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过去那球并不在图画上,
他跑进自己的房间,感到全身心的疲倦。他发现自己在哭泣,不是为了死去的那些保安而是为了那些活着的人们。他不理解,有史以来第一次,他开始试图读自己的身体语言,来理解他自己表达的意思。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但也无法了解他所见到的。最后,他爬上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清晨,在太阳升起之前,安全人员就来把他和弗莉卡带走了。那太空舱又回来了,它们需要他们。
这次共有三个外星人。他们几乎是一模一样:小大,形状,肤色。但卡斯伯能把它们分开;其中有两个正忍受着身体的巨大痛苦和恐惧,而第三个则象一块石头一样一动不动。他想,这也许就是昨天他帮过的那一个。外星人们站在太空舱门口,一动不动,直到它们看到了卡斯伯和他姐姐。然后它们就走上前来,被治愈了的那一个用音乐般的语言同他们说话。
于是他们又按昨天的程序进行着,外星人和他们一起去了弗莉卡的工作室,先是第一个人被捆起来,忏悔,被赫免,然后是第二个。弗莉卡这次有点恐惧了,卡斯伯知道,她不再被自己的工作占据整个心神,她觉察到了整个事件的荒诞。
但进展很顺利,最后都完成了。弗莉卡瘫倒在椅子上,浑身大汗。外星人比划着手势,说着没人能弄懂的语言,然后最初来的那个走向卡斯伯,拉起他残疾的手,走出了工作室。另外两个也跟了出来,接着是保安和弗莉卡。
外星人们朝自己鱼形飞艇走去,然后放开了卡斯伯的手,那三个进了飞艇。“它们要走了,”弗莉卡用一种疲倦的语气说。“它们再不会回来了,对不对?”
卡斯伯不知道,而这也使他受到了伤害。仿佛有什么极端重要的东西失去了,他静静地等着,同其他人一起等待着飞艇升空。
但这时候,门又开了,一个外星人又走出来,它肩上背着一个口袋。它放下那包裹,打开它,拿出六个金属物体,大约有一米五左右高,把它们放在地上。这是六个模型;卡斯伯知道,这是那六个死去的保安的模型。
那外星人又从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样是木刻制品,深红色中带点金色。也许那是一种乐器,也许不是。那外星人绕过它制造的那些模型,把那木制品献给了弗莉卡。她静静地接受了。
然后外星人把最后一样东西放进了卡斯伯手中。弗莉卡惊叹了一声。卡斯伯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毛发倒立的感觉。
那是一个洋娃娃,有近一米高。一个苗条的年轻女孩,黑头发,穿着彩色长袍和高筒牛皮靴。她看上去完全是一个人类,摸起来很温暖。
卡斯伯抬头看到外星人走进了太空舱,然后这条金属鱼腾空而起,消失在空中。
当奥瑞恩终于复原的时候,弗莉卡和卡尔租了一条小船,带着她和卡斯伯去航海游远,在第一个夜晚,太阳落到地平线以下,北海静静地躺在他们四周,他们都坐到了甲板上,卡尔点了一根烟,给了卡斯伯一支。奥瑞恩吃了一惊:在她来的那个地方,这种行为被视为暴行。她壮着胆子她抽了一口,结果几乎把嗓子咳哑了。
当奥瑞恩停止咳嗽的时候,弗莉卡说,“我不认为它们是外星人。”
“你怎么知道呢?”卡尔说,“你看到它们的样子了,除了卡斯伯,没人再这样近地观察过它们。它们不是人们,你看到了它们的飞船……”
“但我们都看到了这个,”她指了指卡斯伯的洋娃娃,那娃娃正在甲板上慢慢地跳舞。这个洋娃娃不仅仅是个模型,它会动,会四下打量,会跳舞。主管部门本来想把它从卡斯伯那儿夺走,但是洋娃娃总是躲着他们,最后,他们终于放弃了,现在,他上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卡尔,你相信它们能在那几小时的时间内制造出这种东西吗?如果这是可能的,你怎么解释它们长得和我们这么象?根据理智的测算,它们本来应该完全不同的,我们都见过长得奇奇怪怪的忏悔者……”
“你觉得它们是人类,”奥瑞恩说,“但你说了它们不会说话。而且,那种……那几乎杀了我的罪恶也不是人类的罪恶。”
“也许,也许不是。人类分布得这么广泛,也许在某处,他们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了什么东西……新的,不同的生物,我想那就是我们看到的:被改造得如此彻底的人类,以致于我们不认识它们了。与世人相隔绝的人们时间一久,就会忘了很多东西,……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们不可能知道,那也仅仅只是我进行的推测。”
“那么,这又是什么呢?”卡尔问。卡斯伯的洋娃娃还在甲板上跳着舞,黑色的头发迎风飘扬,它足尖踩着一种完善的韵律移动着。“一个玩具?或是雕像?”
