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勿语
我给他弄得哭笑不得,乡亲们望过来的目光中带了三分的敬畏和七分的疑惑。见状,我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也跳上石磨,极力严肃地说:“各位乡亲,我们是共军……共军派来帮大家的……”*!一着急想起小时候看的革命电影共军安抚群众的情景了。
“你是大师?”一个老大娘问?“大师和大仙谁官大呀?”
孙威说:“当然是大师官大!我们大师是党中央任命的,级别……相当于……相当于……乡长……”
在各位村民的心目中,乡长显然比省长官大的多,场面顿时比刚才安静了许多。
又一个人问:“我们村真的是妖气冲天?大师是来帮我们的?”
“那是自然!”事到临头,也不容我说不是。
“你放屁!胡说!大家不要信他们,他们是骗子!”大仙捂着脸也想跳上石磨。一盘石磨才多大点的空间啊,根本就站不开三个人,孙威一把将他推了下去。
“是不是骗子,要看了本事才知道!现在,就让我们掌声欢迎获得过多种国际奖项的、我国著名的大师,为大家捉鬼驱邪!”孙威极尽煽动之能事。
“哗~~~~”台下——呃,石磨下掌声四起,虽然还没有柴禾妞上来献花献吻,但这热情也足够让我飘飘然一会了。
“老俞,别伫这了,赶紧地干活吧!”孙威拱拱我。
“操,这怎么干哪?事先没准备啊!”人家大仙又现鬼形又烧鬼又出鬼血的,我这空着两只手,再怎么着也不能抓把空气硬说是鬼吧?
“我记得咱们小时候看人家跳的那过什么抽筋舞,不行的话你先来段这个,我翻翻你包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可用的东西……”
“孙威你等着,我跟你没完!”*!还他妈的抽筋舞!我都快让这丫的害得抽疯了!目光一扫大仙的徒弟手里拿着全套的捉鬼道具,立刻有了主意。
“威子,把我的包拿来!”
孙威答应一声,跑向悍马,开车门去翻我的包。
我扫视大家,吩咐:“抓只白公鸡来!”
在乡下找只白公鸡实在是容易,三个小青年招呼一声,分头而去,只听咯咯咯一阵乱叫,在村边领着众多老婆散步捡食的一只大白公鸡就抓到我面前。
鸡呀鸡,今天害你无辜送命,俞越对不起你了!一会一定好好超度超度,下辈子请阎王爷手下留情,不让你当鸡了!
在心里废话了几句,我说:“拎着鸡,跟我来!”重新回到三小子家的院子,步测了一下距离,在房前偏左的地方找了一个点,告诉拎鸡的小伙子,“就在这个地方,你一刀把鸡头剁下来!能行不?”
“行!我还杀过猪呢!杀鸡还不是小菜一碟!”小伙子说着告诉别人去取菜刀。没几分钟,菜刀拿来,“大师,我现在就剁?”他问。
我看孙威已经将包拿了过来,便点点头:“剁吧!留心,别剁着手!”
“放心吧您就!”小伙子把白公鸡往地上一按,举刀对着鸡脖子就是一下。“噗!”喷出一大篷血,那白鸡头没有落在地上,竟然直直地飞上屋顶!
“啊!”大家齐声惊叫。小伙子也吓得手一松,那只没头的鸡扑着翅膀歪歪斜斜地飞出十数米,血洒了满院子!情景看着真是恐怖!
我也有点傻眼,这白公鸡的头居然会自己飞上屋顶!真是……真是……这屋子绝对建得有问题!
三小子家新房建成搬入没多久,就总出事。开始我觉得一定是搬家的时候没有算好时辰,或者是房子被工匠下了诅咒之类的,因此想用《天机不泄录》上所写的方法,斩白鸡洒血镇邪,然后再施个法改改这间房子的运。谁想到断了的鸡头会上房啊!真是出鬼了!
“老俞,怎么回事?是不是这鸡死不瞑目啊?”孙威问。
我凝重地说,“威子,这事有点不对头!”
“怎么了?”
