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鬼事 作者:忆珂梦惜(17kvip2014-9-12完结)






    可如今徐倩却不知道这一茬,她和父亲吵闹之后,坚决要离开旅馆,哭哭啼啼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就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冲出了旅馆的大门。

    父亲派来的车,被她一次次的拒绝,那辆车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视线里。

    徐倩拖拽着沉重的行李箱,行李箱轱辘滚动在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满脸泪痕的她举目四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

    旅馆是她暂时的栖身之所,除了那里就没有别的地方可去,看看天色逐渐接近黄昏,她的心就像被针扎一般疼。

    想起从未看见过的母亲,想起父亲的蛮横霸道,委屈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满满流淌下来。泪堵塞在眼眶,多了就会形成暴风雨,决提一般肆意侵蚀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心碎成一片一片……

    徐倩从记事起,就没有看见过母亲,父亲告诉她母亲在一次意外之中死亡,连尸骨都没有留下。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打击,她就像一朵历经风雨孤苦伶仃的花朵,没有可以依傍的大树,感到很绝望无助。

    父亲在告诉她这件事时,就显示了他心理冷酷的一面。他可以不顾及她,撇下弱小的她回到内地经营这座,阴森旅馆。如果父亲不是这样冷酷,着她幼年懵懂无知时,完全可以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至少让她度过童年那段最美好的岁月。

    可是在听到父亲讲了母亲的事后,她的童年不再快乐。看见别人的孩子有母亲爱护,妒恨和羡慕双重并存的同时心隐隐灼痛。曾经一度痴痴的想,母亲会不会根本就没有死,也许在某一地方等待她。

    一路走,一路想,一种莫名的空旷与寂寒填塞进脑海。不知不觉已经走离开旅馆所在的范围,前面是一盏忽闪忽闪的路灯。看不到树的随风摇摆,听不到鸟儿的啼叫,感觉时间仿佛静止,一切恍如在梦境中。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是来自身后突然传来嚓嚓的脚步声。

    不管是什么,反正前面就是进入市区的西门车站。有了这种想法,徐倩胆子稍微大了一些,她驻足回头一看。身后距离她一米之遥,一个女人浑身黑色着装,双手插在衣兜里,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来者是女性,她戒备心理松懈下来,重新拉着行李箱继续前进。希望尽快到车站,可以买到最后一班车的车票,转站到飞机场回到香港去。

    车站不大,一十几平米的候车室,一二十平米的购票大厅。因为时间的原因,冷冷清清没有几个人在,仔细一看,几乎都是老弱妇孺。有三个售票口是开着,其余的均已关闭好像是暂停售票服务。

    徐倩附身视线探看售票口里面,从衣兜里拿出皮夹,还没有来得及把钱拿出来。来自身后一股疾风,来不及躲闪的重力压住她不能动弹,一只手从背后伸来一把夺过她的钱夹,“哎~~~~”她惊呼……还没有喊出声,那个夺取她钱夹的人,哧溜一下已经闪到门口,根本来不及抓住。

    售票口的售票员,以及那些在候车室的人,权当是没有看见一般。她除了急得跺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瞬间消失在门口。

    “完了~完了。”徐倩呆呆的发愣,一脸苦相道。那可是她唯一的财产,丢了就寸步难行,还怎么回香港?就在她一筹莫展时,从售票大厅闪进来一个娇小身影。

    在售票厅的几个人,都被这闪进来的黑色着装女人吸引,她一手揪住一个男人脖颈部位的衣领,一边大步走向徐倩。

    “是他抢了你的钱?”女人看似娇弱,声音却不含糊,银铃般动听。

    “是~是。”此刻徐倩除了感激,好像没有别的表达方式,她一个劲的点头,伸出手接过对方递给来的钱夹,认真的数了数钱夹里的钱,再抬头看向对方道:“谢谢你,太感谢了。”说着话,从钱夹里拈出一张十块钱的钞票,预备作为感谢的酬劳送给这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汉子。

    “别,我可不是冲你的钞票来的。”黑衣女人冷漠的表情,淡然的口吻道。

    “那?”

