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十辑)
另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了,然而我蹲在那里看不到声音究竟出自何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显然是愤怒的污浊的西班牙语。
女人听到此声,急转过头,眼睛瞪得很圆,露出尖牙像山猫一样叫着。她扔出了刀。
朱利欧日历,三月九日:这个疯了的外国佬,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杀了这条母狗的。今天我到另一个窖里去了,绑好了雪橇之后,回来发现她在追米金。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对这个小东西这么凶,不是因为每天每夜我们要忍受寒冷的缘故吧,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小孩子手上没长手指或头上没有头发吧。整个世界要灭亡7。不行!她要杀死这个孤独的小女孩而使我们这个世界灭绝,她要杀死这个孩子,真是笑话。
要不是因为我的儿子没有奶吃而可能会饿死,要不是因为我可怜的小女孩,我现在就想把她的脖子拧断。
阿里斯顿日记:
那把刀差点就扎正了。
它从女孩左肩上擦过,刀刀擦伤了脖子和下巴。血溅在地上,空气中弥散着血腥味,我差点晕过去。
我没听到她的叫声,倒是那女人的叫声把我惊醒,她就在我附近。
她跳到女孩的身上,把她往雪里按,然后抓起那把刀像是要杀的样子。我抛出我的斗篷,刀划开了布,却被下摆的线头挂住,我突然抽回斗篷,刀从她手中抽出但也从斗篷中飞出到另一个雪堆里不见了。
我可能多管闲事了,那个男人一会儿出现了,同样穿着一双全副武装的笨拙的雪地鞋。
我只粗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他去对付那个女人。这使我隐约地想起圣。乔治跑去援救的事,而圣。乔治只是和龙结合到一起而不是战胜它了。他的脸上布满了灰白色的胡须,愤怒的黄眼睛,嘴里和鼻子里喘出的气在外面形成两道白烟。
他抓住那女人的头发和衣服,把她从女孩身上拎起来,同时用两种语言咒骂着又一拳把她打倒在地。
他没再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而是转向那受伤的女孩。她是他从深雪中救出的,并一直悉心照顾的孩子。我一动没动,借助灰斗篷和阴影的掩护。他走了过去,一会儿,那女人眼里含着泪跟着他走了。
他们俩都走了,我才敢动,我战战兢兢地趴在地上啃起带血的雪块来。
诅咒他吧,弗朗妮!让他进地狱吧!
我就要杀了她了,他把我拦住了,这个讨厌的家伙。他打了找,打得很重,我的下巴痛得厉害,几乎都张不开嘴了,我的眼睛黑得像黑桃A 了,我要变成黑人了。
他说他明天要到双瀑布去,他不是在骗我,他要带那个小贱妇去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随意地哄她或把手插到她的短裤里摸来摸去。
他没有骗我,等他们回来时,我就准备好,我无论如何要把她干掉,我等着他们回来。
朱利欧的日记:
今天是三月十日,一周多点就是圣·帕特里克节了。明天是米金的生日,过几分钟我们就出发了,或许在城里我能找到一个玩具或一只项链,或者能给她带来快乐的东西。
她脸上的伤不重,没有结疤,但她抖得很厉害,到别处待一阵,电许她会好些。
我告诉比丽·乔,如果她敢再碰米金,我就要把她的鼻子割下来,我告诉她我说到做到。
米金日记:
我希望我有几只狗,我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他们的雪撬和我们的差不多是用狗拉的。大的长毛狗,我记得他们叫长毛狗,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我们整天都在行走,总得拉着这个东西真把我累坏了。朱利欧说没关系,我们需要锻炼。但我认为还是有些狗拉更好,尤其是有条小狗就更好了。
阿里斯顿日记:
那个男人和女孩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我偷听到他们是要到废墟中找东西并准备选择一周中最好的天气出发,留下女人来照顾孩子。
