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勿语
这种愤怒,不是虚伪,而是来源于对生命的尊重——或者有很多时候,我做事不是那么正义和善良。但是当面对生命被残忍剥夺的时候,那种与生俱来的人性仍然激起我的同仇敌忾之心。
那白毛石被我一脚踢得老远,已经滚出竹楼底,趴在那一票僵尸娘子军面前,面孔向下,后脑勺向上。那头百发刚吸完人的血肉,已变成红色,兀自张牙舞爪着。
我发现那白毛石——现在已经是红毛石——在慢慢的涨大,心中电光火石的一闪,我终于知道这石头是什么东西了。
上古时期水神共工与祝融大占,共工输而怒撞不周山,将天捅了个大窟窿,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上YIN水。。。。。。’当时,女娲的五色石并没有用完,剩下的五色石便洒落人间。
由于这种石头本是补天之才,但却不能得到重用而埋没荒野,因此虽灵气十足,但也怨气十足。就好比同班同学,本在一个起跑线上,但后来人家混的好。娇妻爱子、家财万贯,生活幸福,而咱却下岗在家、老婆怨天尤人,孩子读书交学费都发愁,没法不心生怨恨!
经过漫长的岁月,五色石汲取山川和日月的精华,可幻化通灵。民间传说中,不乏五色石成精成怪的故事。《封神榜》中的石矶娘娘、《西游记》的孙悟空、《红楼梦》的贾宝玉,都号称是五色遗石所化,秉承天地间的灵气和戾气,在天上人间焕发出独特的光彩。
据《天机不泄录》记载,白毛石,即是五色遗石中的白色灵石,据称这种石头养好了,石屑可以生死人而肉白骨,功效非凡。可惜我面前的这块石头生不逢时,误入落阴地,吸收的都是天地间的凶煞气,好端端的一块美材,被养成血凶灵石。
我拈下腿上缠的一根白发,在口袋里找了一张纸片,用打火机点着去烧发的一端,却有烟气和火花从它的另一端冒出。这证明其白毛是中空的,空气在其间急促流动,所以形成宛如哨声的呼吸。而这种中空的白毛还有一个作用——捕捉*近的生物,并吸去其血肉。
这块白毛石被有心人利用,以邪法驱使其发挥全部凶气,吸引捕捉一定范围内的生灵接近,然后不仅吸食血肉,还能够抽走人的魂魄生气,物理攻击魔法攻击兼备,端的是令人头疼。想来次处落阴地功能如此强大,白毛石至少贡献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好在其吸取生灵也有一定范围,超出那个范围,便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强行将生灵摄来。
又记起眼镜生前说,在秘道走着走着,碰到异变,手电灭了,然后他就昏迷不醒,被我救醒已经在竹楼里了——我先前一直怀疑他是怎么进竹楼来的,现在看来,这事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秘道里被布下巫蛊法,这种巫蛊的主要作用是使生灵失去自己的意志。从眼镜脸上那五个血管凸起形成的小符来看,他误中巫法或者蛊毒,迷失了神智,于是听从法术的神秘召唤,自行来到竹楼,以供白毛石摄灵吸血肉。
想必这座吊脚楼,就是当年施法人建筑来替白毛石盛放食物的地方吧?
白毛石,这个邪物,只怕就算不是落阴地的‘主犯’,也逃脱不了干系。
(注:白发石确有其物,我国已多有发现。对于石上白发的形成,目前公开于世的解释是附着于石头上的海洋生物,经过亿万年的成长延伸,最终形成直管空心状无脊椎动物化石。)
次时,白毛石已经膨胀到足有原来的两个大,一头血色长发慢慢蠕动着向我伸过来。
看样子丫的没吃饱,还想拿我添补添补!
打鬼拿怪捉僵尸都好办,可是石头应该怎么对付呢?打了手疼,骂人家听不见,用法术又怕天雷勾动地火,再引起这鬼地方邪术的异变,那我两面都讨不了好。
要是有炸药就好了!把它炸碎了——想到‘炸’。我立刻有了主意,石头这东西性刚,过去没有炸药的时候,工匠开山裂石,通常是用火烧,然后浇上冷水,急速的热胀冷缩。石头自然会炸裂。
白毛石虽然灵异,但始终是石头,这法子虽然不一定灵,但也和值得一试——我才不信它真的是女娲补天用剩下的呢,就算真的是又怎么样?有种别在这长毛吃人,给我蹦出个六耳弥猴来!正好,我还有个悟空等着它呢。
回头一瞧,悟空正蹲在竹楼的栏杆上。
“悟空,过来!”我上去将它抱走,放到一边,。然后又招呼那票僵尸娘子军:“姐妹们也让让,留神伤着你们!”
