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漫
回头一看,正是由王小本人出击,将子弹送进了刚刚要下船的老旗与冯花身上!
子弹正中胸口,正在船边边的他们,晃了几晃,掉进了海里。
血,很快将那一小片海水,染得血红……
这一次,季雨忍不住了。她迅速的回身,是被旁边看着的人拉住了。她看着那两具尸体起起伏伏,最后翻转下去,只露得出头发浮在最上面。
季雨冲着王小大声质问道:”你有必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很大,眼睛睁得更大。可是,没用。
王小云淡风轻的笑笑,从她身边穿过,“这不就是作用吗?”
是啊,激怒她,让他们冲动。季雨恨恨的着着他跨过去的背影。觉得缠在手上的绳子,紧得扎人。
他们一行人下了船,让山上走去。因为这几天老是下雨,地上湿滑得厉害。季雨记挂着孩子,又想着要如何逃生应变。
可是她似乎都没想到还有一个或许是可靠的男人在身边。夏冰几次给她眼色,她都没看到。他远远要比她要了解情况得多了。
有专家分析,恐怖主义事件和局部战争的频发,使得全球走私军火的交易额急剧膨胀,目前已经由1992年的1851亿美元左右。军火走私的猖獗,一方面加剧了全球各地区冲突的规模,同时也滋养了一大批收入不菲的军火商们。
但在印度洋的这片海域里,很明显,伤后急欲复出的夏举,得罪了王东。尽管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台面上台面下的竞争对手。但是之前还有一个应家在,毕竟还是牵制着,相安无事着。
可是现在夏举的急切与事业所遭受的打击,加上应家的瓦解,已经促使着夏家与王家必定要在这片海域乃至东南亚市场上面起正面冲突了。
据专家估计,在世界上所有的枪支中,55%是在私人手中,而全世界超过5亿件轻武器中有4到6成都是走私品。尽管目前世界军火的出口受到国际法严格的限制,但是受到强大的经济利益刺激,军火商们仍难抵诱惑铤而走险,但是面对全球日益严重的军大走私贸易,联合国及一些国家已经开始在打击武器走私方面寻求国际合作。
王东出售的商品,包括致命的针式单兵防空导弹,这是一种先进的携带式点按操作的地对空导弹,几乎可以确保击落任何客机。夏举则是在武装直升机方面有着独特地位,这种直升机具有可怕的杀伤力。现在他想进军的是坦克、装甲车以及一二批火箭助推榴弹发射器。
但是夏家之前的地下兵工厂,主要生产的是器槭的手枪与机枪。现在要抢滩这些大型的军火,除了经验不足之外,客源也是困扰夏举也夏冰的一大难题。
所以他们才屡次出征,去往中东、非洲、南美……但是由于世界各国军工生产过剩的现象日趋严重,以及地区冲突不断,世界仍旧不太平。再加上国际各大利益集团不时以走私武器为手段进行政治渗透,因此全球军火走私仍有很大的市场。
可惜在有限的区域内,这种“竞争”与厮杀则显得更为的激烈与血腥。王家在上次的大围剿中,同样损失惨重。更何况,王东还失去了挚爱的弟弟。这对这个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长兄来说,唯一弟弟的离逝,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进而手腕同样强硬,但为人更加圆滑,处事更加多变的夏举带着忠诚的弟弟到处开疆辟地,王东一个个客户被他们吞掉。尽管他手中仍然握有不少的合同在。但能保证后年、大后年么?
