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拥天下
引着,直到闲情居士悠悠的停下脚步,落在山和山之间教为平坦的草地上。
冬天的草地被积雪压着,眼前一片白皑皑之色,月光下显得格外的甄亮,但是夜色依然很浓,看不见远处高山顶峰的白雪,周围的暗色漆黑无见,化成几道黑影朝着二人站立处飞弛过来。
闲情居士将莫浮云放下,用左手牵着,含笑道:“怕吗?”
莫浮云轻轻摇摇头,只觉得在长者的身边,感觉不到一点的危险,他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得让自己丝毫不需要顾虑什么,就如同自己的爹娘一样,自从见到爹娘之后,莫浮云想任何事情总不由自主的会和爹娘两个字挂上钩,这两个字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让自己不时的激动。
黑影终于来到了二人五丈处,停下了脚步,莫浮云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五个人,第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金龙袍,面罩黑纱,身高八尺,俨然如同一代帝王一般,身上发出迫人的气势,不用说,这便是赤嵌的首脑人物——赤血魂君,面对着如闲情居士一样的强敌,他亦不得不亲自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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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三十来岁的高猛大汉,纵然是在寒冬,身上也不过披了一件虎皮,露出精壮非凡而体毛修长的双臂,手肘前的小臂外套着金属质的铁臂,厚重而泛出异样的光芒,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肘后的臂膀上则布满了伤痕,两眼杀机直冒,前额突出而无下巴,活象一个猿猴,月光下更显得恐怖,此人名为“杀痴”,列为赤嵌十大杀手之一。身为杀手,身材便不宜高大,而其人身材虽然高大,行动却如豹般敏捷,加上一心杀念,根本不顾自己安危,犹如困兽一般的凶猛,使得其凶名连赤嵌内部的人都心惊胆战。
站在他另一边的是个消瘦的老者,年约五十,面上平静无波,身穿着青衣儒袍,手里拿了个烟杆,看起来平平无奇,而此人亦是列为赤嵌十大杀手之一“青衣”,如同名号一样的平常,毫不起眼,但是这个人的武功在十大杀手中却是排行第一,亦是从未有人见过其招式,不到杀人之时,其人绝不招,保守自己的杀人秘诀,决然是不会暴露给任何人的,知者唯有死。
余下的二人看似一对同胞姐妹,年龄似十八九的模样,一个带着甜甜的笑意,一个冰冷得如同冻结的湖面,不可否认的是,二人皆很美。而不知有多少的人被她们的外貌迷惑而遭杀手,这二人亦是十大杀手中的“美人花”,“食人草”。以花草为名虽是形成其美丽,但更是其残忍,越美丽越残酷,据说被二人杀死的人都要经历残忍的分尸阶段,才会得此名称。
赤血魂君带着四大杀手,这样的实力纵然是当今任何一个门派的掌门都心悸的,闲情居士还带着莫浮云,而对方带四人前来,俱是杀手中的杀手,似乎有誓在必得之意。
第二十八章 对敌(2)
闲情居士平视着前面的五人,但是眼睛的注意力却丝毫不在五人身上,似乎透过他们欣赏着远处的夜影一般。
莫浮云刚生病好,由于服用了百果丹,使得其病根已除,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前面的五人,觉得好象演戏一般,虽然在月眉门也见过不少外来的侠客们,但是杀手一类的还是第一次如此正面的看到,眼神中透出一种希奇,眼前的那个黑色面纱的男子,就是那夜里和挟持自己的人谈起九如意的人。毕竟自己出身月眉门,一想到此人要对月眉门不利,小小的眼神中就闪出一道强烈的怨恨来。
赤血魂君一行人还正在找寻时机动手,乍看到这不会武功的小女孩眼神中透出杀人般的精光,而并不畏惧众人之时,心里泛起一种古怪的透凉感觉,似乎这个小女孩便是自己的克星一般,但是这个念头太过荒唐,不过一晃而过。
闲情居士,这个名字似乎在江湖中已经渐渐的淡忘了去,已经很少人听过这个名字了,但是这个名字却在五十年前便已经响彻江湖了。那便是“寒山七友”。
寒山七友,七个人,个个都是成名于五十年前,至今都是七八十岁的人了。其中风使的师傅,医圣正是其中之一,而七人中年龄最小,名气却最大的,却正是闲情居士。
