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追击
提着胆子往前走,眼看快要走到那个衣柜的正面,原本走在最前面的戴煦忽然放慢了一些脚步,回头看了看跟在后面的方圆,略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跟过来一看究竟,便问她说:“你确定?能行么?”
方圆点点头:“我不靠太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
“我不是担心那个……”戴煦没有把话说下去,而是临时改口对方圆说,“那如果有什么不适应的,你即使跟我或者钟翰沟通都可以。”…
方圆连忙答应,戴煦这才又大步流星的走到前面去。
戴煦和钟翰两个人一路过来都是在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的状态,但是现在站在敞开的衣柜前面,他们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马凯才一伸头,脸色登时就变得惨白了,他小心翼翼的别开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头对方圆说:“方圆,你还是别勉强了……怕你承受不了……”
方圆迟疑了一下,最后把心一横,还是伸头朝衣柜里面看了一眼,当她看清楚了衣柜里的景象时,觉得不止自己的胃,好像肚子里面的五脏六腑都拧成了一股麻花绳似的,心脏一下子就从跳动变成了近乎于颤抖的状态。
衣柜里面并不是一个人,确切的说应该算是“两个半人”,衣柜里面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横的隔板,把一个比人都高的木质衣柜分成了两层,在上一层和下一层,分别是一具女尸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两截身子是被人从腹部肚脐以上,肋骨一下的位置切割成了两半,上半身在衣柜的上层,下半身在下层,看起来并不像是随意塞在里面的,而是被人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上半身仰面朝上,手臂上举,肘部自然弯曲,下半身也是正面朝上的摆放方法,两条腿微微打开,没有完全并拢,不过衣柜的深度有限,所以死者两条腿打开的幅度也很有限。由于是切割了腹腔,她的脏器有不少暴露在腹腔外,幸亏眼下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并没有什么复苏的蚊蝇。
女尸的身体是完全赤。裸着的,未着片缕,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下半身大腿表面有多处伤痕,从大小和形状来看,像是被人用烟头烫出来的烟疤,上半身的胸口处可以清楚的看到多处刀伤,十分骇人,可是偏偏衣柜里面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明显的血迹。(未完待续)
第三章 死人的笑容
为什么会没有血迹呢?方圆被两截儿的女尸惊得一度有些迟钝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疑问,而这个疑问一冒出来,之前仿佛死机一样的脑子便又恢复了运作。
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给切割成了两半,还是从肚脐以上切开,等同于剖开了整个腹腔,不要说别的假设,即便是在刚刚杀死被害人之后立刻进行,都会造成血流成河,内脏流得到处都是,现在除了尸体上没有血迹之外,柜子里也那么干净,很显然,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凶案的第一现场,并且尸体在被运来这里之前,已经是经过了清洗的,或者死者是在死亡一段时间之后,血液都已经凝固不再流动的时候,才被分割的。凶手对于如何处理尸体,有着很多的特定地安排,就比如现在这个衣柜里面,上一层的那尸体的上半截儿,女尸仰面朝上,两条手臂呈上举姿态,这很明显不会是随意的把尸体朝衣柜里面一丢会出现的姿势,那么不管是死后多久分尸,分尸后如何清理,大半也是出于某种目的,有意而为之。
尸体的肤色白得耍苏飧鏊勒呱氨纠淳头羯冉习尊飧隹赡苄灾猓褂幸恢挚赡苄跃褪鞘а啵绻娴氖鞘а嗟幕埃撬勒咚篮蠛芫茫耗桃院蟛旁绲角懈詈头质目赡苄跃陀纸档土艘恍庋焕葱资肿钣锌赡艿木褪窃谏彼懒吮缓θ酥蠛芏淌奔渚投运辛丝牌聘梗笤诒缓θ说难罅苛鞒鎏逋庖院螅允灞砻娼辛饲逑矗笥媚持滞揪对怂统隽恕?br />
可是为什么要扔在这里呢?为什么要放在柜子里?这个柜子是被凶手运过来的,还是他恰好知道这里有被人遗弃的废旧家具?假如是前一种可能性。那么他是不是至少需要用一辆皮卡车之类的车辆才能把柜子运过来呢?这么重的柜子,一个人想要搬上搬下也不太容易,如果说是团伙作案呢,又有些不符合实际,这么大的动作,假如还有同伙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把罪行暴露的风险增加了一倍?这么一衡量。柜子原本就在这里。或者至少在这附近,被凶手就地取材的可能性,就远远大过大老远的把尸体装在衣柜里运过来的那种可能性了。
“方圆。没看出来啊,你的胆子居然这么大!”马凯绕到一边去调整了一会儿状态,感觉好一点了才又靠过来,却见方圆直直的盯着装尸体的衣柜。不由的感到有些惊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比林飞歌可有出息多了!”
