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就会蹬开我。我知道。”希拉悲伤地说,“但我以为他曾经是爱我的……FBI,天啊,我觉得他们在这里我根本睡不安稳。”
入夜,穆德和史卡丽睡在小旅馆各自的房间里。外面的雨已经变成了暴风,吵得人睡不着。穆德走到窗口往外看,一头牛站在田野里也看着穆德,发出一声“呣……”然后就突然被狂风卷起了。穆德探出头去想看看牛被卷到哪里——“呣……”——就在穆德的头顶。那牛叫了一声,砸向穆德房间的天花板,掉到了床上。
清晨,农场来人把死牛切成块运走。旅店老板娘对史卡丽说:“女士,我把你男朋友的东西先放到你的屋子里了。”
“那是我搭档!”史卡丽没好气地说,“而且我们要的是两个单间。”
老板娘笑着说:“瞧你,还是老脑筋。我们这边有个高校同学会,都订满了。你要么和他一起住,要么只能搬出去了。”
史卡丽走向穆德:“怎么样,没被牛砸坏吧?”
“我打赌这头牛就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在床上就死定了。”穆德说。
霍夫曼走了过来:“穆德探员你还好吧!这事儿真是糟透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史卡丽对霍夫曼说:“我需要您向他解释,这次牛的事儿是个非人为的纯粹自然事件。”
“非常愿意。”霍夫曼面向穆德,“这是一个小型龙卷风,把一个生物卷起,抬升一万二千英尺,然后……”
“打扰了。”希拉走了进来。她看起来脸上还挂着隐隐的泪痕,“别编造下去了。是我的错。是我做的。”
史卡丽的房间里,希拉坐在床上不停哭泣着,一张又一张地抽着卫生纸。穆德的胳膊在牛事故中受了伤,正在包扎。他看着自责的希拉,宽容地说:“别哭了,我知道你很自责……”
“我杀了那头可怜的牛!”希拉号啕着。
穆德为自己的自做多情尴尬地眨了眨眼。
“霍夫曼是个非常好的人,想替我隐瞒。其实他知道一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情了。我高中的毕业舞会上,一场龙卷风移平了我的学校……”她泣不成声,“然后……在我一直期盼着的婚礼上,下了6英寸厚的雪。”
“三个月之后我丈夫就和电话公司的一个女人跑了。在我们离婚的那天,我走出法庭……外面都……都……都是积雨云。”
史卡丽偷笑起来:“你和斯蒂之间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恋爱过。六个月之前……我们吵了一架,他开车出去了……一场强的变态的冰雹使他失去了右腿……从那以后他去的地方都会降雨了……我会被逮捕吗?”
“不会。”穆德说,“你不会遇到任何麻烦。冰雹不是他撞车的因素。酒后驾驶才是。”
农场上依然在降雨,斯蒂坐在帐篷里:“你们都看不出来我有多辛苦。在你们看来我只是坐在这里,事实上,我正在努力聚集着力量。噢耶,我的力量。噢耶!你们的钱不是白白给我的。知道吗?”他凝神,脸上肌肉颤抖着,“我的大脑正聚焦于一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在控制14个不同级别的湿度……”
“斯蒂,你听到了吗?”女秘书打断他。
“听什么啊!”他不耐烦地说。
“雨停了。”
史卡丽的房间里,穆德躺在床上翻阅一叠报纸资料,史卡丽走了进来。
“下班航班明早10点起飞。我们回家吧。穆德,雨已经停了。斯蒂被超过50个人起诉。还有,你负责告诉希拉:她控制不了天气。”
“她确实控制不了,”穆德指给史卡丽看一份报纸,“霍夫曼的前妻去世的那天,天上下起了玫瑰花瓣雨。真正的雨王是霍夫曼,他才是天气制造商。他已经因为精神紧张住院治疗过5次,每次都是在大的气象灾难之后。人们的心情总是被天气所影响,要是颠倒过来呢?天气被人的心情所影响!”
“我都为我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感到疲惫了。你知道我这个难看外表下的赤诚之心。希拉,你是我这几年一直留在这个城市的唯一原因……”电话铃响起,霍夫曼不予理会,继续说,“我每天一起来就在想……”
电话铃继续响,霍夫曼叹了口气,结束了面对镜子的演说。
“霍夫曼,是我,希拉,还在忙吗?”
