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无门_派派小说





蚁壤胱诳吞撤⑸舷肟吹缡咏谀康乃布洹?br />   坦白说,那两人只要我一吃完饭,就很希望马上把我赶开,不过为了看我在这屋里是何等不幸的表情,为了享受他们平日虐待我的成果,会容许我在客厅坐三十分钟。
  那天,我刚在客厅沙发坐下,男人就从冰箱拿出果汁,亲自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满面温柔的笑容,说:“喝吧!对身体有好处的。你最近看起来气色很差呢——”这是从未有过的举动!平常,他总是和那女人留在餐桌前,似享受我独自坐在客厅的寂寞般,迳自谈笑。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听到的温柔声音和见到的温柔笑容……我感到困惑、混乱,差一点就以为这男人已恢复人类的感情,懂得对我温柔关怀。
  我怀着几乎哭出来的感动喝下第一口果汁,然后真的想哭了。可是,当我见到他静静站着,低头看着我的那毫无感情、宛如玻璃般透明的无机物状的眼眸时,我已明白他倒这杯果汁给我的原因了。
  那双眼眸和他三天前傍晚默默低头注视倒在巷道、最后哀嚎而死的狗时完全相同。当然,我从窗口是见不到那男人的眼眸,只能见到他伫立巷道的背影——如同化石般、似早已死亡的静寂背影——但,却能想象他的眼眸就和背影同样静寂、冷漠、无感情。
  我非常清楚,就像他持续喂那只狗致死的食物一般,这次,他开始喂我了……
  没错!那男人把掺入喂食那只狗吃的食物内的某样东西也掺入拿给我喝的果汁里,而,就像让那只狗慢慢死亡般,我也一点一点的即将被杀死。
  杀死那只狗并非为了夺走我唯一的朋友,事实上,那家伙一开始真正想杀的就是我,只是不知道掺入果汁中的那种东西效果如何,才以那只狗为实验对象,然后在三个星期中持续观察,确定是否少量掺入那种东西喂食,能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使欲杀害的对象一点一点的死亡,然后在已获得充分成果时,正式着手遂行本来的目的。
  在那个盛夏夕暮的苍白巷道里,不是那只狗死亡,而是我已死过一次……
  我的自由同样被拘束住。只要我喝下果汁,就算只是一点点,我的生命已被削减几十分之一了,但,虽然明白这样,我还是必须喝下,必须连最后一滴都勉强倒进喉咙,因为在我喝完之前,那男人始终站在我面前,以那冰冷无情的眼眸监视着。
  不只是那天,翌日,那男人要我喝比红茶更浑浊的液体,说“去英国旅游的朋友回来送我的红茶”,接下来是“今天很快”的热牛奶,此后每天都有各种不同颜色的不同饮料……
  我不怕喝那些饮料,至少我的舌头感受不出掺入某种东西在饮料中的味道,也无法意识到自己正逐渐一点一点的死亡;至少那只是极少的分量,少到我的舌头无法辨别,少到我没办法意识死亡的阴影逐渐逼近。
  我害怕的只是那家伙的眼眸——在我喝完为止的将近一分钟内、持续观察着我、眨也不眨的眼眸。
  为了能够早一秒钟逃离那种眼眸的凝视,从第三天起,我都尽快把拿给我的饮料灌进喉咙。于是,那家伙似认为我坦然接受他给予的死亡指令般地高兴,脸上戴起微笑的面具。
  我虽然不确知那男人为何要杀我的理由,不过在见到那一抹微笑的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已能充分明白其理由了,亦即,根本没有必须杀我的理由,而正因为没有理由才要杀我,没有理由就是杀我的理由!
  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已被杀害七次,而这七次里,杀我的人并无什么特别重要的理由,当然这第八次即将被杀,也同样没有理由了。若勉强要说有,也只是我并没有生存下去的价值,像是徒然占据空间的废弃物一般,既碍眼,又妨碍通行。
  住在这个社区的那位中年女人也是因为这样才将我关闭在冰箱内闷死,而并非因被我的球击中才怀恨行凶。我虽未注意到,不过,她每次见到我时,都把我当成碍眼的异物。
  那位穿嫩草色套头衫的漂亮少年会为了杀我而连带炸死四十多人,也是由于在高校走廊和我碰肩的瞬间,发觉我有如无用的大石块般形成障碍,只是这样……
  透过那男人静静低头凝视我的眼眸,我可以见到以前杀害我的七个人都是同样无机物般的眼眸,都是只把我当成物体而不是人类。
  习惯被杀、也习惯于死亡的我,害怕的只是那双眼眸。我很想大声求救,但是,叫也没用,至少在这个屋子里……我就算大叫说“这饮料中掺入某种要杀死我的东西”,那家伙也只会和那女人互望一眼,以笑声掩饰,而且,在知道我已察觉之下,只会更迅速想出其他手段,促使我更快被杀害而已。
  我也无法向那女人求救。前天晚上,我一面被迫喝着红茶,一面忽然望向那女人。
  在我喝的时候,静静不动看着我的并非只是那男人,那女人同样在稍远的厨房假装若无其事的边收拾餐具,边静静用一双眼眸盯视着我——脸孔挤出一如平常的温柔笑容,只是眼眸不笑……
 
