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地






“打工的一半都去广东啊,江苏啊,你们村打工的人也挺有特点,居然去西北,你知道他们具体做什么工作吗?”

“不知道”

丰晓真么见过这么奇怪的打工的。

吃完饭,兄弟三人回到古老六家,准备第二天钻探水泥层。

三人回到古老六家,家里什么也没有,黄昏时分又没有办法动工,李大虎建议出去走走,沿村子转转。

出门不远,看见一个老头在悠闲地抽烟,丰晓决定找老头聊聊天。

“老大爷,您好,吃完饭了?”

“吃了,你们几个年轻人好像不是本村的啊”

“我们是古介知的朋友,帮他装修房子”

“哦,是这样”

“老大爷,您认识古老六吗?”

“认识啊,我们街坊邻居二十年,哪能不认识呢?”

“古老六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是,他原来在那边住”,老头伸手指向西北方。

“那他怎么房子在这?”

“政府盖好房子后,本来这个地方有人家,可是古老六非要住在这里,为了这事,古老六还跟人家打了一架,才搬到这里来”

丰晓回头看了一眼李大虎和王宾,那眼神意味深长。

“他为什么非要搬到这里,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在这住了一辈子,也没发现这处房子怎么样,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那古老六现在在哪里?”

“十多年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在哪里,不过,应该是没死,要是死到外面,总会有消息传回来啊”

“没死?”

“好像前几年还听人说在开封见过他,不过当时的人也没看清楚,说是像古老六”

第14章

 “古老六这个人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我们都是农民,有什么爱好,不过古老六爱装神弄鬼的,识几个大字,说话也文绉绉的”

“古老六的儿子您认识吗?”

“古介知啊,认识,他十七八岁走了”

“古介知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他爸爸古老六还邪乎,那孩子好像精神不太好,你们是他朋友,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哦,我们像问问他小时候的事情,呵呵,我们是刚认识没几年”

“啊,是这样”

从老头处返回古老六家,丰晓心情沉重。

看来古老六真的没死,这事越来越复杂了。

身处异地,加上最近事情越来越诡异,兄弟三人把床铺都安到东南一个房间内,胆小的王宾床边还放了一把锤子,被李大虎嘲笑好半天。

天色渐渐黑下来,没有电视没有电脑,连电灯也没有,李大虎倒在床上很快打起呼噜,王宾望着漆黑的房顶,不知道在想什么,丰晓拿出手机,上了网,百无聊赖地浏览网页,不知不觉翻到一处鬼故事,这时间,这地点,这气氛,看鬼故事真是没的说啊。

不知不觉中,丰晓拿着手机,睡着了。

待丰晓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了,丰晓睁开惺忪的睡眼,因为没有窗帘,明亮的月光直射进屋子,旁边大虎和王宾都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突然,房间里传出歌声:“…24小时热水的家…如果有一天”,尽管是自己熟悉的手机铃声,可还是把丰晓吓了一跳,迅速按下接听键,在他按下键的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屏幕上显示:“无来电显示”。

丰晓把手机放到耳朵上,喇叭里传来:“咚…咚…咚咚”的音乐声,却没有人说话。丰晓觉得这音乐声特别熟悉,在哪听过呢?想着想着,哦,想起来了,上高中时候,丰晓经常听见这种声音,却不知道是哪里传出来的,每次这个声音都好像是从学校后面那片树林背后传过来,丰晓曾经多次去过那片树林,那树林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有些阴森恐怖,直到高二,丰晓忍不住问学校门口的小饭店老板,那老板说,火葬场就在学校东边,送葬的队伍每次必经过学校门口,每次都能听见这种声音……

“哀乐!”,丰晓心里猛地一沉。马上按下结束键。

丰晓右手攥着手机,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神经病啊,大半夜的给我放哀乐?!”,丰晓拨了10086,要查一下是哪的电话:

“你好,帮我查一下最近的呼入电话是哪的?”

“你好先生,您最近的电话是三天前的,你说的是那个电话吗?”

“不是,是刚才,五分钟之内”

“对不起先生,五分钟之内没有电话呼入”

“啊?”