我看到他们走了,在外面度过了一天,那是家邻村的农舍的废墟,房顶早就塌下去了。周围布满了沟沟道道,他们以前在这像采矿似的搜集过烧火柴。
我躺在黑暗中很长时间,身下是一块裂嵌板,我的脑子很乱。我原来的梦想很坚固,但这突然的变化使我感到现实不容乐观,确实如此。我的梦不仅没有使我情绪高涨,反而使我对于这种不确定的事情感到阵阵难受。
然而,那天夜里,当那个女人睡了的时候,我起身沿着这条人工开凿的迷宫般的雪下通道走了进去。这些通道通向各个隐蔽处和裂缝。中心部分就是我曾说过的土豆窖,大约是五十多年前用混凝土和钢筋建成的。四周是几英尺厚的泥和草皮,这就是在地震后及如此严寒的环境下这几个人还能活下来的原因。这种结构之完善足以抵挡外面严寒及积雪的压力。它很宽敞,有八十码长,二十五码宽。
它的一段用锡片和绝缘的羊毛卷隔开,但是除了温度以外,烂土豆味,霉味和湿羊毛味,以及人身上长期不洗的汗臭味都是挡不住的。
这些恶臭味太浓了,以致于我开始都没有闻到污浊的空气中的强烈的血腥味。是经血的味。当我真的闻到时,我好像被什么东西驱使一样,向前走去。
我蹲在地上,颤抖着,我的手紧握着,饥饿地呻吟着。那个女人似乎发现了我,她的声音划破黑暗,可我不敢回答她的问话。
我逃了上来,来到外面清爽的空气里,像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吸着气。
朱利欧的日记:
今天是三月十一日,米金的生日。昨天晚上我们从谷底爬到半英里处歇了一阵。因此我们今天就可以爬下这可恶的悬崖。
这里的雪很少,风把它吹跑了,有一部分路露出来了。但是爬起来还是很费力气。即使谷底积满了雪,峡谷还有一千英尺深。
我想米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景象。
她在悬崖边上站了很长时间,盯着看着。那座桥还在那,只是大的碎块。它们上面覆盖积雪,在阳光下晃得我眼睛直流泪,米金也哭了。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什么也没剩下。
亲爱的弗朗妮:昨天夜里发生了很奇怪的事,我上床了,炉火也快熄灭了,我听到有人在黑暗中呻吟。并不是汤姆,我看了,他睡得直打鼾,像个小风箱。
然后我想可能是朱利欧提前回来了,我就叫他的名字还有那个小贱妇的,可没人回答。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听声。我敢发誓我还听到了脚步声,有人跑的脚步声。
我很害怕,我不敢起来。我就在火边,我一动他们就能看见我,所以我没动。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声音,只有火堆里的劈啪声。过了好一阵,我才睡着。
早晨起来,我到处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脚印,我想可能是风声弄的。
我希望朱利欧把他的小女人带回来。
米金日记:
这可能是世界上最深的峡谷了,我想抬头往上看,结果倒栽了下去。朱利欧追呀追才抓住我。以后可不能这样干了。
我们歇了一会儿,因为朱利欧太累了。我们过河时很费劲。雪下有的地方是空的,你可能径直掉下去,他有一次就掉下去了,几乎把我和雪橇一起带下去。他边走边得拍掉沾到他膝上的雪,我想他肯定很痛,就这样往前走着。
我不知道在双瀑布是否还有人活着。朱利欧说他不相信会有人。他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死于俄国人洒下的细菌,如果有人能活下来的话也可能会被饿死或冻死,朱利欧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比而。乔也不相信,大概别人也不相信吧。
我的意思是虽然这里没有人,没有狗,也没有烟,什么都没有,但这里并没有死的感觉。
朱利欧日记:
今天是三月十二日,我们走到了路的尽头,我们走出了峡谷,但还有很远的路要走。我记得所有的大商店,离河有三四英里远。或许我们找不到,这里和河那边一样,都是灰白的雪堆,可能没有那么高,但没有什么活着的。
我们在峡谷边上找到一棵死树,至少我们有柴烧了。我砍出了一根拐杖,我的腿痛得很厉害。
阿里斯顿日记:
