀发的手，试图解释说：“我是为了莎拉好，我不能让自己的自私毁了她的事业，再说，她跟嘉希亚阿姨不一样，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好啦，谁让你解释，这些年你什麽事都丢给斯嘉丽做，斯嘉丽只是来抱怨一下，难道不可以吗？”斯嘉丽噘嘴说。
　　看到气质冰冷高贵的女孩露出少女应有的女儿情态，高登忍不住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摩挲着她背心上的秀发。
　　“你的诞生至今是一个谜，你我之间的血脉关系却是不可否认的。不管将来怎样，你都是我永远的珍宝。你认我做父亲，我很高兴，虽然我依然没有准备好这样的心态，但我会开始尝试做一个父亲。”
　　高登首次觉得自己并不是虚伪的，他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全然是坦然而欣慰。他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可以真的为了斯嘉丽，舍弃牺牲一切。
　　也许这种东西，就叫父爱？
　　“爸爸，有人在欺负斯嘉丽。”少女似乎也很享受跟高登的亲近，她亲昵地将头侧靠在父亲并不算多麽宽厚的肩膀上。
　　“谁？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高登表现的很生气，当然他并不认为有谁真敢去欺负斯嘉丽，有大副和安东尼两大管家在，谁吃了豹子胆，敢捋虎须？
　　“委员会建议斯嘉丽早些结婚，只有成熟的女人，才会让公民们放心。”斯嘉丽咬牙切齿说。
　　“唔，这个建议不错！是谁提的？我得夸奖他。”高登半开玩笑说。
　　“爸爸││”斯嘉丽恶狠狠给了高登一脚。
　　“哎呀呀！”高登故作疼痛地跳脚转了一圈，“好吧，好吧，我认真地问，谁敢欺负我的宝贝儿？”
　　“白家那个混蛋老头、姓左的老头，还有三叶草也提出了过分要求，他们推出一个人跟我联姻。”
　　斯嘉丽显然被这件事困扰不轻，不然也不会找理由半真半假的来找高登解决。


　　“那两个老头是吃饱撑着了，想当月老？三叶草也不安分吗？看来我久不问事，有人拿我当摆设了。”高登搔搔下巴，若有所思。
　　“爸爸，超时空委员会一直以来都缺乏一个旗帜鲜明的政治纲领。包括帝国和前联盟、新联邦，他们都对我们很疑惑，疑惑我们到底要做什麽。”
　　高登揉揉眉心，点点头回答，“这是我的错误，可以说是我自己也未能适应这些年的巨大跨越和变迁，所导致的……
　　“超时空委员会成立的最初目的，只是要揉合一个可以超然的组织，凌驾在殖民政权之上的组织，可以跟圣堂对等的组织，但这个目的现在已经满足不了委员会的时代步伐。”
　　“那麽，爸爸究竟想要一个怎样的委员会呢？”斯嘉丽目光闪闪地问。
　　不知何时，两人四周已经转换成了宇宙星空背景，甚至脚下也是，父女两人彷佛站在了宇宙的中心。
　　高登扬扬眉头，他实在不擅长去思考这种头痛的问题，反问道：“斯嘉丽又是怎麽想的呢？”
　　斯嘉丽脸上立即洋溢出一片光彩和自信，“依我看，超时空委员会首先应该是一个维护生命权益和尊严的无疆界组织，是一个秉持公正和守序的文明仲裁机构，是一个拥有超然武装力量的组织。
　　“我们不应干涉正常的人类殖民军政活动，甚至包括P602的魔族，甚至可以用超然的目光去看待虫族和沙星人。仇恨会让人盲目，父亲，我们其实有很多更好的选择，而不必时时令自己身陷险境。”
　　不等高登说话，响亮的鼓掌声在虚空响起。大副的虚影凭空投下，“亲爱的船长，恭喜你有个智慧女神般的女儿。她的降临，令超时空委员会有机会蜕变到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大副叔叔，你最近老忙，都不陪斯嘉丽说话了。”
　　“亲爱的斯嘉丽小姐，大副叔叔可是个打杂的，战争筹备是个很庞大琐碎的工作。”依然是海盗王形象的大副翩然掀了掀三角帽，从容而优雅。
　　高登仍旧在思考斯嘉丽的话，“虫族与我们完全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除非我们征服牠们，沙星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斯嘉丽的想法应该是未来的方向，那是留待以後，留待你手中实现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做的工作只有一件，尽一切力量赢得加索尔文明之星争夺战。”
　　“是的，船长，大副为此已经竭尽全力。”
　　“我想你们先後到来，应该是另有一些事情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高登在跟大副说话，目光却注视着斯嘉丽。