当年本来是寒山六友,一日,六人均在山中饮茶论道之时,闲情居士恰逢而到,年约弱冠却能赢得众人赏识,以其年龄却列为武林中前辈的地位,如今三十年过去,闲情居士不过五十,在武林中却是绝对的前辈地位,论起寒山七友之名,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任何一派的掌门见了,也只能躬身叫声前辈,毫无为过。
传说闲情居士的武功在七人中亦是不低,年轻时,使的武器是一根小竹管,长约三尺,别看此物小巧,却是采深海灵竹所制,随手之处便可凝气成剑,破敌伤人。其绝学名为“无痕炼”,擅长用真气伤人于无形之中。
此刻,风静云起伏,天地彰显一片辽阔,越是在此刻,闲情居士越是想起已故的妻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闲情居士轻轻的吟着,口里吐出的深情将整个黑夜弥漫,一脸的沉静,似沉浸在回忆之中,莫浮云被这种感觉所感动着,只觉得眼眶湿湿的。
赤血魂君的目光从未离开过闲情居士,看着他越来越深情的眼光,终于轻微的点了点头。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任何人都不会将这两句话和“杀痴”那野蛮的外行联系在一起,但是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莫浮云只觉得用这两句话形容杀痴毫不为过,只不过眼一花,杀痴那高大的外形猛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离自己和闲情居士不过三寸的距离。
连莫浮云都差点以为自己会害怕,可是从闲情居士的手中传来的暖意却让他镇定自若,仿佛根本受不到对方的侵害一般。
事实也正如莫浮云所想一般,当杀痴的两只铁臂朝着闲情居士的太阳|穴剧烈轰去的时候,闲情居士的头微微的抬了一下,抬不过移动了分寸,眼神也从未变过,只是深情,但是在杀痴的眼中,只觉得刚才平静无波的对手猛然化成了万丈波澜的海嘲,忍不住——一退!
杀痴的退,退得心悸,退得让赤血魂君一蹙眉,退得让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压力,一股来自隐藏着的压力。
但是杀痴毕竟是杀痴,列为十大杀手之一,拥有野兽般的血液,半步一退,虽是平生未有之事,但是一顺过后,身形再次朝着闲情居士扑去,双臂迅速的朝着他的太阳|穴轰去。
这样的攻击方式是将自己的胸膛大畅给对方,但是对方却无可奈何,杀痴的拳头迅速无比,如果对方想要攻击他的胸,却会率先失掉自己的脑袋,所以唯一的方法便是退!
哪知,闲情居士不仅没有退,而且杀痴的双拳轰然的击中了他的太阳|穴,赤血魂君一路人不由得一阵惊喜,若是杀掉了闲情居士,不仅可以提升帮派的名气,更可以让月眉门心惊胆颤。
就在众人都喜色刚露之时,杀痴竟然又退了,不,准确的说,是飞起来了,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朝半空中仰身飞去,最后打了几个转,才落在地上,踉跄几步后才停下身形,面色已然苍白一片,鼻息沉重。
众人连忙朝着闲情居士望去,却见他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依然是一手牵着莫浮云,一脸的深情,对月长叹,似乎这些人都不关自己的事情。
赤血魂君的面色首次露出凝重之色,显然,对方的实力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其能够护身真气将杀痴弹开,可见其内力不但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更是以逾金刚不坏之身。赤血魂君对自己的手下自然是深知明了,若是连杀痴这样的功力都动弹不得对方一毫,若非群攻,便只有自己亲自出手了。
还未等赤血魂君思索完毕,闲情居士低下头来,平视着众人,说道:“今夜月明,正是思念之时,各位如果没什么事情,老夫便不再等候了。”
似乎是倚老卖老,似乎又是不将众人放在眼里,似乎是激怒敌人,任何一种都有可能,而他面对的则是杀手中的杀手,杀痴刚才栽了个大跟头,如今见闲情居士不屑的出口,自是心生气愤,双脚一弹,臂上肌肉聚力而鼓起,两只铁臂犹如被撑破一般,裂成数条铁块朝外翻起,迅速的将手腕以下的部位包裹,形成两只铁爪,每只手指都变成半米来长的尖锐武器。而且铁爪上依然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似乎另有妙用。
杀痴人在空中掠形,双爪带着撕裂空气之势,铺天盖地的朝着闲情居士袭来。
闲情居士看也未看其人,反而是扭头对着莫浮云道:“怕吗?”