我找出朱砂,吩咐:“拿一个干净的盆子来,装半盆凉水。”立刻有人送上。
我将朱砂盒子打开,挑出一点洒入盆里,水立刻变成红色。
伸入进包,拿出用皮筋捆着的厚厚一撂复印纸画的符,在里面翻了半天,才找到需要的。立刻抽了几张出来。
“瞧瞧人家世界著名的大师,就是跟咱们乡下的大仙不一样,你看人家那符,看着多鲜亮……”
“那是那是,好歹人家也是乡长级的呢……”
底下群众议论纷纷,我脸皮再厚,也觉得有点搁不住。手指一擦,指尖燃起微火,将符点燃了,看烧得差不多,将符灰扔进盆中,“有没有浇花的喷壶?”
“我家有,我去拿!”一个人说着跑出去,没几分钟,拿过来一个白铁焊的破喷壶,磕得坑坑洼洼的,壶嘴都要掉了,好在没大漏,也将就用了。我将符水倒进喷壶里,拎着在院子里洒遍水,没有什么异状,看来情况出在屋子里。
“村主任,我现在要进这三间房子去做法,你看……”
看来鸡头上房效果挺好,四叔对我恭敬多了,痛快地答应:“我,老三,老柏哥,刚子他妈,大龙,咱们五个跟大师进去帮忙,别的人就在外面等着,三小子家可装不开这么多人!”
他回头严肃地对我说:“大师,这几个都是我们村党委成员,书记、主任、妇女主任、治保主任、村会计都在,你放心,我们听你调遣!”
感动啊!过去老百姓无私支持我军游击队的光荣传统又回来了!
孙威偷笑:“老俞,你打小没当过官,现在终于能管人了,还管的是一个有好几百人的村子全部行政官员!”
“别废话!”我踹他一脚,“进屋去,小心些!”
孙威笑着开门进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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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十八章 产妇血污 字数:2323
这是三间房,家具非常简单,左手的一间有个大炕,还有两个柜子。我将朱砂符水在屋子里洒了一遍,没有变化,堂屋也同样,于是,又来到了右手的那间。这间房里只有一张大炕,屋子很冷,炕也没烧,上面铺着两床被褥,分别躺着两个憔悴的男女,都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打着吊瓶,看来就是倒霉的三小子两口子。先前见过的干巴老太抱着两个小孩儿紧紧地偎在炕沿。
四叔上前一步:“三小子,你别怕,这是从北京请来的大师,可了不起了,让他给你们家瞧瞧!看咱们家咋就这么倒霉呢!”
“是……是……四叔……”三小子说着话,哽咽起来。那个女人也哭了起来,跟着老太太和两个孩子也哇哇大哭。
(俞越注:现实中确有三小子这样一家人,其中的妻子才34岁,经多家医院确诊为颈椎体脱落合并高位截瘫,已终生不能站起。目前他们一家已在文中贺正国——原型是河北某县一家矿业集团的大老板,很乐善好施的一个人——的帮助下搬到县城去住了,而且男主人也被安排在英裕公司上班,他们生活状况还是不好,后来我和孙威去探望他们,男主人见了我们就哭,但是我们能作的也只是留些钱给他们。
《天机不泄录》上有一种移花接木的法术,要治好她的病,就得把她的病用法术强行转嫁到别的人身上,让别人替她瘫下。法力强功夫深的人,可以行法将她的病转到动物或者树木身上,我目前却没有这本领。救一人杀一人,我又不是杀人名医平一指,所以情况虽然可怜,我也不能行法帮她。只传了她一些健身的功法,如果持之恒地练下去,虽然不能和过去一样劳动,但坐上轮椅生活自理还是没有问题的。)
前文说过,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一看人家受苦受难,自己也跟着难受。忙拎着喷壶四处喷水,喷到这间房的东南角的时候,终于出现情况。
朱砂符水洒在别处的时候就和普通的水一样,地皮被打湿了。可是在东南角,水一喷上去,竟然凝成一颗颗红色的水珠,滴溜溜乱转,凑在一起打着旋涡,聚而不散。
“天师,这……这怎么回事?”四叔惊讶地问。
我凑前一看,水泥地表一无异状。“你们家盖房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怪东西?”
“没……没有……”
“那……”猛然想起一事:“你们家最小的孩子是不是在这间房里出生的?”
