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勿语
“你干嘛?别当狐狸精都跟《聊斋》里是的,全是美女,这只狐狸精还是个幼齿,变不成人形呢。只能附个体啥的,而且年轻力壮的人还附不上,最多附些个身体虚弱、阳气不足的小孩儿和老头老太太!”
“看你说哪去了!我就是觉得吧,这东西可能比藏羚羊都希罕,咱连藏羚羊都保护,就不能容下它吗?”
“藏羚羊可不会上人身要鸡吃!”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狐狸精付下身子,对着孙威连连磕头。它倒挺明白,知道从哪攻关。
“老俞你看,它说再也不敢了!”孙威说。
我其实也没打算将这狐狸精怎么样,它有没害人,只不过嘴馋而已。“你以后真的不祸害人了?不来人群里胡混了?”
“吱!吱吱!”
“是!是是!”孙威又帮着说。
“不行!我得听它亲口说!”我顺手解开老妇的防护。小狐狸在旁边看看,动也不敢动。
这态度比较让我满意,“你暂时先回到老太太身上去,我还有话问你。你说狐狸语,我们这里没翻译。”
话音落地,狐狸突然不见了。老妇打了个哈欠,从地上坐了起来,翻身伏倒在地:“真人饶命!上仙饶命!你放过小的吧,我再有不敢了!”声音尖锐而高亢。
无缘无故被封了个真人和上仙的职称,我听着还挺顺耳,“你是打哪来的?”
“小的一直住在山上,这些年才敢偷偷下山走走。”
“好端端的,你干嘛到村子里闹事?你差不多也得有五百年的道行了吧?你们狐狸家族不是贯会蛊惑迷人,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看你学的那叫什么玩意,丢不丢狐狸的脸的?”我指的是它那吓死人的艳舞。
“我。。。。。。我也是跟人学的嘛!”狐狸惭愧的说:“这几年我偶尔下山看热闹,老能看到有些女人站在台子上这样作。下面有一大批男的脸红脖子粗,还有流哈喇子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威力奇大的招术呢!”
倒有!这还是一只‘纯洁’的狐狸!处狐!
“那你也得挑个年轻好看的。。。。。。我呸!我是说,你以狐身修行,不洁身自好,跟人家学个什么!”差一点教它坏的。
“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狐狸认罪态度良好。
“如果我放过你,你回不回来报复?”
“我绝不敢回来的!”小狐狸抬起头,一脸的讨好,看在我的眼里,其实是那个老妇满脸乖巧的表情,不禁又差点吐出来。“要不我立个誓?”
“行了行了,我就信你了。念你也没多大的过错,这次就放过你。不过,这世界上高人多了去了,你不要以为有点道行就没有人能制住你,劝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以后少在人间晃,不然早晚会毁了这一身修行。”
“谨尊上仙教诲!”小狐狸抬起头:“还得麻烦您高抬贵手,解开禁制,容小的离去!”先的它一口古腔,完全不似开始时那副小流氓的嘴脸了。
“希望你记得才好!”我刚要解除法术,一想这是公主布置的,怎么着也得征求人家的意见,回头看看公主,它并没有表示出不悦,于是我放心的施法解禁。
老妇立刻站了起来:“周大良,你的养父托我带的话都传到了,以后这个地方我再也不敢来了,要再来的,就是你老爹亲自驾到!该怎么做你自己斟酌去!”仍是那个尖锐高亢的声音,余音袅袅中,老妇再次栽倒。
周家一阵乱,忙着去呼唤老妇。旁边的众人,却满脸敬佩的望着我们一行。
我正想和大家打听哪里能住宿,大王村村支书周志汉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啊呦,俞记者在这里哩,刚才我出去安排晚饭,一回来就不见了你,好容易才找到你哩!”
“哦!屋子里太热,我们出来走走!”寒冬腊月的,热个鬼!其实我早就看到周志汉在人堆里看热闹了,但也没必要说破。
“快请快请,到家去,你老嫂子和侄女侄媳妇都把饭菜弄好了,咱哥俩喝两盅!”周志汉热情得让人受不了,一眨眼我不但多出个老嫂子,连侄女侄媳妇都凑齐了!
