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孩子别提有多得意,他恨不得立刻让大伙儿瞧瞧,他和“扑嗒”相处得多么融洽,多么亲密。
星期天,科学家们陆续出现在杰米家中。他们中有矮矮胖胖、头顶秃秃的博物馆代表安特鲁巴斯·思凯奇博士,有长着一双冷冷的蓝眼睛、老撅着嘴巴的动物园派来的潘妮洛普·考洛普斯小姐。
当杰米提着鸟笼从房间里出来时,一双双眼睛立即放出异样的光彩。
他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扑嗒”,谁也不说一句话。最后只见考洛普斯小姐轻轻赞叹一声,垂下冷冷的蓝眼睛,迅速地在小本子上记点什么。
杰米告诉大家“扑嗒”是多么喜欢自己,但是对他的话似乎谁也不感兴趣,相反,思凯奇博士故意轻咳几声,同他父亲聊了起来。
“尊敬的华德先生,真没想到我会活着亲眼目睹这有血有肉的翼手目动物!让我说什么好呢?博物馆愿意出大价钱购买这古生物珍品的专利权。”考洛普斯小姐用鼻子哼了一下,抢先发言了。
“看来思凯奇博士想迫不及待占有它,我当然没有意见——不过,那要等动物园完成对这翼手龙的研究以后。”
“我不得不提醒您,亲爱的女士,翼手目动物作为一种绝迹动物,显然属于爬虫化石部的研究范畴,而不是动物!”思凯奇博士晃动着光秃秃的大脑门,尖刻地反驳道。
“谁都知道翼手目动物是史前动物,思凯奇博士,”考洛普斯小姐和蔼地反唇相讥。“正因为如此,我们动物园对于这一只动物还活着而不只是一堆干枯的骨头感到极大兴趣。”
“诸位,请别吵啦!”华德先生笑着摆摆手,“如果我们现在就讨论所有权,那么,请大家别激动,我希望诸位相信,本人的愿望是对科学界有所帮助,我才不愿意让我们的国家失去这个绝无仅有的古生物呢。”他停顿了一下,悠然地用手指捋了捋胡须。
“不管什么原因,如果这新闻传了出去,据我所知,美国的一些研究所资金是相当雄厚的,他们也许……”
专家们大吃一惊,立即纷纷举起手大喊:
“我受权出……
“我们当然可以出……”华德先生制止了他们喊价,回头对儿子说:“我们有事要商量,杰米,先把‘扑嗒’拿回你的房间去。”
藏好鸟笼,杰米又悄悄溜了回来,偷听到的话,使他惊恐万分。
“……抽血样,人工冬眠,”这是考洛普斯小姐在说话,“可能还要进行心电和脑电监测。总之,必须进行一连串的试验,物理的、化学的……”
“先把内脏放进瓶子里严格保存起来,然后进行细致的骨科检查,”思凯奇博士冷峻地说,“还可以画出和它活着的时候一样的骨骼……真是妙极了……”
杰米蹑手蹑脚地走开了,他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看来父亲要把他的小宝贝出卖给那些家伙,他好像已经看到可怜的“扑嗒”被弄走了。那些心狠手辣的专家们,打着科学的幌子,正在任意地折磨和宰割它……
晚上,杰米失眠了。凭经验他确信在银行工作的父亲从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情不自禁地朝鸟笼里张望,毫无知觉的“扑嗒”倒挂着身子睡着了,瘸腿上还绑着那根火柴棍。
这可怜的小家伙,杰米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不能让小翼龙落到那帮人手中。
第二天一早,他告诉卡迪先生所发生的一切。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喜欢动物的科学家,全是些图名、图利的家伙,如果谁出的钱多,爸爸就立刻会把‘扑嗒’卖给他。”卡迪老师躲过杰米求救的目光。
“他们这样做也许有他们的理由,”卡迪老师说,不过语气已不像上次那样充满信心。
杰米回到家,发现装“扑嗒”的鸟笼不见了。难道……他拔腿冲下楼去。
“妈妈!爸爸!‘扑嗒’哪儿去了?”父亲在客厅里拦住了他,他父亲正在戴防护手套,母亲玛格丽特正忙着给鸟笼照相。
“我的‘扑嗒’呢?”