“主管部门害怕这是个间谍,用来收集信息。他们认为它会把数据输送回去,送到某个地方。但如果是那样又有什么呢?如果我们将取得联系,不管是同外星人还是同人类的一个分支,如果让它们多了解一点我们的情况,难道不行吗?”
“我相信主管当局害怕它们会用了解到的信息来攻击我们。”
“我知道。但来这儿的那个……它只是在被围攻的时候才杀了人。卡斯伯猜到了它来这儿的原因。这同其他忏悔者没两样:来被赫免它良心上的负罪,到它死的时候,它的灵魂也会在太空中分解,那些罪恶就在外空中漂浮,等待被下一个活着的人的灵魂接纳……”
洋娃娃继续跳着舞,很明显是想取悦于弗莉卡。卡斯伯站起来,走到船头。洋娃娃跟在他后面,仍然跳着舞。卡斯伯抽着烟,吐出烟雾,洋娃娃绕着围,旋转着,微笑着,然后停下她的舞蹈。其他人都以他们喜欢的方式推测着,但卡斯伯知道她的目的何在,他知道有一天她会开口说话,那一天那些奇怪的生物就会回来。
他吸了一口烟,他的舌头又放松了。他对洋娃娃轻轻哼唱着烟草语,在她舞蹈的过程中,她向他眨眨眼,示意他她听懂了。
《严冬之夜》作者:P·H·麦克埃文
节选自阿里斯顿日记:
我是在第三年早春三月时发现他们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八岁的女孩和一个婴儿。我在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四个人竟然还活着,而且安然无恙。我几乎不敢相信此事。
他们在爱达荷州南部的一个土豆窖里生存着,我确信他们还活着的原因是我看到的他们的静止的照片上有热度的显示。我有一架征用来的做为航天眺望用的一次成像相机和大量的红外线胶卷。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对爱达荷这个地方感兴趣。我只清楚地记得在战争开始的前两周期间,在炸弹爆发地和敌人准备好的细菌之间,那块板岩被擦拭得很干净。我或许是太细心了,或许是永生的想法迫使我这样吧。但是在那之后有一年半的时间内,就是自从怀俄明内部最后一块土地被炸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一个活着的人。
不管怎样,我确实照了一些照片并且把它们剪接在一起。
我用的是红外线胶卷,因为它在弹坑地形处显示的图像更清晰,更重要的是在周围都是积雪的反射下,它所俯视的范围要比我看到的面积大。我也承认,观察这些可恶的终年积雪当然不如看那些红绿黄颜色那么舒服。
那块特别的板岩是蛇河的一部分,那时我正集中精力辨认肖松尼瀑布,几乎没有注意到它。
那个亮红的波状短线很像一丛丛的弹头,而且在离荷姆山这么近的空军基地处,我只能想象它就是炸弹炸过的弹坑或者别的类似的东西。然而,它不是这些东西。
那是一个烟筒。
我放弃了一切想法。
摘自比丽·乔的信:
亲爱的弗朗妮:天哪,我希望你能来看看我,姐姐。
我恨这个鬼地方,以致于每天早晨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都想大喊。我想喊到喉咙破裂直到我能看到上帝死亡。
我没法忍受这烂土豆的味儿,我不知道怎样挨到明天,我也不知道这样抱怨有什么用。我从朱利欧那里只能得到他那牛眼一般的斜视。有时我发誓我要杀了他,还有那个小荡妇。
或许他认为我不明白他的用意,那个油滑的小贱人,我当然明白,可能我正像他所说的是一个下流女人,只配侍候男人,但我还没那样傻,他就是在等着,等几年她长大了可以供他玩耍的时候,他就不再需要我了。
好了,我听到他的声音了,比丽·乔·哈德斯特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会把那个小娼妇处理掉的。明天这个时候,我需要做三个土豆。
选自朱利欧·马可兹的日历:
今天是三月八号,我认为是的,我的表从去年11月开始不准了,我就留心记着这个日历。有三天我记不清了,就是暴风雪遮住太阳的那天,或者是我喝了太多的土豆汁忘了上弦那天。
再有两天就是米金的生日了,我一直在想给她买点什么好东西,但是她最需要的我还弄不到。那个女人,比丽·乔,她一刻也不让人安宁,而且对这个小囡更凶。我要是可能的话,我就给她放个假,或许,对了,我可以带她到别处去走一走。
那个女人,她可以和这个小婴儿呆在这里几天,他已经硬实多了,不管怎样,我们需要很多东西,尤其是绳子,钉子和肉。
是啊,我得琢磨一下这张地图,找个好地方,这周里天气一直很晴,我觉得一天天暖和点了。或许有一天这雪就会化了,运气会来的。我如果找到一个教室,我会为此祈祷的!