  




第四章





  虽然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亮着,但是在因雨形成昏暗的教室里,在激烈的雨声伴奏下念出“被杀害”之语,就仿佛报导阴森凄惨的事件之报纸铅字般,具有现实气氛。
  横田也是边念边在瞬间忘记“这是昨天拟订的作战计划”,几乎相信真的是班上某位即将被杀害之人所写。
  “桐原同学,是你捡到的吗?”念完后,横田问坐在最前列靠走廊处的桐原阳子。
  桐原是篮球队员,身材高大,剪一头短发,如果不是穿学生服,而换上牛仔裤,极可能被误以为是男学生,她是苗场直美最好的朋友。昨天放学后,横田和桥本、直美拟订作战计划时,直美表示要让桐原阳子加入。
  “是的,掉在教室门口附近。”阳子以沙哑的声音回答。
  “苗场同学,这是你写的吧?和那篇作文及其他恶作剧行为一样?”这次,横田问坐在阳子后面三列座位的直美。
  回答的不是直美,而是阳子。
  “不,中午休息时间,直美都和我在一起,吃完便当,我们一块离开教室去操场……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的,出去时并未见到。”
  阳子的声音非常自然,很难想像是依直美所教的在叙述。
  “但是,苗场同学,那篇作文是你写的,对不?你昨天也这么承认了,所以……”
  “我是骗您的。”直美一下子打断横田的话,露出笑容,“那篇作文不是我写的,我只是想知道内容写些什么,才故意承认。”
  “为什么做这种事?”横田的声音里透着不自然。看样子,最不会演戏的人是他!
  “因为,我不相信纸飞机或黑板上留字所写的内容是像老师所说的只是恶作剧,而是觉得……我们班上真的有人即将被杀害,所以必须求救。”这是她昨天对横田所说的真心话,不过会在所有学生面前重述一逼,纯粹是演戏,但,她的声调生动感人丝毫不会让人发觉是演戏。
  “你的意思是,目前在教室里的某位同学真的被卷入某种犯罪事件中?”
  “是的。”
  横田发出也不知是漫哼或叹息的声音,交抱双臂,环顾教室内一圈。
  学生们全部用很感兴趣的视线注视横田或直美,静待情况发展,其中大半数的神情仍认为是半开玩笑,但,如果直美的猜测正确,一定有一个人虽然表情力持镇定,却拚命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声音……
  此人一定想大声呐喊:只有这封信不是我写的,请不要报警!
  “老师,就算只是恶作剧,我觉得最好还是报警,就像信上所写的。”桥本安彦再度起立,说。
  “不,到昨天为止,我也认为只是恶作剧,不过看纸条上写着希望报警后,开始觉得或许是真的也未可知,因为,若是恶作剧的话不可能这样写。”这也是昨天三个人想出来的台词,只是在巧妙运用下,让人想不到乃是事先套好之言。
  “其实……”由于只有横田的声音生硬,直美嘲讽似的,同时又担心似的用眼角瞄了他一眼,说,“老师有一位当刑事的朋友,老师已找对方商量过,对方也认为有些部分不像是单纯的开玩笑,表示采取行动也可以,但……仍说最好等再度接获讯息才行动。”
  横田假装再次仔细阅读纸条内容后,说:“是的……等放学后,我和其他老师们商量,然后依内容所说的报警处理吧!也许自纸上的指纹和左手写的字迹可以查明谁将被杀害……就算是恶作剧也能因此解决,反正距大学入学考试已不远,不能因一些无聊的事造成大家的困扰。”
  停顿一会儿,横田半开玩笑的接着说:“写这些内容的某人就算真的即将被杀害,应该也能够安心了,因为我会尽早和警方连络。”
  他正想说“现在把这件事忘掉,我们继续上课”时,突然有人开口了。
  “老师。”
  坐在教室正中央座位的男学生举手。是去年岁暮曾有不良行为,在某种意义而言乃是最有嫌疑,却被横田从名单中剔除的野上真一。
  即使至今,他仍保存着曾有不良行为的学生所特有、形同随时向他人挑衅般的冷漠表情和放纵声音。
  “写这张纸条之人和在黑板上写字或写作文的家伙可能并非同一人物。”他说。
  横田知道直美和桥本的视线望向野上。
  由于突然插进来剧本上所无的台词,野上那冷漠、干涩的声音只能认为他已识穿横田他们安排的计谋。
  “你为何会这样认为?”横田极力掩饰内心的起伏情绪形诸脸上,问。
  野上有好几秒钟并未回答,以渺茫的视线望着横田,久久,开口道:“因为只要有人开始恶作剧,一定会有别人模仿。”之后,他轻轻摇手,“不,没什么。”
  “那么,我们继续上课。”横田装作漠视野上的话,视线移向直美脸上。
  直美默默凝视横田。横田不明白她的眼神想要传达什么,但,也许是和自己想着同样的事吧! 
  