两整天我什么也没干,恐怖经常困绕着我像北极光一样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敢回到那可怕的地窖里,然而我也不敢走远。
一想到她,我就如饥似渴,直到最后我觉得我好像听到了十里以外的她的呼吸声。
夜晚枯燥的心跳声使我想起她的心跳动声。我知道如果我再闻到她的气味,我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我也知道如果我控制不住我的野兽般的欲望,我的一切计划都将落空。
我想会有办法的。或许像鲨鱼一样,我是一个猎味者,我先想到了大蒜,但没有多大作用。或许这可以保护住那个女人,也会使我忘记她,类似的东西,或许能起作用。
最近我闻到了一些不好闻的气味,就在黑暗中,后来我找到了。就在那所农舍的下边,有一个老式的厨房。我看见了一个压碎的三层挂物架,当时我没注意它,因为各种调味料瓶子被压碎,味道混在一起很呛人。现在我不停地挖掘着这些碎片。
有肉桂和丁香,可都冻成块了,洋葱盐和鼠尾草和一些我叫不出名的也无法查其名字的东西。看样子气味比大蒜差多了,但至少我可以忘却那闪烁的眼睛和喉咙,这些能控制我的欲望,那造价就太低了。我把这些塞到一个围裙围成的包里,然后又装进一个挂在我脖子上的雨衣里。
然后,我用布捂住脸,把鼻子扎到一个塑料袋里,摸索着沿着通道往回返,我爬下来,进人了那个有诱惑力的地方。
刚要松一口气就险些摔倒,这时我发现除了这些香料的混合味外,我什么也闻不到了。我停了一会儿,试探了一下自己,是的,我的鼻子什么也闻不到了,我的欲望也没了。
我开始探寻了。
那间我提到过的主要的屋子是分隔成小房间的,其他的都装着土豆,靠那些墙边有一个大的蒸馏装置,有人曾经费力地想把土豆皮榨出类似的伏特加酒来。
这些是由一个简易的煤油加热器来做的,这使得这里的气温类似于亚极地气候。此装置还是较聪明的,在这个通风不好又缺少燃料的地方这就不错了。生火的地方还可以加燃料,并旦还有消毒的作用。
但是从安全角度来看这里是有些危险。我在夜里曾看到过里面溅出了火花。
很显然,这里的人只能以土豆维持生存。
我仔细观察了女人和婴儿,就发现他们明显的是营养不足。比我所担心的更糟的是,那个孩子左手还畸形,或许是由于母亲受了辐射,或许是受惊吓的原因,我也说不好。那女人的右胸下部有三个小肿块,虽然可能是吃香料吃的,我不敢说那是一种癌症,但至少是囊肿。
这一点,只有让时间来检验吧。
米金日记:
我们富了!朱利欧和我,我们发现了最大的一堆物品。什么都有,你就挖吧。
我们发现了一家鞋店、一个面包店和一个小市场。然后又发现了一家真的食杂店。昨天晚上我吃了牛肉杂烩,玉米和桃子,我还发现了一些婴儿食品,给汤姆。我真希望他也能在这里,我就会喂他吃了。
弗朗妮:
你都不能相信,连我也不敢相信,天哪,这里真的有“别人”。
昨晚我把孩子安置上床,然后我醒来了因为我听到在蒸馏器周围有东西在动。我想是一只老鼠,我非常兴奋,至少有两年的时间我们没见过一只活老鼠了。
那是一个男人。
我躺在那里,静静地等着那只老鼠走近,我好抓住这个家伙的尾巴或什么的,然而我看见一个巨大的影子穿过门口。
它在我和火炉之间穿过,它是一个男人的形状,很高,走起路来像只老鼠。
我吓坏了,以致于我都不敢动,呆住了。他什么也没干,他只蹲下解开孩子的衣服上下摸着孩子。我想他可能是个堕落者或别的什么人,因为有那样的人喜欢玩孩子。我也想到他可能是个野人,我真希望找回我那把大刀。
但正像我说的。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看孩子,然后把他包好,静静地,我几乎没听到他呼吸。
然后他来到我跟前。
他把毯子拿开,像摸汤姆那样摸着我。我的眼睛虽然闭着,虽然在黑暗中,我也感到他在瞪着我,我吓得半死,我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但那是真的,因为我很明显地感到他在摸我,我可以感到我的衣服被打开时带来的凉气。我也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我也闻到他的气味。像热咖啡蛋糕。
弗朗妮,噢,弗朗妮,他的手像天使一般!
他的手摸在我的身上又软又暖,从来没有像朱利欧那么硬。当他的手摸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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