方圆回过神来,被马凯这么一说她也发现,方才那种五脏六腑拧成一股绳一样的不适感,在自己专心致志思考的时候竟然悄然的消失了。之前她都没有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种注意力集中的时候自动消除紧张和恐惧的本事,经过了方才一瞬间的震惊和思索过程中的沉淀,现在她再看衣柜里的女尸。除了觉得有些心跳加快之外,倒也没有什么更强烈的不适感。
她对马凯笑了笑。总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分析得太过认真,所以忘了害怕和紧张吧?谁知道现在马凯是处于什么样的状态中,万一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听自己这么一说又顺便挤兑调侃自己几句,她现在可懒得理他。
既然状态调整的还不错,方圆又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最先注意到她靠近过来的人是钟翰,他扭头看了看方圆,半真半假的指了指旁边的戴煦,对她说:“你要是觉得恶心,这个家伙目标大,你朝他来。”…
戴煦听到钟翰这么说,也回过头来,发现方圆比方才走得更近了,但是看上去面色无异,也多少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问什么,而是一本正经的对方圆点点头,指了指自己身上,说:“对,要是真忍不住,来不及避开,就往这儿招呼。”
如果不是现在的场景不对,方圆搞不好会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不过现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她当然做不出那么失当的行为,便强忍着笑点了点头,然后把注意力重新投放到那具女尸上面。
这回站的位置更近了,能看到的细节也比方才更多了许多,方圆看到女尸的脸上也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她的嘴角被人用刀子割开,因为此时此刻女尸呈现出来的是仰面朝上的姿势,所以站在一旁的方圆只能看清楚她的侧面,那伤口从死者的嘴角斜斜地向上割开了她的脸颊,一直延伸到耳朵下面,伤口处微微有些皮肉外翻,露出了面颊肌肉的断面,即便是在大量失血之后,也还是泛着暗红色。方圆有理由相信,女尸的另外半边脸应该也是一模一样的情形,可以试想,那效果就仿佛是给这名女性死者画了一个马戏团小丑的妆一样,形成了一个夸张而又略显诡异的“笑容”,只不过小丑的脸颊上是用油彩画出来的红线,而这名死者确实实打实的被人割开了脸颊。
死者的上半身可以说是伤痕累累,那些刀伤多数都集中在胸部附近,而死者的右侧胸部更是被人用刀子之类的锐器生生的剜掉了一块肉,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得是多大的仇恨……”戴煦喃喃自语的低声发表感慨。
“或者爱之深,恨之切?”钟翰则提出了另外的一种可能性,即因爱生恨。
“刘法医,能看出什么吗?”戴煦问正在现场检查尸体状况的刘法医。
刘法医眉头紧锁,看起来有些忧心忡忡:“初步可以判断出来的是,脸上的这两道从嘴角延伸到耳垂下方的伤口,是在被害人生前造成的,从切口来看,这个人用的刀很薄很锋利,我怀疑有可能是手术刀片,并且创口感觉是一气呵成,割出这道口子的人用刀的手法好像比较娴熟,有可能是经常需要使用刀具的,但是另外一件事又和我的这个判断有些矛盾,从死者上半身和下半身的截面创口来看,又像是完全不擅长用刀的人切割出来的,有很多不平整的地方,因为这样的一个状况,我也一下子说不好作案人到底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伙,可能需要回头仔细检查的时候再判断,以及结合一些你们的调查收获。”
“那肚子上的切口是生前还是死后造成的呢?”方圆想起刘法医方才说死者脸上的两道伤口是生前造成的,不禁偷偷打了个寒颤,试探着问。