“小家伙和我们在一起挺保险。”父亲说。
“我们在为它照一张像,马上要刊登在报纸上。你要是听话,我们会多洗一张送给你,另外还准备给你买一辆自行车。”
“我不要什么自行车,反正谁也不能把‘扑嗒’弄走。”
“别说傻话,博物馆刚来电话,一开始就肯出大价钱。”
“不,他们会把它杀了!”杰米绕过父母亲,一把抓起鸟笼,就飞快地朝门口跑去。
正在这时,波斯猫胖巴多走了进来,看见鸟笼里的“扑嗒”,蓦地一下蹿到杰米脚边,杰米一个踉跄,连人带鸟笼一齐摔倒在地上,鸟笼门撞开了。
“啊,‘扑嗒’!”他喊道。
“快滚开,胖巴多,快滚开!”母亲尖声叫着。
“真见鬼!”华德先生不停地挥舞着手,“千万别让那该死的猫逮住了!”
胖巴多伸出爪子,眼看马上要抓住“扑嗒”,刷的一下,“扑嗒”就像一只上足发条的绿色玩具,飞到沙发背上。
受惊的小翼龙从沙发背上飞了起来,它的翅膀不停地拍打着,但很快就经不住瘸腿的疼痛,转着圈想找个降落的地方。狡猾的胖巴多猛跳起来,它们在半空相撞。
当华德先生用尽力气扑在咕噜乱叫的大白猫身上时,杰米将“扑嗒”抓在半握的拳头里,马上抄起鸟笼,飞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门,任凭父母亲怎么吼叫也不开门。
已经过了午夜,杰米手枕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
第二天,专家们又来了。他的父亲一见他,浑身颤抖,大发雷霆。
“它在什么地方?快说,它在什么地方!”华德先生气急败坏地嚷着。
“什么?”
“那动物——你那该死的‘扑嗒’!”
“在笼子里。”
“见鬼!笼子里什么也没有!”杰米提来了空鸟笼,他母亲一眼就发现门里有几根细长的白毛。
“胖巴多!”父亲无情的手在杰米脸颊上狠狠拧了一把。
“你这小笨蛋,是不是你忘了关门。”
“爸爸,别打我,我求求您啦!”
“8万5千英镑,8万5千英镑哪,就是因为你懒得把门扣紧,这下完了,全完了!”华德先生又打了儿子一下,正想举手打第三下时,思凯奇博士碰了碰他的胳膊。
“请等一等,先生,请等一等。”华德先生生气地回过头来。
“即使是你们家的猫不幸吃了那动物,只要没消化掉,博物馆也许还用得着,但愿它的骨骼还能复原。不过……得马上给猫剖腹。”
“当然可以。”华德先生马上放掉儿子,“拐角的地方就有兽医,只要你还肯照付原价。”
“那不行,”华德太太嚷道,“不许动一动胖巴多,它可是只得过奖的名种猫。”
“玛格丽特,那不过是一只猫罢了。我关心的是8万5千英镑。就这么着吧!”
一会儿,全屋的人一古脑儿都走光了,只剩下杰米一个人。他慢吞吞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打开藏石头的旧柜子,从旧衣服里取出一只木盒。
“扑嗒”伸出细长的绿脖子,呱呱叫了几声,得意地闭上眼睛,杰米疼爱地摸摸它的头,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找来棉花和干苔薛衬垫木盒,然后从浴室的壁柜里拿出一包安眠药,他取了两片研碎,把白色粉末掺进喂“扑嗒”的鲜肝里。
“扑嗒”贪婪地吞食着鲜肝,几分钟后,它的眼睛模糊起来。眨巴眨巴几下,就睡着了。
杰米凝视着小翼龙瘫软的躯体。
“再见了,‘扑嗒’。”他噙着眼泪,向他心爱的小客人告别。
他用绳子把盒子仔细捆扎好,留了几个不易察觉的通风小洞,即使飞机不误点,到坦桑尼亚也得好几天,他希望两片安眼药足够了。
“寄什么?小伙子,准又是石头。”邮局老太太一边把邮包放进邮袋,一边亲切地打招呼。
寄完邮包,杰米如释重负,他长时间地在山上散步,直到太阳下山才往家走去。
一个月后,非洲来信了。
杰米小心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彩色照片。
那醒目的木头布告牌上清楚地写着:尼奥赛里野生动物园——野生动物的乐园。
在布告牌上栖息着世界上最后一只翼手龙“扑嗒”,它正在使劲地吞食叼在嘴里的一只特大的甲壳虫,看来它还是这样贪吃。
“‘扑嗒’的腿全好了。”彼得在信中说,“取下夹棍时,给它照了这张像。”
看来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
《因祸得福——电脑病毒案》作者:戴维·W·赫尔
倪仅仁 译
那天清晨,我一觉醒来,发生了一连串奇怪的事,可当时我并未察觉。
平常,每天早起时,我总是懒洋洋的。因此,起床时开灯灯不亮我没有在意,进浴室洗澡,淋浴不来水我也不怎么吃惊。
我睡意朦胧,心想恐怕是灯火管制吧。我住的公寓老是受到灯火管制的折腾。
我踉踉跄跄地摸到家用电脑终端前,正要接通公寓管理人员,猛然听到闹钟的鸣响,我编进的大提琴协奏曲程序已开始。只听见一个从容不迫的声意倒数至第二。
我顿觉有点蹊跷。此时,那声音数到了零,便说话了:“你私闯民宅,违反了市政法规第13842。736条。你必须立即离开。这是警告。”
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尖利的警笛,典型的防暴警笛,用以驱散骚乱的。谁要是不戴防护装置多听一会儿,耳朵不震聋、神经不震错乱才怪呢!