“希拉!”他结巴起来,“我……我在……在想你。我明天,想……想见你。”
“我也是。”电话那头说。
“你听起来心情不错。”
“是的,霍夫曼。我在想你对我说过的关于斯蒂的话。我觉得你是对的。我想我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一个能给我安全感的人。”
“没错!”霍夫曼坐直身子。
“那,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叫它我们的秘密可以吗?我有件事情问你。”
“我绝对保密!问吧!什么都行!”霍夫曼红光满面攥着听筒。
“那我问了。你觉得……穆德探员这人怎么样?”
霍夫曼的屋外响起了一声炸雷。
第二天,穆德在登机前找到霍夫曼:“你好啊,霍夫曼。”
“穆德探员。”霍夫曼冷淡地回话。
“我来说声再见要走了。不过我觉得,你也许会无意间害死别人的。”
“什么意思?”霍夫曼装傻,“穆德探员,你以为我能控制天气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并不是无辜的。我觉得你的情绪,比如愤怒悲哀爱慕之类,使得这里下雨,下冰雹,或者牛。不管你的情绪是什么,你得试图让它平静一些。”
“我控制不了。”
“你可以的。”穆德坐到霍夫曼身边,“是因为希拉吧。你爱她。你一直都爱她。那场高中毕业舞会的龙卷风。是你做的吧。”
“那天我……我看到她和她当时的男朋友……他们在……接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你向她表白过吗?”
“癞蛤蟆怎么向天鹅表白呢。”
“你最好表白,不然你的情绪会杀人的。”
“你帮帮我。”霍夫曼哀求。
“我要赶飞机。”穆德说。
穆德的电话响了,是史卡丽打来的。告诉他机场突然的一场大雾飞机停飞了。
“雾?”穆德转脸看着霍夫曼,“霍夫曼?”
霍夫曼耸肩。
穆德对电话那头的史卡丽说:“那就稍等,我在教霍夫曼。”
“你教人家?嘿,想想你最后一次约会是什么时候!”史卡丽讽刺地说。
“待会再和你说。”穆德挂上电话。
史卡丽自言自语:“瞎子给瞎子带路。”
穆德和霍夫曼坐在一起。
“我一辈子都很嫉妒你这样的男人。有这样帅气的外表。我猜你肯定比我……有经验多了吧。你每天都和史卡丽在一起。她又漂亮又诱人。你们有没有……”
穆德没反应。
“没有?真让人震惊,我觉得你们很对眼儿呢。”
“嘿嘿,我们在说关于你的事情啊,霍夫曼。”穆德说,“我是来帮你的。”他帮霍夫曼整整领带,“告诉她你是怎么感觉的。还有,霍夫曼,我没看上史卡丽。”
霍夫曼走进希拉的办公室:“有时间吗?”
“只要是你,永远有时间。”希拉微笑着说,“什么事情?”
“嗯……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怎么了?”希拉友善地说。
穆德在办公室门外紧张地等待着霍夫曼。霍夫曼出来了:“怎么样?”
霍夫曼没来得及回答,希拉出来了:“你好,穆德探员。霍夫曼,晚上见。”
希拉走后,穆德高兴地对霍夫曼说:“你成功啦!”
“不。你成功了。”
“什么?说什么?”
“她说她爱我,可是现在她心在你那里。”
穆德呆立。
办公室外面,斯蒂正在纠缠希拉,抓着她的胳膊。
“放开我!”希拉叫起来。
穆德冲过来:“嘿!嘿!放手!”
“是这个小子?”斯蒂看着穆德,“就是他得到了我得不到的妞?”
“他是探员。而且帅。”希拉说。
“帅?我让他再帅点!”斯蒂对穆德挥起拳头。
“噢,不!别打脸!”希拉尖叫,“千万别打脸!”
穆德将斯蒂一拳放倒按到墙上铐住,干净利落。
“噢!穆德!”希拉兴奋地吻穆德,将他按在墙上亲吻……
这时史卡丽和霍夫曼来了,两个人看着穆德和希拉,张着嘴站在那里。
史卡丽好不容易才打破尴尬:“我……我是想告诉你……雾散了。”
“可是我们还是走不了。”穆德推开趴在身上的希拉沮丧地说。窗外,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当天晚上,几个人在舞会跳舞。穆德看到霍夫曼很沮丧,凑上去问:“怎么了?”
