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名叫韦斯特的小姑娘已经发现了情况——那是一种巨大、细长、黑色、凶猛、贪婪、极其可怕的东西。她向它抛出哇船长。
安德希尔尽力保持头脑清楚。“小心!”他用心灵感应术向其他人叫道,设法把梅女士调动过来。
在战斗的一个角落里,他感觉到哇船长贪欲的狂怒,当时这只大个子波斯猫引爆光弹而他接近威胁着飞船和船里人员的那一道尘埃。
光弹接近击中目标,但未获得理想结果。那道尘埃变扁平,由海鳃鱼形变成长矛形。
不足三毫秒过去了。
穆恩特里老人在讲人话,说话的嗓音好像从笨重的罐子里倒出来的冷蜜糖在流动:“船——长——”安德希尔知道,这个句子的意思是“船长,快跑!”
这场战斗将在穆恩特里老人说完话之前速战速决。
现在,不到一毫秒之后,梅女士正好排入队列这里正是伙伴们的技能和速度发挥作用的地方。梅女士反应比安德希尔快。她看得到威胁如同一头巨鼠直接向她袭来。
她射出光弹的时候其分辨目标的能力可能是他无法比拟的。
他跟她的思想连接在一起,但是他跟不上她的思想。
他的意念吸收外星敌人所造成的令人痛苦的伤痛。这在地球上好像是没有伤痛一样——这种古怪的刺痛开始时好像他的肚脐被灼伤。他坐在椅子里开始苦恼地扭动身子。
实际上他还来不及动一块肌肉,梅女士已经向敌人反击了。
五枚间隔均匀的核光弹连续发射出去,射程达十万英里。
他思想上和肉体的痛苦消失了。
他感受到,梅女士结束冲杀的时候思想上闪现一阵狂热、可怕、野性的快感。猫们发现他们心目中看作巨型太空鼠的敌人被消灭的时候消失不见,总是感到失望之至。
然后他感受到她的痛心,当战斗比一眨眼更快开始和结束的时候这种痛苦和恐惧袭击了他俩的身心,与此同时还产生了平面出击剧烈而尖刻的痛苦。
飞船再一次跳跃。
他能听见伍德利正在脑子里面对他说:“你用不着太费心,这家伙和我将接替一阵子。”
痛苦又出现两次,飞船又跳跃两次。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直到加里东太空控制盘下部显示出灯光。
他顾不得身心疲惫,将自己的脑子继续与针光机密切联系起来,将梅女士乘坐的射弹轻轻地利索地装入发射管。
她劳累得半死,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跳动,能听到她在喘息,他仿佛领会到从她脑子传递到他脑子里的感激之情。
得分
他们把他送到加里东医院。
医生的态度既友好又坚定。“你实际上被那条龙碰到了。在我看来,你只是侥幸脱险而已。这一切发生得那么快,要过一段长时间我们才能从科学上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我想,假如接触的时间再持续十分之几毫秒的话,你现在就要进精神病院了。你在外部太空前面与哪一种猫共同作战?”
安德希尔觉得自己讲话迟钝。跟思想的速度和乐趣比起来,讲话麻烦透了,思想既迅速又敏锐而且清晰,是从脑子到脑子之间的交流!但是只有口头话语才能传递给像医生这样的普通人。
当他把话清晰地表达出来的时候,他的嘴笨拙地运动着。“别把我们的伙伴称作猫。正确的叫法应该是伙伴。他们共同为我们作战。你应该知道我们称他们为伙伴而不叫猫。我的伙伴好吗?”
“不知道,”医生用悔悟的口气说。“我们会为你打听情况的。
在这期间,伙计,你安心疗养吧。你只有好好休息才能恢复健康。
你能自己睡着,还是要我们给你服用一点镇静剂?”
“我能睡着,”安德希尔说。“我只是要了解一下梅女士的情况。”
护士凑了过来。她有点儿爱顶嘴。“难道你不想了解其他人的情况吗?”
“他们都很好,”安德希尔说。“我住院之前就知道了。…他伸伸胳膊,叹口气,咧开嘴对他俩笑了笑。他看出他们放心了,开始把他当作人而不是当作病号来对待。
“我很好,”他说。“请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我的伙伴。”
他脑子里闪现一种新的想法。他急切地望着医生。“他们没有用飞船把她送走吧?”