刘法医看了看她,对这个年轻姑娘还有印象,便和气的对她点点头:“哦,是你呀。腹部的伤口我现在也不敢下定论,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在死者已经死亡很久之后造成的,有可能是濒死伤,也有可能是死后很短时间内造成的,这个我们也还得再回去仔细检查一下,大家一起讨论研究才好下结论。其实不光是腹部这里,包括胸口那几处刀伤,也很像是生前造成的,腿上的那些烟疤,形成的时间还很短,不可能是死者早先自己留下的。总之这一次遇到的凶手可以说是非常凶残,毫无人性。哦,对了,死者的胃内容物还有很多没有消化的食物,以及一些……像是排泄物的东西,这个我们回去化验过之后再告诉你们结果吧。死者的口腔里还有一些蜡状物,不知道是蜂蜡还是别的什么,我个人感觉,有可能是为了给死者脸颊上的伤口止血,但为什么要用这种现在已经不太多见方法,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感觉这次的案子会比较棘手,疑点太多了。”…
方圆听到刘法医提到死者胃内容物中除了未来得及消化的食物之外,居然还有疑似排泄物的东西,她真的有那么一瞬间感到十分反胃,差一点吐出来。联想到死者身上伤痕累累的状态,以及脸上已经被法医推断出是在活着的时候生生割开的伤口,她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相信,凶手出于某种泄愤或者变。态的目的,有可能会逼着死者去吃那些恶心的东西,以此来羞辱和折磨死者。
结合这种可能性,她更愿意相信凶手对于死者是戴煦推测的那种仇恨情绪,虽然因爱生恨也能引发一些冲动的行为和悲剧,但是把事情做到这个程度,那还能是因为爱而引起的么?方圆对此深表怀疑。
“报案人是谁?”戴煦问旁边的一位同事。
那位同事深感同情的朝警戒线以外指了指:“一对夫妻,他们俩可是够惨了,冷不丁见到这么一幕,方才在外面吐得一塌糊涂,腿软的就好像被人抽了骨头一样,方才被我们给颤到咱们的一辆车里坐着去了,就今天这场面,咱们看到心里都得打个突,换成普通人,别落下什么心理阴影就算是很好的了。”
“那咱们谁过去看看?”钟翰问戴煦。
戴煦看了一眼旁边虽然还算镇定,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方圆:“我去吧。”(未完待续)
第四章 顾虑
“方圆,你跟我过去。”戴煦走到方圆身旁的时候,开口叫上了她。
方圆连忙点点头跟他一起往外走,马凯瞧见了,凑上来问:“老戴,干嘛去?”
“去和报案人聊聊,你就留在这边吧,看看钟翰需不需要帮什么忙。”戴煦说,然后看看马凯略微有些犯难的表情,又问,“你也害怕?”
马凯被他这么一问,面子上多少有点挂不住,连忙摆摆手,故意假装满不在乎似的,说:“我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死人不吓人,活人才吓人呢!”
“哦,那就好。”戴煦点点头,又考虑了一下,把车钥匙掏出来递给马凯,“要是钟翰这边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就叫上林飞歌一起去车里等着吧。”
“好嘞!”马凯接过车钥匙,看样子比起帮钟翰,他更想回车里呆着去,很多时候,其实男人的胆量比女人大一些也有限,只不过文化传统当中关于“男子汉”的定义,让他们迫于面子和自尊心,怯于表达自己内心里的胆怯和恐惧罢了。
戴煦和方圆一前一后的钻出了警戒线,到停车的那一片去,在一辆警用面包车里找到了最早发现尸体的那对夫妻,一个警员一直在车里陪着他们,两个报案人看起来脸色都很难看,状况并不是很好,估计受到的惊吓确实不轻。
“从上车休息到现在,他们俩一句话都没说过,就一直坐在那儿浑身发抖。”负责照看他们的警员看到戴煦和方圆过来,下车去和他们说明一下情况,“估计确实是吓得不轻。你们俩有点心理准备,万一他们还是不开口,就得想别的辙了。”
“行,我们心里有数了。”戴煦对他点点头,道了谢。
戴煦是第一个上车的,他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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