“你吻她了。”霍夫曼委屈地说。
希拉走向他们。穆德对希拉说:“霍夫曼有话对你说。”
霍夫曼被逼到走投无路,只好说:“我想告诉你,我从高中开始就爱着你。”
一年以后
希拉抱着婴儿坐在沙发上,耳边是她丈夫霍夫曼熟悉的声音:“今天真是个再好不过的天气了。不是吗?明天有30%的降雨概率。我们的农民朋友都会开开心心的!”
窗外,浮着一条彩虹。
《雨一直下》作者:雷·布雷德伯里
曾真 译
雨继续下着。这是一场猛烈的雨,一场久不停歇的雨,一场令人焦躁不安的潮潮的雨。这是一场豪雨,如抽在眼睛上的鞭子,又如齐膝涌动的暗流。这场雨淹没了所有和雨相关的记忆。大雨滂沱,劈打在密林中,像枝剪一样砍开了树木,修齐了草坪,在土地上砸出了地道,又褪下了灌木丛的叶子。它将人们的手淋得像人猿皱巴巴的前掌。这场顽固而呆滞的雨从未停过。
“还有多远啊,中尉?”
“我不知道。一英里,十英里,或许一百英里。”
“您也不肯定吗?”
“我怎么肯定?”
“我不喜欢这雨。只要我们知道去太阳穹庐还有多远,我就会感到好受些。”
“离这儿还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
“您真这么认为吗,中尉?”
“当然。”
“大概您只是为了让我们高兴而在撒谎吧?”
“我就是在为了让你们高兴而撒谎。你给我闭嘴!”
说话的两个人正并坐在雨中。在他们身后,萎靡不振地坐着两个全身湿透且倦怠不堪的人,像两块正在融化的泥团。
中尉抬起头来。他那曾经褐红的脸膛现在已被雨水冲成一片惨白,眼睛也因雨水的涤荡变成了白色,一如他的头发。他从头到脚白成一片,甚至连制服也开始泛白,也许还带上一点点绿绿的菌类的颜色。
中尉感到了雨打在他的脸颊上:“金星上上次停雨是几百万年前的事儿了?”
“别发疯了,”另外两个人中的一个说,“金星上从来就不停雨,雨老是不断地下啊下的。我在这儿已经住了十年了,却从未见过有一分钟,甚至于一秒钟,天没在瓢泼似的下雨。”
“这真跟住在水底没什么区别。”中尉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耸耸肩把枪扛正,“行了,我们最好启程吧,还得找那个太阳穹庐呢。”
“或许我们根本找不着它。”一个玩世不恭的人说道。
“大约还有一小时左右。”
“您现在是在对我说谎,中尉。”
“不,我现在是对自己说谎。这是一个不得不说谎的时候。我不大能受得了。”
任何地方都识别不出方向。那里只有灰蒙蒙的天空,仍在下的雨,密林和一条小路,以及远在他们身后的那艘他们乘坐过并已坠下的火箭。火箭中还坐着他们的两个朋友,全身淌着雨水,已死了。
“动手吧,西蒙斯。”中尉点点头吩咐。西蒙斯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小包,在隐藏的化学药物的作用下,充气成了一艘大船。在中尉的指点下,他们飞快地砍下树木制成船桨,在平静的水面上敏捷地划动船桨启航了。
中尉感到冰凉的雨水流在他的双颊、颈部和挥动的手臂上,那阵寒意直渗入肺部。
他感觉到雨水冲刷着他的耳朵、眼睛和大腿。
“我昨晚一宿没睡。”他说。
“谁睡得着?谁睡了?什么时候?我们总共睡了几个晚上?三十个日日夜夜!谁能在雨狠狠击打头部时入睡?我愿以一切代价换得一顶帽子。一切代价,只要雨不再敲打我的头。我头痛,疼得厉害呢,它时时刻刻都在搅扰着我。”
“我很后悔来了中国。”另外一个人说。
“这是我头一回听人把金星叫做中国。”
“是的,中国。中国的药剂治疗法——记得那种古老的折磨人的方法吗?把你用绳子捆在一根柱上,每隔半小时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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