    “我是看不惯这些游手好闲之徒,你点点清楚钞票有没有少,你说怎么处罚他吧!”黑衣服女人年龄不大,眼神里却带着一股与之年龄极为不符合的冷傲气质。

    “钱已经找回,处罚他的话,就免了。我不想多生枝节,只想尽快的回家。”徐倩表明自己的态度道。

    黑衣女人冷笑一声,好像难以泄恨似的,狠狠揪住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就往外面拖拽。

    徐倩隐隐感觉此女眼里有一股异常寒冷的慑人杀气,心里一紧,急忙跟走几步道:“哎!我说……”话还没有落口,黑衣女子已经闪出大厅的门口,她心说:好快……好大的劲……

    反正钱找回,至于别人爱怎么着,也不关她的什么事,买票要紧。想到这儿,她把钱递进窗口,里面那位木头人似的售票员却丢给她一句话。

    “票卖完了,明天请早。”

    徐倩急了,赶紧的看向售票口上方,还以为是走错了位置,定睛一看,的的确确是她要赶的车次。不能买到车票,意味着今晚无处安身,怎么办?还是转回旅馆?

    想到回旅馆,父亲的冷酷面庞浮现在脑海。她有一种感觉就是,自己就像父亲鸟笼里的金丝雀,这好不容易从他笼子里飞出来,真心的不想再回去。

    看看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夜魔舞动它鬼魅的触手,释放迷惑人的雾幕迷局,让人深陷其中老也不能挣脱它的摆布。

    外面越来越黑,黑色总是让人恐惧,徐倩是断然不敢再次投身进入黑暗中的。她叹息一声,最后莫奈的坐在长条椅上,在寒冷孤寂中等待凌晨的到来……她从行李箱里拿出御寒的衣物,搭在身上。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对着她走来,慵懒的抬起眼皮一看,是刚才那位见义勇为出手相助的黑衣女子。

第214章 笑谈夜归路

    钟奎和七小鬼寻觅着那股奇怪的味道,以及角落处残留下来的人类痕迹,一寸一寸的寻找。可是找到一处墙角下时,气味消失连毛发也没有了。

    在钟奎看来,这里好像被细心的清理过一样,没有留下一丁点痕迹。

    钟奎感触到这次遇到的对手很强大,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把身上的邪气隐藏得如此干净。而这位强大的对手,就是那位晁德奎,一个想模仿他钟奎现世的凶煞恶鬼。用晁信焚烧给他的钱财来贿赂地府所有的鬼差,包括黑白无常也没有少捞好处。

    这些不用想都应该明白,这就是不可示人的潜规则,做哪行,吃哪行。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流合污,没有清者,才不会招来同仇敌忾。

    黑白无常也只是游走在阴阳两界的勾魂使者,他们也有无奈之处,对钟奎是属于忘年之交,对于钱财可有可无。反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遮遮掩掩的就过去了。

    钟奎也表示不是神人,他也是从小菊花的叙述中得知真相的。想小菊花在地狱门,哭闹老半天,黑白无常都没有出现,唯独在看见晁德奎口吐恶言,才出来压阵。

    你知我知,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便捅破而已。何况黑白哥俩对他不薄,怎么可能为了这一点点小事,闹僵呢!

    再说了,煞星现世,他们哥俩也早早的通知他来的。人家那是仁至义尽,至于你钟奎是否有真本事,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他猜测的是,这哥俩的意思是,他捉他的鬼,他们照章办事。你晁德奎,可以从阴间贿赂,总不至于在阳间贿赂这位黑脸钟奎吧!

    只要他有本事捉住晁德奎,黑白哥俩就可以把这作恶的煞星再度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深知这栋楼还有端倪,但是他钟奎是心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因为惦记着在路边等候的志庆和陈小毛,他决定按照文根提供的线索,去市医院查看那叫朱霞的女人。

    这样他就把七小鬼留在鬼楼,伙同志庆,陈小毛一起赶赴市医院。下午6。00还有最后一班车,他们去医院至多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夜幕来临,钟奎三人在医院里一无所获。他们分别去了医护办公室,以及朱霞所在的工作岗位,核实了关于她的一切动向。

    医护人员以及医院的领导口吻一致,说是前几天,这个人就辞职离开了医院,至于去了什么地方谁也不知道。

    朱霞是医院临时工,没有按照正式工那样的程序来办理个人简介等资料入档案,所以查找起来就有难度。也有医院的护士说她和一位叫刘文根的病人关系暧昧,并且还提供了,这位病人的住址。