我仓皇逃出房间,冲到走廊上。
我身后,门关上了,继而咔嚓一声自动锁上了。就在这一瞬间,警笛戛然而止。
我喘了几口大气,用大拇指触摸门上球形把手旁边的扫描器。可是,没有反应。
怪了,怪了!
我经常光着身子睡觉。这下可好!程序软件出了岔子,我被锁在房间外面,赤身裸体的,真被弄得哭笑不得、狼狈不堪。
电梯也不听我的使唤了,我只好走安全梯,下了大约85层才到达底层大厅。奇怪!我居然接不通那里专供房客使用的电脑终端。
来往的行人向我投来诧异的眼光,并非是因为我一丝不挂——裸体在这座大城市里是颇时髦的——而是因为我企图砸烂终端机。
我早被弄得焦头烂额了,偏偏祸不单行,大厅的报警装置用数字信号又召来了警卫。
“理智点,先生。”警官和蔼地说着,他的手下将我推出大门,扔到人行道上。“蓄意毁坏私有财物属于A级行为不端。这桩事,我本来应该向警察局报告,只是我讨厌动用电脑。记住别马上又回来。”他轻松地说。
“我就住在这里!”
“既然这样,大门会向你敞开的。”可是,门就是不开。街角落的公共电话亭也不开,地铁门也不开,我想进去的任何建筑物都拒绝对我开门。
我无可奈何,只得在公园里的一只长椅上坐下。我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弄懵了,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当地的软件出了故障,这可以理解,可是,我怎么也不明白我的拇指纹印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引起丝毫反应。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连我自己也怀疑是否脚踏着大地。我恍若梦游,如堕五里云雾中。
时值中午刚过,公园里挤满了来午休的职员,卖烤糕、香肠、冰琪淋的小贩,耍杂耍的、驯鹰的民间艺人,以及母亲和孩子们、手挽手的情侣们……
一位男子在我身旁坐下,我便挪动一点,不料空位置已给另一个人占了。接着,我感觉到左大腿被猛刺了一下。
“你已被注射了五分钟的毒液,”身旁的那位友好地说,“别出声,照我们说的办,我们不到四分钟就会给你解毒。同意吗?”
我点了点头:“你们想要什么呢?”
“只要你的右拇指。”
想要我拇指的那两人动作真快。不到30秒钟,我就挨了两针,第二针是当地产的麻醉剂。
他们摆弄我准备截指,又说又笑,瞧那样子好像朋友下午出来散心似的。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在干啥,只有一位蹒跚学步的小女孩好奇地走过来,他俩嘘的一声,小女孩赶紧回到她的保姆那里。
他俩都是小平头,满脸雀斑,不超过18岁光景。其中一位悠闲地吹着口哨,从饭盒里取出一塑料包消毒液,一把手术刀。另一位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挡住来往行人的视线。
“这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我绝望地低语。“哦,你错了,”回答很冷漠,“手术完后,你要睡好一阵子。这段时间里,我们准会发现你的拇指纹有何用处。多谢你的关照。至于我们拿你的拇指干啥,你不必操心。”
我这才明白了他俩的用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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