我本待不去理他,但转念一想,反正也要打尖住宿,当村支书的家条件应该好些,不妨就住那里,明天走的时候,留点食宿费就成了。于是点头答应,和孙威公主跟着周志汉去了。
周志汉家住在村中间的二层楼里,一进屋,他就不住的呼喝着让家里人端茶送水拿水果吃食,表现的十分好客,如非有先前的印象,我简直要被感动了。但现在,却只想着一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可是,他是想求我什么呢?想想他是看到我们驱逐小狐狸之后,才突然换了一付嘴脸,呵呵,这年头,越是当官的,越是迷信。上至各级政府官员,下到企业各层,是凡有点大权小权并能够以此谋点大利小利的,无不心虚,底气不足只下,也就越是想提前知道自己的前途,好驱吉避凶。只是想不到,一个年纪已经不小的村支书,也有这打算,难道他还想当乡长县长啊?早超龄啦!
心里有了谱,索性心安理得享受周志汉一家的热情款待。我找机会仔细的看了看周志汉一家人的相貌,包括他,老伴、女儿、大儿媳、二子周二彪,三子周三彪,长子周大彪却不在家。
有些懂点相术风水的人,号称一下之下,便知此人生前身后事、前知几百年后知几百年等等,我觉得这事有点玄。拿我自己说事吧,我如果给人看相推八字看风水,必定要仔细研究,绝对不会张口就来,总觉得事关人的命数运气,绝不可以掉以轻心,所以加着七分的谨慎。
而且我没那闲心,也没养成那职业习惯,随便碰上一人,就以职业眼光先相相他或她的面,看看此人运数如何等等。在我眼里,一直是看人是人、看山是山、看水是水,除非特意去留心,绝不往风水相术命理上联系。
现在既然猜到周志汉大约要求我什么事,便也稍微注意了一下。这一看之下,不禁大皱眉头。这一家人,相貌不同,自然福祸际遇也各不相同,这且不必细说,但是,引起我惊讶的,是他们全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面上或多或上的都有一层晦气——这种气色晦中带凶带煞,并非是因自身先天命数带来,而是后天多行恶事积累生成。
简言之,这一家人,损阴丧德了。
尤其周志汉,作为一家之主,脸色阴霾暗昧,法令深重穿口,印堂悬针纹上穿中正下穿山根年寿,穿中正主事业前途波折暗淡,穿山根年寿不仅主对自己的事业和身体有伤害,还对妻子儿女有刑克。鼻头较尖,鼻骨多弯曲,泪堂子女宫阴鸷纹细而繁,这种相,一般是行为不正,既不利于子女,又受类于子女,流年至此而尽,诸事皆不顺,老来晚景凄凉。此外,他肉色青而虚肿磨折是正宗做了恶事有损阴德而表现出来的气色。
一看清这个,我心中大是懊悔,好端端的,怎么进了这么一个人家啊!有心不跟这家人打交道,又一想,现在时间已不早了,唉!算了,对付一夜吧!不过言谈之间,态度冷淡了许多。
孙威见我突然变脸,只得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周志汉说话,他家的女人都没上桌,只有两个儿子作陪,这父子三人酒兴甚高,说着说着,话风一转,周志汉果然把话拉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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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迷失故国 第十三章 死不悟 字数:4763
“俞记者,先前你说不是来采访的,我还真是不大信,现在我可信了!是我看走眼啦!”周志汉端起盅:“来,我敬您一杯!”
“对不起,我不太擅饮!”人家拿热脸贴过来,咱也不能给人一个冷屁股,我只得端起酒杯,象征性的抿了抿。
“俞记者,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上过省进过京,国外咱也去过,经历的事也不算少,可今天你摆那一道,才真让我开了眼了!”
“呵呵!客气了!”
“要说咱这个身份地位,不应该说那些封建迷信的话,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啊!要不是我睁着眼儿瞧着的,任谁给我说世上有狐狸精,我都得办他个妖言惑众!”
“呵呵,这世上的事,说不清楚!!”我敷衍着。
周志汉的老伴送菜上来,插了一句嘴:“说起来呢,我小时候也看过仙附体,我本家一个姨奶奶,就被黄仙上过身。。。。。。”
周志汉一声断喝:“待着你的!这有你女人说话的地吗?”