三小子止泪点点头:“当时我在矿上,我家小二是产婆帮着接生的,就在这屋子里。”
“生孩子也是很危险的你们知道不知道?怎么可以不去医院,随便找个产婆就生,万一出现难产或者其并发症,那……”我一把捂住孙威的嘴,丫一听说生孩子,职业病就又犯了!
“是不是还把产妇生孩子时用过的东西都堆在这里来着?”我用脚踩踩那块出现异状的水泥地面。
“是……是的,她弄上血的那些东西在那个地方堆着来着……”
是这样了!我点点头。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对劲,但一直被东西镇着没有发作,产妇生孩子时房子是最不吉利的,何况又把产妇的污物放在那里,被血污秽气一冲,原来的镇物顿时失去效用,所以难怪他们家会接二连三的出事。
“大师,您看怎么样了?”四叔恭敬地问我。
“虽然这房子是新盖的,但能不能把这个地方刨了?”我问。
“能,能,没问题!”四叔一口答应,回头对三小子说:“三小子,房子拆了可以再盖,咱们现在要把倒霉根子挖出来,我就做主了,让大伙挖!”
也不管三小子同不同意,回头对外面喊:“顺子、二刚、志国,你们张罗几个人,拿锹镐来,给我挖地!”
“四大爷咱们是要扒房子吧?”院外有人喊。
“不扒房子,挖地面!大师说了,事情坏就坏在地下面呢!”四叔还真有威信,一言出口,立刻好几个人进来,先是小心翼翼地将三小子两口子挪屋,然后七手八脚在我指定的地方开始挖地。
冻土较硬,虽然都是壮劳力,挖了半个来小时,才下去半米多深。
“天师,挖到地基了!”
“看到什么没有?”
“啥也没有!”
“那就接着挖!”
“好徕!”
又过去一个来小时,“天师,挖了一米多了。”
“有东西没?”
“没有!”
“接着挖!”
“……”
时间再过去四十多分钟。
“天师,地下冒水了!”地洞里有人喊。
“还是什么都没看见?”
“没有!”
“那就接着挖!”妈的我就不信什么都挖不出来!
“老俞,你没搞错吧?这么挖成吗?这都已经打井了,再挖得就偷渡到美国了!”
“闭嘴!”*!人家什么不爱他听说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已经打井了吗?这不是没别的招了嘛!
“叮!”铁铣碰石头的清脆声音。
“啊,天师,下面有石板!”
“大家小心些,我看看。”谢天谢地,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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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燕山绝脉 第十九章 白骨黑木 字数:2324
地上已挖出一个两平方米大小,两米高的大坑。几个小伙子将挖出的土扒走,我也跳了下去。在一个人手里拿过镐,敲了敲,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下面是空的!”我说着仔细看那个石板,普通的青石,既没有刻字也没有雕花,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觉得站在上面,一股股的寒气从脚底往上窜,几个小伙子不时的跺跺脚,有点顶不住了。
我膝盖微屈,微一用力跳上坑顶,两米高度,对于练过草上飞的我来说还不算难事,不过却引起四叔他们的惊叹。
“都别愣着了,大家小心点,把那个石板揭开,当心别碰坏了东西!”我吩咐。
几个小伙子早就按捺不住了,立刻答应一声,找准方位,下镐续绳子。没几分钟,有人喊:“好了,启开了!”边上的人立刻将坑底人拽上来,然后有人把那块青石板拉了出来。
我伸头向下一看,青石板下出现一个洞,里面是半副白森森的骨架——不是人的骨头,而是一种四足动物的骸骨,但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骸骨上没有头骨,身躯也不全,最显眼的是那四根腿骨棒,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摆放着,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啊!”周围的人齐齐发出惊叹。
我再次跳下坑,仔细查看,在那半副不知道什么年代、什么动物的白骨身上,四条腿骨棒上各系着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令牌。我拾起一块看看,令牌好象是铜制的,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我看着眼熟,啊,想起来了,这分明是一种符咒!《天机不泄录》上也有这个符咒图案,称之为“太乙幽禁符”,主要作用是镇压恶灵、禁止其邪气扩散的。看那符咒的雕刻风格,怎么着也有几百年了吧!
难道三小子一家的遭遇,就是这东西在做祟?可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
顺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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