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追击
一看门上的三个大字,张阳朔的脸色登时就变了,他强颜欢笑的问戴煦:“戴警官,咱们不是了解情况么?”
戴煦对他笑了笑:“该了解的方才路上不是都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么。”
“戴警官,咱们不开玩笑,好不好?”张阳朔的声音有些打颤,“方才咱们聊得不是钱正浩么?”
“你聊得是钱正浩,我们聊得可是你啊。”戴煦对他笑笑,指了指审讯室的大门,“进去吧,你刚才说了那么多地点出来,现在再想要装成是没事儿人一样,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不对啊,我说的是钱正浩往那几个地方去,鲍鸿光出事跟那几个地方有关系,那也得是跟他有关系,你们问我干嘛呀。”张阳朔的身体都已经开始不可自已的微微打颤起来,他很想继续抵赖,结果越是着急就越出错,破绽从他自己的口中变得越来越大起来。
戴煦当然是乐得见到这样的局面,他这一路上的引导,为的就是张阳朔自露马脚的这一刻,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周旋的时间和口舌。
“我们从头到尾都美对外公布过鲍鸿光出事的具体地址,你说的这几个地方,有的根本距离你们学校直线距离都不止七八公里,反倒是距离你住的那间出租屋不算特别远,虽然你是一心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脏水都泼到钱正浩的身上,这么做也和你最初利用钱正浩的梦这个行为很相符,但是很可惜,这些天你可能是以为我们盯上了卜文星,所以根本就没有急着把钱正浩那边的剧本好好的完善一下,到了今天这个紧要关头,一着急,就漏洞百出了。”戴煦对他摇摇头,手不轻不重的在张阳朔背后推了一把,张阳朔趔趔趄趄的进了审讯室的门,听完了戴煦的话之后,他彻底傻眼了,并且有些魂不守舍。…
原本方圆还有些担心,怕张阳朔到了审讯室以后还会继续抵赖,结果真的到了这里,张阳朔垂头丧气,好像丢了魂儿一样的样子反倒让人觉得有些放下心来,恐怕被戴煦这么一点一点逼到这个份上,张阳朔也很难有底气再狡辩什么了。
方圆他们几个人是实习生,当然不可能由他们负责具体的审讯工作,戴煦安顿好了张阳朔之后,汤力也来了,戴煦告诉方圆他们三个人,如果想旁听可以过去旁听,不想旁听的话就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一下了。林飞歌和马凯这几天都折腾得挺辛苦,现在真凶落网,他们两个对背后的动机便也没有了多大的兴趣。同戴煦打了招呼,先行离开了。方圆本来就是住在公安局里面的,不存在回家早晚的问题,所以就没有任何犹豫的跟着戴煦进了审讯室,坐在他和汤力的身后,默默的旁听。其实就算是她有家可回,张阳朔到底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目的要对鲍鸿光下毒手。以及为什么他要用这么凶残的办法去实施,这些方圆也都很好奇。
“为什么要杀鲍鸿光?因为他告密钱正浩用公费报销个人生活用品这件事。连带着也把你牵扯出来了?是这么回事么?”张阳朔既然已经颓了,戴煦也不打算再和他逗没有意义的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阳朔垂头丧气的坐在椅子上,听戴煦问自己。抬起眼皮来看了看他,点点头,然后又立刻摇摇头:“是,但是不全是。我恨鲍鸿光已经很久了,好多事,我都恨他,这个社会太不公平了,我那么努力,付出了那么多。工作那么辛苦,结果迟迟都拿不到编制,他就因为有钱。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能得到我得不到的,本来他就已经得了很多便宜了,偏偏还不肯让别人好过,我做总务工作,事情多又很累,还经常出力不讨好。无非是接着采购的机会,给自己添置点儿小玩意儿。一回也就百八儿的了不得,多了学校那边也容易发现,我这种行为是不对,但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根本没碍着鲍鸿光什么事儿,他偏要打小报告,因为他和钱正浩的过结,把我也给牵扯进去。”
“就因为这么一点小事,你就决定要对他下那么狠的手么?”