莫浮云轻轻摇摇头,缓慢而坚定的道:“不怕。”
闲情居士笑了笑,携着莫浮云如同棉絮一般的朝后瞬移了一寸,此时,正是杀痴飞爪而下之时,这一寸的距离,不但刚好使得杀痴的杀手落空,而且将其的大半个背部露给了闲情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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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情居士轻笑一声,杀痴只觉背上寒毛竖起,连忙双爪朝地上一抓,借力一翻,同时借双臂之力,双腿反曲一弹,朝着闲情居士的腹部踢去。
闲情居士不紧不慢的一退,莫浮云感觉自己犹如没有重量一般的朝后飘去,恰是杀痴的脚劲到了尽头之处,闲情居士微抬右手,朝着杀痴的脚上轻轻一点。
杀痴犹糟雷击,猛然朝后倒射而去,险些站不稳脚,面色十分的狼狈,此时的他反而少了些兽性,多了点人性。
其他三名杀手俱是惊奇的看着杀痴和一脸平静的闲情居士,同是列为十大杀手,虽然平日里谁也不曾服过谁,但是内心都知道其实谁也差不了对方多少,谁是第一不过是比运气罢了,而今杀痴竟如此不堪一击,众人都十分心悸。刚才见到闲情居士如若神仙般的身法和如此随意的手法,便知其造诣远远在众人之上,四人不约而同的朝着赤血魂君望去。
赤血魂君的声音显得遥远而悠长的道:“前辈一路好走。”
四人诧异的望着他,他竟然连动手的意思都没有?
闲情居士也不回话,携着莫浮云扬长而去,飞身之间,似一朵青云恍然落去,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待到人走之后,赤血魂君才说道:“这老头的武功非凡,纵然是你们四人联手,亦未必能占得了一点便宜。”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想的也是这般,只是听首领这句话,他莫非就不曾有动手的念头?从进入赤嵌到现在,十来年的时间,从未有人见过他使用兵器,但是这并不表示他不会用兵器。那双戴着黑色手套下的手,究竟隐藏着何等的秘密呢?没有人知道,就如同没有人了解他那深邃的眼神一般,望着消失得早已无影的闲情居士,赤血魂君决定重新做出部署,闲情居士纵然武功再厉害,终究不过是自己计划中的一个小小部分,并不起影响全局的关键作用,关键的,还是得等到另一个人的出现!
犹如所有传说中的秘密一般,各个势力在进行着看似不同却又极其相似的活动,宛然人生一世,纵然活得千奇不同,却终于会到达死亡的一天,看似不同,实则又有太多的相同。
临近深夜的时候,闲情居士将莫浮云带到了吟竹所关的石牢之外,两个守卫被闲情居士的两道指劲点中睡|穴,昏在一边。
闲情居士说道:“她就在里面,刚才给你说的,你可记牢了?”
莫浮云点点头,闲情居士说道:“那你便去吧。”
待到莫浮云一步步走到石牢的拐弯处,看不见人影时,闲情居士的眼光朝着石牢外的一个角落里望去。
扑簌的夜影下掩盖了寒筝的身影,但是在闲情居士的眼里,那和白天没什么两样。
寒筝履步款款的走出来,轻声叫了声:“爹。”
闲情居士忍不住叹道:“你真象你娘。”
寒筝勉强的一笑,眼光深深的朝着石牢内。
闲情居士心知她是思念这个叫莫浮云的孩子,如同她自己的孩子一般,遂说道:“我已经给他服下了百果丹,只要加以调养,日后百病既除,绝无大碍。”
寒筝松了口气似的道:“多谢爹。”
闲情居士摇头说道:“这一点算什么,我心知你心里藏着内疚,为了弥补这点,纵然是天大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只是为了让你开心一些。”
寒筝扬起头,感动的想说些什么,却又听到闲情居士道:“你的事情我也已经告诉你秦师姐了。“ 寒筝面色一惊,只觉血脉僵硬,脑海里一片枯竭,话语无从找起。
第二十九章 郎骑竹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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