“请问先生,您还有别的。。。”

丰晓放下电话,下意识地抬头向窗外望去,却看见窗外有一个“人”,这个人双手趴在玻璃上,鼻子、嘴和眼睛也都紧贴玻璃,只见窗台上面的上半身,不见下半身,那嘴还在蠕动,手指还在晃动,什么人?深更半夜的在窗户上干嘛?丰晓从床底下摸出一根钢钎,钻在手里,准备起身去看个究竟,突然发现,咦,不对!这人怎么是透明的?丰晓哆哆嗦嗦地向窗户走去,这才发现,窗户上不是人,而像是在玻璃上画了一幅画,丰晓把手伸出窗外,摸了一下,那染料粘稠、滑腻,拿到鼻子边上,闻一下,一股血腥味…,是血!

这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月光,房间内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突然传来怪叫声,那叫声声嘶力竭,让人胆战心惊。吓得丰晓把锤子扔了。

正在丰晓震惊的同时,房间里突然响起“咚…咚…咚咚”的音乐声,仍然是那首哀乐!可是这房间里哪有音响和喇叭呢?而从声音来判断,又明显是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丰晓已经双腿发软,迈不动步子了。

丰晓平静了一下心情,仔细判断那声音的来源,似乎是从自己床上传来,难道是我的手机?可是,我啥时候把哀乐当铃声了?!

哀乐声把李大虎和王宾也被惊醒了,李大虎嘟囔着:“丰哥,大半夜的不睡觉,搞什么呢?”,他睁眼看见一个人背着依稀的月光站在窗户边上,看不清面目,手里拎着锤子,李大虎“呼”地坐起来:“你是谁?!”

“大虎,是我,我的手机声音,不是我弄的”,丰晓无力地站在那。

“不是你弄的?你的手机不是你弄的是谁弄的?除了咱们三个这屋里还有谁?难道是鬼吗?”。

“这什么音乐,这么耍堪ィ岣纾阏灸歉陕锬兀俊?br />
“我腿不好使了,你去帮我拿一下手机”

李大虎从床上直接跳下来,快步走向丰晓的床,李大虎的脚刚落在地上,却只听见“吱吱”的叫声,李大虎低头看,只见地上密密麻麻白色的虫子在蠕动,“哇,”李大虎怪叫一声,又跳上床。他想起来修鞋老头给他讲的三十年前那些事。

“我的妈呀,吃人的虫子!我的肚子!”,李大虎抱着肚子不再松手。

地上是虫子,玻璃上是血迹,空气中彻响哀乐,窗外惨白的月光,把这几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搞得几乎魂飞魄散。

还是丰晓最先反应过来,血迹和音乐都没什么,最要紧的是处理虫子。

“大虎,把你的火机找出来,王宾,去找几卷卫生纸”

李大虎双手抱着肚子不肯松手,“我肚子里生虫子了啊,我肚子疼!”

“王宾?”

“丰哥,我在呢”

“你肚子疼不疼?”

“好像是不疼”

“那你找打火机,把卫生纸点着,烧虫子!”

王宾把卫生纸点着,发现虫子并不是很多,“大虎,烧虫子!”

王宾把一团团点着火的卫生纸扔向那些虫子,只听见一阵“吱吱”的叫声,经过紧张的忙碌,虫子几乎都被烧死,丰晓仔细观察那些虫子,白色的,没有蚕蛹大,也不像修鞋老头说的那样嘴很大。

丰晓到李大虎的床边,抓住李大虎的手:“大虎,不是老头说的那种虫子,你肚子还疼吗?”

“啊?哦,我肚子?好像不疼”

气的丰晓一脚把李大虎从床上踹下去:“就你最能虚张声势!”

三人用扫帚把虫子收起来,用塑料袋密封,拎着,丰晓拿锤子,大虎拿铁锹,王宾拎着电钻,“王宾,你拿电钻作甚?你会发电啊?”