    这不是瞎掰吗?找来找去,又找到文根身上,还不如不来医院。

    七小鬼还留在那栋楼里继续观察,钟奎顾及志庆和陈小毛的安全,意思是在医院回去之后,让他们俩呆在一起去总医院陪护文根,这样子他们三都好有一个照应。

    这一来二去的在医院里查找线索,钟奎他们就耽搁了不少时间,当他们三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晚。月亮早就爬上树梢,漫天星星点点忽闪忽闪调皮的眨巴眼睛围绕在月亮周围。

    从市医院到总医院必须要途径那栋鬼楼,这样也好,反正志庆和陈小毛可以一起送钟奎过去。最初从市区出来,有一段路虽然路灯暗淡没有多少亮度可也比这一段路好吧!这段路,黑黢黢一片,分不清楚是树林还是田野。

    不算宽敞的柏油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树木,偶尔有一辆车闪烁雪亮大灯刺目而来,呼啸而过时刮起一阵冷风,掀起一些尘土纷纷扬扬落在他们的身上,脚下、还有矮树枝凋零的叶片上。

    车灯映照着他们眼前豁然一亮,灯光拉长他们三的身影,带来炫目的闪亮之后,随着一阵轰隆隆的滚动声音远去,他们三瞬间又被无止境的暗黑吞噬。

    黑暗中,沉沉的喘息声和凌乱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无奈。志庆口里闪烁的那一点火焰,时明时暗,就像一只不会飞的萤火虫。

    钟奎不吭声一路走一路想,想朱霞,想文根,想香草,甚至于想到冉琴……

    陈小毛忽然开口问钟奎:“钟师傅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在鬼楼看见什么没有?”

    他的话太突兀,把某人的思绪一下子搞凌乱了。他刚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那位徐大小姐。

    “啊!鬼楼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座破楼,等过了今晚,就好啦。”

    “没事就好,原来咱们哥几个还想把它一把火烧了呢!”

    “怎么说?”

    “撤不能撤,大家伙看着渗人,孩子们吓得夜晚不敢哭,一哭大人就吓唬说送哭的孩子去鬼楼。”

    “哈哈!大人真够损的,其实他们也是无奈,成天累死累活的跟牛一样,还得回家侍候老老小小,你说能不吓唬吓唬吗?”

    陈小毛嗨嗨憨笑道:“是的。不过我爸妈那样吓唬我,我就给这鬼楼拉下仇恨了,打小就想一把火烧了它。”

    “噗!用什么烧?”

    “煤油,钟师傅,你还别说,我们哥几个放了一大桶煤油在鬼楼的西下角,那一片最茂密的丝茅草里。看来没有用处了,煤油可是好东西,可用来夜晚捉黄鳝,还可以用来停电时应急。我们那个时候把买冰棍的钱,积攒起来才买了来那一桶煤油。”

    “小样,你爹知道打折你的腿。”志庆一旁打趣道。

    “谁小时候没有一个调皮的,唉!小时候吧!想长大,想做大人很威风,可以随便打小孩,可以赚钱养家。长大了吧!才明白大人不好做。”

    陈小毛的话,逗得钟奎和志庆一阵哈哈大笑。

    他真的好健谈,活跃气氛淡化了这一路的疲劳和压抑。他功不可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功夫就走了好大一截路。

    驻守在鬼楼的七小鬼,附身在暗处一点也不敢动,暗黑是他们的世界,但是也是他们同类活动最频繁的时段。所以他们万分小心,牢牢记住老大的话,大鬼吃小鬼,小鬼连虾米都没得吃。说白了;人世间是人吃人的社会,阴间是鬼吃鬼的世界,稍不留神就会遭到灰飞烟灭,不能再世为人的下场。

第215章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大白天看鬼楼阴森恐怖,在晚上看鬼楼就是一团黑漆漆混淆在暗黑里的庞然大物。夜风呼呼吹拂着野草,野草起伏着哀鸣般回应着呜呜的风声。

    没有虫子,没有青蛙,更没有那种白色细脚高挑细脖颈的鸬鹚鸟儿。连一只夜莺也好像惧怕这里,都舍近求远高高的飞掠过,不愿意暂栖身在此。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附身在暗处的小鬼们,在他们可见度的视线空间里,一只只酷似动物的东西,四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