阿里斯顿日记:
就是按照我画的地图,也很难再找到那个地方。我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才发现了点迹象。用肉眼看来,那里无外乎是一个银白色衬托下的一个小黑洞。根本没有烟,甚至连点气味也没有,只有一股怪的烈酒的味在寂静的空中飘。我在一英里远的河冰上降落,小心地向前搜索着。
选自米金·施恩的日记:
我想我今天看见了一只小鸟。我坐在黑暗中,只出去了一会儿,这个灰色的影于在雪堆上漂来荡去。我跳了起来,它移动得很快很稳,像一只老鼠在闻东西。然后我向上望去,是真的,真的有一只带有长长的卷曲翅膀的大黑鸟在天空中飞翔。它太高了,我看不清是哪种鸟,但形状很像海鸥,但海鸥又没有黑色的。
我从梯子上滑下来把此事告诉了比丽·乔,她却说我疯了,要不就是在说谎,或者是看花眼了。她打了我一个耳光又抄起一根大棍子,我赶紧又跑到外面去了。
上帝啊,我希望它再回来!
朱利欧的日记:
我又仔细看了半个小时的地图,我想我基本上确定下来了,一直走,我们离双瀑布只有十四英里远。
要穿过蛇河,当然还有峡谷,这是我一直犹豫的原因。桥没有了,一上一下爬起来很困难,走谷底过河,不过现在河冻上了还好些。杰罗姆是离这里最近的,只需穿过一条小河就能到了,但是为了制上温疫的蔓延,它几乎被烧光了,就是那些烧桥的人干的。几乎没剩下什么,因为杰罗姆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小镇。
我真希望我能知道双瀑布怎么样了,因为我记得在广播里好像是听到过那儿的事,但是记不清了,可能说的是爱达荷瀑布。
阿里斯顿日记:
或许我没有必要那样谨慎。我像雪片一样轻轻地在我所追捕的对象上爬行,仔细搜寻每一处影子,每一个裂缝和空洞,就是这样还差点错过一个洞穴,我仔细地朝里面看去。
那个地客被大约六十五英尺的雪覆盖着,他们像爱斯基摩人挖小屋一样挖出了一条通道,可想而知他们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他们聪明地在通道入口处搭了一个天篷,像鸭眼一样的东西,几乎不容易被发现,要不是听到两个女人的声音我几乎就过去了。我向前摸索过去,我听到了一声像俯冲的鹰一样的尖叫,那个女孩跌倒在雪中,她的手臂和腿瘦得像稻草人的手臂和腿。那个女人随后也掉下来了,我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把光秃秃的刀,尖叫着。
“噢!”她叫着,每一步都踩得薄雪块吱吱地响,她陷到腰部,拼命地挣扎着。
那女孩的运气不错,她一只脚上绑着一只用破布和一个旧网球拍拥到一起的雪地鞋,这使她在下落时被阻挡了一下没有落得那么实。之后,女孩像个游泳人一样在雪里游动着,在冰冻的表面上一屈一伸像蝶泳一样挣扎着。
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了,然而我蹲在那里看不到声音究竟出自何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显然是愤怒的污浊的西班牙语。
女人听到此声,急转过头,眼睛瞪得很圆,露出尖牙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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