张阳朔晃了晃脑袋:“我说了,我就是恨社会不公平,鲍鸿光不过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罢了,很多我苦苦追求都得不到的,他却不珍惜……”
“你喜欢关晓珊,对吧?”戴煦忽然插嘴问。
张阳朔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戴煦,他的表情已经等同于告诉了戴煦,他确实对关晓珊有非同寻常的感情。
“你觉得你喜欢关晓珊,但是关晓珊根本看不上你,她看上了鲍鸿光,鲍鸿光却没有珍惜她,并且鲍鸿光还害你被批评,害你不能如期的拿到正式的编制,所以他就应该去死?”戴煦问,然后见张阳朔点了点头,便又追问道,“那为什么同样是嫌贫爱富,你就不恨关晓珊呢?”
“那不一样,女孩子么,很容易就会被花花世界蒙蔽,如果不是鲍鸿光他们那种炫富的男人到处招摇,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孩儿追求物质。”张阳朔虽然知道自己难逃制裁,没精打采,但说起这件事来的时候,他还是有些咬牙切齿,说完,他忍不住问戴煦,“你怎么会知道我喜欢关晓珊?这事儿我谁都没告诉过,连关晓珊本人我都没说漏过一个字。”…
“很简单,关晓珊和鲍鸿光两个人的唇枪舌剑,他们年级组的人都知道,假如这件事和你完全扯不上任何关联,以你之前一边借用了钱正浩的梦做幌子,一面还不忘再多向我们提供一个卜文星的做法,肯定也会把关晓珊抖出来的,可是偏偏你没有,你对关晓珊一个字都不提,再加上你有事没事的还能有各种借口到关晓珊办公室里去,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对她感觉比较特别。”
张阳朔有些懊恼地再次垂下了头。
“事到如今,咱们就别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的吧,说说你是怎么对鲍鸿光下手的,为什么要按照钱正浩的梦来作案,你是先有的这个打算,还是临时起意?”戴煦问。
张阳朔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一开始就是恨,我听说错过了之前的那一批,搞不好最近一两年都没有空余的编制能给我们了,上头最近管得也严,然后那天我去他们办公室,关晓珊和他正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我就心里特难过,他那么一个人渣,关晓珊至少还跟他吵,轮到我这里,关晓珊对我永远不冷不热,我心里都明明白白的。正好也是巧了,我想对他动手的前几天,他私下里找我,让我下回出去帮学校采购的时候,给他多买出几样东西来,我不答应,他就骂我,说我能帮钱正浩就能帮他,不然他有的是办法让我下一批也还拿不到编制,我那时候就恨上了,要不是有他那种败类的存在,我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不公平待遇,所以我就想对他下手,本来没打算这个时候的,我想等寒假再说,但是正好他私下里和他们年级主任通了气,说不来上班就不来了,我就好好的搞清楚了一下他的行踪,发现他也没去哪儿,成天就在家里窝着,我就有点动了心,也是赶巧了,我有个朋友的丈母娘过来,他租了个车招待他们,原来计划是要呆四天的,结果才呆了三天家里有事,就提前回去了,我一想,出租车什么的不把握,从他手里把车转租过来,我以为这样就不会怀疑到我了呢。”
“那天你是怎么知道鲍鸿光晚上有约一定会出来的?”汤力问。
“我在学校的时候听到张保跟他打电话来着,我听张保说约了几点,所以我就请了半天假,取了车过去等着他了,他出来之后,我跟他说我也去张保那儿,顺路载他过去,那天他之前好像就喝了点酒,脸红脖子粗的,也没咋怀疑就上车了,上车没一会儿就开始睡,所以我后来的计划就都特别容易。”
“你在车上对鲍鸿光做了什么?”戴煦更在意车子里的血迹是怎么留下的。
张阳朔抿了抿嘴:“我……我之前看有个书上说,往人的血管里扎酒,可以让人醉酒,要是打多了都能醉死,所以我就想试试,我之前买了一次性注射器,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鲍鸿光正好酒劲儿上来睡死过去了,我就想给他扎针,第一次没扎好,第二次扎好了,我原来是想多给他扎点,但是后来一想不对,要是我在车上把他弄死了,回头我不好把他搬回家,我就没打那么多,只打了一点点,就让他睡不醒就行了。”
“你会打针?”