第五章




  回到教职员办公室,三分钟后,离横田的办公桌最近的电话响了。
  坐在对面的体育老师伸手想接听,横田推开对方的手般抓起话筒。
  “教职员办公室。”
  没有回答。
  听到沉默声,横田察觉作战方式已经成功。
  “……请接横田老师。”
  是除了低沉以外没有任何特征,以音乐而言,乃是只有如低音旋律的单调声音,正是该声音!
  “我是横田。”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再度出现像在夜暗里窒息的沉默。
  “向我求援的人是你?”
  又是沉默,但,这次却很快结束。
  “老师,刚才的纸条不是我写的。我写过黑板上的字和作文,但,今天的不是。”声音由话筒流入横田耳膜,雨势更大了,雨声似要敲破玻璃窗般袭向教职员办公室。老师们也不愿输给雨声般提高声调交谈。来自话筒的声音变小,横田不耐烦了。
  “还是不能说出姓名吗?如果并非恶作剧,我会认真考虑救你的方法,何不告诉我姓名?”
  但,话筒里的声音漠视横田的话,说:“请您不要报警!如果警方采取行动,我会陷入更麻烦的立场。”
  讲话速度较以前快,可视为内心焦急的表现。
  “绝对不能报警!还有更好的方法能够救我。”勉强可听到是这样说。横田也是同样焦急,但,至少仍有些许余裕。只不过,他依然无法判断是谁的声音!
  然而,在这一瞬间,桥本和直美应该正看着声音的主人才对……

  雨滴敲打着雨伞,只能认为低垂的雨云正将粗铁钉撒向整个东京。
  直美和桥本安彦分别站在校门两侧,把撑着的伞收拢,偷看外面的马路。
  距校门约莫五公尺外有一座玻璃窗门的公用电话亭。亭内有一条人影——只能说是人影,洪水般的雨模糊了那男人的轮廓。
  但是,两人已经知道这条人影是谁!
  下课的同时,两人分别冲出教室,在校门旁的树荫后会合,蹲下,从南天竹的叶缝清楚见到冲出校门外的一位男学生的脸孔。
  虽然对方企图用雨伞遮住脸孔,不过跑出来时因为慌张,雨伞撞到门柱,一瞬间被见到脸孔。
  玄关大厅也有公用电话,但是有人使用……
  “讲了很久呢!”桥本安彦说。
  “已经不要紧了,反正知道是谁。我们回教室吧!”直美说。
 
  




第六章




  “野上的家庭真的有问题吗?”
  和昨天相同,在放学后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直美他们边望着野上真一三十分钟前坐着的座位,边问横田。
  直美是今年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