情绪低落的王东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才猛然察觉到这两个似乎没怎么被影响的夏家两兄弟,正在以奇迹般的速度,拓展着他们从前并不完全在行的领域。
其实在这方面,王东要是专家得多,他不但搞武器维修,伪造证件,还提供保证运输到户等各种五花八门的服务,常常拿的是进出口公司的牌照。
当然,这些是许多其他的军大商也能做得到的。但更加胆大妄为的王东,则是屡屡突破封锁线、逃脱调查人员的追查,拥有合法的运送武器执照,执照上的目的地是一个未被禁运的国家,然后再偷偷改变航线。执照其实也是假的,从一些腐败的官员手中买到的。
伪造的证件,再依靠的庞大的走私网,加上某些政府的保护伎俩,王东一直在这行里面,至少在东南亚这部分她带,做得顺风顺水。进而将他的货也发展到了更加需要的战乱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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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灾害频发,暴乱冲突不断,但这些都不是王东关心的。他曾经不无得意的对王西说过:“我已经可以开班教学了。”
可惜的是,单纯的弟弟似乎就是没有他的这种天分。只会认真执行他的命令。所以,当王东发现,原来还有夏举这样聪明精明的人与他旗鼓相当的时候,不是不兴奋的。
本来应家与夏家的事,他秉承的态度是没有利的,不参与就好。但现在最亲的弟弟死在夏家的船上,至少也得有姓夏的人陪葬吧。
王东是不想弄死他们这么快的。受尽折磨而不能死的感受,才最让人痛快!特别是,情报显示的,有一个女人,一个在他们两兄弟中间地位尤为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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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老下雨,而现在天阴得厉害。季雨抬头不断的打量着天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夏冰的神色。可她猜不透他的眼神。
王家有着一个精妙无比的港口。现在他们走的这条又是一路极为狭窄的山路,弯弯曲曲的深山下面就是一大片的树林与河流。当然,还有远处那隐约可见的木屋们。
易守难攻。
季雨心下默默的想着。这同时也意味着逃出去的机率,很小。很难。
夏冰一个回头,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再转回头去。交流不出什么,她看到他的手腕如同她的一样,都被绑得红肿。
前面的山路,陌生得很。季雨一个回头,看到抱着小念的小罗那躲避的眼神。很快就闪开了。
突然王小接了一下电话,他停下了脚步。后头的人停下来。而本来走在他前面一点的小罗,并没有。
季雨敏感的回头,王小低着头在接电话,小罗竟然抱着小念很快的冲了过来。因为她是有自由的人。而且这部分区域并没有多大,所以周围的人只是看着她,并未阻拦着她。
季雨警醒的盯着这个刚刚杀过来的女人,小罗显然比她还要瘦。是营养不良的那种。一个人就算工作轻松了,但身体上烙下长年做苦力打下的底子,也不是这么容易就改变的。
何况这个苦命的女人还有着严重的心结,一种总也想不开的愁绪。更是不容易面相变好。只不过现在季雨对她有些厌恶与警惕。自然更是牢牢的盯着她。
儿子就在眼前,但季雨丝毫碰不得。小罗的眼睛有些湿,对上季雨彪悍的眼神,她本来就要上前的脚步,微微停了下来。
季雨眼看着那边的还在打电话的王小,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大概他以为两个女人中,小罗在向季雨求得原谅吧。
季雨看着低着脸抬起来看她一下,又赶紧低下头去的小罗,平静的问道:“你想干什么?”她只能庆幸自己养了个很是听话的儿子。脸上还带着哭痕呢,但小小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母亲。那种眼神,虽然还称不上坚定,但季雨从未有任何一个时刻觉得儿子这么像自己过。
小罗身体挨近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我只能做到这么多了。”她借着小念身体的遮挡,迅速递过来的一把小刀,塞在了季雨的手心里。
季雨当然明白,虽然手并不能灵活运动,但那还能动的手指很是快速的把刀挤进了手腕的袖子里。只是一脸茫然的小念,不明白两个刚刚还冷冰冰表情的大人,怎么一下挨得这么近了。
小罗闪回去的过程中,很清晰的向季雨低声说道:“对不起。”她的本意,是要对付夏家的。但是季雨这么好的一个利用的工具,必定是得伤害的了。
季雨并没有感激小罗送来的这把刀。这本就是她所造成的。应该的。季雨抬头看看阴沉的天,刚刚走过来的王小恰好听到了小罗刚刚的那三个字。冷笑道:“说这种还有用吗?”
季雨想到刚刚海面上的那些冤血,还有现在浓浓沉色的天空,非常的不爽眼前的这条王氏走狗。
他疑惑的看看小罗有些红的眼晴。那人的脸本来就是阴沉的,目光一凌:“磨磨蹭蹭的干什么!老大叫马上送回去。”
王东其实现在并不在岛上,还没有回来。小罗看着季雨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她问他:“那今天我可以见到老大吗?”
男人不仅显得很凶而且样子也很不耐烦:“这么快就想邀功啦!等着吧!”推推搡搡中,将季雨拱着往前。使得她就跟在夏冰的身后。
行进的路程中,季雨回味着刚刚小罗的回话。是不是——今天王东可能不在呢,也不一定回得来呢。
一时之间,她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逃跑的过程中,最最重要的其实是时机。王东不在的时候当然最好。如何搞定得了船呢?