　　大副打了个哈欠，“是啊，我就说过没什麽事情可以瞒过船长。是这样，斯嘉丽虽然掌握着元素力量，面对一般人足以自保，但她并没有跟船长同级的力量，这对於我们的计画来说，恐怕会有不小障碍。
　　“尤其最近出现的联姻事件和一些风波，委员会一些势力在蠢蠢欲动。如果船长真打算将权力转移给你女儿，那麽必须赐予她足够保护自己的力量，属於她自己的力量。”
　　高登皱眉，目光注视平静的斯嘉丽，“元素力量同样伟大，尤其你特殊的身体拥有无穷潜力，这条路就可以让你走到无法预估的至高点，为什麽还有其他想法？”
　　大副代替说道：“船长，你知道，元素力量需要时间力量来堆积，再者你反对斯嘉丽使用火种，那麽所需要的时间会更漫长，大副考虑到P602，产生了一个新想法。”
　　“超时空信仰力量？”高登一点即明。
　　“哦，对对对！船长，我想你不会介意吧。”大副小心地问。面对性情隐隐已经发生巨大转变的高登，他也不敢随便自作主张了。
　　“当然不，我已经不需要太多的魔族力量，他们更多是战争消耗品。”高登笑了，立即表态。
　　“船长，我的想法是这样，在P602挑选一些重点魔族领地，建立智慧女神殿，神殿负责传播战争文化和历史记载，引导魔族的文化发展。我想，只要几十万个信徒，就足以满足斯嘉丽的力量需求。”
　　高登听了，微笑反问说：“一个智慧女神我觉得还不够，为什麽不再多一个胜利女神？”
　　大副和斯嘉丽同时愕然。
　　高登指了指虚空，“我们远在数千光年外的洛丽塔小姐，也是个很好的人选。她的力量也单薄了一些，难道不是吗？大副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希望可以公平的对待她。”
　　大副做出一副大受感动的样子，狠狠拥抱了一下高登，然後单膝下跪，声情并茂地说：“船长，我和我的女儿将世世代代效忠於您，船长的光辉将世世代代照耀委员会，照耀大副的心……”
　　高登听不得这种恶心肉麻的吹捧，一脚将虚体出现的大副踹出了视野。
　　斯嘉丽离开前，对高登说：“爸爸，有时间去见见妈妈吧！她很久不工作了，她很孤独、很可怜，我经常见到她孤伶伶地发呆，跟个无助小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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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登愣了一下，挥手不语。
　　斯嘉丽轻轻抱了高登一下，迈着猫步优雅离去。
　　第六章　…　大军集结
　　高登再一次来到了P602，这个属於魔族的净土，撒旦子民的天堂。
　　撒旦赋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和对恶劣环境的生存力，但也赋予了他们杀戮和嗜血、狂暴和残酷。为此，他们不得不永久告别人类文明的一切，彻底斩断他们模糊的过往记忆片段和生活。
　　战斗成了他们生存的意义。
　　化作P602血色天空中的一部分，高登俯瞰大地，思感触角略扫过一个个魔族部落，最後停留在一座粗陋城堡护城河上的一场激战。
　　了望塔已经不知道被什麽击倒了，垂亘在河湾上，入侵的魔族战士在一名双刀头领带领下蜂拥而上，跟城墙上的魔族激烈厮杀，漫天血浆和肢体飞洒遗落，将紫黑巨石堆砌的石堡染成了血淋淋一片。
　　如果说P117是天堂，那麽P602确实可称得上地狱。
　　高登心中泛起一阵莫名感触，这里似乎比P117更适合现在的他。这些年的修炼，对虫族的战争，已经让他将杀戮当作呼吸吃饭一般自然。
　　这也是他开始特地减少在超时空委员会露面的原因。
　　近期私下跟他会过面的安东尼，就曾开玩笑说，高登像从地狱归来的魔王，站在他面前连呼吸都很困难。
　　若是普通人见到他，肯定会无法承受那种来自精神层面的压迫。
　　高登自然也很清楚，他将死亡星云推进到死亡星斗後，体内的气息更加无法收放自如，稍微不经意释放一点气息，就足让普通人崩溃。
　　不过他并不後悔，他屠戮的生命基本都是虫族，他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高登思绪飞转，放开了气息的收敛，刹时间，整个P602都感受到了来自血色天空的无尽威压。
　　天空骤然之间暗了下来，只有一个血色的磨盘，彷佛裂开凶眼一般，悬挂在深黑的夜幕。
　　数百座复仇之神神殿内，无数魔族信徒同时望向天空，进而匍匐在地，他们臣服的不是信仰，而是力量。
　　高登本源内的法则之轮，随着超时空力量的推动运转起来。战争徵召令通过信仰线，下达到了所有信徒心灵之中。他相信这道命令很快就可以传播到整个P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