也不知道它们听懂没有,反正一个个傻傻的站着,没动地方。
我快速闪到竹林,捡细的用短剑砍断一棵,把枝枝杈杈的削去,截了一丈多长。远远的去捅白毛石。刚一接触,石头上的白毛立刻缠到了竹竿上。
我立刻挑起它,放到竹楼的平台上,然后脱下自己里面穿的羊毛衫,掏出打火机点燃,甩到竹楼上。
竹楼是竹木结构,慢慢的被引燃了。我又怕引起竹林大火,忙把周围的杂草竹子简单清理一遍,幸亏短剑锋利,很快的清理出一片隔离带。
这个时候火已经慢慢大了起来,‘哔哔剥剥’的烧竹声清脆入耳。我手提竹竿,将着火的东西尽量往白毛石上推。正堆着。‘吱溜’从火里蹿出一个东西。
“麻花!”我刚要举棒打去,悟空上去一把就将它按住了。麻花都被烧成为能够小黑炭了,差点看不出是什么来,悟空死死抓着它,就是不松手。
我也顾不得它们,粥楼现在整个都烧光了,房顶半塌,烤得人受不了。白毛石可没麻花那本事,能长腿自己逃出来,它被烧的眉眼皆张,火舌在那一头白毛里钻进钻出,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一边注意不让火势蔓延到别处,一边想办法取水。
在这个地方,法术不敢用,但不代表不可以用幻术。在中国古老的民间文化中,幻术的定义和现代有很大的不同,它主要是指‘百戏之法’(现在的魔术和杂技等全涵盖在内),是在佛、道教法术基础之上延伸出来的一派奇术,以娱乐、眩目、感人为主,而不具备法术的攻击和威慑作用。
中国古代关于幻术的传说很多,据说在中国里很有名气的‘八仙’吕洞宾、张果老、韩湘子等人,其实现实中就是幻术高手,因其幻术功夫极高,被民间推崇为神仙。《聊斋志异》里讲到‘抛空爬绳’、‘种树取梨’的故事,用的也是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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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苗域桃源 第三十七章 幻术取水 字数:3422
南唐尉迟渥《中朝政事》里,有一个‘杀人复活’的幻术故事:唐懿宗咸通年间,有个幻术艺人在京城偏僻处撂地表演。他带一个大约十来岁的小孩作助手,只见他用刀把小孩的头切下来,把小孩卧在地上,然后向观众请赏,大家给钱之后,他一声呼喊,小孩便立即站起来行走,毫无破绽。第二天,他照样表演,可四他呼唤失灵,小孩起不来了。他向观众赔礼致意说:“某乍到京城,还没有参拜各位高手,以致今天我的小术不灵,务请放开我的小孩,某大概拜为师父。”说完了,再次呼唤小孩依旧不起。正好来了巡吏说他杀认人,要逮他去打官司。他央求说:“在这么多人之中我一个人也难以逃窜,我还有别的法术,请您观看,如果救不活小孩,再把我逮走也不晚。于是在一个小盒里取出个瓜,用刀划开,他再次呼唤小孩,但仍然无效,便连声叹息说:”我的小儿要杀人了。“说罢用刀削手中的甜瓜,大喝一声,小孩立即站起完好如初,与此同时,在观众中有一僧人的脑袋突然落地。他赶紧收拾道具连同小儿一块装进布曩里,结在背上。同时用嘴吐气一道,如同一条白练冲上空中,他用手攀援而上,升起丈余人就不见了,那个僧人身首异处,再也起不来了。
这个故事文字不多,但写得却跌宕起伏,既有身怀绝技的流浪艺人,又有心藏不岔踢馆的僧门高手。艺人一忍再忍,最后无路可退。只好出手,而且一击必杀。双方暗地里幻术相都,甚至都未曾对面。而最后艺人引身遁去的潇洒,直如天外飞仙,端的令人心折。一个绝世的高手,却要撂地摊打把势卖艺为生,不着痕迹切有无劲的想象余地,这样的人物在唐传奇里并不罕见,实在令人对那个高人辈出的年代,神往不已。
《艳异篇》里也有一个关于幻术的小故事。据说唐明皇开元年间,都城里有盛大的百戏表演比赛。各州县也奉命举办。嘉兴县牢房里关着一名幻术艺人。管狱的把他放出来,让他参加这场表演,等赛完了之后,再把他关进去。这个人拿了一团大绳作道具,只见他把绳子的一端向空中抛去,愈抛愈高,绳子直直挺立,好象上面有人拉着,抛完这根二十多丈长的大绳之后,他就缘着大绳往上爬,非常敏捷迅速,等爬到顶端,一下子就不见了。