她看着走在前面,步伐悄悄放得越来越慢的夏冰。他们没有武器,拿到武器才能抢船。她认为夏冰应当是熟悉王家岛的。(其实实情恰恰相反)
与夏冰的合作,是她要离开的唯一生路。而且她还是信任这个男人的。至少,他是真心想送她走。不管他以后是不是真的会等她,会找她。只是可惜了老旗与冯花,他们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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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看着他们如同走在峭壁边上的这条小路,旁边就是万丈深渊。好似被刀削过的山峰,一侧是光秃秃的白石,另一侧则是满目的野树野草。
直到他们一直走了二十多分钟,路才渐渐开阔起来。她与夏冰一直呈上升趋势的,由于路窄不容调整,王小也就没有让他们拉开。
时机是多么的重要!就在一个转角处,夏冰前面的人,季雨身后的人的视线的死角处——季雨一个箭步上前,把夏冰反绑在手上绳子,一下就切断了!
而她自己的绳子,则早在行进过程中,慢慢的割断的。
这太需要时机了!如果不是季雨,夏冰也不会这么信任的让人这么靠近他,“攻击”他。如果她不是警察,拥有过无数的割绳子的经验,也做不到快狠准的只轻轻的划破一道小口子。
绳子这种事情,只要一断一点,好了。时间无多。夏冰飞速的甩开绳子,一脚踹着前面那个人的屁股。再从另一个回身过来的人,送上一拳,抢来了一把枪。
季雨可没能先顾着武器。自打她一割开绳子,直接转身,用脚飞铲跌两个扑上来的人。当她直接从目瞪口呆的小罗手中抢过来儿子的时候,夏冰从她身后补了一枪,向王小开的。
现场乱成一锅粥。在夏冰的掩护下,季雨抱着孩子回身跑的时候,夏冰却与她反其道而行。他找过的是小罗身上的那个小包,里面有小念的药。
从窄路往宽路跑,后面的子弹乱飞。听到王小的高呼:“要活的,要活的。活的!”
顿时之间,子弹的方向再往外开去。因为刚刚前后都有他们的自己人,所以那些也没有明着打,是不会打到的。主要是那些强壮有力的男人们的近身攻击与拉扯,才是在这小小的她方里比子弹更有威力。
当然,夏冰可没手下留情。他们转过身后,本来在他们前面的那两个人,一个被夏冰射了枪,一下被踢下悬崖。季雨甚至没得空去看冲上来的人。
跑着,她看着右边就是一个有着密林与坡度的山。上面有小道。更主要的是上面有植物垂下来。是柳还是树蔓还是树枝。季雨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用力一拽,再拽。
稳了,牢了。她喘着气,一脚蹭着,另一脚一下就蹬了上去。但只爬得还不到一米,一颗子弹就“倏”的从她耳朵边过去,扎在白花花的石壁上,贱出来的小粉一下就刺痛了她的眼睛。
季雨的右手扣着石壁上陷进去的细缝,总共只要三米她就可以上去了。还要顾着孩子。本来是把他抱着夹在左手边的。但现在害怕子弹的攻击,季雨的左手护着他的头挤进自己的怀里,结果发现没办法使力。
上面的那一步,真的好大。手指那儿总是差一点点就可以插进那条键里面。季雨一个咬牙,拿出刚刚的小刀,插了进去。
借助着那多出来的几厘米,季雨抱着孩子爬了上去。她的手也因此而被割出来了血痕。如同是以前负重20公斤都没有问题。可是孩子不可能让他在她背后的。
季雨又拽又插的,爬上去了以后,躲在草后面。小念的小手一直紧紧的搂着季雨的脖子,她这时才发现孩子一直在发抖。果然颤着声音说道:“妈,妈,我怕……”
季雨刚刚出了汗,汗水顺着手指流进掌心里,滴到刚刚割开的口子里,咸得生疼。但她的眼睛看看下面,来不及跟儿子说一句话。只能亲亲他的额头。再抱紧他一点。
她脸色有些白,汗也越滴越多。因为紧张,也因为害怕。“小念,别怕,叔叔在看着我们。”
季雨放下儿子,自己往前蹲了点。夏冰边退边打。大腿上已经中了弹,有血流出来。那儿只有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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