“我妈是个护士,以前她教过我,而去鲍鸿光一个大男人,找大血管还是比较容易扎进去的。”张阳朔回答。…
“第一次没扎好是怎么回事?”戴煦问。
“就是我给他扎,他觉得疼了可能,就乱动,结果针把他胳膊划破了,我手也被划破了,必须得试第二次。”这次没用追问,张阳朔自觉继续说,“后来我把他扶住的地方,他迷迷糊糊以为去张保那儿呢,就跟着我进屋去了,进屋之后我给他又狠狠的打了几管酒精进去,他后来就不行了。本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的尸体,就找了个大编织袋套上,扔到外面的开放阳台上去了,那儿冷,死人不会烂,第二天学校开大会,正好钱正浩在那儿讲他做了个什么梦,我一听,正好这也是一招借刀杀人,我就记下来,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我之前听他说过他每天晚上出去走步,总能遇到野猫野狗什么的,所以我就挑了他走的线路上也扔了几块儿。”
“为什么要陷害钱正浩?”戴煦问。
“因为我被鲍鸿光坑,就是钱正浩引起来的,要不是他自己无能,得罪了鲍鸿光,还总找我要这要那,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张阳朔垂着脸啜泣着,“我的命太苦了,我被鲍鸿光和钱正浩给害苦了啊!”
戴煦和汤力对视一眼,都默默的叹了口气。在他们看来,害了张阳朔的人恰恰是他自己,如果最初他没有自己率先假公济私,不论是钱正浩还是鲍鸿光都无法影响到他,偏偏他却看不到这一点,是他偏激的性格,阴暗的内心,以及贪婪而不自知,才导演出这样的一出悲剧。
【字数限制有些细节下一卷里交代哈,明天开始新一卷,讲一个略微有点重口味的故事《模仿者》,请继续支持哟!么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模仿者
A市惊现连环杀人案,每一桩案件的死者死状都惊人的相似,彼此之前却并无明显联系,警方与藏在暗处欣赏自己成果的“copycat”展开斗智斗勇。
第一章 江湖第二
【感谢瑞睿妈咪和玩偶妖女滴粉红票!抱抱!】
一转眼,过了春节,气温开始一点一点的回升,在不经意间,路边的积雪便悄然的融化消散,原本一冬天光秃秃的草地上面也多了星星点点的嫩绿草芽。方圆的实习生活一转眼就过去了几乎一半,除了刚开始实习就很幸运的遇到了一个大案子之外,春节前后的这段时间,戴煦也还处理过另外一桩案子,但是比起鲍鸿光的那一桩,就显得毫无难度可言,只是因为一起打架斗殴引起的激。情杀人,凶手的杀人手段可以用“简单粗暴”四个字来形容,杀人后试图逃窜到外地,戴煦根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他给抓捕归案,了结了这个案子。
“唉,真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老戴,办这样的案子你会不会觉得特别没劲?”马凯对那个激。情杀人的案子感到十分失望,事后问戴煦他的看法。
戴煦有些无奈的看他一眼,说:“你还是希望‘有劲’的那种案子少一点吧,要是满世界都是那种内心扭曲,手段狠毒的变。态杀人犯,大家日子还怎么过!”
“说的也是,要是那样估计大伙儿连门都别出了。”马凯被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道理,嘿嘿干笑了几声,不再抱怨小案子不够来劲了。
关于鲍鸿光的那个案子,在结束了对张阳朔的审讯,将他移交检察机关之后,方圆也抽空去问过戴煦,她最好奇的问题自然就是戴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张阳朔这个从头到尾都隐藏的毫不起眼的男人会是真凶的。
不过戴煦并没有直接给她答案,而是反问她:“你是什么时候怀疑他的?”
“我么?”方圆一愣,想了想。“从钱正浩说他有个朋友在采购的时候顺便便宜自己那件事的时候,虽然说那个学校里头负责采购的人也不止张阳朔一个,但是他当天好像无意得说出了卜文星的名字,之后说又不痛快的说出来,不说呢,又半推半就,我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越想就越觉得他这根本就是吊人胃口一样。不过这都是我自己主观的想法,没机会印证。”
“当时没机会印证也不要紧,反正最后的事实比任何别的都更能说明问题。你的考虑是对的。”戴煦的口气中带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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