三人出了房屋,先到窗前看了看,的确是血,从玻璃上直流到地上,查看一下附近,也没发现什么人的踪迹。把血迹擦干净。

三人在屋后挖了一个坑,把虫子埋了。

回到屋里,再无睡意。

“丰哥,是不是闹鬼呀”,王宾说话不利索。

只见李大虎吸着烟,烟头一红一暗,一声不吭。

丰晓想了一会:“不是闹鬼,是有人故意吓唬我们”

王宾不解地看着丰晓。

“玻璃上的血迹,是人故意弄上去的,我手机里放的音乐,应该是有人通过病毒控制了我的手机,这就是智能手机的坏处,还有虫子,和修鞋老头说的不一样,不知道从哪搞的,弄过来吓唬咱们”

“他吓唬咱们干什么?”王宾不解。

“阻止咱们的行动呗,装神弄鬼,吓唬别人可以,对我李大虎,不好使!”,李大虎斩钉截铁地说。

“嗯,算了吧你,看刚才把你吓的,不过大虎说的对,咱们要排除干扰,坚定地干下去。”

“我觉得,修鞋老头有重大嫌疑,他似乎一直阻止咱们的行动”,丰晓说。

“啊?”李大虎和王宾不解。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古晓青说:“昨晚你们房间出什么事了?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哦,是我做噩梦了,刚换了一个住的地方不习惯”,丰晓忙说。

“晓青啊,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丰晓接着说。

“你说吧”

“你妈妈病重,你也不工作,你们家的经济来源呢?”

听到此话,古晓青低下头,半天无语。

待她抬起头来,脸上已满是泪痕。

“本来我有个哥哥,叫古涣水,在新疆打工,走了七八年了,现在应该有你们这么大了吧,每年都往家里寄钱,可是从今年春天开始,他就再无音信,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哦,是这样,晓青,你别伤心,等我们装修完,返回新疆的时候,我们帮你找,一定找到你的哥哥,让你们兄妹团圆”

“那就谢谢你们了”,说着,还在不住地擦着眼泪。

丰晓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古晓青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简直是梨花带雨啊。

丰晓掏出钱包,拽出厚厚一沓钱,“晓青,我知道你和你妈妈现在一定非常困难,而你又是一个非常孝顺的孩子,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做生活费”

“不行,不行,我不能要你们的钱,我们还有钱”

“妹子,你听我说,这钱不是给你的,等找到你哥哥,让你哥哥还给我,怎么样?”

第15章

 古晓青没说话,丰晓顺势把钱塞给古晓青。

自此,古晓青对兄弟三人的态度明显热情起来,看丰晓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多纯的小姑娘啊!

吃罢早饭,丰晓三人开始钻探水泥层,干活的时候,李大虎打趣丰晓:

“丰哥,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周晨的事情啊”

“晨晨?我当然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啊”

“那你一口一个晓青的叫,搞得人家看你的眼神都开始暧昧了”

“别瞎说,小姑娘很单纯,没有你说的那样”

“越是单纯越是容易被你这样的老色狼上手啊”

“快干活,别瞎说,小心我收拾你”

“嘻嘻”

李大虎抱着柴油机带动的风炮,在钻水泥层,这活,除了李大虎,一般人还真干不了,房间内碎水泥块横飞,李大虎汗流浃背。

直干到下午天色擦黑,才把房子里半米见方的一块水泥层打掉,见到修鞋老头所说的全村抹平的水泥层,两层水泥之间有明显的分界线。

干了一天,大虎手上已经有了水泡,浑身臭汗,李大虎嚷嚷着晚上一定要洗澡,王宾只得从古晓青家借了一个热得快,烧水,准备晚上吃完饭洗澡。

为了吸取昨晚的教训,丰晓从古晓青家接了一根电线,拉到古老六家,每个房间都安了一百度的大灯泡,想来应该是给自己壮胆。

晚饭,古晓青做的红烧排骨,李大虎夹了一块,连说好吃,把古晓青闹了一个大红脸,不过说实话,这小妮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晓青,说说,你的红烧排骨怎么做的啊?”

“我做的不好,没什么好说的啊”

“你就说一下你做饭的过程,我们也学一下”

“把排骨用水焯一下,锅里烧热油,把白糖在油里融化,把排骨放在锅里,让糖均匀糊在排骨上,再放老抽,放入调料炒,炒出香味后,加水炖就行了”

“哦,我说呢,我每次做红烧排骨都不成功,原来是程序不对,呵呵”

吃罢晚饭,三人回到古老六家,虽然天色已经漆黑,但是由于房间里灯火通明,三人心里算是稍微安稳了一些,李大虎要洗澡,要让王宾帮他烧水,王宾本来不愿意,也没办法,只好从古晓青家提水,把热得快放在暖瓶里,烧了六瓶热水,才够李大虎洗澡的,李大虎笑嘻嘻地感谢王宾。

李大虎洗澡的时候,因为窗户上没有窗帘,只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