“我马上去查清这件事,”医生说。他慈爱地捏捏安德希尔的肩膀,于是离开了病房。
护士揭开盖着冷藏果汁高脚杯的餐巾。
安德希尔有意对她露出笑容。那姑娘似乎有点儿不对头。他希望她出去。起初她颇为友好,现在她又变冷淡了。具有心灵感应能力真讨厌,他暗自思忖着。即便当你没有在跟人交往的时候也老是要深入到别人的思想深处。
她突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你们这些针光射击手!你们和你们那些该死的猫!”
正当她跺着脚走出去的时候,他闯入她的脑子里。他看见自己是个光芒四射的英雄,穿着笔挺的羊皮制服,针光机桂冠闪闪发亮,如同古代皇家宝石皇冠戴在他头上。他看见自己的容貌,英俊又焕发着阳刚之气,在护士的思想里绚丽夺目。他从遥远的地方看见自己,正当护士恨他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
她在内心深处憎恨他。她恨他,因为她认为他骄做、怪异、富有,并且比她这一号人更好、更美丽。
他关闭护士思想的视象,当他把脸埋在枕头上的时候看见了梅女士的形象。
“她是一只猫,”他想。“她归根结蒂是——猫!”
但是他的脑子并不是这样看待她的——她敏捷,超过一切速度之梦,她机灵、聪明、无比优雅、美丽、沉默而且无所需求。
他在哪里能够找到一个可以与她媲美的女子呢?
《宇航员之妻》作者:布赖恩·普兰特
腾月 译
一
2030年5月,学校刚刚放了假,我们家就从新泽西搬到了得克萨斯州中部的城市塞金市,那里是世界上最大的美洲山核桃之乡,是我父母工作的公司安排我们到那里去的。一切料理妥当,父母亲就都上班去了,只有我一人呆在家里。
到了6月,我无所事事,闲极无聊。我的朋友(一共不过两个)都留在新泽西了,而我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学校过两个月才能开学。每天早晨,我的父母赶着去安东尼奥市上班。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是孤独一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或者看全息电视的火星频道解闷。罗穆卢斯号宇宙飞船已经在太空中飞行了三个月,还有三个月它才能到达那个火红色的行星。但是即使它能安全抵达,又有多大意思呢,我周围的一切仍然是单调乏味的。
我父母为了让我在这漫长的暑假中不惹事生非,给我安排了几件家务活,其中之一是让我清理草坪。在新泽西时可没有这么多的活,那里的草只生长半年,而且夏天也是可以忍受的。但是得克萨斯天气酷热,令人实在难耐。如果家里没有地下的灌溉系统,情况还没有这样糟糕,因为那样的话草就会枯萎死光,土地就会变成沙漠,我也就不必为保持这片郁郁葱葱的草坪而整天劳作了。在烈日炎炎之夏干这种活可绝不是件舒服愉快的事。
我每星期维护一次草坪。刚刚15岁的我像许多同龄的男孩子一样,面对着这种苦役,不是特别勤快的。要是在清晨凉爽的天气时割草还差不多,聪明人都是这样干的。清晨我就起来到草坪去装作干活的样子,可等我父母一去上班。我就回屋躺在床上,盯一会儿天花板,然后又看两个钟头的转播罗穆卢斯号宇宙飞船情况的全息电视。到了11点钟,室外烈日炎炎、热气袭人,我又该去修整草坪了。哼,我是个十足的大傻瓜吧?
我头顶正午的烈日出去割草,等把草坪的活干完,浑身都让汗水浸湿了。当我准备把又难看声音又大的割草机放回车库时,才第一眼瞅见了她。她是我的邻居,年龄30岁左右,但是长得美丽动人。她长着可爱的脸庞,头发火红,魔鬼般的身材。她上身穿着维京斯足球衫,下边穿着卡其布短裤。像我这样的半大小子,正值青春期,荷尔蒙过量分泌,做梦也盼不来比她更好的芳邻了,今天我算是撞上桃花运了。
她正坐在一个样子奇特的可坐在上边驾驶的割草机上,满面愁容,手忙脚乱地瞎鼓捣着,想把割草机发动起来。我赶忙把自己的割草机丢到一旁,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殷勤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戴维·卡森,你的近邻。”我说,“你的割草机出毛病了吗?”