呵呵,前阵子我看了美剧《越狱》最后越狱的MS等人先玩‘八仙’打洞,几乎将狐狸河监狱打通了,但是最后最关键的一步竟然也是从绳上爬走的,可惜他的越狱手法太复杂花哨,和中国的幻术高手有着天壤之别,相较之下简直可以哟感笨拙来形容了。
在《天机不泄录》里,也有一卷专门是讲江湖幻术,将其诸般法门,奇淫技巧和修炼要点阐述非常清楚。我现在要用书里所载‘隔空取水’的法子,将竹林外的山溪水汲进来。
摸摸身上,全是炼制过的法器,没有一样可可以用来施幻术。
游目四顾,在一位明代女尸肩上解下一条水红色的长绫,也不知道这玩意是用来当披肩还是裤腰带的,反正古代仕女画上,一般都画着这么一条长长的东西,不过我看,除了上吊,做别的都不好用。
“大姐,对不住,借来用下啊,一会就还的!”我说着,将红绫放在手折好,默默的想着《天机不泄录》上的技法:混元武斗分,天罡护金身,六丁现本相,六甲随吾神,出幽入冥处,挥指千万人。。。。。。迅速咬破中指,在红绫上画请神符,念通咒语:“谨请诸天神,伏望降灵验,吾持法东行,树摧木枯朽;吾持法南行,病消灭灾痛;吾持法西行,天崩山裂缺;吾持法北行,江海水枯竭;吾持法上行,云散星光暗;吾持法下行,地破五行绝。。。。。。伏惟向北去,水行祝我威,急急如律令!”
一口气吹在红绫符上。
那条红绫,本来整整齐齐的折叠在我掌中,在一吹之下,一端突然立了起来,如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冉冉向上空升去,它似乎自己会生长,升到数十米高,便折向山溪的方向,一眨眼的功夫,空中一条红色匹练似虹似桥,铺了大半个上空。
长虹饮练,只见一团光华潋滟的水气,沿着红绫慢慢的爬过来,慢慢的在红绫的这一端凝成一片磨盘大的乌云,月的墨色越来月浓,似乎随便绞一把,就能绞出水来。
我也是第一次使用幻术,这奇丽的景象看的自己有目瞪口呆。
这个时候,竹楼也烧得差不多了,没有了火焰乱射,全剩下烧的红红的木炭,这比火焰的温度还要高。我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估计这会的温度就算了钢铁也能烧话了,可是白毛石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算了,不等了!再等乌云吃不住劲,都该掉下来了。
我捏了一个法诀,大喝一声:“咄!”定定指向白毛石。
“哗啦”一声,什么倾盆大雨,根本形容不来此时的景况。那乌云可能憋的狠了,跟高压水枪似的,全射在白毛石上了。
随着冷水浇热石的‘滋滋’声响,眼前顿时水汽蒸腾,什么也看不见。然后是一声令人牙酸骨软的刺耳声音,本来应该是白色的水蒸气,竟然呈现出一片血红色。与此同时,四周也响起一阵鬼哭一样的呻吟,眼前的光线一暗,然后又复明,再暗,又明。脚下也隐隐传来一波一波的震动,空气中的味道十分的难闻。
我急忙避出好远,念动咒语,伸手一招,那条红绫自动缩回,轻轻飘飘的落在我的掌上,仍然是折叠整齐的。我把它挂在先前那具女尸上,说声:“谢谢啊!”然后焦急的等待雾气散去。
水蒸气终于慢慢的散去了,我定睛望向白毛石,顿时乐了,丫的真得已经被炸分尸了,碎成大大小小的六七块。废墟上火虽然被浇熄了,但温度还是很高,我不敢凑过去,仍然用老办法,斩了根长竹竿,伸过去将那几块石头拨拉出来。
石头碎开的地方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白色,那头白毛,已经被一热一冷断的七零八落,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这石头,‘死’了吗?它虽然碎了,可是其凶灵还在吗?细胞分裂之后,每个细胞都可以单独存在,白毛石会不会也这样?
我承认自己疑心过重,但我实在不知道,用着种方法,是暂时的还是彻底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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