看来这村支书当得挺有威严,他老伴立刻不敢言语了。
周志汉转过头来看向我:“乡下女人没有规矩,老弟你别见笑——这么着吧,我也别俞记者俞记者的喊,就直接称俞老弟了,你呢,要是不见外,就喊我一声老哥得了!”
“呵呵!”我打个哈哈,笑话!认你这种晦气缠身的人当老哥,活腻歪了我?
借着酒盖脸,周志汉居然还喊过儿子闺女过来叫俞叔孙叔,闹得我一阵手忙脚乱,才总算把他们按那老实坐着。
周家人自说自话的认了‘俞叔’,说话也热情随意起来。我碍于面子,更兼吃人家的嘴短,觉得把架子摆得太大不合适,于是也把态度放随和一些。
又喝了一杯酒,周志汉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哥哥我说话就不见外了。老弟你是仙家,能不能帮哥哥看看,咱家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镇咒了?”
我没有说话。
孙威只得在旁搭了一句:“哦?这话怎么讲?”
周志汉也没计较我态度冷淡,“老弟你看,你大侄子和侄媳妇结婚六七年了,一直到现在也没个娃,到城里不少医院检查,都说两口子什么毛病也没有,就是坐不住胎。二侄子老婆总算争气,嫁过来就怀上了,生个丫头。我那大孙女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却是个傻子。于是二媳妇又生了个二胎,还是个丫头,可是生下来就是个瞎眼。俺家老二不死心,前阵子又生个小三儿,这回得个孙子,可是孩子是畸形,手脚长到一块了。。。。。。”
大儿媳和周二彪羞愧的低下头。
“还有三彪,是去年结的婚。媳妇跟他是同许,两口子感情好着哪,可结婚没两月,媳妇下午放学,好端端的骑着车掉进沟里,摔成了半个植物人,唉!我们老三这命苦啊!我那闺女,你看看,多水灵的一个姑娘啊,前年搞对象不顺遂。闹了个精神分裂,明白一阵糊涂一阵的。。。。。。”周志汉说着,还抹起了眼泪,“我这四个孩子,咋就没有一个得好的呢?”
我能说什么?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自家做的恶,老天全给你攒着呢,等到最后利滚利一块还你身上,而且恶业深重,不仅影响到全家,而且连累子孙后代。
这并非我空口白唬,举两个例子:公主身遭惨祸,即使自身精通法术,而且得天机门高人施偷天之术,仍然不能扭转噩运,就是因为慕容一家身居帝位,虽然是大富大贵九五之尊的命格,但多年来作孽也不少,在气势盛事当然无所谓,一旦势衰,则全体报应都找上来了,最后落到公主以身血殉。还有在湘西碰到的秦叔,最后惨死在祖先布下的局中,虽然我们是送其命的经手人,但有未尝不是天命所为,是老天让他替先人偿债的。
不知道周家谁这么猛,居然犯下天怒,做出连累父母、兄弟、子女的恶业。
周志汉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只得说:“周支书,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信不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周志汉呆了一呆,神色带了点不安:“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如果不信,那就简单了。就当我三个外乡人在您这儿借宿一晚,明儿一早我们就走,房钱饭费一分也不会少,说实话,你家的便宜,我还真不敢占!”跟这种恶人家拉上一头发丝的关系也会倒霉的。
“那我要是信呢?”
“信,那就恕我直言,请您家各位明白事的都扪心自问去,看看做没做过什么缺德带冒烟的事,不,这些事肯定比‘缺德’更严重,已严重影响了你一家,将来不敢说,至少目前的三代人,无一可逃此事恶报。”
周志汉蓦然呆住,全家人彼此交换眼神看了好半天,他才嗫嚅着问:“那。。。。。。那依你的说法,我们家就没救了?”
“求人不如求己!要想挽救,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当然不可能逆天而为,运用法术为他们家扳回运道、驱除噩运,但是,既然是自身为恶,却可以从自身上解脱。
“求求老弟您指点迷津,我们一家,都谢谢您了!”周志汉作势欲跪。
我伸臂拦住,“你不用谢我,我跟您说了,你们家要想挽救,还得从自身上着手。平时多做善事,以阴德冲抵恶业,直到恶业被善功抵消尽净,你们一家才算有救了!”
“那。。。。。。那要多久才能转运?”
“这要看你家里的恶业有多大。要是仅仅占小便宜、偷鸡摸狗之类的,也不至于落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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