我的突然出现吓了她一大跳,她显得狼狈不堪。她看我并没有恶意,才镇静下来: “你好,戴维·卡森。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罗斯玛莉·霍顿。”
尽管她看起来像是个典型的得克萨斯州选美大赛的皇后,但她说话的声音带有美国中西部干脆利索的口音,而不是当地慢吞吞的腔调,听起来甜美悦耳。
“你们家几个星期以前才搬来,是吧?”
“我们已经搬过来6个星期了。”我说。
“噢,有那么久了?我真该早些登门拜访的。远亲不如近邻嘛。你妈在家吗?”
“不在家,”我答道,“我父母都上班去了。嗯,白天就我一人看家。让我瞅瞅你的割草机好吗?我可是心灵手巧的噢。”
“你行吗?哦,我是说。也不知道毛病严重不。我老公给我买回来这么个破玩意,让我自己修整草坪,可我对发动机之类的东西是一窍不通。”
她有老公,这就是说她已经结婚了。我偷偷瞥了一眼她的左手,手指上边果然戴着结婚戒指。我就像是三九天吃冰棍,一下子从里凉到外了,就好像我原本还真的以为跟她这么大岁数的女人能有什么缘分似的。
“让我试试看吧。”我强打精神说。
我打开引擎盖,一下子就找到了毛病。其实很简单,不过是火花塞的电线松了,我把它使劲塞了回去。
“现在试试吧。”我蛮有把握地说。
霍顿夫人扭动了打火开关,发动机一下子就高声轰鸣起来。她加了点油,割草机突然猛地向后冲进了车库,吓得她手忙脚乱,赶紧踩下刹车,才把割草机停下来。
“哎呀,真吓死我了,”她脸色煞白,“戴维·卡森,你愿意帮我修整草坪挣点钱吗?”
哈,这下可是天助我也。我这个脸上长满了青春痘的小伙子,除了空余时间是一无所有啊。有这个貌美如花的芳邻叫我帮她干活,还给我工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能拒绝吗?
“我得打电话问我爸爸,看他是否同意我在别人的院子里使用我们家的割草机。他可爱惜这些工具了。”我假意推托。
“不用。没问题的。”她有些着急了,“我是说叫你用我的割草机干活。这些割草机你都会用吧?”
其实我以前从来没开过她的这种赛车式的割草机,但是我才不会告诉她呢。我说没问题。我很快就学会了怎样开这种割草机。我一向擅长摆弄各种机器,像这个割草机,不过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就帮她修整起草坪来了。她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就躲进屋里去了。其实这也无可非议,太阳这么毒,就是站在旁边看也是够热的。多亏她家的草坪还不算大,割草机也挺好用的,不一会儿就把草割干净了。我刚把割草机开回她的车库,她提着一个水罐和两只高脚杯从屋里出来了。
“看你累得浑身都湿透了,”她关怀备至地说,“来,喝点冰茶吧。”
她太迷人了,这样的邀请谁又能拒绝呢?于是我们一人拿着一个杯子,在车库里拿割草机的引擎盖当桌子,对酌对饮起来。这可能是我有生以来喝过的最好喝的冰茶了。
“你父母是干什么工作的?”她一边呷茶一边问。
“他们都在圣安东尼奥一家电子公司工作。”我答道。我差点要反问她是靠什么谋生的,不过话刚到嘴边我就及时打住了,像她这样美貌的女人可能是不需要出去打工谋生的。都大中午了,她还待在家里,正说明了这一点。我急忙改口问: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工程师。正在搞一项大工程,长期出外不着家。”
“噢,我爸爸也是个电子工程师,”我喜欢这样和她在一起谈天, “你老公正在搞什么项目呢?”
霍顿夫人张开嘴正要说,却又把嘴警觉地闭上了。过了一会,她才缓缓说道: “我还是不讲为好,这是一个秘密。”
我听了琢磨了一阵子,究竟什么样的工程项目需要保密呢?可能是某项政府工程,难道是某种性质的间谍活动,或是新型武器计划,不然就是某项海外活动;也许是中东纠纷的事,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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